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巧取虎头岩（三）

　　密室的门咣当一声缓缓地开了。
　　高玉秀和田习文会意，迅速站到桌子两旁，此刻他俩无比地清醒：此时的战斗是整个战斗的关键，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
　　王三霸和金三好红光满面地从密室里走出来了。
　　让田习文和高玉秀羞于正眼去看的是：这两个畜性竟一丝不挂地从密室里旁若无人地走了出来！男人的阳物和女人的阴沟暴露无遗地展现他们面前。
　　田习文闭上了眼睛，高玉秀也闭上了眼睛。他们凭心和耳朵来感觉这两个畜性渐渐地近了，渐渐地近了。
　　王三霸和金三好突然一怔，这两个少男少女竟还没有脱掉衣服，还闭着眼杵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把他们当回事儿，他俩刚过了一阵高潮，享受了一番。欣赏这两个雏儿的胴体是第二个步骤，将掀起第二个高潮。那第一高潮就是品尝这两个雏儿的琼浆玉液。而眼前这两个雏竟敢违反他们的命令，真是不想活了。本来，事后他们是必死了。既然你们不想脱，那我们就亲自动手了，这带有强暴的意境，也许会更加剌激。
　　王三霸恶狼似的扑向了高玉秀，金三好恶虎般地扑向田习文。只见他们伸手就去抓二人的衣服，而此前高玉秀和田习文的会意就是背对着这对狗男女，这正符合阿爷教给他们的招式——美女回眸。
　　王三霸和金三好同时抓住了高玉秀和田习文的后衣领，将他们提起。高玉秀和田习文立即身子微曲，腰肢轻扭，右足反踢，王三霸和金三好瘁缩相避，高玉秀和田习文顺势反过身，左手分别搂住了王三霸和金三好的脖子。王三霸和金三好发现上当，但为时已晚，随着一声“不好，师兄小心！”“不好，师妹小心！”只见大厅里两道青一闪，那两把青铜短剑深深插入了王三霸和金三好的心脏，真是一剑毙命！王三霸和金三好像两根树干般地直挺挺地倒下去了。他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惊恐，还有喜怒哀乐各种表情，死不瞑目，胸口暗红色的血咕嘟咕嘟地流着。
　　躲藏在大厅檐角处的二妮看得真真切切，她真为田习文和高玉秀的招工拍手叫绝，但她不敢怠慢，迅速跃上房顶，从背上取下弓箭，点火，绿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箭上弦，一拉，射向了蓝蓝的天空。
　　那绿色的火焰在天空中绽放，像一朵五彩缤纷的花朵，光彩四溢，又像一颗璀殩的明星，引导山民们像光明胜利前进。
　　战斗打响了，枪声炮声弥漫了整个大山，呐喊声哭叫声声声入耳，硝烟弥漫，刀影剑影，这是一场正义的战争，是为了自由平等反对剥削压迫的一场战争。
　　游击队队长程大山一声令下：打。随着他的盒子枪打出了第一颗子弹，队员们半蹲着，双手托着枪，三点一线，一枪一个，乳峰上的家丁一个个倒下。程大山一马当先，奋勇杀敌，向前迈进了十几米，他们的战斗任务就是拿下前面的高峰，消灭峰顶的敌人，战士们士气很高，尽管人少，但个个以一挡十，勇不可挡，峰顶的家丁节节败退，胜利就在眼前。
　　虎头岩的家丁靠的是人多，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游击队的队员个个似猛虎下山，此时不是下山，而是上乳峰，猛虎上山，一个跳跃，前沿阵地的家丁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突然，程大山听到天空划过一声尖锐的声响，不好！他大声喊道：“卧倒！”紧跟在自己身边的田二丫被枪炮声吓傻了，哇地一声哭起来，程大山扑向田二丫，用自己的身体盖在田二丫的身体之上。轰的一声，土炮发出的炮弹在不远处爆炸了，泥石四射，尘土飞扬，立马现出三四米见方的大坑，两个游击队员被炸上了天，血肉模糊。一只胳膊被落到了田二丫的旁边，吓得哇的声音更大了，响彻山谷。
　　程大山被炸得晕了片刻，使命迫使他不能再晕下去，他此刻异常得清醒，猛地坐起。他的脸部被一块流石划破了，流出了鲜红的血，他用黑乎乎且满是灰尘的手擦拭了一下，眼睛露出坚毅而自信的目光，此刻，他下了一道命令：所有队员，寻找有利地形藏起来。
　　田二丫还在哇哇地哭，他拉过二丫的手，就地打滚滚到一处凹处。他用手擦了擦田二丫的眼泪，说：“二丫妹子，别怕，有大山哥在，定叫那火炮成火灰！”田二丫停止了哭声，紧紧依偎在他的身旁。
　　与此同时，白岩寨的二寨主金三坏，听到了虎头岩的枪声和炮声，她在聚义厅集匪首及喽兵们，说：“大寨主有难，兄弟们，抄家伙，目标，虎头岩。”
　　一队人马约一百五十来人急急忙忙的向虎头岩奔去，只留下四五十人留守。
　　王小山目不转睛地盯着峡内，他和程大山一正一副，一大一小，配合得非常默契。虎头岩已经打响，白岩寨的敌人马上就会过来救援，他一定要把这场阻击战打得漂亮，让那些懒散的自卫队队员们看看。
　　田鼠还真像田鼠，吃了田里的麦子，就知道睡，此刻，他微睡，还发着些许的鼾声。几个手下告诫他说：“北边已经打起来了，敌人很快就会来。”他却说：“怕什么，再迷糊一会儿。”
　　二寨主带着敌人近了，近了。
　　田鼠似乎没有丝毫察觉，不知是那个队员可能是第一次上战场，一紧张，手走了火，嘣地一声。这一枪惊醒了田鼠，他本不想打的，放这队人马过去，可二少爷还在虎头岩，若不打，二少爷会有危险的。他朝峡内一看，我的妈呀，黑压压的敌人。既然开了火，打赢打不赢都得打。他举起了枪瞄准了敌人，喊了声：“打！”
　　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像放鞭炮。
　　峡内的二寨主一时惊慌，问：“哪儿开的枪？”
　　几个家丁说：“是峡两边的山上。”
　　二寨主说：“集中火力给我打。”
　　又是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峡上的自卫队占据了有力位置，而白岩寨的家丁是仰着脖子打，很难瞄准。
　　田鼠命令道：“瞄准了，狠狠打这些狗日的。”说的嘴里唾沫直飞，可能是占据了上游，峡内的有几个家丁已经被他们打得人仰马翻了，他很兴奋，有点红眼。
　　自卫队队员听了队长的命令，个个精神抖擞，一个个瞄准，啪啪啪，只见峡内的几个家丁胸口鲜血一冒，像红色的杜鹃花那样耀眼，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二寨主金三坏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去，有点急了，她招呼家丁们后退，这样下去，是白白地流血牺牲。喊道：“撤，撤，撤。”
　　家丁们龟头们般缩了回去。
　　七里峡，峡长七里，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虎头岩的枪炮声越来越激烈，二寨主金三坏的心里如猫挠一样，大寨主金三好待她如亲姐妹，她不得不救。寨内的有些家丁再打退堂鼓，不想再为金三好卖命，乘人不注意，悄悄地溜走。没想到被心狠的金三坏发现，当场枪毙了几个，众家丁打消了逃走的念头。
　　金三坏鹰眼一瞪，吼道：“把镇寨之虎搬出来！”她说的镇寨之虎指的白岩寨的一门山炮。
　　几个家丁立马把那门山炮推到前面，还有几个家搬出了炮弹，调好准关，一个家丁手拿着白旗，口中喊道：“预备！放！”
　　轰！一炮射出来，峡上的悬崖现出一个洞来，一个自卫队的身体被炸上了半天空，成民粉未，身首异处。
　　轰！又是一炮，一个自卫队队员与上一个队员同样的命运！
　　田鼠看傻了，这山炮的威力太大了，照这样下去，他的自卫队队员一个个得报销，回老家报到去了，如何向堡主交待？如果就这么走了，二少爷怎么办？有个队员炸断了一只手，对着田鼠哭诉道：“队长！怎么办？是不是要弟兄们全报销？”
　　轰！又一炮打来，刚才那个哭诉的兄弟上了西天。
　　田鼠惊呆了，兄弟们都哭诉着说：“队长！撤吧！再不撤，我们全报销这里了！”
　　田鼠跪下，对着虎头岩的方向，如马长嘶：“少爷，你保重——”随即，下达了命令：“撤！”队员们一溜烟儿逃到了山顶。
　　打通了道路，金三坏手一举，道：“停！”家丁们异常兴奋，要乘胜追击。金三坏手一举，说：“不！救寨主要紧。”
　　程大山探出头，那火炮还在填炮弹。他叫道：“妈的，瘦猴，去把那下蛋的东西给我炸了。”一个叫瘦猴的队员飞快地跑了过来，身手猴子般敏捷，他收集了一捆手榴弹，正欲冲进去。
　　突然，乳峰冒出两队人马。
　　田习文和高玉秀剌杀了王三霸和金三好之后，二妮一跃而下加入他们的阵列，不到五分钟，庭院内的彪形大汗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她们三人用剑抹了脖子，鲜血咕嘟咕嘟地流着，眼睛直瞪着，里面充满了恐惧。
　　她们迅速奔向乳峰。
　　战斗打响后，阿三带着他的兄弟爬上了第一个乳峰炮台。炮台的小队长正指挥发炮，忽见阿三带着弟兄上来，心生疑虑，便问道：“阿三兄弟，你不在家里保护寨主，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阿三远远地站着，手一拱道：“阿虎队长，寨主说你这儿打得激烈，让我来支持你。”
　　这个叫阿虎的小队长手一拱，答道：“谢了，阿三兄弟。”眼前的这支队伍也不知是何方神圣，一个个的不怕死，拼命似的，让他这个队长都看傻了眼。
　　阿虎队长还在拼命地填弹，突然，黑乎乎的洞口对准了他的脑袋，一个声音震慑山谷：“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阿虎队长听得真真切切，是阿三的声音，他哆哆嗦嗦地说：“阿三，你这是？”
　　阿三说：“罪恶滔天的王三霸已命归西天，阿虎，你是继续跟王三霸到阎王爷那儿报道？还是放下武器投降呢？”
　　阿虎结结巴巴地说：“阿三哥，我跟着你干罢。”阿三缷下他的枪。
　　田习文、高玉秀、二妮几个跳跃就跳到了第二个乳峰，那些守炮台的家丁还没反映过来，就命丧黄泉。
　　突然一个声音划过虎头岩的上空，声音哄亮悠扬，响彻苍穹，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众人抬头望去，在远远的虎头上面站着一个女子，这女人是荷花。只见她手握着一个用铁皮做的扩音器，大声喊道：“虎头岩的父老乡亲们，王三霸已杀死，我们自由了，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过平等幸福自由的生活！”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喊的喉咙都有些嘶哑了，但她还是一遍一遍地喊着，因为她的心是快乐的。
　　田鼠带着他的自卫队的残兵败将，一刻也不停留地逃回了涝池堡，好在堡主田光增还未回来，否则，他这个自卫队队长之职肯定是保不住了。至于牺牲的兄弟，他从克扣的饷金中拿出一部分补偿给他们的家属，封住他们的口，就万事大吉了。因为自卫队的队员有增有减，堡主田光增一般不会过问这些事情。只不过在他的心里，没救出二少爷，始终是一个疙瘩，还有，二小姐不知怎么样了？他相信程大山那小子一定保护好二小姐的。
　　金三坏带着白岩寨的家丁打退田鼠的自卫队，疯一般地向虎头岩奔去，虎头岩的枪声越来越激烈，还有轰隆隆的炮声。她不知道金三好现在如何？她要急着见寨主，知道虎头岩所发生的一切。
　　副队长王小山眼看着自卫队的撤离，但他毫无办法，因为峡谷两旁都是陡峭的悬崖，无法到达田鼠那里实施增援，眼睁睁地看着田鼠逃跑，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真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乌合之众！”还是队长英明，要不是留一手，那可就惨了。若此时金三坏带着白岩寨子的寨兵直扑过去，那么他们的游击队将面临着背腹受敌，受到两面夹击，必败无疑。看着金三坏的寨凶狠狠地扑过来，他发出第一道命令：所有队员瞄准，等敌人靠近了再狠狠地打。近了，近了，再近一些。随着他的一声：打！噼噼啪啪一阵响，冲在前面的寨兵倒了一大片。
　　金三坏傻眼了，刚才不是击溃敌人了吗？哪儿又冒出来一股敌人，看来，今天碰上对手了。她手一抬，示意寨后撤，对付眼前的人，只有让他尝尝老虎炮的厉害，她命令炮手把山炮架好，预备开炮。
　　王小山刚才目睹了这山炮的厉害，他已告诫弟兄们，当白岩寨开炮的时候，都射藏在岩石后面不要动，等敌炮停了，再出来阻击。
　　轰！轰！轰！金三坏让炮手连放了三炮，悬崖上毫无动静，看样子，这股敌人也这么不禁轰，她心里喜滋滋的，脸上露出蔑视的神情。她的手一抬，做了个向前的动作，寨子兵又呜啦啦地向前奔去。
　　王小山一声令下：打！噼噼啪啪，冲在前面的寨兵哗啦啦地倒下一片。
　　王三坏又下令炮手开炮，王小山又躲进岩缝里去了。
　　王小山很清楚眼前的形势，若硬拼，他们游击队的人少，最后会心寡不敌众而告终。与敌人进行这样的拉锯战，是为了报拖时间，给队人攻下虎头岩争取更多的时间。
　　金三坏似乎也看穿了他的意图，炮弹像雨点般轰去，轰得王小山他们抬不起头，但他还得坚持，坚持，再坚持，坚持到最后就是胜利。
　　虎头上的荷花还在大声地喊着：乡亲们，王三霸已经死了，你们不要再为她卖命了……
　　虎头岩的家丁们听到她的喊声，他们本来就愿为王三霸卖命的，现在王三霸已死，他们当中有的人乘乱逃走了，有的举起双手投降了。
　　众人涌到了一起，他们兴奋得欢呼起来，鸣枪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田二丫和程大山站在一起，高玉秀与田习文站在一起，荷花和阿三竟相互拥抱在一起，众要都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二妮却眼望着远方……
　　这欢呼只是暂时的，峡里还响着激烈的枪炮声。游击队副队长王小山带着战友们还在战斗。
　　程大山立即拿出作战方案，他带领着游击队员去增援王小山。阿三带领其兄弟，与高玉秀田习文二妮一道去攻击白岩寨的老巢。
　　可这去白岩寨只有峡内的一条道，怎么办呢？此时，荷花说话了，她说：“我认识一条白岩寨的小路，只是路有些不好走。”田习文说：“那就赶紧去吧。”
　　他们兵分两路，要彻底打掉王三霸和金三好这两个恶霸。
　　王小山和金三坏实施的是拉锯战，说穿了，就是消耗战，看谁的弹药多，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取得胜利。金三坏是带着充实弹药出来的，而王小山的游击队本来物资就缺乏，加上这样拉锯战，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又一阵炮轰之后，寨兵又窜上来了。王小山的游击队已经弹尽粮绝了，他对战友说：“上剌刀，就是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要为队长争取到时间！”战士们咣当咣当地都上起了剌刀，准备着肉搏战。
　　噼噼啪啪，一阵枪响，窜上来的寨兵一个个倒下了，援兵到了，程大山紧紧地握住了王小山的手说：“你们真是好样的！”
　　接着，程大山带领着游击队发起了冲峰，金三坏只好往寨子逃窜。
　　阿三和田习文他们抄近路进了白岩寨子，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寨内的四五十寨兵被打得落荒而逃。
　　逃出来的寨兵与金三坏在峡内相遇了。金三坏一看这种情况，口袋的两头已扎死，峡谷的两头是逃不出去了，她就奋力带上寨兵爬上峡谷左侧的悬崖峭壁，以求生路。结果，只有她一个人逃出去，连夜逃到了县城。其它的寨兵纷纷投降。
　　这是深山里有史以来第一场伟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