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骨肉相逢 感天动地(尾声)
作品名称:娄山石 作者:风也悄悄 发布时间:2017-09-18 12:45:21 字数:6496
金筱把公司里的事做了周密的安排,然后又把朱琴、谭薇找来,与她们交待了工作,悄悄告诉她们就自己这次是去南方;很快就是忠哥的十二周年祭日,这些年她没时间也没精力,今年他无论如何也要过去了。她没有告诉二位自己找女儿的事,那事于她自己是一个结,而对于别人却是一个深埋的密秘。
国旅的张玲打来电话,说公司接的一个广西团马上就要到茗乡山庄了,显然是冲着茗乡的生态旅游项目而来的。张玲说广西跟团的是中旅北海公司总经理朱先生,希望金总卖她张玲一个面子,场合上的事不都是大家相互捧捧场的,只是与朱总见上一面,让梅乡国旅狐假虎威一回。金筱订的是晚上的飞机,本想到市区云办些别的事。听张玲这么一说,也就不好推辞了,毕竟从茗乡去飞机场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金总在电话里与张玲打趣道:“就怕我是狐你才是老虎哟,谁假谁的虎威还不好说呢!”
金筱决定留下来见朱总,心里有另外的小九九,朱总既然是北海中旅公司老总,本人此次的目的地正好是北海,正好接识些人脉,自己去到那边说不定还派得上用场。
金总接待客人时也是一身素装,与平日里干练的风范稍有些差异。一头乌黑的头发简单的束了披在身后,散发出浓郁的发香。金总上前与张玲相拥在一起,原本她们之间也只是有过几次业务配合,但顺着刚才那个电话的思维,她们装出了特亲密的样子。张总连忙转身把朱总介绍给金总。金总很得体地欠欠身向朱总伸出手去握手寒暄,互换了名片。
那时随行的团队已经进入了茗乡茶庄,几位老总也随团队进了大大的厅堂,随便就近找了一张茶案落座。这时,随行的旅客们被茗乡茶庄的陈设和精美的布置所吸引,轻音乐的悠扬声中,龚雪与叶上芸领衔的茶艺表演即时登场,六位身着古典礼服的女孩子,闻着音乐舞起,那熟练整齐的动作把全场的看客都惊呆了,随着茶庄的气氛开始热烈起来。
金总陪着张总、朱总他们一起看茗乡的茶艺表演,配合台前的表演轻声的向朱总介绍茗乡各种茶品。朱总位于金总、张总两位美女老总中间,茶韵氤氲与两位美女身上散发出的馨香让他有些沉醉的恍惚,欲痴欲癲、欲醉欲仙。这时金筱发现,紧随旅游团的后面,广播传媒公司的曾总又出现在茗乡的茶庄,正握着摄像机记录着这里的一切。
突然,金筱的眼睛被一个小女孩吸引住了。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穿着打扮比较朴实,在她的胸前悬挂着一只乌黑发亮的石佛。石佛的一端用红线系了挂在脖子上,让岁月磨娑的通透晶莹。
金筱的视线触到石佛,心里“咯噔”一下,似有一种触电的感觉。这东西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如同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金总的目光呆滞着随着小女孩的奔走而移动,她多想走过去拉住小女孩想认真地看看她的石佛,可那小女孩一刻也不停地在茶庄里跑来跑去。
金总刚才那一脸的端庄,让小女孩胸前的石佛给揽乱了,她坐在朱总的边上魂不守舍的样子,所问非所答地应付着两位老总;而自己的内心却是翻江倒海般,她的视线始终不离那小女孩。她似乎觉得这是自己幻觉所至,可她又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当金总的目光再次触及石佛时,她完全可以肯定女孩所佩戴的就是当年自己留下的信物。石佛在小女孩的手里,难道她?自己的晓晓也应该就是这样的年龄……
金总不敢往下想,乘出门与小女孩对撞的机会,她轻轻地拉住小女孩的手,看看她那还有些嫩嫩的脸,又看看那只熟悉的石佛,惴惴不安的心绪再也平静不下来。这就是自己的晓晓?不仅信物尚在,就是母女之间特有那种默契就在那相碰的一瞬间感受了出来。
金不知此时自己该怎么办,心乱如麻。她多想把小女孩搂在怀里,告诉她,我是你的妈妈,可那女孩看她的眼神却是陌生而迟疑的。她想找到女孩的家长,她要想弄清楚那个石佛的来历。她正在犹豫如何向张总和朱总提起这件事,可旅行社的时间安排却是那样的紧。
旅客们看完了茶艺表演,有的在茶庄里买了茶叶,然后开开心心的就要离去。金总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如坐针毡地抓狂。她想通过张玲弄清楚女孩的家长,她必须要和女孩的家长谈谈,可旅游团已经乘车离开茗乡。
金总几乎是本能地把正在忙着收拾器材的曾总叫住,要他驾车跟随在旅游团朝市区而去,她内心纠结着该如何去证明那就是自己的女儿,但她一刻也不愿意那支旅游团脱离自己的视线。曾总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从没有见过金筱如此失态,但他还是很乐意地顺着金总的意思去做了。金总稍稍冷静下来觉出了自己的唐突,于是很简单的告诉了曾总刚才发生的事,说那个戴石佛的女孩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晓晓,她需要有人来帮自己,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对手是怎样的人。曾总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发现了金总魂不守舍的样子,得知金总看到了失散多年的骨肉,把油门加得满满的,紧紧地咬住前面的旅游大巴。
路上,金筱在曾总的催促之下,赶紧给了张总电话,并从张总那里弄清楚了携带小女孩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张总还说这个旅行团今天晚上飞机就离开本市,这会正是前往机场的。曾总加大油门转向高速的方向绝尘而去,他们要在旅游团离开之前截住祖孙俩,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
曾总驱车来到飞机场的时候,大巴车也相继到了。金筱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她已经后悔刚才在茗乡时的犹豫。金总让张总找来朱总,朱总以为是金总为自己送行很是感动,当他知道金总是想找那祖孙二人时,心中的那种兴奋迅速凝结成对自己客人的责任。朱总说:“可以把他们带过来,但你们无权扣留他们,除非他们自己愿意留下。”这个时候,金总都快要疯了,只要让她见到女儿,什么条件她都是会答应的。
女孩与奶奶被叫过来了,说有茗乡的金总点名要见她们祖孙俩,也感觉诧异,老人怯生的样子。还在好几米远,那女孩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金筱,因为刚才和这位阿姨打过照面,那时女孩停顿片刻很认真地看了金总好一会。听说是那位阿姨要见她们,女孩疑惑地朝金筱看过来。金筱笑着张开双臂做出迎接着小女孩的架式,小女孩怯生地看着,却不敢朝她走过来。金筱连忙几步抄上前去,拉住女孩的手,问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晓晓!”女孩的回答依然是怯怯的,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更加疑惑的盯住眼前的阿姨。
女孩的奶奶有些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说:“这孩子一见到漂亮的阿姨就亲近,别弄脏了阿姨的衣服。”金筱双手把小女孩推开一些距离,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她想要从中找寻自己当年的影子,可小女孩却是使劲地想挣脱。
曾总直截了当的问那老奶奶:“大娘,你孙女身上的那个石佛是从哪里得来的?”
大娘疑惑地也打量着曾总,似乎想把他洞穿似的,再看看边上金筱对孙女那热乎劲,似乎已经感觉到什么了。大娘哽咽着说:“是她娘给她留下的,当年她娘丢下她时才刚刚满月。”
大娘眼神里涌出几分激动,接着说:“除石佛之外,留下的还有孩子的年庚生月和名字……”
大娘一边说一边从随身的那只包里拿出一方已经泛黄的手帕,金筱连忙抢过一看。金筱已经顾不得今持,一把拖过那方手帕,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见……
这就是自己的闺女,就是自己牵心揪肺的李晓晓。
金筱再次的把小女孩搂进自己怀中,接连不断地在那张还有些茫然的脸上拼命地亲吻。
金筱都哭得像泪人儿,站在边上的曾总和朱总也被感动的直抹眼泪。突然金筱放开女儿转身跪在了大娘的面前:“大娘,你是我的大恩人,你是我女儿的大恩人,我今天终于找到你们啦……”说话间还拼命地给大娘磕头。大娘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曾总把金筱拉起来,金筱把晓晓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曾总忙对朱总说:“光顾着说话了,你看这样好不好。大娘和晓晓就先不走了,让她们留下来,我们把事情商量好之后,改天再送她们回去!”
朱总征求大娘的意见,大娘说:“终于找到了,我们不走了,我要把晓晓完整的交接给她的妈妈,我晚几天再回……”
曾总忙把大娘和晓晓的行李拿过来放进了汽车的后备箱,与金筱带上晓晓和奶奶告别朱总朝返程的方向缓缓而行。在小车的后排坐位上,晓晓紧紧地依在妈妈的怀里,那双手紧紧地抓住妈妈的手,不停地用头在妈妈的身上磨蹭。奶奶高兴得热泪盈眶,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金筱便打电话给金勇,让他在宾馆开一间最好的房间。
金勇接到姐姐的电话颇感诧异,姐姐不是刚要去北海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啦?
汽车稳稳地停在了宾馆门前,金筱与女儿走出车门,曾总也赶快从车头那边绕过来搀扶着大娘下车,金勇和付哥忙按照曾总的指示从后备箱里把老人和晓晓的行李取了出来,对老人与晓晓形成前呼后拥之势,朝宾馆四楼的豪华套间走去。
金勇和付哥见那阵势有些傻眼了,忙问曾总什么情况。曾总一脸的喜色,说你姐姐找到女儿啦。这消息自然让金勇、付哥高兴得不行。金勇连忙掺上前去对着晓晓说:“丫头,我是舅舅,我是舅舅!”晓晓看看舅舅,再看看妈妈,看看奶奶,那种接踵而至的幸福包围着她,让她如坠梦境之中。
付哥突然想起什么,忙说:“你们聊聊,我去炒菜啦,让大娘和孩子吃点东西,你们也饿了吧。”
付哥从四楼下来,楼层的服务员都聚集在一楼的大堂里,对刚才的情景大惑不解,从他们进入茗乡以来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金总如此开心。见付哥从楼上下来,连忙围过去问是什么情况,付哥显得神神秘秘的样子,有意吊着味口。直到那帮女孩都急眼了,付哥才说:“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你们大家保持住哈,小心跌到……”付哥从来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可他今天也学会卖起关子来,于是大家怀着专注的目光竖起耳朵,想听听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付哥说:“金总失散的女儿找到了。”
这话可的确是一颗重磅炸弹,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惊得张着嘴落不下来。好一会大家还面面相虚,似乎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这也难怪大家,对于金总的身世,还有对于金总的过去她们都一概不知。金总什么时候有过女儿,金总的女儿怎么啦?若多的疑问。金总给大家制造的突然,犹如同天方夜谈一样的惊奇。
大娘坐下来,喝了金筱亲自呈上来的梅乡翠芽,让自己心情尽量地平静下来,把她与晓晓这些年的经历娓娓道来。
当年金筱走投无路的时候,受餐厅老板的劝说给了孩子一条生路,把孩子收拾得妥妥贴贴放在菜市场路口,正好让清早起来扫大街的蒋阿姨看到了。见有人丢下的孩子,奶瓶里的奶水还有温度,知道应该没有走远。四处看看了见并没有人,于是就把孩子往家里抱。蒋阿姨是环卫工人,五十多岁年纪,老伴是税务局的退休干部,家中只有一个孩子,却因先天性的痴呆,二十多岁除每天知道吃饭之外,别的什么也不懂。蒋阿姨的第一反应是捡个孩子来养着,将来老两口走了,也有个人来照料自己的儿子。
老伴是三十年工龄退休的,为人也很是忠厚,一辈子没有什么大的出息,就是靠上不欺领导下不欺百姓深得大家的认同。退休之后没什么事做,每天就到公园遛留弯、养养鸟什么的,儿子没出息也就对未来没什么指望。蒋阿姨原本也在五十岁时退休下来,可她闲不住,说自己身子骨还硬朗,硬是向单位申请返聘回去继续工作。清洁工的活原本就没有多少人愿干,她的要求很快就得到了单位的批准,于是蒋阿姨每月除退休工资外还可以领到一千元返聘工资,蒋阿姨知足了。只是一直担心着儿子将来一天无依无靠,于是行善积德就成了她一贯的作为。
正好阿姨的先生也姓李,看到金筱留下的关于孩子出生年月与姓名的手帕,与老伴商量干脆就沿用了李晓晓的名字,算是给儿子捡个闺女来养。当然阿姨心里也在想,如果将来一天,她的父母找她来了,她会毫不犹豫地归还给人家。蒋阿姨知道,要不是遇到过不去的坎谁会把亲生骨肉扔掉呢。
自那以后,阿姨也不上班了,就专心照料着晓晓,在阿姨的精心照料下,孩子很快长得又白又胖。阿姨看看晓晓一天天地长大,心里自然也算获得了些安慰。
晓晓天资聪慧,自幼就很听话,逗爷爷奶奶开心,于是晓晓一直都是爷爷奶奶的心头肉,让二位老人视若掌上明珠。从晓晓懂事时起,奶奶让她把那痴呆的男人叫爸,尽管晓晓有些不愿意,可她还是会按照爷爷奶奶的指意帮爸爸添饭夹菜的。晓晓一直没有妈妈的概念,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就问奶奶自己的妈妈哪里去啦?奶奶也不瞒她,说你妈妈很漂亮很漂亮,可她出远门了,只要晓晓听话,好好读书,将来一天妈妈就会来接你。于是,在晓晓的心目中,妈妈就是很漂亮的女人,每当看到漂亮的阿姨她就总会想起妈妈,甚至会认为那就是自己的妈妈。
后来,阿姨的老伴李叔六十岁时心肌硬塞去逝了,痴呆儿子因没有自我防犯能力,在海边玩耍的时候也被台风卷进海里也走了,最后只留下蒋阿姨和晓晓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奶奶那时开始紧张起来,觉得自己年岁已高,要是哪一天自己也不行了晓晓怎么办,于是阿姨便萌生起要寻找晓晓父母的念头。
蒋阿姨记得晓晓身上的那个石佛,在石佛的背后有“娄山石”的字样,蒋阿姨到三娘湾的庙上求问老和尚,请老和尚指点迷津。老和尚看了那尊石佛和背后的文字,说这应该是一尊护身佛,是佛教里的高僧专门替有缘的施主雕刻而成,伴她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娄山”应该是它的出处,拥有这尊石佛的人一定与娄山有着不解的渊源。老和尚还说,在贵州北部有一列山脉叫大娄山,你不妨去到贵州去看看,或许能找到你要寻找的人。
受老和尚指点,蒋阿姨乘晓晓假期,先后四次前往大娄山,通过不断的走访,大海捞针似的寻找。村民们说当年在大娄山上元洞的确住过一得道高僧,远近的人们家里遇到什么邪乎事都会去找他;老和尚不仅擅长雕刻绘画,还擅长巫术,流传在民间“娄山石”石佛确系他所雕琢,当时确有人见过,却不知老和尚最终送给了何人。可当蒋阿姨去到那里的时候,当年的上元洞早已经人去洞空。
算上这次,蒋阿姨已经是第五次来到大娄山了,她每次来到大娄山,都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蒋阿姨有个想法,既然晓晓的父母与大娄山有关,将来一定让晓晓回到这片土地,总有一天晓晓一定会找到自己妈妈的。只要帮晓晓找到妈妈,自己的心愿也就彻底了啦!
晓晓在茶庄的举动,她也感到有些诧异,也不知小小年纪的晓晓怎么与金总那么有缘,更没有想到孩子的举动恰似冥冥中有人在点化,让她们母女相隔十多年后终于相见了。
奶奶在讲述晓晓故事的时候,她不停的在奶奶、妈妈、舅舅之间穿梭。初见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似乎有些早熟,可此时的她却回到了烂漫的童真。
付哥的饭菜弄好的时候,茗乡餐厅又洋溢成欢乐的海洋,金总找到女儿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朱琴、谭薇的组织之下,大家七手八脚的把那餐厅重新布置一番,当金总、女儿、蒋奶奶步入餐厅的时候,餐厅的灯光戛然而止,从餐厅的深处,一辆装有生日蛋糕燃着蜡烛的小车由龚雪、叶上芸推着缓缓而来,一曲《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由低而高,由单调到雄浑,烛光亮处,叶上芸走上前去将事先准备好的三顶生日桂冠为三位不同年龄的女性戴上,对于她们来说,今天是你们又一次重生……
几位茶艺队的小姐妹朝他们一家子撒下若许幸福的花屑,赤橙黄绿紫五彩缤纷,弥漫着整个大厅……
尾声
在湛江遂溪往南靠琼海的地方有一片红树林,那是沼泽之上一望无际的海上森林,潮涨而隐、潮退而现,尉为壮观。据说这里的胎生木本植物,起源于天然海岸沼泽湿地。发源于粤西的鉴江、九洲河和南渡河每年携带大量淡水和陆地上流失的营养物质混及泥沙之中流向大海,河流淡水与潮汐咸水交汇处的水质盐度为红树植物提供适宜的生长立地。每到秋天,天南海北的人们慕幽秘神奇、倚海而生红树林之名而来,那片硕大的红树林不仅给人们带来了春的希望、夏的温暖,更能让人们感受到一种秋的丰硕……
在红树边上的一个村子里,一场别开生面的葬礼正在进行。十一二岁的李晓晓披麻戴孝,手里捧着一只尘封已久的骨灰盒,在一群人的族拥之下艰难而沉重地一步步往那宗祠后山的山丘缓缓移动;透过那红红的眼圈和那在秋风中颤抖的弱小身驱,表现出永生难以抹灭的悲恸。一边走一边轻声地呼唤着:“爸爸,我们回家了!爷爷奶奶,我把爸爸给你们送回来了!”泪水止不住地倾泻而下,惹得同行的亲友一片唏嘘……
金筱身着一身青色连衣裙,手腕之上佩戴着黑色的青纱,高挽的发结之中两朵白绸制作的花朵,在习习秋风中格外的耀眼,格外的引人注目。她神情肃穆,仪态庄重,深遂的眼底透出一种安宁,一种完成大事之后如释重负的沉稳。紧随金筱后面梅乡市广播文化传媒公司的曾总,一会小心翼翼地搀扶金筱,一会伸手过去牵晓晓的手,一路上精心地呵护着他们母女。
山丘之上,两堆荒冢之间,刚刚竖起的墓碑,清晰可见“亡父李乾忠之墓”字样。
朝前方远远望去,浩瀚无垠的红树林,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仿佛也在为这个陨落的游魂作最后的送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