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东方云开馆授徒，女弟子破格习武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话说明末湘北双溪界内，有一座木鱼山，东北与太浮山相望，西北与九龙山呼应，南与道人山睦邻。山似楼船，形如游鱼，古木森森，葱茏茂密，几行瘦柏，铁骨撑空。
那年初夏，有高士看准此地风水，数月间建成一座武学堂。讲堂内置百世兵家之师孙武子像，庄严肃穆。武学堂前四株古樟，树树苍绿，餐霞干云，少说也有数百年历史。演武场因势而就，主场600米方圆，可纵马驰骋，习武练艺，自由搏击。主场中央设一看台，为堂主教习观摩用。主场外地形奇特，道径迷离，苍松翠柏，竹影参差，或明或暗，或幽或迷。练武场地布局，彰显堂主睿智与博学。
堂主复姓东方，名云，目若朗星，胸阔十围，松身鹤骨，龙精虎猛，仪表堂堂。乍一见，被其气势和威严所折服。东方堂主修建武学堂，当地府、县官吏曾上门拜帖。可竣工开堂，只受乡邻道贺。这东方堂主究竟有何缘由，来自何方，在乡民心中永远是一个谜。
东方堂主仗义疏财，扶贫济危，惩治邪恶，一时周围鸡鸣狗盗隐迹，四方秩序井然，乡邻有口皆碑。讲武堂开办一年，声名鹤起。有远近官员、乡绅巨贾，纷纷慕名求教，或送子习武，或拜师学艺，东方一一婉言拒之。
“东方不才，望各位大人及乡里贤达见谅！”识趣者退之，胡闹者有之。更有甚者，一张姓衙内狂言：“你东方不是仗着祖上有功，焉能如此放纵？说不定哪天我张梦端了你的老窝！”听者有意，百姓后来陆陆续续地打听到东方堂主的先祖是大明的开国将领。
东方云武学堂，从一开始纪律严明，开堂仅收15名弟子，多为血亲好友子孙。其中女性12名。形成这样的格局，众人揣度不透。一次东方云与长女东方雨交流，道出了这个心结。
东方雨品貌超群，秀外慧中。思路敏捷，智谋深远。位居长女、师姐，却行事谨慎，端庄稳重。深得亲族信任。
“父亲，您讲学尚武，何以尽收些师妹？”东方雨一吐心中疑虑，请教父亲。
“呵呵，我知道你迟早会问这个问题。雨儿，你看大明形势怎么样？”东方云没有直接回答女儿的提问。
“女儿明白了。我朝政治腐败，民不聊生，义军突起，雨儿不敢妄断这江山以后如何……父亲退隐江南，自有其高明之处。”东方雨缓缓地说。
“君非明君，将有何为？父亲空有一身绝艺，你总不能拿刀去屠杀那些穷困潦倒的农民兄弟吧？”东方云仰天长叹。
“父亲，雨儿明白您的心思。所以您拒绝与达贵显要交往，破例收了这些师妹。把平生绝学传与这些后辈们。”东方雨凝思，说完仰望父亲。
“嗯，你只说对了一半，传女不传男，遮人耳目，东方的抱负，就寄托你们这些女娃娃身上了！”东方云寄语女儿，他似乎看到了儿女们英勇杀敌，保家卫国的身影，眉宇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父亲，您的胸襟豁达，我和师妹们谨记您老人家的教诲，东方家族一定不辱先辈英名！”东方雨单膝跪地，以将军对主帅的大礼行之，博得东方云开怀大笑。
“好、好，好！”东方云一抚女儿秀发，深情地望着远方。
“父亲，还有我呢！”小女魏新荷连蹦带跳象小鹿似的闯了进来。
“小妹，你不和师妹们练武，反溜到父亲这里躲懒，看我怎么治你！”东方雨半恬地说。
“父亲，您看大姐还是那么凶？”魏新荷拉着东方云的衣角忸怩地说。
“对你这个小鬼精是得好好治一治！”东方云转向长女，他要看看近两个月来，这对宝贝女儿技艺到底长了多少。
东方雨、魏新荷会意，各自从架上取下兵器衣甲。东方雨着丁香色上衣，外罩玫瑰紫软甲，显得娇艳、俏柔；魏新荷着枣红色上衣，佩红色软甲，看上去红艳悦目，热烈奔放。两人对施礼毕，一阵风破门而去。
东方雨手持长剑，嗖的一声纵上古樟。“小妹，可要量出你的功夫来哟，父亲后面盯着呢！”
小妹魏新荷也不答话，舞动双刀，喜鹊登枝，夜叉探海，黑猿坠枝，刀刀连环，一声“大姐看刀！”劲力直逼东方雨。东方雨收势聚力，一个鹞子翻身脱离战圈，白鹤亮翅，顺步撩衣，八步赶蝉，竟往练武场飞去。
东方云来了兴致，一声虎啸，震得数百年古樟枝落叶舞。场内众弟子立马止声，只见空中两位师姐滚动如云，刀光剑影，呼啸而来。
一将稳稳落地，那势那威，令人敬畏。
“师傅！”众弟子齐唰唰地跪地行礼。东方云大手一挥，弟子速列两旁。
东方雨落地生根，稳如山岳，静若潜蛟，剑似飞凤。魏新荷刚柔相济，一招九鬼拔刀，立地成势。两将巍然对峙。师妹林笑梅“好！”声未落，只见大师姐东方云以身行气，身若游龙，左劈右挂，前击后挚，剑锋指处，飞沙走石。二师姐魏新荷嬉笑无常，一笑千媚，即使刀光剑影，也谈笑自如。面对大姐凌厉攻势，新荷形神合一，靠蹦闪转，轻易化解。突然绕身背后，说声“大姐小心！”说是迟，那时快，魏新荷双刀如虎，二马缠头，三环夺月，玉女穿梳，一气呵成。惊得李宇轩大叫：“姨妈小心！”随着李宇轩童声惊咋，众姐妹的心亦悬到了嗓子眼上。
东方云双眼余光扫过弟子，唯柳月、方飞玉、云中龙心静如水，她们是另一型将才。看来他的弟子单个搏击有了长足的进步，只是这未来战场瞬息万变，作为一个将领，不仅武艺精湛，而且还应该勇敢无畏。想到这里，一声断喝：“停！”
东方雨、魏新荷从胶着状态分开，各自后退数步，转身单膝跪下：“父亲！”
“哈哈，虎女，哈哈哈，虎女！”东方云第一次对自己的儿女赞叹，眉宇间神采飞扬。
东方雨、魏新荷相对一视，以大礼谢过：“谢谢父亲！”东方雨清楚地记得，父亲一贯对子女要求严厉，从来不轻易夸人，今天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作为大师姐，她知道自己肩上责任深重。魏新荷性格开朗，父亲的这一声“虎女”，喜形于色。本来爱笑爱闹的她，加上迷人的一对酒窝，越发楚楚动人。师妹们被她感染，一个个灿若桃花。
排在末尾的是东方家族的三位孙辈，也是这弟子中仅有的英俊少男：文昕阳、李宇轩、魏梦远。这文昕阳双眉似剑，满脸春风，双手抵膝，身姿矫健，思维敏捷，喜驾烈马，善使长枪。李宇轩眉清目秀，胸阔腰圆，肌腱发达，心地善良，勇力过人。前些时候听母亲讲南宋岳家军狄雷、岳云、严成方、何元庆4员小将主动请缨攻打金军重镇朱仙镇的故事。有意思的是4员小将都使双锤。他们冲入敌阵，金、银、铜、铁8柄大锤左挥右抡，上挡下砸，骁勇无比，直杀得金兵鬼哭狼嚎。岳家军大获全胜。于是缠着母亲打了一对紫金锤，立志为国效力，从此马上马下，无一不精。魏梦远在后辈中年纪最小，如上面两位哥哥一样，深得爷爷及师叔辈的呵护。浓眉俊眼，腰圆背宽，魁梧健壮，从小心思慎密。年少却偏爱摆弄大刀。
东方云望着这些青春年少的小辈，新潮起伏：“弟子们，今天你们的师姐的表现不俗，颇令老夫满意，技击技能已有大幅度的提高，但这还不够。作为一名领军打仗，冲锋陷阵的将军，不但学艺要精，而且要骁勇无畏！听见了吗？”东方云声如洪钟，朗朗地说。
“听见了！”众弟子齐声回答。
“好！文昕阳出列！”只见一员小将白盔银甲，英气逼人，立在帐下。“堂主示下，有何吩咐！”东方云规定，凡讲武堂授课、演艺，废除繁文缛节，弟子一律称东方云为堂主或师傅，文昕阳属于晚辈，当然称东方云为堂主了。
东方云看了文昕阳一眼，继续说道：“几位师叔跟你切磋武艺，下去好好准备吧！”说起这些师叔，年龄与文昕阳不差上下，只是碍于辈分，今儿堂主令他和几位师叔较艺，别提那个高兴劲儿。
“方飞玉、李玉凤、林笑梅、韩江雪、江上飞披挂上阵，魏新荷、柳月监阵，不得有误！”东方云起身：“东方雨、云中龙、金蝉、黄鹂、画眉、李宇轩、魏梦远，随我上主台观摩。”
“是！”众弟子唱诺一声，如鸟入林，迅疾散开。
台上弟子窃窃私语。李宇轩陷入沉思，突然自言自语：“阳哥哥有好戏看了！”魏梦远侧过身来：“他才不怕呢！”几位师叔听得笑了起来。云中龙说：“瞧这哥儿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