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紧急行动(1)
作品名称:山风点火 作者:心有二用 发布时间:2015-02-09 13:36:22 字数:3130
赵明明懂得必须向众客说明情况:“四个人趁李县令上茅房,先洒石灰烧他的眼睛,然后一拥而上要害他,只怪我们没跟上,我怀疑李县令拉肚子就是这伙人捣的鬼,我们李县令身体向来好好的!”说着就哭了。“我们李县令有一双神眼,这下怕是完了!”禁不住蹲下身捂头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百鹊认出的人就是司烟小伙子,另几个就是他带回的同伙。不等百鹊发作,司茶姑娘上前就赏给了未婚男人两耳刮子!那个说给县令帮不上手、带头跪恩的胖乎乎中年人名叫何田发吼一声“给我打!”一时群情激昂,拳脚乱递。
外面两个受伤人犯带回来了,魏正根才制止道:“莫打了,我们要审问!”阙财主与即将娶亲的二儿子这才有机会上前,一人补了一耳刮子,边打边道:“妈的批扫把星,我们过喜事你妈的批来作坏事扫兴,我们倒八辈子霉了!”
“说,为啥要陷害李县令?”
胖中年人道:“那还用说,他家是财主,分了他的田地!他叫王正虎。另外三个也是。”
王正虎口鼻流血,狠很道:“是又咋地?给所有财主东家出气!”
“是不是你在鸡蛋汤里下了泻药?说!”
“没给你们下巴豆我后悔!”
王正虎的算计,也许正是黄少伯未了的心计。
“杀了他!”人群中有人喊。好个百鹊,从赵明明腰中拔过手枪,拽起王正虎就拖向外边,果断地扣动了板机,绝不拖泥带水。然后返回,两手叉腰:“父老乡亲们,我县有法令,可能你们都听讲过,凡是反对、阻止分田免租的,一律杀无赦!我华百鹊你们早己晓得,现在我还告诉你们,我就是专管执法的巡官!想报复的,百鹊杀过很多土匪棒老儿的飞镖等着他!”
“我们拥戴李县令,我们支持百鹊巡官!”众人七嘴八舌欢呼,都是原佃家人。魏正根道:“为了不给主人家喜事触霉头,今晚就把这三人带走,受伤的医治,把他们带回县里受法!”张秋水说:“这事我有责,发生在我这里,我,我没保护好李县令,我给大家谢罪了!”说着磕了三个响头。魏正根道:“这事不怪你,我们都有责任,都没经验,不细心。”张秋水说:“这两个人交给我们,请百鹊巡官你们三位照看好李县令,拜托了!我立即派人去街上请医生,死犯后事理当我们来处理。”有年轻人争抢道:“我去我去请医生!”
住在阙府附近的两“木匠手艺人”听见枪声,思想不对劲,赶来现场。
永兴出巡走后,沈秀才虽然相信永兴的自我保护能力,左思右想怕出意外,一切的一切,深感这娃存在的重要性,不能有半点闪失。与韩大商量,决定请邱团长出十个军士,以县城为定点,永兴为动点,两点之间建立一条联络直线,直线上分布若干联络点,架起了一条最原始的“电话线”——跑接力,以便掌握永兴动静,出动紧急援助。没有电话的大山多难呢,这时期电话科技刚伸及到汉仲专署,两木匠手艺人便是机动联络员。尽管如此,永兴还带有随从,看似周全,还是出了纰漏,出在了时间差、细节上。魏正根三人商量,便决定其中一联络人速传递消息回县衙,速派一个排兵力来,看接下来怎么办?是否立即取消巡访,回县城医治。
那石灰是生石灰,遇水即反应,沸化成细末,人眼睛有水……
屋里,早挤来男女,为永兴洗眼的大嫂、大婶虽不知事情经过,一看也猜出三分,永兴浑身石灰,还有屎臭味,眼睛己红肿。这个传说如神的少年奇侠、这个神圣的娃娃县令,赤条条,细皮嫩肉,眼下却似自已的孩子,衣服早己脱掉有人拿去洗。为孩子洗惯了屎尿布的母亲还会嫌弃臭味吗?大婶心疼地说:“那砍脑壳的造孽哟,该死!”大嫂说:“哪去找这号县官啰,为佃家人撑腰,肯定是王正虎不满嘛,想搬倒穷人躲荫凉的大树!”
再怎么脏也得先洗眼睛,洗眼洗身几乎同时进行。大婶一面操作一面慈爱地说:“李县令你揉眼睛没?”永兴说:“我不敢揉,怕越揉越坏。”大婶说:“那就好那就好,越揉石粉越入眼啦,先用细柔的蚕丝绸给你擦,再用盐水洗,我们有的时侯啊,就是用盐水消毒的。”
司茶姑娘甩了未婚夫两耳光后,一点儿也不痛心她的那二分之一被当场枪毙,只是有些惊骇。她也是佃家人,只因王正虎家瓦屋大院,父母慕其家境好定了亲,虽然土地被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子厚,未能伤筋动骨,至于人品,父母之命,天下人哪有都要讲求人品的?如是,天下人品差的岂不都成了光棍?
司茶姑娘急进屋,见永兴己换了衣服,要是见到的是光身子,此时她也不会顾忌的。“李县令,好点了吗?我是……是你姐姐。”自称姐姐己没了玩笑的味道,变得正经、深情。紧闭眼睛的永兴勉强笑笑:“好点了,还是如火烧。你是上茶姐姐嘛,多谢你们了,我出丑了!”司茶姑娘抽泣起来:“对……对不起。”周围人暗然神伤。有人说:“你是穷人的救星,来到我们这里出事,是我们对不起你。”
永兴说:“我自幼看到天下太不公,想改变它,奇运成全我当了县令,有了权才能实现愿望,只是……只是我这眼睛……”永兴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滚出。
百鹊、赵、魏二人、阙财主这时才抽得身来急急进屋探视,正听见有守护人说:“李县令,我们听说过,你的眼睛能看清子弹,别担心,你是菩萨落难,难满了就会恢复的。”百鹊跪下抽泣,此时她己没了官气,而是平常的少年百鹊。阙财主、赵、魏二人也跪下,魏正根道:“李县令,是我们失职,大意。”永兴镇定了情绪,说:“百密一疏,古人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怪你们。要不是我在……在方便,他们能得手?只是不该过早暴露我的身份。”而赵明明他们三人最迫切想问的是:“好点了吗?”永兴一笑,说:“怎么我……嘿嘿,刚才丢脸哭了一阵,当县令还哭啊,屎尿弄了一身,羞人!不过我好像一哭,眼睛感觉好些了。”
众人转悲为喜。大婶、大嫂都抢着说:“不羞人不羞人,都是人。”又有人说:“李县令,想哭就再哭一场,狠狠地哭,你感觉又好些了,想必,肯定是,没错,对头,是你眼泪从内向外流,把石灰末冲洗了一下,这效果比外洗来事!”众人被逗笑了。永兴笑笑说:“我不是戏子,哪能没感情也能挤出眼泪?”又哎呀一声,“坏了,丢人也没法子哎,我又要拉肚子了!是不是给我的鸡蛋汤里下了啥泻药?”机灵的赵明明说:“快,把夜壶拿出来,你们先出去,我来服侍。就是那司茶人下了泄药。”
去街上请医生的三个佃家青年人,打起干竹火把,月黑头亦是一路急奔,深一脚浅一脚,好在路熟,胸臆间荡漾着一种陌生的神圣使命感。那是县令,百姓爱戴的娃娃县令,是在给县令服务啊!而且是娃娃县令啊,神奇,又长得不但姑娘喜欢,谁不喜欢?更明白早一点请到医治希望就大一些。凭这些来头心中早己酝酿好措词在医生面前风风火火一把,然后在返回的路上再滔滔讲述今晚发生的故事。
张秋水乡长派人弄走了犯人,三时辰后,中年医生急呼呼亦是激动地来到阙家。医生急急掰开永兴的眼睛,烛光映照下用肉眼细瞧,一面问道:“你们咋个急救的?”大嫂说:“我们也不懂,只是估计着来,先用细布擦,再用盐水洗。”梅医生欣慰道:“歪打正着啊,你们若是先用水洗,生石灰最喜欢的就是水呀,所以应先尽量擦去灰末。”末了,沉思片刻,道:“李县令体察民情,光顾我们边远之地,能为你看病是我的荣幸,我本事一般,先救急,内服外敷,这样行不行?马上送李县令去我家,我贱姓梅,我会尽最大努力抢救县令的眼睛,唉,烧伤了眼膜,太严重了。”永兴说:“要得,我们马上离开,免得霉了人家的喜事哎。”遂去向主家告辞。
何田发主动吆喝了七人押送三人犯。他愁帮不上李县令的忙,说风就起雨,马上就有了他尽力的机会。没受伤的被五花大绑,受伤二人只绑缚住双手。“哼,作了坏事还要我们抬你们去治伤,好福气!”
受伤人犯要抬送,永兴则用人背。阙家一下子走了十多个得力人手,明日去接亲抬轿、抬嫁妆就显得人手不足了,只得再凑合。黑夜的路上两支火把照顾九人、两担架,光照就显得免强了。抬担架的人可没把担架上的人当新娘子,甚至只当抬的货物,直颠得人犯骨头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