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秋风瑟瑟(1)
作品名称:山风点火 作者:心有二用 发布时间:2015-02-09 13:53:54 字数:4529
心了权衡轻重,决定暂缓去解吕在二走火之危,先治永兴的眼睛,乃人之常情也!蛇毒己解,心了葫芦的水吝啬着为永兴的眼睛用。返至云雾山下,心了乐哈哈道:“爬得上去的进山,爬不上去的留在胡家,为我们供应生活!现在我们就去赶考!”
河妹有自知之明:“啊?这不存心想甩掉我吗?”
一行来到小小悬岩下,哪绳索依然健在,百鹊跃跃欲试,卷袖露肘,使出增强摩擦的原始方法,吐口唾沫在手掌搓搓,兴奋道:“小姑奶奶我肯定夺状元!”永兴笑道:“不一定,你以往爬的是竹子、树,树硬绳软哎!”百鹊说:“母女俩比奶奶——差不多!”这个百鹊,不知为何心理极端,心口如一,想啥说啥,她不害羞,说得当男人的永兴、赵明明都害羞,掩嘴偷笑。
演戏的不急看戏的急,百鹊上去了!
永兴开始了,八丈高,好不容易上了顶,当然最后一步百鹊助了一臂之力,大口喘气。爬绳不是他强项,但也触类旁通,有一付好臂力。“怎么样?”永兴问百鹊,“什么感觉?”百鹊笑嘻嘻说:“心空荡荡的,好耍耶!没爬过的人肯定害怕!”
下面的人套上物品,永兴、百鹊拉上来再放绳索,一连三次。
河妹孤独害怕起来,高喊:“福娃哥哥,你不管我了——?”
永兴向下双手作喇叭状:“我叫百鹊下来背你——!”
河妹忸怩,虽然永兴看不见她的动作:“我要你背——!”
永兴答:“你是千金,千斤重我背不动—!”诡笑道:“鹊妹,你再下去一次,敢不?”百鹊道声“遵命!”
下去可就容易多了,有地球引力帮助。这世界事理就这样糟糕,学坏不难学好难,成佛不易成魔易,下行不难上行难。待百鹊下地,永兴高喊:“心了师姐上来——,鹊妹你们几个留下给我送生活——,五天一送,每天练习爬绳,什么时侯能行了,再进谷见我——!”心了听说,便安排交待一番,河妹几人恋恋不舍退去。
魏正根与阙一芯姑娘若与大伙儿同行,多有乐趣呢?但魏正根理智而行,取其义分其忧,奔天仓山为永兴探望老母。不过他吃亏不大,正点的男女搭配,走路不累。孤男寡女,山野人稀,亦非冬天寒地,秋天的草地上又不是躺不下去?该不会发生意外吧?女人家最不喜欢那种事情的。
阙姑娘现在跳了格,融入了上层社会活动,命运即将改变,心境在变。
二人行至天仓山李家坡下,时值下午。唢呐声从李家传来,人来熙往,说道:“坏了,可能李母己经逝世,我们还是没赶上。”
魏正根、阙一芯没赶上,但隆兴区区长尹天应派的人赶在了李母落气前。少不了老乡长加亲家的韩清风,魏、阙二人可就代表了县衙而来。世上事往往有些蹊跷,阙姑娘可是连赶两场,赶了喜事赶悲事。
官家就是不一样,大小捧场,风风光光,万僧寺僧人来做道场,死比生重要,生来受苦累,相思累,操劳累,乐也累,苦也累,闲也累,身苦心苦,死前一刻还在盘算明日该作什么事。死是解脱,所以人们把死看得比生重要吧?然世人多至死不明生命之所以,不明白生前为什么要手指动一动,手指就能动一动,被动地逐波随流于六道轮回,悲哉生命的奴隶!
李母生九子,人生如开一次花,果熟花谢,随棺木另寻安息地,无中生有,哪来哪去。只有这时,方能勾起人对生命的思考。世上众生一茬茬死去,一茬茬人生来,前赴后继,波起浪息,苦海无边。
送老归山后,魏正根、阙姑娘急返县城,通风报信。春娃子感情开始转移,喜欢上阙姑娘了。不过,他的情歌从此“马放南山”。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当你想通了,也没什么过不去的,无非是一块心结。
春娃子虽只是个排长,但关系特殊,李县令的结拜大哥呗。速战速决,兵营为春娃子、阙一芯举行了洞房仪式。春娃子排的士兵们七嘴八舌凑咏了一付洞房喜联:
冲锋陷阵一杆枪,
久攻不下两山头。
横批是:败下阵来。
以下犯上,但你能关他们禁闭?
阙一芯明白自巳身价的上涨,高攀了,尽其温柔讨好事,却拿捏得张驰有度,不卑不亢,以免物极必反。出自善良的心计未尝不好。“春朗,轻点。”“痛吗?”“你莫管……”
给你,我的灵魂,我的肉体,融为一体,不知道是我还是你,人生情感胜过性感,无尽的生命苦海仅此偎依。感情一定要千锤百炼么?那会折磨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何必?既是人生辛苦中的欢浴,何必折磨自已?随遇而安有什么不好,同样会到达安然栖息的墓地。
稍事休息了。生活现象的玩味给阙一芯潜意识里种上了一种若有若无的理念:温柔不等于温顺。一味地温顺可能会适得其反,使某种男人感到无味。“春郎啊,”她抚摸着他的属于她的胸膛,有胸毛的胸膛,滑滑地好受,吹起了枕边风,“春郎啊,我不能白吃你的饭,当白娘子,叫我去当医护兵吧,不是要成立军医院吗?女的也要。”春娃子抚摸着于他占领的她的两山包,细细地好舒服,道:“我阿妹懂事,比我会想。”
“有空带我回你苗寨看看你阿爸、阿妈。”春娃子道:“我阿妹贤慧。”又道,“我回过寨子,告诉头人,福娃弟是县令了,头人高兴得不得了,说他眼光不错,老百姓有福气了。头人现在老了,我阿爸也老了!”
丢下人生万般辛劳事,两颗相伴的心灵,此时得到安息,彼此慰籍。阙姑娘问:“邱团长屋里生了,生了个啥?”春娃子想了想,咧笑说:“生了个邱小耿。”
天暂停下雨,要下只有下雪了,风雨有碍,风雪无阻,百鹊、河妹、赵明明就天天去练一场爬绳。赵明明只练神枪,没练过飞抓攀爬。虽不懂得任何一种锻练有个疲劳期,但都在坚持渡过。近一月下来,百鹊劲力更是如虎添翼。赵明明四舍五入及格,河妹只爬得一半,便筋疲力尽了。不过这也进步不小。
再过几天,永兴就要出山。既来一趟,谷就未进,岂能甘心?这是三人的共同心愿。于是在一个晴朗的下午,百鹊、赵明明二人先上,然后如拉物品一般将河妹拉上去了。剩下来的攀爬难度虽是常人能力的极限考验,总能发挥,不发挥行吗?他们本是山人,劳动出身。
“啊……好好哇!”爬上小山岗,见那无名谷平抹一层秋色的风景韵致,河妹、百鹊不懂得用什么语言形容,只有发出最基本最朴实的欢呼,“好好哇!”情不自禁,这描绘景色的形容词不好吗?好好哇!赵明明亦是喜不自胜,侥幸、差点儿有虚此行,莫道军人只会武,诗情画意根原有。百鹊说:“河妹,我们喊吧,叫他们来接我们下去!”
“福娃哥哥—!”
“心了师姐—!”
“李县令—!”
声波四处碰壁,荡来荡去,荡回山谷。
三天后,无名谷中人倾巢出山了,永兴神采焕然,并得心了点拨初禅道。但神眼是否恢复,尚待检验。
心了与永兴一行道别,她该去找吕在二了。
心了此行沿原路线东去,再未遇什么麻烦。她非习武之人,又是吕在二间接仇人,此去凶险叵测。然真修行者何顾之有,只管向前,无愧现实。来到两极山下,揩把汗水,抬眼观望,但见此山枫叶如火,煞是霸道,燃遍两极山,瑟瑟秋风,似在炫耀此山的靓丽特色。但心了并不知两极山的典古。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古时侯有一个赶考的读书人,赴长安赶考,行至此山,打开包袱里七个饼子放在地上,准备充饥,一次只能吃一个。他拿起一个饼子就往嘴边送,忽然想到,怎么该吃这个饼子呢,难道另一个不该吃?于是放下眼看到嘴的饼子,随机取另一个。正欲往嘴边送,又想到,怎么该吃这个呢?另一个也有可能嘛?于是放下,又取另一个。如此反复,拿不准主意。罢了罢了!继续前行。实在饿昏了头,又放下包袱取饼,更加推理不准。我到底该先吃哪一个呢?罢了,罢了!继续前行。读书人最终饿死在路边,一个饼子未动。
另一个典古,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单身农夫,他家侧边有两口天然井水泉,一口井水面常长浮藻,农夫嫌脏,只用来给牛羊饮水用,另一口井水面常年清澈,自然用来人喝。有一年天大旱,人饮井干枯了,畜饮井依然如常。农夫死活不用畜饮井水,唠叨不断,那不是人喝的,那不是人喝的……最后渴死在畜饮井边。一个过份灵活一个过份死板,一个太相对一个太绝对,走极端,于是,不知哪个有头脑的人给此山取名为两极山。
两极山下有条小河,小河有座石拱桥。心了要过座石拱小桥,小桥流水人家,秋风红叶山崖。小桥有名,名曰远见桥。传说古时侯,这清清的小河上,有一根闲搭的独木桥,鲜有人过。一日,两少年伙伴力力、见见乘烧红的晚霞来河边玩耍,见独木桥那头美少女远远独坐石上,捧脸望河相思。二少年见状,顿起戏乐心。见见丢石于河,惊起远远抬头。州叫道:“远远,想嫁人了?嘻嘻,那你就嫁给我吧!”力力也叫道:“你不要嫁给见见,嘿嘿,你就嫁给我力力吧!”不料远远一反常态大方地玩笑说:“哪个过得来独木桥我就嫁给谁!”
“当真?”二少年几乎异口同声嘻嘻地问。
“不假!”远远笑笑地答。
“算数?”
“不错!”
“好!”
“来!”
力力抢先上独木桥,眼盯脚下,一步二步,未到中途,失去平衡摔了个落汤鸡,受伤嘻笑爬起。见见退三步,眼望桥前方,一溜烟过了桥。远远的脸像晚霞一样烧红了。
后来玩笑成真。远远嫁给见见了。力力是个木匠,见见成了富豪。后人造石拱桥于此,取名远见桥。
两极山啊,两极山,看来你不是个好山!徒有好水。
吕在二一点自尊心结解不开,刚穿上军服又脱掉,放弃正常前途,毅然回山,算得行事果断,非忧柔寡断性情。他发很苦练功夫,要的是时间。生活从哪来?若自食其力做庄稼,要的是时间,二者难兼容,两难全。唯有出嫁的妹妹是亲人,不供生活也得供,他利害,他霸道,换个方位,他也是妹妹的唯一在世亲人。妹妹有光沾吗?算得有吧,远近人包括东家,无人敢欺负她家。吕在二继承了父亲的茅庵并整饬一新,开始在两极山肆意发挥苦练,山上的青年树木成年树木老年树木,无论姓柏姓枫姓桃姓李都成了他的仇家,被他的飞碟打得伤痕累累怨声载道,只是他无那修为听不见抗议声,有些树木伤愈后又再一再二被重伤。
春来的百花他无诗情,秋来层林尽染他无画意,即是成婚立家他也不在意。是看破红尘吗?非也!他无那慧根。变态心理,未修禅已先行走火入魔了。直到大碗粗的树木一碟断腰,众树的劫难才慢慢过去。妹妹说:“哥哥,你这样下去不是个事,给你说个媳妇!”吕在二大手一挥,封住了妹妹的嘴,不再言语。他爱武不爱人吗,武痴吗?也不是。他莫棱两可的心境说明了这一点,只能说智商偏颇有问题。
吕在二不但练飞碟,也依样画葫芦练禅坐。当初翻箱捣柜时,翻出了一本《禅坐入门》。那是他父亲留下的书。父亲从何而得此书,吕在二不得而知。只知道父亲出过远门,回来就变成了另外一个父亲。
吕在二现在并不孤独,收了三个徒弟,徒弟的贡奉缓合了妹夫家的生活供养压力,吕在二算是吃得一碗技艺饭了。其中有个徒弟最有钱——陈再一。虽然陈财主家道败落,土地被分,财产原封未动,家底深厚。难怪陈再一这些年消声匿迹,不见出面了,原来在这里!吕在二去过一趟木者河陈家,你有心我有意,二人便捆绑在一起,回到两极山。
吕在二不时打坐修禅,日久见一景象,金光佛佗现前,喜不胜收,以为开窍得道了。此后每坐有意求之,渐渐精神晃乎,喜狂癫笑,时好时坏。狂时狂呼:“我是佛祖!我是罗汉!”声震山岳,飞碟狂舞,更显威风。时尔蔫如干茄,狂时徒弟们退避三舍,蔫时感觉无了主心骨。徒弟虽不懂道,亦感觉不对劲,趁师父正常时探问其现象,吕在二如醉汉一样不承认自已喝醉了酒。
心了上得山来,正遇吕在二狂舞飞碟,直搅得叶落尘飞,只听吕在二边舞边吼:“来者是何方妖孽?吃我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