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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这样都能开花(中)

作品名称:窗外雨潇潇(续)      作者:山雨歇      发布时间:2017-10-01 09:35:18      字数:4066

  我一直都没学会拒绝别人,更何况是舒梅的好心。在郝舒梅的怂恿下,我跟那个男孩见了一面;在舒梅的强拉硬拽下,我还吃了那个男孩请的一顿饭。
  那个男孩很热情地请我、舒梅,还有他的一个朋友作陪一起吃饭。他可还真舍得花本钱,那顿饭里的好几个菜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不过,尽管餐桌上摆得琳琅满目,可那饭菜味道到底怎么样,我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且,除了服务员刚刚将菜摆上餐桌时我惊叹了一下,一顿饭的时间大家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事后,舒梅极力向我推荐那个男孩。说他工作这样好,为人那样好……啰里啰嗦地像个积年的老媒婆。
  慢慢地,我还记起了一点我跟那个男孩见面的情景。
  当时他都说什么来着?我使劲抓了几下头,可还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不过,我现在能记得他和我隔着一张办公桌坐在我对面,嘴皮一上一下地不住张开、合上……
  哦,对了,我又想起来一点,我当时心里还曾经喊道:“闭上你的嘴!你说的这些跟我无关,我不愿意听!”
  我还记得我当时也说了话的,当然不是让人家闭嘴。我不能那样没有礼貌的。
  我当时都说了什么来?不,不知道。我捶了几下头,可依然一句都记不起来。
  是的,我记不起来我说过什么话。也许,当时我说了什么只有他知道;至于他当时说了什么,如果他自己也没记住,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不,也不是全部不记得,我想起了他说的一段话。
  那天刚见面时,我记得他曾经说过这么一句:“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是个大学生,怎么会看上我这个三级残废呢?”不知道他是自嘲还是怎么的,其实,我当时并没有觉得他有多矮。跟那个人比他是矮点,可是跟我站在一起,我觉得他的身高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其实,要不是那个人先俘获了我的心,我心里是觉得他的身高配我有点高的。跟他站在一起,我有种要对他昂视的感觉。我其实是不喜欢那种感觉的。
  我记起来了,我之所以讨厌那个柳波,除了那个人的影子仍然没有从我的心里彻底消失以外;最主要的是我讨厌他作为一个男人,不要说跟那个人一样,动不动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脸上贴点金,他连最起码的自信都没有。
  一个连自己都否定自己、一个连自信都没有的男人会有什么魅力呢?难道将来碰上点事还要女人来拿主意吗?这种人,我是连朋友都不屑跟他做的。
  嗨,看来我刚才又走神了。我往前翻了翻日历,自言自语道:“今天不可能是正月二十六吧?我不可能是躺着、睡着就把年给过了吧?”
  手里揉捏着日历纸,我的思绪隔空又飞回到我的房间,飞回到那棵让我非常吃惊的风信子花上:“再说了,风信子第一次开花是在春节以前呀。它的花期怎么可能拖到正月里?”
  可是,我怎样才能知道今天到底是哪天了呢?这话总不能问我妈吧?我怎么能忍心让我那善良的妈妈再陪着我伤心一次?算了,我自己摇了摇头,反正糊涂了已经不止一天、两天,再等等看吧。
  我从妈妈的房间走到院子,一阵风吹进院墙,扑到我的脸上。风,竟然有些暖意?我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回忆着刚才的风,是暖的吗?
  没等我想出头绪,又一阵南风无声地翻过院墙悄然地吹进我家的院子。这次的风略大了些,我一个踉跄,竟有一些风吹欲倒的感觉。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阵风已经消弭于无形。
  啊,是了,刚才的风虽然不是和煦的春风,但也绝不是冬季的烈风,更不是那天把我吹得几乎寸步难行的西北风。
  难道今天真的是阳历3月12日,农历是正月的二十六?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院子里光溜溜的,地被踩得硬硬的,没有一棵小草。唯一的一棵梧桐树,也没有发芽的迹象。春天的感觉实在是感受不到。不过,一阵又一阵吹面不算寒冷的风,还是一而再地吹拂着我的脸。
  我感到我的心跳动起来了。是啊,跳动起来了,那无声无息的阵风吹得我的心跳动起来了吗?不知道啊。可此刻,我觉得我的心是真的一上一下地在胸腔里跳动呢!
  我将嘴角微微地一弯,那久已不曾往上牵动的嘴角不知道动没动,不过我觉得我的心却是欢快地跳动了一下。是啊,应该是欢快的吧?因为我没有感觉到我睡梦里那种揪心的疼痛。
  心里仿佛听到了轻微的冰河解冻的声音。
  试探着,我又将嘴角弯了一下。弯了!我感觉到这次嘴角真的往上弯了一下。这浅浅的一个微笑扯得我的心褶又抻了一下:也许真的是3月12日了,也许真的是春风呢!能吹皱一池春水的春风;能增加心脏热血的春风;能抚平心灵褶痕的春风!
  英国浪漫主义诗人雪莱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难道,我更是直接?我直接就把整个冬天睡过去了?
  可是,那天我到他家去的时候明明就是凛冽的西北风,是兜头兜脸、冷得像刀子一样吹得我几乎要倒退的西北风呀。我的心又疼了一下。算了,我在那为了我们的未来苦苦拼搏的时候,人家却是在家热热闹闹地连孩子都造出来了!我想他,人家何曾想过我呀?
  我不是在这咂摸今天到底是不是到了正月嘛,干嘛又想起他?
  回到我的房间,我几乎还是不能相信那棵风信子这样都能开花!
  那棵风信子是去年,不,如果今天真的是新的一年的3月12日、农历正月二十六,那么应该说是前年了。好,姑且相信我妈妈那边的日历是对的吧,那棵风信子还是前年我买的那一棵。
  当时,因为他不在我身边,而我又在没日没夜地苦读,没有精力整天想他,所以我买了这棵风信子。那时候,我希望我和他的未来能有准信。我喜欢风信子的名字中的这个“信”字,就像我曾经那么喜欢他名字中的那个“诺”字一样。
  卖花人告诉我,风信子将在春节前后开花。我非常希望除旧迎新的时候一穗穗艳红、一阵阵花香能够陪伴我度过他不在的日子。
  当时买花的时候,我跟卖花人强调,一定要给我挑一棵开红花的。
  去年过年的时候,花倒是开了,可是开的却是蓝花。尽管蓝花也是非常地美丽,说不尽地清新,可是我的心里却总是不痛快。那时候,我甚至一度胡思乱想,认为是老天爷在暗示我:我和他将会有什么隔阂——他喜欢红色的,他送我的丝巾也是大红色的;我的风信子不应该结出蓝色的“果”!
  后来,我彻底清醒后,曾经找过那条丝巾,却翻遍了我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找到。不但是那条丝巾,还有我和他的照片也一并不知道去了哪里。除了天天摆在桌子上的那个小闹钟,除了他给我抄写的一部分学习资料,其它的跟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了。
  我不知道是我妈妈给烧掉了,还是我妹妹给我扔掉了。
  因为不喜欢,所以在那棵风信子开花过后,我便没有再怎么去看它。只是看到,度过休眠期的圆葱头样的球茎上又长出了几个绿绿的小芽,我不忍心那幼小的生命夭折,才在每次回家的时候在瓶子里顺着花的球茎周围的细小缝隙加些水进去。
  可是,却是做梦都想不到今天竟然让我看到了这种奇迹。真是太叫人吃惊了!
  今天早上从噩梦里醒来,我发现家里还是静悄悄的。大约爸爸又上班去了,妈妈偶尔出门去了——爸爸上班可以理解;可冬天地里没活,妈妈应该不会下地的。
  不过,现在想想也不一定,如果今天的日子真的是3月12日,那地里应该开始有活了。
  吃了点妈妈给我留在锅里的、还温热的饭菜,我就坐在窗前,瞅着窗台上的那棵风信子发呆。
  风信子,你的名字里有个“信”字,我明明希望你能开红花的,可是你却不守信用开了蓝花;那个人,那个我将我的整个身心都给了他的人,他的名字不是也叫“千金一诺”吗?可却怎么也跟你一样,连一点点信用都不守呢?他爸爸不是老师吗?他爸爸不是希望他“一诺千金”吗?他怎么就能连为人处世应该有的、最起码的道德都不讲呢?他明明说爱我的,他明明要走了我的第一次,他明明承“诺”过一辈子守着我的心的……
  可怎么仅仅过了一年多点——如果今天是3月12日,那么应该是一年半了,他怎么就会连孩子都有了呢?而且孩子还是去年八月十六的!
  你开出了蓝花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卖花人记错了颜色。或者是卖花人有意李代桃僵。可是作为一个自诩为高等生物的人,怎么竟然也可以记不住自己的话呢?他怎么竟然可以如此践踏别人的真心呢?
  风信子这样都能开花呢,他连花都比不上么?算了,不想他。
  我揉了揉好似隐隐作痛的心口,将目光转向眼前的风信子。你看,你虽然没有信守承诺开出红花,可至少你曾经给我开了几穗清淡的蓝花呀!而且,花谢了,叶萎了,你还又长出好几个绿色的小芽。那绿芽渐渐长大,我心里的绿意也曾随着渐渐扩散。
  今年初秋——哦,不,假如今天是3月12日,那么应该是去年初秋。
  我对自己摇了摇头,好了,就当成是新一年的正月二十六了吧,一整个冬天在睡梦中就悄悄地过去了还真的不习惯。
  去年初秋,我看着那些小芽一天天长大,长出了寄生根,我不是还掰了几个大点的绿芽移栽到另外的花盆里了吗?昨天我给那些花浇水的时候,我还看见那几个绿芽都长大了很多呢,就像一株株绿油油的宽叶兰花似的。
  今天可能真的是3月12日了吧?你看,我移栽的那几个小绿芽看起来真的长高了好些呢。也许我真的“睡”了很长时间。
  嗨,怎么脑子里又纠缠这个问题了?还是看看我的风信子吧,它是多么地不可思议。
  今天早上,我瞅着尚留在球茎上的几个小芽,心里还在想:这几个小芽真不争气,都把母本的营养吸收得差不多了,母本都已经开始干瘪了,你们怎么还撵不上早已脱离母体的、你们的哥哥姐姐发育的速度呢?难道你们只会索取,不知道给我以安慰吗?
  就这样瞅着干瘪的球茎上长着几个绿油油的小芽的风信子发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炕上,照在窗台上,照在风信子上,照在盛放风信子的玻璃瓶上。忽然,我发现除了那些慢慢坠落在瓶里的营养土外,玻璃瓶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我心里一惊,赶紧趴近了玻璃瓶仔细观察:应该没错,玻璃瓶里真的好像有别的东西!
  以前,除了坠落在玻璃瓶里的营养土以外,还能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水,可是今天里面看起来满满当当的!难道玻璃瓶里早已长满了青苔?玻璃的透明度早已变得很差,可是,凑近了仔细看,还是会觉得玻璃瓶里好像不止那些坠落下去的营养土。
  玻璃瓶里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风信子长的寄生根?
  我用手捏着已经干瘪的球茎,将它从玻璃瓶里慢慢地拿了出来,仅仅瞅了一眼,我就一下子惊呆了:玻璃瓶里竟然偷偷地倒长着许多叶子!
  风信子球茎的另一端倒立着、向着地心的方向也长着一丛叶子!风信子的上下两端竟然都在长叶子!
  将本来长在玻璃瓶里的叶子倒了过来,放在眼前。没错,是叶子!密密地、宽宽窄窄的有二十多片叶子;更叫我吃惊的是,叶子中间还簇拥着一穗花骨朵!花骨朵已经显现出了蓝色,看样子很快就要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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