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向虎山行

　　（第一节）虎啸山川
　　 
　　难道雪峰山下的各个山头和村寨，真的那样太平了吗？不可能！
　　然而，正当大家感到平安无事的时候，忽然从凤凰坳山脚下的凤凰村里传来了消息，一只大老虎窜到了村子里，叼走了村里一个2岁的孩子！　　 
　　凤凰坳是雪峰山脉下的另一个山头，离老山村不远。凤凰村里突然被老虎叼走了一个孩子，此事一时间惊诧乡里。人们奔走相告，大家一至呼吁村里青壮年劳力紧张出动，齐心协力上凤凰坳打老虎！正在山头忙活的我年轻的外公，听到了凤凰村打锣打鼓的呼号声后，立刻从山上跑回了家，他抄起门后的那把锋利的铁叉，大步穿杨向凤凰坳奔去。
　　当外公和打虎队里的人员们风急火急地赶到凤凰村时，人们已经开始上路。凤凰坳所有年轻力壮的村民百姓，和其他各村各户的大小伙子都紧张出动，他们扛着刀枪、挎着鸟铳和弩箭等狩猎工具，正呼喊着向村后的大山里行进。
　　锣鼓声、铁盆锅盖声响成一片，大家高声地呼唤着那小孩的名字，大声地咒着那该死的、短命的老虎！人们雄赳赳气昂昂，同仇敌忾。其声势浩荡震撼幽谷旷野，抵过威武三军;虎胆熊威的山里人，风风火火地到达了凤凰坳山顶;这浩荡的声势果然把老虎吓得屁滚尿流;但是那该死的老虎并没有把那小孩扔下，只见那厮一下子上了凤凰坳山头，起身一纵却不知去了多少里！只见凤凰山里那飘渺的云烟深处，一团金黑色的麻花一下子隐入云海，稍许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行，咱们声势浩大，反而把老虎吓跑了，大家冷静一下头脑想想法子。”最后赶到山上的外公，用商量的口吻对凤凰村的领导和众乡邻说：“估计被叼去的孩子早已遇难了，再急也不是好法子，不如大家商量商量想想办法。”
　　凤凰村里的人，听我外公这么一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外公说得很有道理。
　　“我看还是分成几路吧，分成几路悄悄行进。大家要仔细寻找老虎的下落，同时在行进之余千万注意安全，遇到老虎千万别紧张，胆小怕事者尽量早点离开，别误了大事。”我外公静静地说。
　　“对，”凤凰村那年轻队长说：“我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大家自己组织，速度要快，要迅速！同时要保护好自己......”　　 
　　村民们听完队长的发言，都急匆匆组建好自己的队伍，之后迅速扩散，速速去寻找那老虎的影子。各村各户的人们，人人都希望有所收获。
　　不一会儿，有人回过头来报告说，在凤凰坳雪花池旁的一处青草层里，看到了老虎的身影。　　 
　　雪花池，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水池子。池子里常年积水，因为地势较高，池子周边常年冒着白霜;本地人称它为“雪花池”。我外公听说有人看到了老虎的身影，于是朝着那人所说的地方走去——
　　果然，在雪花池旁边的那块柔软的草地上，躺着几只麻花老虎！当前的那一只大老虎正在摆弄着一件血淋淋的衣服，后面那只大母虎正在喂奶，有几只幼崽蜷缩在它的怀里！
　　“依哟哟，不止一只老虎！”一些胆小的人见此，吓得面如土色。大多数人掉头就跑！年轻的外公见状，忙命令所有胆小的人赶快离开，趁现在还没有惊动老虎们，想走的马上走。别耽搁！　　 
　　一时间，凤凰村及其他村寨里的所有成员，都纷纷散去。大家惊慌失措，最后只剩下外公和老山村里那几名打虎队队员了。
　　我外公拿出凤凰村那年轻村长给他的那把大尖刀，他刮了刮自己的头发，试了试它的刃劲;然后命令其他几位打虎人员，一致做好准备，想着法子向老虎靠拢。
　　我外公走在最前头，他悄悄地绕到离老虎几米远的地方，举着他那把锋利的大尖刀，对着蜷缩在当前的那只大老虎掷了过去！
　　这把大尖刀非常锋利，可能是那村长专门铸好用来打老虎的！比起一般的杀猪刀要大要长。那刀重量适宜、刃劲无比;真够可用来对付老虎了。
　　我外公掷去的那把大尖刀，不偏不斜扎中了老虎的头部！可惜的是没有击中老虎的要害！老虎被击中后，头上立刻一片殷红，一时血流如注。　　 
　　突然遭遇袭击的老虎，“呼”地一声立起身来，那厮头上带着外公叉去的尖刀，俨然一员出征的斗士！它一见我外公，张牙舞爪地对着他扑了过来......
　　这时我外公也看清楚了，这厮就是原来在斗笠坳与他交过锋的那只麻花老虎！怪不得近几年以来麻罗山上太平无事，原来老虎们跑到别处去了。
　　那只被袭击的老虎此时也看清了袭击者的真实面目：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老虎一见我外公，张开血盆大嘴立刻对他扑了过来！我外公面对着那疯狂扑来的老虎，急忙闪到一边，外公以飞快的速度躲过了老虎的扑食！这时另外那只母老虎也对我外公袭来，打虎队的那几名成员，早就搭好弩箭，对那母老虎狠狠地射去......　　 
　　“嗷乌~~~~~~~~~~~~嗷乌~~~~~~~~~~~~”只听到那母虎惨叫一声，几支利箭射中了它的腹部！中箭后的老虎就势一滚，滚到那青草地上！身上中的利箭随着老虎滚地时“咔嚓咔嚓”地折断！其速度是何等地快，其力气是何等地猛！这只母老虎还知趣，它自知敌不过刁蛮的人类，又是“嗷乌~~~~~~~~~~~~嗷乌~~~~~~~~~~~~”地嚎几声，从地上立刻爬起，带着它的几只幼崽仓皇逃命......
　　
　　(第二节）再入虎穴
　　 
　　“快追！别让它们逃走！”正在与那公虎搏斗的我外公，对着打虎队里的兄弟们喊道：“注意它们的去向，看它们藏在何处！”
　　那几名打虎队里的人员听到外公的提醒，紧紧地追着那带着虎崽逃窜的母虎而去。
　　外公和那公虎斗了几个回合，难解难分;那公虎看到那母老虎慌忙离去，它也无心恋战，丢下我外公急急逃走;但我外公哪肯放过那麻花老虎，他举起手头的大铁叉，对着老虎肥壮的屁股叉去——
　　老虎屁股没叉着，叉住了它的一条后腿！那厮跌了一跤，跪倒在地后又赶忙立起！它蹒蹒跚跚走了几步，带着我外公锋利的铁叉一路向西朝山林里逃去。
　　外公停留了一会，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迈开大步穷追不舍！只见那老虎一拐一拐地一步一回头，逃到了月牙坳上。那老虎痛疼难忍，在那青青的山上乱奔乱撞，之后躲进了月芽坳的一个大山洞里。
　　外公气喘吁吁地追到老虎藏身的地方，终于知道了这厮的栖身的场所！年轻的外公行走于层林间，这时他突然想起那只逃窜的母老虎，想起打虎队里的其他人员，怎么，这只公虎藏在这岩洞里，那只母老虎它跑到哪里去了呢？打虎队的兄弟们呢？外公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这时他想起被老虎带走的铁叉，一路追来没有看到那铁叉落在地上，可能是被老虎带进洞里去了！外公心想：怎么办呢？　　 
　　这时，那虎在洞里嚎叫起来，显然它是思子心切而不停地叫唤！或者念妻心切、伤痛难忍而不停哭号。我外公立刻走进那片层林里，在丛林地里找到了一些野草和山果吃了起来。
　　“太饿了，肚子瘪了！”外公心里说：“找一些野味充充饥，填饱肚子再找那厮算账！”
　　外公把采集到的野菜山果，大把大把地放进自己的嘴里;不一会外公走出那片层林，来到了一股山泉水旁;他趴下身子吸了一阵子泉水……肚子总算填饱一半了，外公左转转右转转，又转到了老虎藏身的洞口。　　 
　　那厮还在洞里嚎叫着，好像在呼唤它妻儿的名字。
　　“狗日的，过一下看老子怎样收拾你！”外公心里愤愤不平：“你危害一方、横行乡里该当何罪！”年轻外公说完从兜里取出一小撮烟丝，卷起一筒旱烟，然后划亮洋火把烟点燃。烟是外公的一大爱好，外公使劲地抽着;外公抽完烟，从丛林四方找来了一些干柴草，塞进了老虎藏身的洞口......
　　这洞不知有多大，外公不知塞进了多少柴禾，塞了很久还没有把洞填满。
　　“行了，就这么多，够了！你这瘟收的！你藏在里面不出来，老子烧死你！就是不把你烧死也要把你熏出来！”外公收拾完一切，自言自语地说。
　　外公擦亮了洋火，把洞口的柴草点燃。不一会儿，火苗立刻亮了起来，哔哔剥剥的地响。外公塞进去的柴草，干的伴湿的，霎时间，洞里腾起了浓浓烟雾。
　　外公在丛林里的棕树上折来几朵棕树枝，把棕枝当着扇子对着洞口使劲地扇！扇了好一阵子，洞内的柴火燃烧起来，慢慢地腾起了红色的火苗;外公用棕叶扇着，不停地扇着，蓝色的烟雾一霎那冲进了洞里，之后在洞里扩散;不一会儿，洞里的火势慢慢地大了起来，可惜不一会儿又熄了，外公索性又找来了一大捆柴草，一股脑儿都塞进那洞里……
　　 
　　(第三节)人虎再斗
　　
　　这时山头动起了风，一股风力对着洞口吹来！真是天助我也，刚塞进去的柴草燃烧起来，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顿时洞内一片火海，外公又添了一把柴，之后又是一股强大的风力冲进了洞里，熊熊火力向洞内扩散、扩散……　　 
　　不久，丝丝缕缕的蓝烟，渗进了山体，从地皮表层冒了出来......洞上方、山体表层，袅袅娜娜、飘飘渺渺升起了阵阵烟雾；一丝一缕很柔顺很均匀，在阳光下分外好看……　　 
　　猛然间，我外公听到那老虎在洞里的咳嗽声，紧接着又听到它嚎了起来,这时外公又弄到了一些柴禾，变本加厉的塞了进去。
　　“嗷乌~~~~~~~~~~~嗷乌~~~~~~~~~~~嗷乌~~~~~~~~~~~”洞里的老虎终于忍受不住了，它哭丧着脸叫个不停，似乎在哭爹喊娘，似乎在向我外公求饶！
　　“他妈的，不出来老子熏死你！敢跟老子玩阴的，老子就这样收拾你！”
　　此时，洞内的老虎还在“嗷乌、嗷乌”地叫着，突然间，外公听到了洞内有重重的撞击声！看来这厮在那里面实在呆不下去了！倾刻间听到一声怒吼，那厮猛然冲出了山洞，带着烟火冲到洞外的草地里！那家伙在草地上打着滚，敏捷地扑灭了身上的烟火！外公慌忙地藏在洞口一旁的巨石后，睁大眼睛仔细地观看着。只见那厮瞪着血红的眼睛，从地上”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它怒视着眼前的一切，看样子势不可敌！老虎滚过的地方，花草遭到蹂躏;它咆哮着、怒吼着，两个前爪不停地刨着地皮，时而抖脚、时而摇头，它恨透了整个世界，恨透了刁蛮捣蛋、见缝插针的人类。　　 
　　外公的大铁叉还穿插在它的后腿上，我外公见此灵机一动，他轻灵地绕过老虎的身子，当老虎的屁股对着洞口时，我外公慌忙从那藏身的石头后面闪了出来，一下子绕到老虎身子一侧，我外公一手抓住了老虎后腿上的那把铁叉，使劲向一边一扭！
　　“咔嚓”一声响，老虎的腿骨断了，那铁叉从它的带血的腿里蹦了出来，然后滑落到地下。那厮又是一声怒吼，它立马回头，张开血盆大嘴对着我外公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外公就地一滚，老虎扑了个空；外公赶忙从地上弹了起来，捡起那把大铁叉终于叉进了老虎的腹部！　　
　　“嗷乌~~~~~~~~~~~~嗷乌~~~~~~~~~~~~嗷乌~~~~~~~~~~~~”老虎悲惨地嚎叫着，地动天摇！刁蛮的外公刚才那一叉，再次掀起了那老虎的怒火，只见那厮愤怒地腾空蹦起！
　　随着老虎的纵身一跃，手握铁叉的外公被迫打了个趔趄，之后摔倒在地上！
　　“好险！”外公赶忙爬了起来，举起铁叉对着老虎的血盆大嘴掷去！　　
　　就在外公的大铁叉掷出去的同时，狡猾的老虎一甩头，躲过了这关键的一下，然后又咆哮着扑了过来！
　　外公见此情景，捡起不远处的一块青石头，对着老虎嘴里送去！
　　“嚓”的一声巨响，送出去的石块狠狠地砸在老虎的大嘴唇上！砸得它两眼直冒金星！硕大的石头打掉了老虎的几颗门牙，老虎“唔喔”“唔喔”嘶叫着，不停地甩着头，立在那儿团团转！老虎“噗呲——”一声，几颗门牙掉落在地上，嘴里鲜血直流。
　　不用说，外公又是给了那家伙致命的一击！那厮的脑海此时肯定模糊了，那厮的下巴必定脱臼了！只见那家伙狂舞着头，在老地方拼命旋转，其情形像一个旋转木马。　　
　　此时的外公顾不上找那丢落的铁叉，他趁那厮惊魂未定时，赶忙爬上那洞口上方，然后从洞顶高处飞到了老虎的背上！外公紧紧地抓住那老虎的头皮，两腿紧紧地夹着它的身子，外公拧紧铁拳对着那厮的头部使劲地捶打！
　　被袭击的老虎懵了头，像无头的苍蝇失去了方向！它驮着外公前进了几步，之后又退回原地。外公使出浑身力量，在它头上拼命地捶打着……外公的铁拳麻了，痛了！外公的拳头捶破皮了！但外公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继续地捶着，打得那厮“呼噜呼噜”喘着粗气！打得那厮“吧嗒吧嗒”眼泪双流！最后，那麻花老虎再也支撑不住，慢慢趴下……
　　不一会儿，老虎口吐血色泡沫，死去......　　
　　我外公慢慢停下拳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伸手探了探老虎的鼻息，确感老虎没有生命的迹象，外公才趴在老虎的身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