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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作品名称:爱上感觉的女人      作者:凤鸣时空      发布时间:2017-09-09 14:50:04      字数:6147

  大巴停在著名的赌场“葡京娱乐场”门前时,刚刚华灯初上,赌场大门像一朵盛开的七彩莲花,璀璨的霓虹闪烁,几乎花了刘大山的眼,他的心莫名跳动。
  他很饿了,但是不好意思问在哪里吃饭。心想他们可以忍我也可以。赌场不收门票,这让第一次来的老刘觉得新鲜。但是要进去,要经过很严密的安检,和上飞机一样,比上飞机还严的是不能带相机,要存在门口。
  大门里更加流光溢彩,那制作精美的水晶灯晶亮晶亮,抬头看真像无数滴晶莹的浪花从不知道的秘密角落里喷溅而出。大厅里陈设的各种纯手工制作的工艺品据说都是价值连城绝无赝品。小城人走南闯北也是有点见识的,但是在那宽敞高大金碧辉煌装饰精美的大厅走过,就不由屏气敛声,傲气少了许多。
  赌场有很多家银行昼夜服务,更有好多商家在此安营扎寨,还有各式餐厅经营各种风味美食。几个小城人没什么出息,还是要了中餐,虽然口感差许多,总算填饱肚子。然后各自去取了自己预存的钱,或者换筹码,或者拿现金,可以是人民币也可以是葡币,非常方便。不过赌场只收葡币,这让这些中国人有些失落感,人都说走出去才可以更好的爱国,的确是这样,只有离开祖国母亲的怀抱,才能感到在她怀里生活的舒心快乐。这还在她怀里呢,刚刚回归的澳门依然给大陆人“外人”的感觉。
  不过当筹码拿在手里,当轮盘转动起来,一切的不快都抛之脑后。
  刚开始他们都玩的很小很谨慎,至十二点多都小有收获。钱老板打着哈欠招呼大家去休息会,只是赌场的贵宾休息室是不对他们开放的,在这里,他们真的是小小客户,只能去外面住酒店。
  第二天,几个人依然不约而同,还要去玩。因为对这里比较熟悉了,大家都分头行动,相约晚上在酒店会面,虽然都装的手机,有的没有开通全球通,有的开了,但是不能用。据说费用惊人,打一个电话就可能要去充值,在这里又没在家方便,这样一来几个人等于无法联系。但对于这些男人来说,是很乐意单独去玩的。
  刘大山直接关了手机,在“葡京”玩了一整天。他输了,赢了,又输了,换了各种的玩法都没有找到感觉。他不停点的在各个桌前就坐,和别人一样等着自己下注的点出来。除了不时喝点不知名的饮料外,没有吃一点主食。至晚竟然丝毫没有饿的感觉,不光不饿,他的思维已经不再运转。老人,爱人,孩子,生意,都不再惦记,真是彻彻底底的放松啊。他的大眼紧张的盯着那呼呼运转的数字盘,直到手里最后的一点筹码交给那个混血的美丽温柔可爱的“荷官”,刘大山才有点清醒。
  真是南柯一梦啊!梦醒来,失意人是更加的失落!
  他双眼通红头发凌乱的走出灯火辉煌的“葡京娱乐场”,见怪不怪的人们没有一个人多看他一眼。他在街上吃了一打“杏仁饼”,喝了两碗“云吞”。没有一点心思看光怪陆离的风景,更不想看那衣着光鲜的美女,只有一头扎进夜色里的宾馆。简单的洗了,关了灯,他把自己平铺在床上,想哭,却没有一滴眼泪。
  
  为时一周的澳门之行,不可能因为一个人想结束而结束。
  第三天天还不亮刘大山就醒来了。同屋的钱老板也睡不着,他兴奋的清点着自己的收获,让刘大山昨晚完全冷却的“赌兴”一度复燃。他说:“唉,借我点吧,回去就还你。”老钱惊讶的看着他:“借什么啊,别把我手气借走了,这里筹码可以透支的,你不知道吗?”“什么?那怎么可能,人家又不认识我。”“嗨,有人认识你。”“谁?”“商务酒店。”“啊,真的吗?”“嗯,肯定,你只要和这里的服务台联系,他们会帮你搞定的,回去后你把钱还给酒店就是,赌场生意通全球的。”
  钱老板的话像给老刘注射上“兴奋剂”一样,他在床上一跃而起,拉着老钱去找透支筹码的地方,昨晚的阴霾又被新的希望覆盖。
  也许是急于翻本,也许是霉运当头,也许是命该如此,刘大山拿着总台和“锦城商务酒店”沟通后借给他的筹码,一次性押在“二十四点”的转轮上,一把就全部输掉......
  谁也不知道,剩下的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晋城的家里,小萍快要崩溃了,她打他手机一直是关机。第一天时她尚且镇定,觉得他只是出去透透气,也许像无数次那样,在外面过一夜就会回来。第二天她开始心神不定。第三天觉得无依无靠。第四天是深深的恐惧。她怕他有个闪失。结婚后,这样车放在院里而人不在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
  实在没有再等待的勇气的时候,她背过火爆脾气的刘云私下问刘星他妈妈的电话号码。刘星虽然比较温顺,但是一旦涉及到妈妈,他还是很警惕的。已经是大小伙子的他粗声粗气的问:“你要我妈的号码干什么?不许你打扰她的安宁。”小萍都快哭了:“没有,我是真的有事求她。”刘星说:“怎么可能,你那么厉害,可以把我爸爸骗走,你还有什么事办不成呢?”小萍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刘星心软了。他知道这些年来小萍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和妹妹,什么好东西都要他们吃过才拿给小弟弟吃。她常说他们俩正是长个的时候,要营养,又说上高中了,要穿的体面一点,不能让人笑话。一念之间,刘星就把妈妈的号码给了她了。
  小萍忐忑的拨通那个号码,一句“姐”已经泪如雨下。青梅听见百思不得其解,她真的不知道是谁。这些年逢年过节刘大山都不带小萍回村的,老人的生日什么都是刘夫人操持,他们根本不承认那个儿媳妇,所以青梅只是偶然见过小萍一面,一点不熟悉那个声音。
  “姐,对不起,有些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你的伤害,我永远都无法补偿,也不敢让你原谅。”青梅有点明白了。这个女人,她竟然还来烦我?她一时气血攻头,脸色红的吓人。
  虽然努力忘记,虽然尽量自己说服自己,虽然现在生活的很好,比以前在刘大山身边要幸福几倍,但是那被抛弃的耻辱,那被别的女人夺去丈夫的委屈是永不磨灭的记忆。她以为早已淡忘,谁知道还会在被提起时血痕累累。
  “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没有?我很忙,没事就挂了。”她在确定对方是小萍时强制自己镇定不要失态。小萍怕她挂了,赶紧止住哭泣,说:“姐,刘大山不见了,他走了六天杳无音信,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没有人可以帮我,他生意上的朋友我都不认识,再不行我就要报警的。”听到这里,青梅收起一切不快。
  
  放下电话,青梅就在记忆里搜寻刘大山交往过的人,她知道一些人的,但是不知道人家的电话号码。她和秦奋商量了一下,决定亲自去外面一趟,也许有点线索。
  内心里,她非常恨那个女人,也从来没有想过和她有任何纠葛,甚至从来都不想提她的名字。但是她说到刘大山不见了,毕竟他还是孩子的爸爸,刘星刘云都要他照顾的。虽然现在她完全有能力供孩子读书了,但是还坚持让刘大山供养,只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的责任与义务而已。她原以为她对他只有恨了,谁知道一旦他有事,她却会放下一切尊严去寻找他,她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她先去村里最近的一个老朋友家问了,人家说不知道刘大山的近况。但最近外面疯传有人去境外赌博,他会不会也去了?青梅若有所思,她就在认识的人中间筛选,觉得矿上几个以前的同事比较喜欢这个,就出来去了矿区。
  她的饭店就在矿区附近,以前刘大山就在矿上上班,现在的老公也在那里,所以对这块是很熟悉的。她径直去到以前刘大山所在科室,问过科长,果然有一个以前的铁哥们休假几天了。青梅又查了人家的家庭电话。打过去他的爱人接了,她说老公是出去旅游了,说的去澳门的,至于和刘大山在不在一起不确定。
  走出矿区天色还早,青梅就打的来到“五月花”想找人问问。自从上次闹过,她再也没有踏进这里一步,关于这里的所有记忆,都只有屈辱。为了那个“负心”“薄情”的男人,她却不得不再次面对这里,和当时的知情者杨夫人站在这里,一时心里百感交集。
  爱,是什么呢?有好多东西穷其一生都不会了解透彻,有好多话,无论怎么说都说不清楚。
  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刘大山的踪迹。青梅有点失望、有点焦灼、有点失落的回到家里。老公赶紧接过她的包,拿过她的拖鞋。他不问,只看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顺利。青梅给小萍打了电话,语气冷淡的说让她等等,他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一早青梅就接到小萍的电话,电话里说:“姐,别急了,他回来了,正在路上,手机有信号了,他给家打了电话。”青梅不自觉吁了一口气说:“我急什么?让刘星刘云星期天自己搭车回来吧,他们也不小了,锻炼一下也好。”然后挂了电话。
  刘大山回来后,要还“赌债”的。澳门之行,一共输了五十多万。他以前对这样的数字是不皱眉头的,可现在今非昔比。生意萧条了,以前凭借信誉和关系进生铁,欠了好多的铁款,才刚刚陆续结清,手头没有多少现金的。“五月花”的承包合同也到期了,他不想再包了,这样的话还要出了最后的一笔承包款。这个可以缓一缓的,不过“商务大酒店”做担保借来的那笔澳元却是无论无何要马上还的。想起“剁胳膊”“卸大腿”的“黑社会”,他就不寒而栗。
  人走霉运时,脸上也许就写着“衰”字。他开着车拜访了几个昔日好友,没等他提“钱”,朋友都像商量过一样诉苦。说你不错啊,还可以出去旅游,我们都揭不开锅了。刘大山咽下想说的话,苦笑着回到家里。
  晚上,他充满柔情的面对小萍,让小萍恍如回到初恋时光。躺在他臂弯,看到“失而复得”的老公,激动的泪水盈盈,连他提出的卖了房子卖了车子的事也满口答应。
  
  第二天一觉醒来,刘大山急着找房契和汽车的有效凭证,他满头大汗的寻找,有没有伤感实在看不出来。小萍从迷幻里清醒过来,看着自己亲手布置的家要转为别人名下,无论无何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又不能拒绝,若是不答应有什么用呢?这是自己的家,但都是刘大山置办的,她没有勇气没有底气说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来回翻腾。
  小萍收拾着自己和孩子的衣物,不知道装了几个大纸箱,更不知道会落脚何处,满腹的委屈心酸不安,还有后悔。真的,这是她和他认识以来第一次有后悔的感觉。那个男人已经变了,他头上有了白发,额上有了皱纹,肚上有了肉腩,主要是心上有了隔阂。想到这里她不禁不寒而栗悲从中来。
  两个人组成家庭简单,两个人要一起生活,要面对柴米油盐,要经过无数平淡,要携手穿越百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男人的性格里小孩的成分多,玩性大。作为他的妻子,其实要经常提醒,必要时要加以警示。要会爱他,也要会约束他。小萍知道自己没有做到,她总觉得他比自己大,懂得的多,平时所有他的一切事务都是不闻不问的。这样一来许多事他也不和她商量,才导致今天这一步吧。小萍一边自责,一边流泪,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办。
  为了赶时间,刘大山急于把房子和车子脱手,他根本无暇顾及谁的感受。他委托熟人帮忙,很快办了过户手续,房子还比买时升值了许多。他还了娱乐城的债,仍然觉得一身疲惫不堪。
  几天后,青梅才听儿子说他们搬家的事。儿子女儿都上高中了,他们早都住校,平时星期天回来,一个礼拜爸爸家,一个礼拜妈妈家。儿子说那天爸爸亲自打的来接他回家,七拐八拐才走到出租屋。那里条件太差了,没有卫生间,大热天都不能洗澡,妹妹住的一小间还没家里厨房大。青梅的心在流血,她的心情怎一个恨字能形容。
  从那以后,每星期青梅都让两个孩子回家来,她给孩子改善生活,然后再带上生活费。
  刘大山在家里休整了几个月。这期间,他没有再去“五月花”。最后的两个服务员拿不到工资,就在一个黑夜从老家叫了人来,偷偷把客房的电视电话拉走了。闻讯赶来的杨经理杨夫人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只能苦笑。他们通知了刘大山,然后关了那间著名的旅店,至此“五月花”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等到头脑清醒时,刘大山决定回单位上班。以前办的停薪留职,回去上班是没问题的。工资虽然比当时一起上班的同事低了好多,但总算稳定收入吧。
  小萍不用给那么多人做饭了,也不用收拾那么大的家了。在这个城市住了这么久,她依然认识的人很少,闲聊也没地方可去,没事时她就逛逛商场。有一天看到白云商场二楼拐角处贴了招聘缝纫工的广告,她就有点动心,仔细的问了人家,说只要简单的技术就行。只是换个拉链裁裁裤脚什么的,她没和刘大山商量就应聘了。
  日子,如梭一样快速的穿过,它不问你是否开心难过,不问你是否安康安宁,不问你是否贫寒富庶,不问你是否丑陋娇艳,它都是一样从你身边静静流淌到不可知的远方,逝去的岁月,谁都再也找不到。
  
  刘大山回到家门口的矿上上班了。不过,心境和过去大不一样。昔日同事,已经所剩无几。以前勾腰搭背的铁哥们,能停下匆忙的脚步听他说几句话,他都要感激很久。曾经熟悉的业务已经荒疏了许多,人们看到他,再也不是过去的亲亲热热。表面客气的敷衍后,他明白有许多无形的隔阂竖在世人和他之间,他的许多特立独行已经让人们对他“刮目相看”。有一种距离,是隐藏在太过热情的寒暄中的,经历过的人会懂。
  他是比较宽心的人,不怎么计较外人的态度,他也明白自己在得意之时没有为乡邻办过什么事,他没有权利要求大家都对自己多么好。
  他一个人在单位,一般都在食堂吃饭。那天爸爸打电话看似无意的流露出小儿子刘亮今天生日,他听到了就买了一些礼物想送给他。这些年不在孩子身边,很少想过这个没有给过多少关心的孩子,更别提给他过生日了。忙碌时不怎么感慨,闲下来才体味到那一份歉疚像毒蛇一样舔舐着他的心。
  中午下班后,他带着礼物,毫不迟疑的推开饭店门。第一眼就看到妻子,不管多少人中间,她也会在第一时间映入他眼帘。哦,只是,她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青梅正在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扶着蛋糕小心翼翼的切着。她的身边,站着她现在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碟小盘子,正准备分开装上吧。他紧张的看着她切割,嘴微微张着,像有好多的担心。刘大山的心一时很沉很沉,沉到不可见的谷底。
  他想离开,但是那一桌人,像磁石一样吸住他,让他又不由自主的靠近。年迈的父母看到亲爱的唯一的儿子,早已经没有一丝责怪,他们拉拉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来。刘亮看看他,眼里竟然有了陌生,尽管只有一点点,也足以让他如坐针毡。青梅切好蛋糕,那人装好碟子,先给爸妈一人一份,第三份给了刘大山。
  刘大山掏出烟,递给他一支。他说:“对不起,不会。”刘大山笑笑说:“怎么?嫌不好啊。”他只好窘迫的接过来,刘大山给他点着,他只吸了一口,就忍不住咳出声。青梅正给刘大山拿了一套餐具过来,见状皱着眉拿掉他手里那正燃烧的烟卷,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
  因为是家宴,就只有本地产的红果酒。刘大山想去拿白酒,想了又想还是忍住了,这里,已经和他毫无关系了。他的手像被无处不在的冷漠戴上了手铐一样不自由了。
  不知道怎么吃的饭,放下碗刘大山和爸妈寒暄了一阵就告别了。爸妈看着他稀疏的头顶,深深的皱纹,黯然的神色,在他身后老泪纵横。
  出了饭店门,又要一个人回宿舍了。他忽然很心酸。他掏出手机打给小萍,电话里是小萍疲惫的声音:“刚下班,正做饭了,坐了一上午,腰疼的要命,你要当心身体,哎,饭糊了,挂了啊。”他想多说几句的,那边早已传出“嘀嘀......”的盲音。一个人走在路上,酷热的柏油路面像烤炉一样蒸腾着热浪,他的心里却满是悲凉。
  每星期回家一次,因为忙上班,忙孩子,忙家务,小萍再也不是那个低眉顺眼的听话小媳妇了。她会让他摘菜拖地接孩子,也会不耐烦他的劣质烟味,更会在他发了工资的那天把他的衣兜翻个底朝天,然后挑拣几个零钱塞回来。他要抗议的话,她会委屈的说:“看你那样,我还不是为这个家为刘洋好吗?你想住一辈子出租屋,我还不想呢。我这样累死累活,容易吗?存钱还不是为了买房子。”说到房子,说到他的疼处,刘大山一时就会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歪一边去睡觉。
  看着打着呼噜的这个猥琐男人,小萍在心里惊讶,这是自己当初看上的男人吗?那时候的他是多么气宇昂轩,英气逼人,抬脚动步都透出自信,举手投足都写满豪情,他的风采都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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