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辽邦之域

　　而在辽国军营一处大帐内，兵马大元帅韩猛正端坐桌前。
　　“报大帅，帅夫人差人有要事来见！”守卫打外边进入汇报。
　　“让他进来！”
　　“喳！”守卫应诺一声告退而出，紧接着带进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
　　“奴才叩见元帅大人！”
　　“免礼！一旁说话。”韩猛将头抬起望向来人。
　　“大帅，大事不好了，小姐她……”
　　“你说什么？”没等管家把话说完，一旁韩猛已经豁然站起，目光中射出两道逼人寒光急声而问。
　　“大帅，这是小姐临走时留下的一封书信，夫人让奴才火速送来，望大帅定夺。”管家一面说着话一面把一封书信双手呈上。
　　韩猛一把夺过，匆匆打开把信中内容看了一遍，“啪”的一声单掌重重击在帅案之上，“咔嚓”一声，先前结实的虎头帅案立时碎成粉末。
　　“放肆，简直是胡闹！来人！”
　　话音刚落，守卫从外边走了进来。
　　“大帅有何吩咐？”
　　“你马上让耶律齐过来见我，就说本帅有要事让他去办！”
　　“喳！”
　　时候不大，打外边走进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见到韩猛单膝下跪：“属下参见大帅！”
　　“耶律齐，本帅命你带十名精锐乔装打扮立刻混入中原，务必把小姐带回，记住，此行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可惹事生非被宋军发现，这个丫头，简直是胆大包天，气死我了！”
　　“什么，小姐她……？”
　　“唉……这丫头被你家夫人惯坏，竟然偷偷带着丫环去了中原，现在正值两国交战，这不是羊入虎口给本帅添乱吗？没事还好，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小姐的胆子也太大，明知道现在乃非常时期，竟然还要……”耶律齐一旁说道。
　　“事不宜迟，你马上动身，去吧！”
　　“喳！”耶律齐转身正要告退。
　　“回来！”韩猛突然喊住耶律齐，沉吟半晌，开口说道：
　　“你这次进入中原，如果事情办得顺利也就罢了，如果发生危险，你可凭此物前去河东境内风临渡集镇，到了那里，自有人会见你，一切听他安排！”说完，探手从怀中掏出一枚狼头模样的信物交于耶律齐，“一路小心！”
　　“喳！”耶律齐双手接过信物转身而去。
　　“小姐是什么时候走的？”韩猛沉声问一旁垂首而立的管家。
　　“回大帅，小姐在三日前留信离开，只是小姐她不会武功，万一遇到歹人那该如何应对？夫人这几日整日以泪洗面，奴才看了都心急啊，您可一定要把小姐平安找回。不过小姐心地善良，吉人自有天佑，小姐一定平安无事。”
　　“好了，你先退下，休息一会尽早赶回，回去告诉夫人，就说小姐只是外出游玩，即日就可返回，免得夫人担心。”
　　“是，奴才明白，奴才告退！”
　　待管家退出大帐，韩猛一屁股坐在帅椅之上，喃喃自语道：
　　“笑天，你去中原半年有余，不知现在你的境况如何？你一向心高气傲，中原可非辽域，但愿你不会吃亏。还有冷云，你虽为我的义子，但老夫把你视为亲生，虽然你行事谨慎，武功高强，但唯一就是心胸狭窄，但愿你和笑天能够握手言和，不要记恨于笑天。五年了，你离开为父这么久，不是为父心狠，而是形势所逼，为了征服大宋，只有牺牲你自己，想必现在你已经明白为父当年的苦心。战争，使你我几人肩负重任，而你二人不得不孤身涉险混入中原。现在倒好，竟连女儿也偷入中原，难道老夫一家就真的跟中原有缘？”
　　“报！”门外突然传来守卫的声音，把沉思中的韩猛惊醒。
　　“何事？”
　　“启禀大帅，门外有一年轻人指明有要事见您。”
　　“哦？传他进来！”
　　“喳！”守卫应诺而去，随后在帐篷高挑中走进一个人来。
　　“是你！”
　　待韩猛看清来人之时，面上现出从未有过的惊喜，一个虎步欺到近前，伸出双臂紧紧地把来人搂在怀中，目中泪光闪烁。
　　“你终于回来了，你可想死为父了！”
　　“是，，我回来了！”年轻人一脸的平静，缓缓而道。
　　“回来就好，这几年可苦了孩子你啊，这次回来好好待一段时间，你娘可整日里念叨着你，哈哈！”韩猛纵情地放声大笑。
　　“不，我一会还得走，这次回来是有要事禀报！”冷云一边缓缓推开韩猛的身体，一边平静地道。
　　“什么，你马上要走？”韩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吃惊地问道。
　　“是，我这次是偷偷赶回，说完了我就走，免得被对方怀疑！”冷云一边说着话一边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韩猛此时已经恢复如常，情知冷云深夜而回一定有非常重要之事，不禁正色而言道：
　　“何事如此紧急?”
　　“事情有三，第一，京城方面情况基本正常，你可转告笑天，让他一切按计划行事！但要提防断天涯和酒杀这两个人，最好轻易别去招惹，免得节外生枝；第二，最近中原武林陷入一片混乱，这一切都是杀手组的幕后老大搞得鬼，这早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也正合我意；第三，也是这次我回来的真正目的，我们还是低估了杀手组暗中的实力，而且那名洞主也不是我们表面看上去那么容易对付，他的城府深得可怕，暗中的力量还不知道保留了多少。我怀疑，他的真正身份应该是御剑山庄的庄主沧海一笑。”
　　“这么说来，这些年我们看到的只是他的表面现象，根据我们的分析，只要控制了这个人，我们就等于控制了整个中原武林，到时才能为我们的战事做好准备。可按你所说，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那我们一统中原的计划岂不无法进行？”韩猛面上露出忧郁之色。
　　“那倒未必，从表面上看来，现在中原武林已经陷入杀手组的控制之内，但这一点不足为虑。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个人的暗中到底还有多少力量没有动用，这个人，绝非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冷云顿了顿，接下来又道：
　　“从表面上看，他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手老大，一切的行为只是为了钱财，但事实上，这只是他掩藏真正目得的一种手段，这个人其野心之大、城府之深是我生平仅见，而且心思慎密、狡猾如狐，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下一步怎么做。”
　　“京城方面对他有何看法？”韩猛接着又问。
　　“据我了解，京城方面只是自作聪明在暂时利用对方，以为对方只是为了钱物而替他卖命，实则正好给了对方一个机会，一旦时机成熟，京城方面绝对会引狼入室自取灭亡，到时还得背上一个千古罪人的包袱。”
　　“如此说来，这个人将会是我们一统中原最大的障碍？”
　　“也可以这么说，但现在却不是，反而是我们手中最得力的一枚棋子。有了他，我们可以省掉无数费力的环节，只有到了最后，才会变成我们可怕的对手。不过……”冷云语气一顿。
　　“不过什么？”韩猛问。
　　“不过事情恐怕会有变数发生，而这个变数，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断天涯和酒杀这两个人。”冷云道。
　　“哦？何以见得？”韩猛忍不住问道。
　　“断天涯已经站在朝廷一方，现在正保护寇准安全前往京城方向。酒杀也被我略施小计逼得叛离杀手组，这两个人，虽然年轻，但心机和武功当属一流，尤其断天涯，连我都摸不透他的武功到底有多么可怕。如果二者联合在一起，对付杀手组的老大虽然不见得会赢，但也未必会输。”
　　“万一这两个人最后的矛头指向的是我们，那又该如何应对？”韩猛提出心中的疑虑。
　　“呵呵，这一点不足为虑，他们俩只是我整个计划中一个小小的插曲，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刻意安排之下，必要的时候，我会找个很好的机会让他们几方混战，待多方元气大伤的时候我们再出手控制全局。现在，就让他们各行其是为好。我们的线，放得愈长愈好，只要握线的一端掌握在我们的手中，结果不言而喻。”
　　“好，想不到几年未见，我儿的心计竟如此成熟缜密，为父自愧弗如，可喜可贺！”韩猛一脸兴奋目含慈祥望着冷云。
　　“多谢！”冷云仍然一脸平静，接下来又道：
　　“目前两国开战，中原局势还未彻底被我们控制，最好不要全力而进，以免陷入僵局而不得自拔，我之所以冒险而回也就为此事做个提醒，还望三思而行！”说到此站起身来，接着又道：
　　“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多加小心！”说完转身要走。
　　“等一等！”韩猛急声喊住冷云，目中闪着泪花，颤声地说道：
　　“这么多年，你还记恨为父当年之事？”
　　冷云身形一顿，背对着韩猛良久，缓缓转过身，目光望着韩猛平静而道：
　　“一切早已过去，我已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任何事情。再说，你好像也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也没有说过什么伤害我的话语。你，多虑了！”说完，扭头转身而去。
　　“看来你还是放不下那件事，那会毁了你的一生……”韩猛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大帐外，冷云的双目赤红，一边快速飞奔，一边咬牙切齿地自语：
　　“胯下之辱，怎能说忘记就会忘记，要不是你当年偏护自己的亲生儿子，我岂会如此落魄江湖，韩笑天那韩笑天，除非这辈子你我永不再见，除非你也像我当年那样从我胯下钻过，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哪怕，你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