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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平安夜镜头回放:陈海生失踪与蔡依玲之死

作品名称:我那风雪侵袭的2002      作者:湘水楚风      发布时间:2017-09-08 18:27:03      字数:4548

  12月25日清晨6点,步入深冬的古都西安还被美妙的宁静所笼罩的时候,王永彪的尸体被凯撒(阿房宫)酒店的一名保洁阿姨在工具房里发现。事情很快惊动了在酒店6楼行政套房里睡得正香的贾xx总经理。
  还不到一个小时,更大的坏消息传了过来:总统套房里发现了大企业家王金文及其妻子,还有一名外籍男子共三具冰冷的尸体……
  2002年这个有些阴冷的圣诞节,凯撒(阿房宫)酒店那美妙的宁静大清早就被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吵醒。一批批穿着各式警服的警察,甚至包括荷枪实弹的特警,不断地从酒店大堂鱼贯而入,让酒店一大早就变得和昨晚(平安夜晚宴、化妆舞会)一般热闹。
  王金文、蔡依玲的死,还有陈海生老板的失踪,在这个美好的圣诞节的早晨,我们当然毫不知情。我们甚至起得比以往还早,有的嘴巴叼着一根烟,有的啃着昨天陈老板发的平安果,有的吃着一块钱一份的羊肉夹馍,笑容满面地往工地上赶……
  再奋战半个月,也许就要放年假喽。时间就是效率,时间就是速度,时间就是金钱啊。
  打个形象点的比方,工作就像你奉命吃掉一个体积庞大的蛋糕,它既不会增大也不会自己缩小,总量就是那么多。你每天在蛋糕上花的时间越长,你每天啃蛋糕的频率越快,你每口吞进嘴里的蛋糕越多,你就越能尽快完成“吃”的任务,每天拿到越多的工钱,越早揣上你挣的那一迭工钱欢欢喜喜回老家过年!
  我们最近总是那么开开心心的,干起活来既高效又不觉得那么累。人人都像打了鸡血,有使不完的劲。
  可12月25日这天,我们只鼓足干劲忙碌了一个上午,下午全都蔫了,个个哭丧着脸……
  这当然与午饭时看到的那条“酒店杀人案”的电视新闻有关。刚开始民工们还津津有味地议论着这件与他们风马牛不相及的“风流韵事”,可后来一听大军说“陈老板手机关机了,人也跑了”,就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六神无主。一个个仿佛热锅里的蚂蚁,面对着越来越烫热的锅底,急得团团转,却找不到逃脱的路。
  消息立刻一传十、十传百地传遍了整个工地。于是地产商的管理大楼、派出所,挤满了各种身份的人……
  而我们可怜的陈海生老板,这个时候正五花大绑地躺在自己的一辆货车的货箱里,己经驶出了四川成都,正往荒无人烟的甘孜藏族自治州方向狂奔。
  ……
  昨晚在xx云间国际会所的假面舞会上,他早就有了不祥的预兆,觉得那些年轻的喇嘛有问题。
  可就在这时,王金文的贴身保镖阿彪恰到好处地出现了,让他如获救星。王永彪可是身怀一身少林功夫、玩真家伙也弹无虚发的狠角色。
  他偷偷摸摸往8018房赶的时候,又看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而他与蔡依玲在那张圆形的大皮床上翻云覆雨时,他们是如此地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彼此又是如此的投入与难舍难分……
  他觉得此生能拥有蔡依玲这位红颜知己,死而无憾了。当时他的心里也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好像王金文随时都会破门而入,拿着手枪在他们毫无遮掩的身体上射几个血红的大窟窿。
  这种可怕的念头闪过之后,他更用心、用力了,他要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自己倾心的爱人。仿佛他们明天就要双双走向刑场,现在是他们最后的美好时光。
  此刻,王金文当然没有闲功夫破门而入,拿枪射他。他这头老牛,正在意兴盎然地啃另一株鲜美甘甜的嫩草,并和这位来自台北的高山族美少女——梅子小姐津津有味地探讨音乐与爱国情怀……
  一阵刺耳的爵士鼓独奏响起,犹如炸开了一连串的惊雷,震得陈海生头痛欲裂。他不怕工地上的日晒雨淋、埋头苦干;不怕在高高的吊塔上操作机械、采摘云彩;不怕与谈判对手在饭桌上一杯一杯地拼酒、扳手腕、掷飞镖;不怕在投标会上与各个强劲的对手拼实力、比专业、斗狠劲,却最害怕KTV、DISCO那声色犬马的震耳音乐。
  而那些戴着稀奇古怪的面具的人们,跟着鼓点加快了跳跃的节奏,大家犹如一头头发情的小野兽,狂欢乱叫着,摆弄着各种肉麻或撩人的姿势,仿佛非洲土著部落正在举行一场野蛮的祭祀仪式。他吃力地托着一名喝醉的贵妇人的腋窝,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人群,却被三个喇嘛装扮的牛头、马面、阎罗,挟持出了会所。而那个说今晚要付给他320万美金以救公司之急的王金文,在他之前,也被该死的喇嘛抓走了……
  从晚上11时算起,他己经在货车车厢里连续颠簸了至少14个小时,呕吐了好几次。而在这之前,他们把他打得浑身是伤。——这伙人搜走了他的百达翡丽表,搜走了他寓所里和临时办公室里的约20万元现金,开走了他的三辆车(2辆货车1辆奔驰),还逼他说出了几张银行卡的密码。其实,他的银行卡里也没多少钱,多的几万,少的甚至只有几百。
  现在,这伙“强盗”带着他们的战利品,还带着这头满身酒臭与香水味的“肉票”,高速行进在凯旋的路上……
  我那群可怜巴交的工友们,正在满工地找陈海生同志的四辆旧车,还像如狼似虎的“文革”造反派一样,在他的临时办公室里打、砸、抢、抄。
  王永彪这位以一挡十的保镖,最终还是和他的主子王金文一样,过不了美人关。他被一位肌肉发达、穿着暴露的肚皮舞演员在酒里下了药,被搜走了车钥匙、缴了枪,最后耷拉着灌了铅一般沉的脑袋、低垂着两手,被两个小伙子“挟持”到了他开的路虎车上。王金文和蔡依玲还被抓他们的那位执印尼护照的“黑社会”头目,各注射了一针麻醉剂。
  他们一行5人受雇于马来西亚某位大老板,“潜”往中国大陆追杀王金文、蔡依玲这对“狗男女”,并追讨被他们骗走的750万新元,因而一路“追凶”到了西安。王、蔡二人离开陕西去四川甘孜州“活动”了一个多月(谈一个娱乐、博彩项目),他们一直没寻到好机会下手,却幸运地结交了当地非常有势力的帮派头目,这个帮派最近接了一宗“绑架陈海生”的活。于是,双方决定联手干这一票,在利益面前一拍即合。
  绑架我们陈海生老板的人,就是陈老板介绍给蔡依玲认识的龙姓建筑商。他也向王、蔡两人投资了3800万,最终连收益加上低声下气“讨”回来的钱,刚好2000万,他的公司因资金链断裂还破了产。而且他约了美丽动人的蔡依玲小姐好几次,她都没有和他一起到床上认真聊一聊合作……龙老板因此“龙”颜大怒、怀恨在心,把这笔账记在了介绍人陈海生身上。他认定陈海生百分之一千是“托”,他和王、蔡本来就是一伙的,他们联合起来骗了他1800万。更可恼的是,蔡依玲这风骚婆娘还总在他面前扮清纯。如今,他不但想从陈海生身上讨回那一千多万,更乐意看到陈海生的下场比自己还惨!
  而在xx云间国际酒店的假面舞会上,他们精心布局、周密计划,终于大功告成,收获颇丰。
  可在关键环节上,东南亚的“社团”多少有点“水土不服”,出了一点小意外,“老大”壮烈牺牲,到手的二千多万钱财最终成为赃款充了公。4个犹如惊弓之鸟的马来人,第二天就登上了回吉隆坡的飞机。
  事情还得从回酒店说起。
  王永彪被架回酒店时,突然恢复了一些意识与力气,在酒店过道里踢断了一名马来人的肋骨,并将另外一名挟持他的人的下巴打歪,甚至出现暂时晕厥。这时,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他的尸体被仓促藏进了工具房。
  两名受伤的马来人以及另外两名手下,随后被自信满满的“老大”支走,让他们先去医院治治伤。这名执印尼护照的马来人,随即慢条斯里地在总统套房内将王金文和蔡依玲手脚绑住,将蔡依玲关在浴室里,在客厅里对王金文进行严刑拷问。48岁的老骨头,哪里经得起皮肉之苦,很快说出了藏钱的地方以及保险柜的密码——那笔钱,居然真的是为陈海生准备的,320万美金。想必是为了以后更好地“放长线钓大鱼”吧?
  这名“老大”钱到手之后,并不着急离开。而是火急火燎地来到浴室里,与蔡依玲共沐鸳鸯浴,在大浴缸50度的热水里,尽情享用自己的战利品。好像他是二战时期的日本鬼子,他们侵占了马来半岛的某个村庄之后,就做起了这个村庄的土皇帝,所有女人他们都可以肆意地蹂躏……
  王金文听到浴室里蔡依玲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与呼救,却四肢被缚,无能为力,痛不欲生。嘴里不停地骂着:“畜牲!混蛋!你不得好死!”
  这名禽兽不如的“老大”在同样恶名昭著却貌美如花的蔡依玲身上发泄了兽欲后,就把那把刺死王永彪的锋利匕首,残忍地剌进了蔡依玲那光洁诱人的胴体里……
  当他胡乱穿上衣服,总觉得满浴缸的血水未免太血腥,于是将浴缸里的血水全部放干并清洗得干干净净,又将蔡依玲的身体也洗得白白净净的,让她更像一位冰清玉洁、半卧在浴缸里的睡美人……他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出浴室,拿着那把闪着阴森森寒光的匕首,一步步逼近王金文。
  不过他并不想立即杀死满脸愤怒的王金文,反而切断了束缚他手与脚的绳索。这名非死不可的小老头,这时竟双膝跪地向他苦苦哀求——不过不是求他饶他一条老命,而是求他放过浴室里的女人。
  他颇感意外——这对老夫少妻感情挺深嘛!那为什么一个与台上的女歌手滚在了一起,一个和那个建筑老板如胶似漆?
  他让王金文去浴室里看一看。于是,这位遍体鳞伤的小老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支撑着躯体进了浴室,接着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嚎哭……
  约摸一刻钟后,王金文老泪纵横地走出浴室,坦然地迎向了他杀人的匕首。“老大”结束游戏的时候到了!
  他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拖拽到一张三人沙发上,像搞定王永彪一样,将那把己经连杀两人的罪恶的匕首,缓缓地扎入了他左前胸的心脏中心位置……
  这个该死的马来人死也不会相信他的利刃并没有插在老头的心脏上。老头的心脏居然长在右侧!
  其实,像王金文这种内脏反着长,心脏等主要器官都长在右侧的案例,医学上叫做“镜面人”,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机率大概只有一百万分之一!
  王金文颤抖的右手指着他:“你……你……为什么杀她…….她不过是……个无辜的……小女孩……”
  该死的马来人并不理会,他大摇大摆地提着那个沉重的铝合金箱子。高高仰起尊贵的头颅,一如斗鸡大会上勇夺第一的雄鸡,一摇一摆地往门口方面挪移,仿佛xx云间国际会所里那场盛大的平安夜舞会仍在持续……
  他一步一顿地踏着轻快的“舞步”挪向门口的时候,还特意认认真真整理了一下衣襟与领带,仿佛他是去参加一个非常正式的颁奖典礼。
  这时他隐隐听到了一声爆豆一般的响声,抑或是开关短路起火的爆炸声。可是他的胸口却突然一热,钻心地疼痛起来,好像有一只没长眼睛的马蜂,突然在他的后背狠狠地“叮”了一口,痛彻心扉……
  他正感到纳闷,却又听到一粒豆子爆开的声音。这一声更加响亮,另一只没长眼的马蜂,又在他的后背上刺上一针——不过痛感远不如第一针强烈。
  他诧异地回过头去,却看到了浑身是血的王金文。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无比诡异的微笑,手里一支弹道很长的手枪,正冒着一股淡淡的青烟……
  他只觉眼前一黑,如一只濒死的棕熊,缓缓地歪倒下去,将那只体型有点巨大的铝箱子,死死地压在身下。
  陈老板五花大绑躺在货车车厢里一路颠簸不知去往何处、王金文和蔡依玲躺在酒店总统套房的血泊中慢慢死去的时候,我仍然没有睡觉,而是在工地外面的小店里,回复陈芳打来的传呼……
  “大兵哥,天真的好冷好冷。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亲爱的,我也好想你。这边干不了几天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不管怎样,元旦那天我一定去陪你……”
  我们在电话线的两头聊了很久。我恨不得马上就飞到爱人的身边。小两口一人啃着一只陈老板发的平安果,有说有笑地看电视……
  形势真的一片大好。工程进度大大提前了不说,陈老板还那么关照我们工人,每天加发5块钱奖金。我甚至浮想着月底发生活费时,带着陈芳一起买羽绒服的甜美情景。
  可是,我又想起了天亮前做的那个可怕的梦,那颗狂喜和激动的心,又一点点,一点点地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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