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明察暗访

　　话说那晚，刘蓉搀扶着李姗姗来到假“6”号房间，安排好“嫂嫂”睡下便离开了。李姗姗昏昏入睡到天亮，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头还晕沉沉的，这是哪里呀？她翻了一下身，这房间的布局使她顿然醒悟过来，这是我和刘辉的“洞房”呀，刘辉呢？李姗姗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她环视一下房间，又看看自己，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难道我是一个人在这里躺了一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李姗姗找来服务员问：“昨晚我一人在这个房间里？”
　　“这只有你自己知道呀？”
　　“这是我们结婚的‘洞房’怎么就我一个人在这个房间？我是咋到这里来的？”
　　“你是被一个女的搀扶过来的，可能你昨晚喝多了。”
　　“我记得昨晚的宴席是你服务的，你知道我的丈夫，就是坐在县长左边和我挨身坐的那个，宴席散后他没到这里来？”
　　“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你说的那个男的刚才在‘6’号房退房走了，我也觉得奇怪，夫妻俩怎么不在一起住呀？”
　　李姗姗看看自己的房间号“9”号。
　　李姗姗退了房，心头蒙上了一层阴云。刘辉这是怎么了？总不能是我哪里做错了？没有呀？是不是他们最后议论了我什么，刘辉变卦了？去找刘蓉问个明白。
　　
　　李姗姗来到县一小刘蓉住处，正好刘辉也在。
　　“嫂子，来坐，坐。”刘蓉起身打着招呼。而刘辉低着头坐着没动。
　　“咋了刘辉，是我哪一点做得对不起你了？花烛之夜你让我独守空房，你要对我有啥不满，请把话说清楚，好结好散！”李姗姗眼泪出来了。
　　刘辉没答话，刘蓉解释说：“这里边肯定有‘鬼’，嫂子，你昨晚喝多了，我提前送你入‘洞房’休息，怎么你就成娇娇了，让马继承半夜闯入‘洞房’拍照取证。这肯定是马继承设圈套陷害我哥。嫂子，那你半夜去哪里了？”
　　“什么？你哥哥和娇娇……”李姗姗停了停，“蓉蓉，你意思是说我和马继承设计陷害你哥？”李姗姗接受不了，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别误会，嫂子，咱要把事情弄个明白，我哥刚才还因不知道你的去向而担心哩。”
　　李姗姗想到了刚才服务员的话“你说的那个男的刚才在‘6’号房退房走了，我也觉得奇怪，夫妻俩怎么不在一起住呀？”
　　“蓉蓉，你昨晚送我的房间是几号？”李姗姗问。
　　“‘6’号呀，咋了？”
　　“你没看错？”
　　“没看错，我连‘6’都不认识吗？”
　　“那我今早看，我住的房间是‘9’号？”
　　刘辉猛抬头看着李姗姗：“是不是马继承来个‘偷梁换柱’把你换到了‘9’号？你昨晚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呀？我昨晚睡得死，和着衣服一觉睡到天亮。”
　　“我看，这一定和马继承有关，他这是在报复！”刘蓉说。
　　“唉？刘辉，我就纳闷儿了，女人的气味，你就辨不出来？”李姗姗问刘辉。
　　“没辨出来，”刘辉低着头，觉得无颜面对李姗姗，羞愧地说，“那条个，那打扮，那味道……真的和你的一样，就是声音有点嘶哑，我问她咋了，她说可能是喝酒多了上火，又没点灯……”
　　“我咋说那天在街上我买啥她买啥，连化妆品，香皂都一样，原来早就在谋划呀！”李姗姗说。
　　“马继承，给我下套，混蛋！”刘辉气得两眼发直。
　　“那可咋办？马继承拍下了你和娇娇的‘证据’呀！”刘蓉看着哥哥着急地说。
　　“没事，这是马继承设圈套陷害我，我不怕！”刘辉停了停若有所思地说，“娇娇怎么会提前进来的？还有，我进房间后随时把门关上了，那是暗锁，门关上后外边是打不开的，那马继承又是怎样闯进来的？除非娇娇和马继承备有钥匙。这里面有两种可能，一是宋干事参与了此事，房间是他一手安排的，他可以提供钥匙给马继承让他复制；二是与服务员有关，服务员手里有房间钥匙。
　　“可是，宋干事为啥要参与马继承的计谋呢？没有动机呀？他傻呀，与马继承不沾亲不带故的，他不知道这利害关系呀？”李姗姗说。
　　“不管怎么说，马继承和娇娇联合起来陷害我这是一定的，至于宋干事，回单位问问便知。”
　　“宋干事家就在县城，何不现在去他家问问？”李姗姗提议说。
　　“还是回单位问吧，去家里不合适。姗姗，你回去把娇娇搞清楚，她一定知道实情。”刘辉深情地看着李姗姗接着说，“姗姗，我对不起你，看来我们婚事还得放一放，先看看马继承接下来要干什么，我们要做到‘内紧外松’搜索掌握马继承陷害我的证据，这种事情还是不张扬的好。”
　　
　　刘辉的‘6’号房间，马继承究竟是怎样进去的？宋干事是不会把钥匙交给马继承，那样就会追查到他身上。宋干事在中秋节的前几天就让马继承订住了“6”号房间，目的是要复制“6”号钥匙。所以中秋节这晚，马继承手里已经有了“6”号房间的钥匙。中秋节这天，马继承又订下“9”号房间，这是留给李姗姗的。
　　
　　宋干事顺利地完成了马继承交代的“任务”，第天一大早他就去找马继承索要“字据”。
　　宋干事来到马继承家，娇娇，马母和聪聪都在，马继承为了不让母亲知道他的事情，便催促母亲送聪聪上学。
　　马母走后宋干事就急着问：“继承呀，事情办妥了，那……”
　　“别急，看看再说。”
　　“继承，说话得算数呀，我是冒着丢官免职，坐牢的危险把事情给你办成了，你不能不讲信用呀！”宋干事急了。
　　“还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拿下刘辉哩。”
　　“那不行，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叫我办的事也就完成了。你把“字据”给我，我以后还可以帮你。不然的话，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我就是坐牢也要把你陷害刘辉的的事捅出去，让你陪着我坐牢，你和娇娇坐牢不要紧，还有你年迈的母亲和三岁的聪聪看怎样活。”宋干事心想，马继承拿着“字据”时时处处都可以要挟我，帮他办一件，还有下一件，啥时候是个头呀？泼上了，这次非要把“字据”要过来不可。
　　宋干事的说辞马继承不得不考虑，把宋干事逼急了，他可真敢“破罐破摔”，反正目的达到了，给他就给他吧。马继承来到母亲房间，从墙洞内取出一个细竹筒，拧掉筒口的塞子，倒出纸卷儿。
　　“嗯，给你，说好了，以后有事还得找你！”
　　“万死不辞，一定帮忙，一定帮忙。”宋干事接过纸条，只一张，“还有一张呀？”说完，他看看头一直勾着的娇娇。
　　“你的不就给你了吗？那一张是娇娇的。”
　　“继承呀，虽然是两张，可，可内容是一样的呀？要不，她的你给她”，宋干事知道娇娇的“字据”也得要回。
　　娇娇这时抬起了头：“继承呀，这次你们都有理由开拓，可我就难说了，你要给我，我就一个人顶了；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把你供出去！”
　　娇娇也在要挟马继承，道理都一样，留下老母和孩子日子难过。
　　娇娇的字据也要回来了，宋干事和娇娇都撕掉了那耻辱的、让马继承随时都可以拿出来让他们“好看”的“字据”，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宋干事回到公社，刘辉已“恭候”他多时了。
　　“刘书记，你找我？”宋干事听说刘辉找他，立马来到刘辉办公室。
　　“你去哪里了，找不着你？”刘辉没好气地说。
　　“哦，我出去办点小事。”
　　“我想问问你，昨晚是咋回事？”刘辉态度生硬地说。
　　宋干事打了个寒颤，马上又镇静下来，故作不解地问：“怎么了，刘书记？”
　　“洞房里，咋不是李姗姗？”刘辉故意不把事情说明，来看宋干事的反应。
　　“不是李姗姗？那是谁？”宋干事故作吃惊地问。
　　“你真不知道？”
　　“刘书记，你把我问得一头雾水，我真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刘辉投石问路，想把昨晚的事情诈出来，可经过一番对话，觉得宋干事真的不知道昨晚的事情，于是干脆开门见山地说：“昨晚你给我订的‘6’号房间，为啥娇娇提前在里边，她哪里来的钥匙？”
　　“娇娇在‘6’号？那姗姗呢，姗姗去哪儿了？”宋干事吃惊地问。
　　“李姗姗在‘9’号。”
　　“咋有这回事呀？”宋干事停了停说，“刘书记，‘6’号房间是我订的，可是钥匙除了给你没给过任何人，当然，我是怀疑的对象，可我为啥这样做呀？想弄清这个问题不难，娇娇最清楚，让公安介入一查便知。”
　　刘辉不想把事情搞得沸沸扬扬，那样的话可就严重损害了自己的形象，他要看马继承接下来要干啥，以不变应万变。
　　“我是一定要查的！也请你认清楚利害关系，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做的不要做！”刘辉话里有话。
　　“我知道，刘书记。”宋干事知道，刘辉并没有完全排除对他的怀疑。
　　
　　再来听听李姗姗和娇娇的谈话。
　　“娇娇，你为啥要陷害刘辉？”李姗姗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这也可能是巧合吧，中秋节这天，马继承和我一起在县城逛，下午又看了一场电影，走出影院后天已经黑了，马继承说，‘咱们不回了，也开开洋荤’他去开了房。不知道，刘，刘书记是，是咋进来的，我还当是马继承哩。”
　　马继承这天是开了房，但不是“6”号，而是“9”号，这一点马继承没让娇娇知道。
　　“胡说霸道，那‘6’号房是宋干事为我们订的‘洞房’！”李姗姗厉声说。
　　“不对呀？你们订的房，我咋有钥匙？”
　　“我就要问你呢，你的钥匙是谁给你的？”
　　“是马继承呀？我不是说了吗，马继承为了‘开洋荤’开的房呀？”
　　“你们那天都接触到谁了？”
　　“没有接触到任何人，也不是，没有接触到任何熟人，我在外边等，马继承去开的房。”
　　“那天你们碰到宋干事了吗？”
　　娇娇一惊，马上佯装惊奇地问：“宋干事咋了？没见到他呀？”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这天没见到宋干事是真的，宋干事为了避嫌，一直都在陪着刘辉。
　　“姗姗姐，我，我冤呀，这都是马继承为了报复刘辉设的圈套，马继承不是人，他为了达到目的把我都‘搭上’了。这几天他对我特别好，中秋节这天领我看场电影，看后又要开房‘开洋荤’，我还蒙在鼓里，谁知道，谁知道是这样子，我以后咋还有脸见人呀？知情的，知道是马继承设的套，不知情的，还以为我送上门去让人家……”娇娇边哭边说，话中有假，但眼泪可是真的。
　　李姗姗心想，娇娇说的也是，马继承为了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把自己的老婆都搭了进去，可恨，可耻！再一想，刘辉为什么能把娇娇当成了自己？那不就是娇娇模仿自己的装束、气味来以假乱真吗？想到此，李姗姗认为娇娇在说谎。如果真的像娇娇说的那样，她是被马继承蒙在鼓里，那她为什么模仿自己呢？
　　“娇娇，你没说实话。我问你，那天在街上为啥我买啥衣服你也跟着买，连化妆品、香皂都一样？你又把你的‘刘海’改成像我这样的小辫子，这不是事先就预谋好的吗？你这是以此来以假乱真！”
　　“珊珊姐，这可真的冤枉我了，马继承说你有气质，有品位，非让我照你的打扮来，又说喜欢闻你的气味，要我看看你用的啥化妆品。那天碰巧在街上遇到你，所以就……我这是为了讨马继承喜欢，谁知道马继承他……他操的是这样心。”娇娇眼泪又流了出来。
　　“你知道进来的不是马继承你还和她那个？”
　　“那知道啥，他俩个头都差不多，男人们有没个啥特殊气味，又加上没有点灯。”娇娇佯装羞愧，把头深深地埋在胳臂下。
　　娇娇说的似乎在理，李姗姗没再追问下去。事情似乎明朗了，可娇娇和马继承手中的钥匙究竟从哪里来的？对，去“好莱客”查查那几天“6”号和“9”号的客源就明白了。
　　能查出真相吗？这还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