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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弯腰的王老师(上)

作品名称:窗外雨潇潇(续)      作者:山雨歇      发布时间:2017-08-25 09:26:25      字数:3247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的头还是疼。
  我不再比别人起得早,也不再在下晚自习后继续熬夜;一下课我就跑到教室外面去,课外活动时还到操场上去疯跑……
  下课的时候,头没有什么感觉,只要不想事一般不疼。可是要是特意去想:咦?我的头怎么这会子没疼呢?这时候就会感觉到头不是不疼,而是闷闷地疼,只是疼得不是那么难忍。而,只要上课一用脑或者只要一想起金一诺,甚至是跟他有关的事情,我的头便开始要裂开似地疼。
  老师讲课的时候还好些,只要集中全部注意力,前十分钟虽说还是会疼;可慢慢地把所有的心都用在听老师讲解的内容上,或者沉迷于所做的题目中,就会忘了疼。
  不过,每次紧张过后,也就是下课后或一份试题做完后,心情一放松,头又会疼得更加厉害。
  现在,我不能做费脑子的题目,不能用心去记忆东西,尤其是不能想到跟金一诺有关的事,不能伤心,不能生气。
  面临着高考,我可以尽量像以前一样把他藏在心底,高考后再说。可是,我怎么能够不用脑呢?这样子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学习了啊。
  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天。头疼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趋势。我害怕了,星期天跟王老师请了假,去了毗邻我们学校的县医院。
  医生说,我是神经衰弱,是大脑长期处于紧张和压力下出现的一种症状。他给我开了健脑补肾丸、六味地黄丸、颅痛定、谷维素、维生素E、维生素B等等好几种药。
  回到学校以后,我也顾不得遵医嘱看这些药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了,一股脑地按照说明书里的最大用量吞了下去。十五分钟后,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那些药起了作用,我感觉我的头真的不疼了。我高兴极了,马上投入到了紧张地学习中。
  可惜好景不长。两天后,我再吃药时,发现这些药的神奇作用消失了。吃了药以后,心情好的时候头疼得能轻点,可只要我一开始用脑,或者有点什么烦心事,头立刻就会不客气地疼起来,完全不管我现在是不是非常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
  后来,我又到医院去了两次,甚至还挂了专家门诊。他们有的说我是植物神经性神经官能症,有的说我是神经衰弱;有的说我是由于长期处于紧张和压力下,出现的一种病症;有的说我是因为内脏功能失调,神经内分泌功能出现相关改变。还有的提到什么交感神经、副交感神经的,一大堆专业术语。虽然他们说的内容不一样,可给我开的药我觉得却是差不多。我也不知道这个植物性神经官能症和这个神经衰弱是不是一种病,我只知道我吃了他们给我开的药以后,我的头该疼还是疼。这样调理了两个多星期,我的头除了疼,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一天到晚地打不起精神,已经到了严重影响我学习的地步。
  周末回家休息前,我跟王老师请假,想在家多住一天,让我的父母带着我去别家医院看看。这下子王老师答应得并不痛快,问了我好些问题;还对我说,如果能早点回来,还是尽量早点回校。
  放学时,高义伟对我说,我不舒服精力不好,就不要自己骑车了,他愿意捎着我。这些天我真的是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也就没有矫情,想了想以后就答应了。其实,我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让别人为我出力我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我已经跟金一诺那么亲密了,可是对于别的男的我还是会从心里设防的。
  路上,我真诚地对高义伟说:“谢谢你了!这么远的路又让你捎着我。如果你感到累了,就下来咱们换一换。我捎你一会。”
  高义伟转过头来,呲着牙笑了笑,才又转回头去一边骑车一边对我说:“我年轻力壮的,就算不捎你,也经常会顺路捎上一个在路上步行的陌生人。不用说这么点路,你又这么轻了,这对我来说根本就累不着。你不知道,去年冬天,我还顶着风把一位老人送回家了呢。”
  我早就知道高义伟为人热心,却不知道他会对陌生的路人也施以援手。我有点好奇地问:“那位老人你也不认识吗?”
  我没想到高义伟会回答说:“一开始不认识,现在认识了。那位老人还想着认我当他的干儿子呢。不过,我没答应。”
  一向八卦心不算太重的我,这次也忍不住问道:“认你当干儿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会无缘无故地送人家回家吗?”
  高义伟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听我问他,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那次事情的经过。
  去年冬天,有一次学校周末休息。因为在学校里有点事耽误了,高义伟自己一个人走到汽车站北边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
  所幸那天是西北风,他回家的路正是顺风,风又很大,所以他在路上骑得很快。
  不知道是天晚了风又大,还是天气阴沉沉地人们怕下雪,那天路上的行人很少。突然,他看到他走的那条路的另一侧的前方,有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人。老人正吃力地连拖带提地拿着一个大旅行包在路上踽踽而行。
  高义伟说,他边往前骑着车子边同情地观察着马路对面的那位老人,看得出那位老人走得很吃力。那时候天色已经晚了,那位老人跟他又不同路,一开始他也没打算理会。本来他都已经骑过去了,可是一想到那个老人拖着一个大包,也不知道会不会碰上下雪,他的心里就很不好受。往前骑了一段后,他又忍不住转回头去看那个老人。那个老人可能走不动了,在路边上蹲了下来。
  高义伟实在不忍心看到老人那样,他就又掉回头骑到老人的跟前。
  那位老人告诉高义伟,他刚从济南转车回来,车到站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本来他想到车站后打个出租车,因为老家还没有电话,联系起来太不方便,他事先就没跟家里的人联系。谁知道到了安泰才知道,安泰这几年的发展还是差远了,出租车实在是太少了,他根本就打不着车。
  高义伟说,他当时想都没想,出于本能,他张口就跟老人说:“我送您回家吧!”他怕老人怀疑他别有用心,还啰里啰嗦地跟老人解释,他是仙林中学几年级几班的学生,今天因为什么事才这么晚回家……
  谁知老人等他一说完,就笑着说他相信他。等老人上了车后座,高义伟才知道原来老人的家在安泰西北的一个乡镇,离着安泰还有五十多里路,而且与高义伟家住的方向差不多构成了一个直角。
  顶着西北风,把老人送回家,老人拉住他的车子说什么也不让他回家了。
  在老人家里,与老人的儿女见了面。交谈过程中,老人告诉高义伟,他是一名老中医,年轻时学的是中医专业,毕业后分配到了济南的一家中医院上班。他见高义伟为人善良、热心,很想认高义伟为义子,并且接高义伟到济南读书……
  听高义伟说完这段往事,我笑着打趣高义伟说:“你那时候为什么不答应呢?如果你答应了,说不定现在都成了城里人了,考大学的把握也大些不是?”
  这次高义伟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身为男子,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换来未来的幸福,怎么可以仅凭着别人的一句话就顺杆子往上爬呢?更何况,我们的老祖宗告诉我们,谈到道德法理人们敬的是天地君亲师,这个‘亲’字可从来没有听说包括干亲呀。”
  这是高义伟第一次顶回我的话,我一愣,才又重新换上笑容,说:“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要说‘亲’,自有自己的父母、祖父母需要尊敬,也自有兄弟姐妹需要爱护。我对认干亲一向也是没有兴趣的。”
  高义伟脱口而出道:“将来还有自己的爱人需要尊重、爱护。”
  我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的高义伟能说出这句话,脸一热,装作没听见。其实,人家说这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我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一时间,我们俩都不说话,只有自行车的车轮碾在柏油马路上,发出及其轻微的“沙沙”声。
  高义伟又往前骑了一会儿,见我不说话,转回头来问我:“你明天还是后天回校?我来接你吧?”
  我黯然道:“你哪天想回校自己走吧。这两天我恐怕不能回学校了。”
  也许我的话让高义伟非常吃惊,他没顾得上跟我打招呼,就将车闸突然一闸,车速遽然降了下来,吓得我赶紧死死地拉住了车座。高义伟转回头毫不掩饰地露出吃惊的表情问:“现在学习这么紧张,你在家里干什么?”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并不想留在家里。可是这些天我老是头疼,我想让我父母带着我找医生好好看看。”
  高义伟转回头去,恢复了正常的骑车速度,问:“这些天你不再起早贪黑就是因为头疼?”
  我沮丧地点了点头,想到他在我前边根本看不到,又说:“嗯。平常正常上课时间也疼,我根本就没法正常学习了。”
  我听高义伟轻轻叹了口气说:“你怎么会头疼呢?你平常也太拼了。那就回家好好歇两天吧,你可能就是累着了。你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整天起早贪黑的怎么能受得了?”
  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以为回家休息两天,找个好点的医生看看,再吃点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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