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集

　　第十集实施规划
　　镜头：日小河山脚，外
　　顺小河山脚下修路工地一线摆开，炸山炮不时震响。
　　分镜头：
　　（1）大虎和两组民赤膊挥锤打钎；
　　（2）三根和三个组民赤膊掀石头垒坝；
　　（3）四拖和两组民赤膊挖土、石；
　　（4）五多和三组民赤膊抬欣掀搬；
　　（5）大娃和四组民用土车运碎石。
　　……
　　镜头：日额头弯外
　　二癞：【赤膊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把汗，右手架着阴棚看了看太阳，已是半下午时分了，天空无云，他高兴笑了笑用衫子擦了擦赤膀子上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拿大饭碗跳下岸，把头伸在溪水里洗了一阵，舀了一碗清澈的水，咕咚咕咚，喝得溢出的水顺着嘴边滴在肌肉突出的胸前。他长吁了一口气，喝好了，他又舀了一碗爬上河堪。】大愣，来喝一碗。
　　大愣：【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干了，抹了一把嘴。】
　　二癞：大愣，你去那几段路看看，各段还有多长没修好的，明天一定要全路贯通，尤其是大溪沟拐弯的那地方，石堪垒得牢不牢实，如果不牢实再垒一道，不然，以后下大雨那里会不安全的。【二癞卷一根喇叭筒点燃猛吸了一口。】离郭书记、朱主任来视察只有三天了，我想今晚大家就在我们这段工地上的额头弯休息。你去看了以后顺路到镇上买几瓶白西凤，多买几瓶，买点什么下酒菜，买些方便面，今晚我们先庆祝一下，还买一万鞭炮，明天全路贯通时鸣炮庆贺。
　　大愣：是，是，好，好，值得庆贺。【忙转身走了】
　　二癞：【心情特好，摸着光头】大虎，你回去取点地膜布，拿几床被子来，晚上，弟兄们好就地打个盹，快去快回。
　　大虎：好，天黑前定赶回，【转身一路小跑去了】
　　镜头：夜山脚下外
　　一轮半圆月挂在天空，满天星斗闪耀闪耀的。
　　二十几条汉子席地而坐喝起酒来了，此时此地谈不上什么举杯端盏，饭碗就是酒杯，真是梁山好汉式的大碗喝酒，只可惜不能大块吃肉。汉子们喝着酒，情绪激奋，毫不逊色梁山英雄好汉聚会的场景。
　　二癞：【喝了一大口酒】我看是这样的，酒量大的两人一瓶，酒量小的三人一瓶，猜拳、做宝、平分都行，不准喝醉，明天还有重活要干，下酒的吃完了就完了，方便面一人两包干吃也好，泡河水吃也好，必须吃饱，明天才有力气干活。
　　四拖：行，行，二哥放心，保证误不了明天的事。【哑声大喊】
　　五多：二哥，要不要敬你一碗。【来精神了】
　　二癞：不必，等事成了以后，你讨媳妇时再敬，那时我喝你十大碗。
　　五多：好，好，说话算数。【一仰脖子一碗酒上半进了嘴，一半从嘴边流进了胫梗】。
　　镜头对准众人喝酒的热烈场面。
　　镜头：夜额头弯下，二十几人一个个倒插葱，紧紧地靠在一块睡在龙须草铺垫的塑料布上。二癞裹紧衣服，抓一把龙须草垫在屁股下，又拿了一把摆在胸前，靠着石壁，嘴上的喇叭筒烟火忽闪忽闪的，他望着这些睡得很香的兄弟们心中翻腾着，【画外音】多好的兄弟们呀，从苦难中磨炼出来的，诚恳、勤劳，老实，在他们之间没有明争暗斗，没有尔谑我诈，没有欺蒙拐骗，没有偷摸抢劫，吃着祖宗山里诚实饭长大的，他们就是南坡组发展兴旺的基础、根本。有了这些好兄弟不愁南坡组不富裕。
　　二癞：【朦胧睡梦中村子的鸡打鸣了。忙起身向东方一看启明星才露出来，他估计此时只是三更时分，他转过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看香甜睡梦中的兄弟们，他想这么早不能叫醒他们，让他们还好好休息一阵吧，他轻手轻脚地又猫在了刚才的地方，嘴上一闪一闪的烟火好像是探照灯在防卫着这些汉子们。】
　　镜头：日额头弯下外
　　二癞，天大放亮了，起来吧，干活啦。
　　汉子们虽还哈欠连连，却一跃而起，走到河边擦了把脸，用河水沽沽涮了几下口，又回路拿起镐、锹、钎干活了。
　　镜头对着几个干活场面。
　　“轰、轰”几声炮响。这是几个关卡地段最后的除障。
　　镜头：日修路工地外。
　　日渐西沉，二癞有点焦急地等待各路段来告诉情况。
　　大愣：二哥，二哥。【气喘喘地跑来了】鹰咀岩最难的那一节也开通了，现在可以说我们的简易路已全线贯通了。【小孩似的双手握拳蹦跳着】
　　二癞：好，等另外几路段的弟兄们来了，我们放炮庆祝，你去准备。【脸上露出了微笑】
　　镜头：日路上外
　　编炮声响，二十几人欢呼着：啊，全通了。
　　镜头：日办公室内
　　朱：【打电话】好哇，好哇，二组长呀，真得赞扬你和你们那帮弟兄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把路修通了，说实在话，按我的想法，没有两个月时间是不行的。我之所以说一个月来，是在激一激你。好，精神可佳，说明我要树的你这个典型是对的，好的。按说定的，大后天我和郭书记定来。
　　画面切换二癞
　　二癞：欢迎呐，热烈欢迎。【有点激动】
　　画面切换给朱。
　　欢迎也来，不欢迎也来定了。【停了好几秒】一件事你必须准备好，把你们的规划、用图型展示出来，并在具体地址竖上标牌，让郭书记现在虽不能看到实景，也让他能通过想像看到你们的未来，这是很重要的事。一定按时做好，我相信你会做好的。”
　　画面切换二癞：好，一定做好，多谢朱主任的指点。
　　二癞有些着急了。
　　大虎：二哥，我觉得去把乡上中学的美术老师请来，定行。
　　二癞：对呀，这是个好主意，不过翻山越岭抄近道也有二十好几里路，明天去请不一定能来，后天来了也做不及呀。【犯愁了】
　　大愣：二哥，这没问题，我今晚上赶到中学，找到美术老师给中学校长说好，这样，明天一早不就领着美术老师来了吗，不过，得先向乡长去个电话，要他给学校说一说。
　　二癞：好，就这样定，还是大虎去，不过，大虎你可向美术老师讲清楚，需要什么颜料、书写工具的一次性带回，不然会误事的。
　　大虎：是，我知道了，这我就走了啊。【大虎出门】
　　二癞：好，路上注意点。【追到门口叮嘱】
　　二癞和大愣到项目规划的地方详细地看了一遍，回来时，已是缺月当空。
　　镜头：夜村外
　　大愣家门前。
　　大愣：二哥，进去喝两盅，我老爷子肯定还没睡，在一起谝一谝吧。【真情相邀】
　　二癞：好吧，好一晌没看到老爷子，还怪想的。
　　两人推门进院，老爷子却打开了大门站在阶基上：老二啊，快进、快进，这么晚还在忙，真是……
　　镜头：夜餐桌上
　　酒来菜上，三人端盅把盏喝起了包谷酒。
　　二癞：大叔，后天县上郭书记、石县长、朱主任来视看，明天我和大愣都很忙，招待的事就只得靠您了，不必费抄不了的心，喝土茶叶，呡包谷酒，吃炒洋芋丝，腊肉有的话搞一点，再想办法把我们自己养的土鸡宰两只，炖汤吃，只要能表达我们山里人的心意就行了。
　　大愣父：没问题，都能做到，他二哥啊，这你就大可放心。
　　二癞：还有，大愣明天再去买一万响鞭炮，他们来时迎接他们。
　　大愣：好，没问题。
　　二癞：哎，大叔，至于开销的帐我们以后再算。【诚恳地说】
　　大愣父：小侄子，看你说到哪里去了，你大叔是小心眼的人吗？你这样全心身地为组上操心，你大叔学都学不来，只要把南坡组搞富了，我们家也就富了，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不然，大叔会生气的，大叔能尽力做的事是不会给你丢脸的。【话说得很凝重】
　　二癞：说话不妥，还望大叔见谅，以后，自然会有请您费心办理的事。
　　大愣父：那好，那好，大叔就高兴了。
　　大愣：来，喝酒，喝酒。【大愣举起了酒杯】
　　镜头：日办公室内
　　电话铃声
　　朱：赖组长，准备工作做好了吗？【电话内传来朱主任的声音】。
　　二癞：做好了，没问题。
　　朱：那好，明天我们大概十二点前一直到你们组上。
　　二癞：好，我们等着欢迎你们。
　　二癞找来四拖：你挨家挨户通知，今天必须把屋内屋外路边的卫生打扫好，不留死角，所有人明天穿戴都得讲究整齐、清洁，县上的车子来了，不准围着看，不要显得山旮旯人太土气了。县委书记、县长到了谁家客客气气倒上茶水就行了，这件事由你去办好，不要失误。
　　四拖：好，一定，二哥放心。
　　镜头：日公路上外
　　一辆北京牌越野吉普走在南坡组新开的车路上。郭书记不时地把头伸向窗外察看着路，路面还挺平坦的，他脸上挂上了笑容。老朱呀，这小子真不错，是块料子，我们要好好支持他。
　　朱：那当然，典型是树起来的，榜样是扶持出来的。【带着点自豪】
　　石县长：我们的朱主任有眼光，把这个典型挖出来了，树立好，要推向省里，得到省上的支持就会更好。我想一定会好的，现在的条件比大寨建设时的条件要好得多，只要敢干善于干，他们的目标一定会实现。【石县长像是在作报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朱主任微笑着。
　　镜头：日村路边外
　　大虎欢喜得跳了起来。
　　大虎：来了，来了，两辆汽车，你们听喇叭声。
　　人们顺着村路望去，果然两轻绿色的气车拖着一股灰尘向村内驶来。
　　二癞：四拖、把鞭炮摆开，车到上坡处就放。
　　大愣：二哥，还是你来点引，办事还得有个大小之分。
　　众人：是呀，是呀。
　　【二癞笑了笑掏出了打火机】
　　大虎把一万响鞭炮顺路摆开，欢迎的人群分开站在路两边。
　　汽车上坡了。鞭炮响声掩盖了欢迎人群的拍掌声。
　　车停下了，郭书记、石县长、朱主任、电视台、市报记者、还有乡长等人下车向欢迎的人们挥手致意，并一一和大家握手。
　　郭书记紧紧拉着二癞的手：小赖呀，你搞这样隆重欢迎我们，我受不了呀，不是你能搞出成绩，只怕我这官僚主义很难到你们这山旮旯里来，可惜呀，可惜。好呐，我今天来也是一次学习，锻炼的机会，谢谢你小赖啊。【真的动情了】
　　二癞：哪里，哪里，您的到来是对我们最大的关心支持，也是对所有贫困山区的关心支持，只要县上这样抓下去，我们县的山区改革开放脱贫致富定会有很大成效的。
　　郭书记：对呀，对呀，说得好，我们以后要充分认识，高度注意这个问题。郭书记走到梁上，驻足四处观望，随行人员都站在他的身后。他们都不能理解郭书记久久地观望的原因。
　　郭书记：【画外音】二十多年前，刚从学校出来，就被派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组来到这个地方，二十多年了，山还是这样的山，水还是这小溪水，住房还是厚泥土墙房，薄青石板当瓦的房还是有，青瓦房倒是增多了，可红砖楼房还没有，穷呀，还是穷呀，怎样才能改变这山区的贫穷，响应党中央的号召，使这些农民跳在温饱线上，奔向小康？我们这基层政府的父母官可该怎么做？
　　郭书记：走，到几户人家去串串。
　　镜头：日大愣家，外
　　大愣父亲早就站在院门口张望，他听到炮响就知道是县上的领导来了，他看到一行人向自家走来，忙站在院门处神情紧张地看着来人。
　　郭书记：王大叔，您好。【隔大愣家十几步就叫开了】【大愣的父亲也纳闷了，郭书记一个快步上前双手紧紧抓住大愣父亲的手。】大叔，不认识我了吧，我是小郭。
　　大愣父亲：小郭，小郭【突然省悟】啊，社教组的小郭，哎呀！转眼“二十几年了，人老了，一时记不起，不要见怪，来，进屋。世事沧桑，看你当了大官还能惦记着我们这些穷百姓，真了不起。钦佩，钦佩。【手牵着郭书记的手进屋】
　　郭书记：哪里，哪里，共产党，人民政府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呗。
　　大愣妈从灶房出来了，望着老头子牵着手进门的人，心想这必是县长大人，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堂屋中，眼瞪瞪地望着郭书记。
　　郭书记：大婶，您好！
　　大愣父亲在一旁笑着：你猜这是谁？社教运动组的小郭，现在的县委郭书记。
　　大愣妈：天啦，人老了不中用，认不出了。
　　郭书记：大婶，我也老了，当然不比当年啦。
　　大愣妈：好呀，那时我就猜到。你是有出息的人，果中其然，有这么大的出息，好样的。
　　郭书记：哪里，哪里，什么出息，您过奖了。
　　郭书记：哎呀，又喝上了二十几年前喝的山茶了。【喝了几口大愣媳妇端上的茶连连称赞】小妹子，这茶是你做的。
　　山秀：【不好意思】山里人喝惯了自己做的茶，不好意思敬您。
　　郭书记：好，好，这茶就是有这山里的特色，山里的味道。
　　山秀：郭书记，那么我家送您一包新茶好吗？【很大方地说】
　　郭书记：好，好，我接受，我在这里那就先谢了。
　　山秀：不，你得谢我婆，茶是她带着我做出来的。【郭书记感动了（画外音）山里的百姓是多么的纯朴、纯真。若是我们的公仆们都如此诚实有什么工作干不好？官场呀官场。】
　　众人都叭着嘴说：好，有山村茶香味。
　　大愣妈立马端上了六包自制的香茶，给郭书记和随行的人员每人一包。
　　郭书记：大婶这就不好意思了，但我们收下，让我们体味山村风味情，谢谢了，谢谢了。【很高兴】
　　郭书记：老二，我还想去一户人家，不需要你引路，你跟着就行。【郭书记疾步走在坡陡弯曲的小径上】
　　镜头：日村道上，外
　　这不是到我家去吗？二癞心里犯疑了。
　　镜头：日二癞家门口，外
　　快到二癞门口了，郭书记看到院门口站一个白发老太，估计准是二癞的母亲。老了，确实老了，他那时就住在她家，老人家对他关心照料周到。
　　分镜头：
　　（1）洗衣服，晾好了。
　　（2）每天总要煮两个鸡蛋给他吃。
　　（3）离队时大娘把粮票都退给了他，你年轻人正是饭“造子”，长身体的时期到城里就能多吃点。
　　郭书记：大娘！【走到二癞妈跟前亲切地称呼着。】
　　二癞妈定定地看着郭书记，脑子里在苦苦搜索着记忆。
　　二癞：妈，这是县委郭书记。
　　二癞妈：郭书记？【仍在思索】
　　郭书记：小郭，66年住在你家的小郭。【跨步向前，双手抓住大娘的手亲热地摇着。】
　　大娘：哎哟，小郭，是你，你看我这老糊涂，你不说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你出息了，请进屋。
　　郭书记：大娘这就是小二子吗？【指着站在一旁的二癞问】
　　大娘：是呀，你在这里时，他还才会走路，一头的癞头疮，最后落了个全光头。
　　郭书记：我早就料想，他就是小二子，现在完全清楚了，大娘，您养了个好儿子，我祝贺您呀！【有些激动】
　　大娘：哪里，哪里，孩子倒是聪明、听话、孝顺。哎，他爸一去世，家里穷，影响了他的身体，耽误了他的前程，我心里长期好像欠了个债。你看我早就急得头发白了。【心情很沉重】
　　郭书记：大娘，人的前程是多样的，小二子把南坡组搞好了，这就是最大的前程。
　　大娘：那就得靠你支持啰。
　　二癞站在一旁一头雾水。
　　大娘：你看，你看，光只顾说话，站在门外，快快进屋，把各位领导得罪了。
　　镜头：日屋内
　　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一踏进大门就能看到堂屋的“天地国亲师”的神龛位。神龛前香炉里香脚插满了，纸钱盒边神钱有一大踏。
　　大娘：郭书记……
　　郭书记：不，大娘您还是叫我小郭亲切些。
　　大娘：好，那我就不客气啦，小郭呀，今天中午大娘做一餐擀面条给你吃，几位领导也不要嫌弃，每人面条里面两个荷包蛋。
　　二癞：妈，不用了，组上已安排在大愣家吃。
　　吴乡长：不，不，不，郭书记一行还是到乡上吃，都安排好了。
　　郭书记：好啦，吴乡长我们今天就在组上吃，让我体味一下曾经体验过的乡村意味。
　　镜头：日室内
　　画面横扫餐桌
　　郭书记：【土鸡炖板粟特写】小二子呀，是不是可以考虑多养些土鸡，市场上土鸡蛋比饲养场的鸡蛋要贵近一半，土鸡更是市场上难买到，价格是饲料养的鸡的一倍多。这不是人们意念上的一种返旧观念，而是实物的内在区别。这件事，我想是可以试一试的。【饶有兴味地说着】说句笑话，你若送我一头猪我还不高兴，没地方放呀，你若送一只土鸡那我就高兴啦。【哈哈大笑】小二子，你不要体会错了，我不是在启发你给我送土鸡，是和你在探讨这个问题。
　　朱主任：【拍手】郭书记说得对，说得好，是实在的话，你看这两大碗土鸡被我们吃光了，这就说明它的质地就是不同。郭书记的这个建议，二组长是否可考虑考虑。
　　二癞：好，我定考虑并作规划，争取在这个方面扎实做好。到时候定有真正的土鸡给你们品尝。
　　分镜头：日外
　　（1）二癞引着郭书记一行观看项目图。
　　（2）实地察看。
　　（3）废水库坡前，二癞向郭书记介绍。
　　（4）二癞指着水库北坡的荒草地：叠印：千头猪场，猪粪顺沟流入鱼塘。
　　（5）四拖家内包谷酒厂。
　　镜头：日路边外
　　郭书记：【察看完了他们的规划，非常满意，临上车时拍了拍二癞的肩膀】小二子，既然干起来了，就好好干，就决心干好，我支持你。【小车消失在二癞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