五、神医在世

　　“行舟，我们该怎么找婴灵？”练无欢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抓着天行舟问，“需要寻妖的法器吗？我昨天刚刚在法器栈买了一把宝剑，它可以寻妖的。”
　　天行舟温和地笑了一下：“无欢，我们蜀山最不缺的就是寻妖的法器，要是有用的话我们早就找到婴灵了，婴灵身上应该有什么法器，可以隐藏自己的踪迹。”
　　“那现在该怎么办？”练无欢有些着急了，毕竟是她放走了婴灵，要是抓不住婴灵婴灵害人的话她罪过可就大了。
　　“没有办法，现在只有等了，等它发出法力，寻妖盘就能捕捉到它的踪迹，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找到它了。”天行舟说。
　　“啊！什么捉妖还要等的啊。我还是出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它，不然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啊！”练无欢皱了皱眉，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就出去看看。”天行舟说。
　　“你们要出去你们出去，反正我不出去。”花见鼓着腮帮子，坐在凳子上气鼓鼓地说。
　　“好了我的小师妹，谁又惹你了，别生气了。你平时也没什么机会下山，这次还不乘着下山的机会好好看看这繁华的人间，蜀国是天府之国，你不看看真是可惜了。”天行舟摸了摸花见的脑袋，怜爱地说。
　　花见撅了撅嘴巴，她抬起来看了天行舟一眼，说：“那好吧。”
　　“玉浮生，我们走了。”
　　“好。”
　　他们几个上了街，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有各色小贩在街上摆摊，都是些练无欢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
　　一向住在药仙岛的练无欢哪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所以她兴奋的跑来跑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野丫头。
　　“你没逛过市集吗？”花见好奇地问道。
　　“我从小就在药仙岛长大的，出去也只是为了和各派切磋，每次出去都是御剑的，哪里来过这么好玩的地方。”练无欢高兴地回答道。
　　“免费派药诊治喽！”有一阵清脆响亮的声音在他们不远处响起。
　　练无欢猛地停住了脚步。
　　药！这不是她最擅长的领域吗？
　　练无欢寻着声音一看，看见一个头上扎满辫子的姑娘坐在一个摆满药的药摊前大喊。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紧紧扎住的辫子显得她更加干净利落，她有着白皙的肌肤和光洁的额头，看上去也算是个美人。
　　“我华画云是华佗第二百六十代传人，我自小便精通各种药理，如果有人有什么疑难杂症的尽管来找我，今天免费赠药医治，从明天开始就要收费了。”华画云昂起头，骄傲地说。
　　“小姑娘，你这么小真的能诊治准确吗？”有一个中年大叔围了上来，笑眯眯地问。
　　“我可是华佗的传人，你别看我年纪小，恐怕全天下超过我的医术的还没有几个。我的师兄师弟们都远不及我。”华画云轻蔑地说。
　　练无欢看不过去了，这小丫头也太骄傲了，她的医术那么好都不敢自称全天下超过自己的都没几个，她到要看看这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
　　“那你看看我有什么问题？”中年大叔问道。
　　“你有哮喘病。”华画云头也不抬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你还没有给我把脉呢。”大叔惊讶极了。
　　练无欢轻轻地扬起了眉毛。
　　“你舌苔偏黄，喉咙微突，加上你说话时止不住地咳，我又不是瞎子，这么明显的症状都看不出来。”华画云低头摆弄着药材说，“既然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那就让我给你开几副药吧！我保你不出三月，就能彻底指治好你的哮喘。”
　　“彻底治好？小姑娘，你没开玩笑吧，你知道吗？我这哮喘已经有十年多了，许多大夫看了都没用，你居然说能治好。”大叔瞪大了眼睛。
　　“我华画云开的药你尽管放心。”华画云拿着配好的药包说。
　　“好生厉害的姑娘。”玉浮生对练无欢说。
　　“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过我的本事。”练无欢不屑地说。
　　这时，从人群走出来一个英气十足的男人，他径直地朝华画云走了过去。练无欢看见，那个男人就是赌场里的周十六。
　　“十六，你来啦！”华画云看见周十六，笑得眼睛都快弯成两个月牙了。
　　“华姑娘，你要不要我来帮忙？”周十六问道。
　　“十六。”华画云不高兴了，“说了多少遍了，叫我画云就行了，不要叫华姑娘。”
　　“画云，我来帮你吧！”周十六走到华画云身边，帮她抓药。
　　“玉浮生，这不是赌场那个出老千的骗子吗？”练无欢指指周十六说。
　　“欢欢，你想干什么？”
　　“我打算教训一下这个骗子。”练无欢念了一个诀，有一道水链迅速锁住了周十六的脚；周十六正要摔倒之时，又有一道法术施了过来，解开了禁锢。练无欢抬头一看，是华画云施的法。
　　“没想到这丫头还会法术。”练无欢不知道，华画云是属于神医一族的，自然会法术。
　　“你干什么？”华画云怒气冲冲地走到练无欢面前，质问道。
　　“我不过教训一下骗子而已。”练无欢拨弄着指甲，回答得倒是云淡风轻。
　　“你……”华画云气结，“你胡说什么，我看你分明是在找茬。”
　　“那个叫周十六的男人在赌场里出老千。”
　　“十六他没有。”
　　“我亲眼看到的，证据还在我那呢。”
　　“那又怎么样，我们十六出老千关你什么事。”
　　“……”练无欢头一次看见这么强词夺理的。
　　练无欢拿起药摊上的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闻了一下，她眯了眯狭长的眼睛，说：“不错嘛，神仙玉露散，你配置的？这药很难配的。一般的医师都不敢配的。”
　　“当然是我配的。”华画云满脸骄傲地说。
　　“可惜呀可惜。”练无欢的眼色渐渐浓了起来。
　　“可惜什么？”
　　“你放错了一味药，本来该放的金银花你没放你却多放了一味当归。”练无欢笑着说，“就差那么一点点。”
　　华画云拿过去闻了闻，她觉得没什么异常，又倒出来一点舔了舔，发现果然放错了。
　　“你也学过医。”华画云好看的眉毛渐渐锁了起来。
　　“那当然，我可是药仙岛的传人小医仙练无欢。”练无欢高傲地抬起头说。药仙岛是她的家，也是她的骄傲。
　　“啥？什么药仙岛，听都没听过。”华画云虽然知道药仙岛是天下第一岛，她也惊讶于眼前这个小丫头就是她最敬佩的药仙岛掌门练仗涯的孙女；但是她看练无欢这么嚣张，她作为神仙谷的传人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身份，于是她假装说自己不知道药仙岛。
　　“药仙岛可是天下第一岛，这你都不知道，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啊！”练无欢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哼，你是药仙岛的传人又怎样，我华画云是神仙谷的传人，也不比你差。你要是不服我的医术的话我们来比一比怎么样，看是你这个小医仙强还是我华画云强。”
　　练无欢也来了兴趣，她拨了拨头发说：“好啊！”
　　“比赛共分为三场，第一场，我们来做玉骨散，然后配制玉骨散的解药玉骨醉，我们分别试药，等出现中毒反应再吃玉骨醉，看能否解开自己中的毒。”
　　玉骨散是知名难配的毒药，配制玉骨散需要多种药材，各种药材的配量都要精准把握，一不小心就会配错，而它的解药玉骨醉就更加难配制了。华画云果然有两把刷子，不然她也不敢提出以身试药。
　　华画云开始在药摊是磨药配制了起来，而练无欢也从千锁绳里变出药材来配制了起来。
　　天行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玉浮生的目光也渐渐闪亮了起来。
　　练无欢和华画云认真地配制着药材，她二人手上动作飞速，眼睛几乎没离开药材，纵然外面市集喧闹无比，但她二人却一丝一毫没有受影响，只是专注的配制着自己的药材。或许当人认真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这样到忘我的境界吧。
　　“好了。”练无欢放下手里的药材，看着眼前的两个小瓷瓶说。
　　华画云额前逐渐渗出了汗水，不过她还是很镇定，继续有条不紊地配制着药。她知道，一个合格的医者，最忌心浮气躁。
　　练无欢本来想嘲笑一下华画云，不过她看到华画云这样一副认真的模样，那些嘲笑的话便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没有人会嘲笑努力的人，哪怕她走的特别慢。
　　“好了。”大约一个时辰后，华画云擦了擦额前的汗，长长吁了一口气。
　　“我等你这么久了，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练无欢问道。
　　“我先来。”华画云信心十足地说。说着，华画云把配成的一团白色的粉末往喉咙里一倒，然后又等了一个时辰，华画云身体开始抖了起来，她的面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她连忙把一颗红色药丸含在嘴里，过了一会儿她便恢复如常了。
　　“小医仙，这下子轮到你了。”华画云得意地说。
　　练无欢吞下了自己做的玉骨散，她也出现了中毒迹象，她又吞下玉骨醉，不一会儿她也恢复如常了：“我做好药的时间比你早，是不是算我赢。”
　　“我们只说好做好玉骨散和玉骨醉，没说时间，应该算平手。”华画云涨红了脸说。
　　“好了，我不与你相争，平手就平手。那第二局我们什么时候比？”
　　“明天。”
　　“好，我等你！”
　　练无欢几人慢慢向客栈走去，几人开始闲聊了起来。
　　“玉浮生，你知道那个华画云是何许人也吗？”练无欢问道。
　　“她说她是华佗传人，应该是神仙谷神医一族的。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爹就是神医族的族长。”玉浮生想了想，说。
　　“她的医术还不错，只是还是太年轻了点。”练无欢客观地评价道。
　　“你好像比她小吧。”玉浮生幽幽地补充道。
　　“……”
　　“没想到你个莽撞的丫头医术还是不错的嘛。”花见也由衷的夸了夸练无欢。
　　“那当然，我爷爷可是医神。”
　　“华佗还是医圣呢。”
　　“可是都传了那么多代了，她华画云还能学到什么？”
　　“欢欢，你有必胜的把握吗？”玉浮生问道。
　　“那当然，我肯定会赢的。御剑什么的我比不过别人，可在医术上我还是很有信心的。”练无欢说。
　　“无欢，输赢不重要，就当一场切磋交流吧。”天行舟说。
　　“我知道了。”练无欢看着天行舟真诚的眼神，说。
　　练无欢和他们走到了客栈的街角处，这里是城中最繁华的所在，到处都是小贩和琳琅满目的商品。
　　“这大热的天，我们去喝碗酸梅汤解解暑吧。”玉浮生提议道。
　　一提到吃，练无欢的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她高兴地说道：“好啊好啊。”
　　休息了一晚后，练无欢他们又去了华画云昨日摆摊的地方。华画云身边带了两个青衫束发的男子。
　　“他们是我的仆人，今天我们的比赛题目是他们。他们是我们训练有素的人，他们不会轻易喜怒。我们比赛调香，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们哭出来。”华画云说。说罢，她便拿起瓶瓶罐罐开始调香。
　　练无欢只是呆坐着，无动于衷。
　　玉浮生开始着急起来，他冲练无欢喊道：“欢欢，你干嘛呢，怎么不调香呢？”
　　练无欢依旧呆坐着，无动于衷。
　　等到华画云调到一半的时候，练无欢依旧呆坐着，无动于衷。
　　等到华画云开始装瓶的时候，练无欢依旧呆坐着，无动于衷。
　　“欢欢，你中邪啦？”玉浮生急得团团转。
　　等到华画云开始焚香的时候，练无欢从千锁绳里变出一瓶辣椒水，往二人脸上一泼。
　　两个人哭了……
　　“我赢了！”练无欢面无表情地说。
　　“你……你赖皮。”华画云恼了。
　　“这怎么能算赖皮呢，我是在和你学啊。你只说要他们哭，又没说用什么方法。”练无欢得意洋洋地扭着腰肢说。
　　“小医仙，你太过分了。”
　　“我不叫小医仙，我叫练无欢。”
　　“练无欢，你太过分了。”
　　“多谢夸奖。”
　　“这不算，我们重新来过。”
　　“为什么不算，这不是规定的吗？”
　　“你……”华画云咬牙切齿道，“下次我一定会打败你。”
　　“我等着你。”
　　“好生伶俐的丫头，她的聪明程度和我有的一比。”花见公正地说。
　　“的确，她是个不错的苗子，来蜀山必定大有作为。”天行舟叹道。
　　客栈里，客人们正在“叽叽喳喳”地讲着江湖里的故事，练无欢他们就坐在客栈中间的一个桌子上吃饭，听着那些客人讲着江湖上的故事。
　　“月光侠盗可好久没出来作案可。”
　　“你急什么，他一般十五才出来的。”
　　“月光侠盗劫富挤贫，真是个好人啊！”
　　“那当然啦，而且他像月光一样优雅，偷盗技术神出鬼没的。”
　　“……”
　　“月光侠盗是谁呀！”练无欢不知所云。
　　“一个小偷罢了。”花见吃着丸子，随意地说道。
　　“什么小偷，他是神偷。”玉浮生有些不悦。
　　“一个有侠义心肠的小偷。”天行舟补充道，“他每次只在十五出来偷东西，每次偷的都是名门望族，每次都得手，官府抓了他许多回都没找到他的半点影子。他偷盗的技术堪称完美，每次偷到东西他都会卖掉用来接济贫苦的百姓。”
　　“听上去感觉好厉害啊，有机会真想结时一下这个神偷。”练无欢赞叹道。
　　突然，他们听到咚的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发现有一个人正口吐白末倒在地上。
　　练无欢他们急忙跑过去查看，那个人嘴唇发紫，两眼泛白，神情僵硬。
　　“中了碎香毒。”练无欢咬着牙说。碎香毒是一种极其恶毒的毒药，吃了它的人会十分痛苦，像处于烈火中一般；它通常会将人折磨十天之久才会让中毒者暴毙而亡，碎香毒堪称毒中之小人。
　　要解碎香毒需要将患者泡在热水中，浸够十二个时辰；同时医者中途必须不停的给患者施针，解碎香毒是一件累人的活计。
　　可是明天还有和华画云的比赛，她输了不要紧，可是药仙岛也会被别人看轻。
　　救人？还是维护自己和药仙岛的尊严？
　　罢了罢了，爷爷常常告诫她医者仁心，她又怎么可以弃病人于不顾呢？
　　“把他带到我房间里去。”练无欢说，“玉浮生，你去告诉华画云延迟比赛。”
　　“不行！”华画云俏脸一扬。华画云听了玉浮生的解释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来就算弃权。”
　　“华画云，欢欢还在解毒呢。你就不能推迟一天？”
　　“不行，她不来就算弃权，练无欢她输了。”
　　“可是欢欢她上次不是赢了你吗？”
　　“那次不算。”
　　“你……”
　　练无欢来到华画云的药摊前已是目暮时分，华画云昂着头高傲地说：“练无欢，你来迟了，所以你输了。”
　　练无欢淡淡地说：“随你，我知道那个病人是你安排的。要知道，碎香毒取自碎香花，而碎香花大部分都长在你们神仙谷。”
　　“练无欢，你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救他？”
　　“因为我会救助每一个病人。”练无欢站得笔直，坚定地说。她的眼睛里闪着别样的光芒，华画云看得一时竟呆了。
　　“练无欢，你赢了。”华画云的眼睛凝住了，“你是个合格的医者。”
　　“可是我们还没有比呢？”
　　“不用了，我已经输给你了。”
　　蜀山
　　“掌门，锁妖塔有异动。”蜀山弟子归一报告道。
　　“什么？”三长老常玄大叫道，“归一，怎么回事？”
　　“弟子也不知，只知道塔底的封印似有异动。”归一说。
　　“掌门师兄，我们赶快去锁妖塔看看。”常玄道。
　　五个长须飘飘，青衣长袍的老者皆往锁妖塔飞去。
　　“布阵！”常彧大叫道。
　　五位长老分别凌空悬于锁妖塔的五角，布五星轮阵。五星轮阵，是专门用来加固封印的，一个时辰后，锁妖塔平静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常空问道，“此妖已经上千年没醒过了。”
　　“除非……”常彧的脸色难得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