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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谋划(一)

作品名称:香椿树      作者:王能伟      发布时间:2017-10-13 23:53:56      字数:5099

  李忠义和二妮自从踩点儿回来之后,就一直躲藏在峡谷内的一个凹处蜇伏起来。这点儿军事常识,李忠义还是知道的,如果出去活动,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让王三霸和金三好察觉,别说想杀掉他们,就连自己的命都难保,白天出去取水都小心谨慎的。
  月芽从山尖露出头来,悄悄地往上爬,夜很静,也很冷。大妮把田习文给他们的烙饼掰了一小块给王爷,又掰了一小块给义伯伯,被李忠义挡了回去。因为李忠义很清楚眼下的窘境,惹玉秀搬不来救兵,光凭他们几个人是动不了手的,纵使有以一挡百的本领,最终的结果还是失败,失败了就没有立锥之地,没有立锥之地,何来食物?几年的逃亡生活让他养成了节衣缩食的习惯。大妮又把那一小块递给了二妮妹子,其实,她们并非亲姐妹,都是王爷在草原上拾到的两个弃婴,取名大妮二妮,是为了叫起来顺口,二妮也把大妮的手挡了回去,现在还不是关键时刻。
  此时正值寒冬,夜长天短,北风肆无忌惮地削着山头,一阵阵阴风在峡谷内回荡,四个人并冻得牙旁格格作响,但他们不能生火,也不也敢生火,他们要消灭的敌人离他们只有一二十里地,一袋烟的工夫,就可以让他们从人间蒸发。
  大妮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给老王爷盖上,照顾主人是她的职责,主人的命就要她的命,甚至比她的命还重上百倍。她感觉很冷,手脚都冻僵,就蹴在二身边,吸取温暖。
  李忠义觉得这时不应该睡去否则,就睡过去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时,应保持清醒,他便与其它三人商议进攻虎头岩和白岩寨之事了。
  李忠义说:“大妮二妮,这派谁去卧底合适呢?”实际上是话中有话。
  大妮不说话,二妮也不说话,她们都知道这内应不好当,一是王三霸金三好都是奸佞之人,老奸巨滑,不易对付。大妮年龄偏大,以引不起王三霸的注意,所以派大妮去不可能的,同样,李忠义也过了不惑之年,引不起金三好的淫心。要去,也只有二妮一个人,亭亭玉立,美貌与玉秀不相上下,是最好的人选。可是,她一个人去,只能对付王三霸,那金三好怎么办?
  王爷已睡着,有些许的鼾声。
  突然,二妮叹了口气。似有幽怨之意,轻烟淡雾隐晨晓,山水一色连天渺;君不在,泣怨叹,惊扰残红落,莫名其妙思君颜。她又叹了口气,眼含泪花地说:“要是孝城哥哥在就好了。”
  话一出口,大妮李忠义面面相觑,他们深知这话中的含义。
  李孝诚与二妮俩从小一起长大,是大草原上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形影不离,从小就种下了爱的种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不是发生那场变故,她也不会流落到此地,孝城也不会送了性命。多少日日夜夜,她独自哭泣,思念着孝城大哥。凄凄风雨冷清秋,茫茫愁绪上眉头;天涯独上望断肠,海角何处是归舟。只要有孝城哥哥在,她的心中就像有了定海神针,逃亡的日子虽然艰苦,饥肠辘辘,餐风宿露,但每天能见到孝诚大哥那伟岸的身躯,英俊刚毅的脸庞,她心里就是像喝了蜜一样甜蜜。孝诚大哥去了,是为了让她们活下来,且要活得更好。然而,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在孝诚大哥离去的头一天晚上,老王爷竟把玉秀格格赐婚赐给了孝诚大哥,这似乎是一种恩典,更是一种赏赐。孝诚大哥不能说,她更不能说,玉秀也不能说,她们都默默无言。君令不可违,孝诚大哥去了,他不愿活在痛苦之中,纵马而去,这是他最好的选择,也是他最好的归宿。而她依然要活着,还要好好地活着。她为自己的身世感到悲哀,为自己的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而流下悲惨的泪滴。
  面对眼前的困境,李忠义一筹莫展,眉头紧锁。对于二妮的心事,他心如明镜,王爷赐婚,这是恩赐,是莫大的荣誉,他为儿子感到骄傲。二妮的幽怨,他能理解,只能沉默应对。
  东方在泛白,突然又黑了下去,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李忠义经过一夜的思考,感觉到问题的严峻,要想拿下虎头岩和白岩寨并非轻而易举之事。眼前,高玉秀生死未卜,借兵之事渺茫。他把所有的事情往作了最坏的打算,十二月十日就在后天,若今天高玉秀还不回来,之前所做的努力将付诸东流,只好宣布破产。
  太阳终于打破了黎明前的黑暗,泛起了一道道红色的曙光。李忠义还在沉思,且兼带警戒任务,大妮二妮相拥着,在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之中。
  峡谷中有声响,李忠义警惕起来,忙叫醒了大妮二妮,说有声响。他让二妮匍匐着,贴石而听。二妮在大草原练就了一项特殊的本领,就是把耳朵贴在路面上,能听到三十里开外的马蹄声脚步声,并能准确无误判断兵种、人数,被称为草原上的第一“顺风耳”。
  听罢之后,二妮站起来,向李忠义汇报:“步兵,十人,东方。”
  李忠义一听,喜出望外,说:“是玉秀搬救兵回来了!”
  众人一听,心情格外兴奋,昨晚的沮丧不知哪里去了,明天,一定能打个大胜仗。
  于是,她和二妮蹑手蹑脚地去峡口迎接。
  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田鼠的自卫队有些劳累,个个有些精神不振,到达目的地了,队员们来了精神,因为他们知道这次任务是救二少爷,在堡里,二少爷是最疼爱他们了,有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他们拿来,一听说二少爷有难,他们个个自告奋勇地报了名,愿为救二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快进峡的时候,高玉秀学了三声布谷鸟的叫声,这是她义伯伯事先交好的暗号。
  听到三声布谷鸟的叫声,义伯伯也回应了三声布谷鸟的叫声,暗号对上,他们松了一口气。
  高玉秀引荐介绍,对义伯伯和二妮说:“这是田鼠队长田二丫妹子。”转过身,对田鼠说:“这是义伯伯和二妮。”
  当李忠义和二妮伸出手去,准备握手以表热烈欢迎之意。而田鼠却把手缩了回去,背在背上,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弄得李忠义和二妮好尴尬。
  高玉秀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一股怨气,可现在是我们事求于人家,并且人家手里都有硬家什,不低头能行吗?看着义伯伯眼冒金花,这位曾是草原上的赫赫有名的李大将军,如今被一个不知名的小毛卒戏弄,真落水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
  高玉秀忙打破这尴尬的局面,说:“二妮,你带着田队长二丫妹子去休息一下。”接着,她又拉过义伯伯。
  李忠义还是一脸的怒气,置问高玉秀:“玉秀格格,这是你搬来的救兵?这哪是救兵呀,简直就是一群瘟神,还这么点人。”
  高玉秀也不气愤,在她心中,她一直都把李忠义当成自己尊敬的长辈。于是,她面带微笑地说:“义伯伯,不要动气吗?动气伤肝,火气太盛防断肠,那田鼠队长就是田里一老鼠,您老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来,我给您揉揉,消消气。”
  说着,她给李忠义轻轻捶起背来,李忠义的火气也渐渐地消了。
  高玉秀说:“这田鼠队长是我骗来的。”
  李忠义一听,目瞪口呆,问:“怎么?骗来的?骗来的兵能打仗吗?”
  高玉秀说:“我不骗,他们根本就不会来。”
  李忠义又问:“怎么个骗法?”
  高玉秀说:“我就拿着田习文的腰牌,对田鼠队长说,田习文被金三好抓了,要我来请救兵,这样,他才偷偷地调来了十个兵。”
  李忠义听高玉秀这么一解释,心中的那块疙瘩才释然,看样子,是自己冤枉了高玉秀,但自己是长辈,又不好当面道歉,就转变了态度,哈哈一笑说:“我哪来的气呀,还是我们格格聪明伶俐。”
  高玉秀又附在李忠义的耳根子说:“义伯伯,田习文被金三好抓去这一谎言千万别让田鼠队长知道,否则,就坏大事儿。这事儿,你得通知大妮二妮,还有爷爷,别让他们说漏了嘴,露出破绽。”
  李忠义会意地点了点头。说:“我们的玉秀格格,鬼点子就是多。”
  交待好这一切,高玉秀和李忠义回到了峡谷内的留守处。
  他们还没到凹处,就听到里面熙熙攘攘地炸开了锅。
  只见田鼠拾了一堆柴禾,正要用火柴点燃,二妮正在努力地制止着,田鼠不听,还掏出枪对准了二妮,真是无法无律了翻了天了,田二丫劝来劝去,毫无效果。
  看来,要想打赢这场仗,还得先治服这田鼠队长。
  高玉秀很气愤,上前就给了田鼠两记耳光。田鼠的脸上火辣辣地痛,他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提着手枪,枪口从二妮的脑袋移到了高玉秀的脑袋上。恶狠狠地说:“你个小伢娘们,竟敢打老子,老子毙了你!”
  那些自卫队员跟着吆喝:“毙了那娘们,大哥威武!”
  高玉秀抛出去了,眼露凶光,她用手握住田鼠的枪管,让那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厉声道:“田鼠,你个狗杂种!有种就往这里打!打死我,你再去救你的二少爷!”
  这几句话很在份量,触动田二丫,只见她一个箭步上去,从田鼠手中夺过枪,下了保险,帮着高玉秀说话:“你个死胖子,想害死二少爷吗?”
  田鼠这才怏怏的,但内心还不服气:我行我素惯了,还让个娘们来管我!要是传到涝池堡,真丢人!
  高玉秀知道田鼠不服气,她想好了法子,说:“田鼠队长,你是一队之长,今天,我们来一场比武,谁赢了谁就是队长,输的必须听队长的,在座的各位自卫队员们见证。”
  田鼠一听,拳头捏得咯嘣咯嘣直响,涨红了脸说:“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是高玉秀使用的激将法。
  田鼠有一身蛮力气,是涝池堡的大力士,摔跤常胜将军,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竟敢在田爷面前耍威风,真是自不量力!
  自卫队队员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大妮二妮为格格捏了一把汗,义伯伯急得更是连声叹气,说:“玉秀,你不用上,让我来揍揍这小狂妄的胖子。”
  田二丫心地善良,善良的人总同情弱势的一方。她也为玉秀捏了一把汗,走到高玉秀面前:“玉秀妹子,我看还是算了吧,田胖子再不听话,有我在呢,你不跟他赌气了,好吗?”
  高玉秀一拱手,说:“谢谢众兄弟的好意,这赌我一定得打。”
  田鼠得意了,说:“高玉秀,我看还是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一副大男子主义气派。
  高玉秀没有理会他,只作了个请的姿势。
  众人自觉地腾出一块空地。
  田鼠扭了扭脖子,目露凶光,急速上前,招式很凶悍,气势如虹声如震雷,一个恶狼扑食,扑向瘦弱的高玉秀。
  众人都嘘唏了一声,为玉秀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高玉秀身轻如燕,面对着田鼠,脚尖一点儿,半空跃起,真像一只灵巧的小燕子,离田鼠只有一头发丝的距离时,她忽地向左一闪,避开了田鼠的锋芒。
  田鼠用力过猛,此时想收住架式,显然是徒劳,重心失去控制,嘣地一声,爬在地上,来了个狗啃屎。
  自卫队队员为田鼠惋惜,其他人为高玉秀喝彩。
  田鼠爬起来,抹掉嘴巴上的灰,并没有停止,突然来了个扫荡腿,有点儿无敌鸳鸯腿的架式,虎虎生风,卷起了地上的残枝败叶。只见那腿有横扫千军气盖势之势,直向高玉秀扫去。
  高玉秀不慌不忙,于劲风之中亭亭玉立,待田鼠壮腿过来时,两腿一蹲,两手一伸,一个燕子凌空飞跃式,躲过田鼠的那千钧之腿。
  而田鼠的腿却扫到了一块岩上,痛得他直咧着嘴,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众人们,包括自卫队队员都被田鼠的滑稽表演惹得哄堂大笑。
  为了不让田鼠失面子,高玉秀一拱手道:“田大哥,好功夫,承让!”
  田鼠悻悻地回到队伍之中,他真服了高玉秀。田二丫也服了高玉秀,走到高玉秀跟前说:“玉秀妹子,好功夫。”
  高玉秀又一拱手,对着大伙说:“不是我高玉秀功夫好,而是我用的巧,田大哥的功夫在我之上。”
  高玉秀的话既为田鼠挽回了面子,又赢得了大家的尊敬。
  李忠义不禁在一旁赞叹道:“后生可畏呀!有统领众人之能,女将才呀!”
  高玉秀吆喝着众人一起开会,会议的内容主要是如何攻打虎头岩和白岩寨。众人坐定之后,玉秀说:“现在请义伯伯介绍敌情。”
  李忠义首先发言,说:“白岩寨有两百多人,虎头岩的敌人也两百来人,若要强攻,肯定不行,只能智取,至于怎么智法?我还没有想好?”他省略了开始和大妮二妮商议的那套计谋,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说了也不是白说。
  高玉秀望望大妮二妮,要她们发表意见,大妮没什么可说的,对着玉秀摇了摇头。二妮说:“就我们这点儿人马,要搞暗杀还可以,但是要搞强攻,我看悬。”
  田鼠按捺不住了,两眼一瞪,但又碍于高玉秀的威严,只好轻声地说:“我来的任务是救我家二少爷,至于进不进攻虎头岩和白岩寨与我无关。我的目标就是白岩寨,至于什么方法救我家二少爷,这也与你们无关。”
  田二丫也发话了,说:“玉秀妹子,我们来的目的不是救文哥哥吗?怎么又扯起攻打虎头岩和白岩寨了?”她管田习文不叫田大哥,而叫起了文哥。
  高玉秀想了想,得稳住这伙人,就说:“大伙不要急,我们这不正在商量办法救人吗?我比你们都急了,不早点儿去救人,田大哥就多一份危险。”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说起来,李忠义保持沉默,没说一句话,徒劳无益,何必多费口舌?看来,这仗是很难打了。安足虎头岩的事儿也将成为泡影,他为他们一伙的命运而担忧,将走向何方呀?
  高玉秀没有明显地答复,终于被田二丫看出来了。田二丫说:“玉秀妹子,你们的事我们不掺和,我们的事儿你们也掺和,救文哥哥是我们的事情,田胖子,走,我们去救文哥哥。”
  田鼠见田二丫为他撑起了腰,又神气起来了,站起身说:“自卫队的兄弟,听二小姐的,走,跟我去救大哥去。”说着,手提盒子枪,走在最前面,田二丫紧跟其后。
  看来局式比高玉秀想像得还难得多,难以掌控,她走到田鼠面前,伸出了双手挡住了田鼠的去路,不料被田鼠拽住用力一甩,险些摔倒,二妮忙扶住了高玉秀。
  田鼠和田二丫带着自卫队扬长而去。
  在这万分紧要关头,突然一个黑影飞奔而下,挡住田鼠和田二丫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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