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年味十足 木屋新建

　　时光在星移斗转中消逝，再过几天便是除夕之夜，家家户户都在为过一个像样的年而准备着。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这算不上什么喜事儿，但年的味道，年带给人们的那份喜悦，足以与任何时候相媲美。
　　“爸，妈，今年除夕我想去小陈哥家！”这是铃兰于家中撒着娇说的话。
　　“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母亲面露微笑惬意地讲。
　　“孩子，你看这样行吗？你小陈哥母亲本就卧病在床，按理我们早应前去探望，正好趁着大过年的，咱们一家人同去把你们的终身大事敲定了如何？”父亲有条不紊地说着，想必早已深思熟虑一番。
　　“嗯，一切都听你们的！”铃兰说完，心头一阵美滋滋的。
　　既然要去小陈哥家，总不能搞个突然袭击，铃兰便迫不及待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那头，小陈接到电话那是一阵欣喜，他内心有个不情之请，又怕对方不答应，便与铃兰商量起来。
　　“亲爱的，你看能不能让婆婆和小梅跟咱们一起过年？”小陈遂以征询的语气问。
　　“这个，我得跟爸妈谈一谈！”铃兰有点儿拿不住主意。
　　“嗯，那我等你的回话！”小陈讲完，便挂了电话。
　　铃兰这头，她正寻思如何能让二老欣然接受婆婆和小梅，于是便将自小陈那里得知二人的一些信息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二老在听完老人与小梅的故事后，心底不由得佩服起小陈。
　　“大过年的，人多了岂不更加热闹！”这是二老一起回应的话。
　　“爸，妈，你们真好！”铃兰并没有料到二老会如此通情达理，激动得在他们脸上分别吻了一下。
　　除夕前的那天中午，小陈将家中布置完毕，只等着铃兰一家的到来，于是，他起身向村口走去。站了不久，隐约看见几个人影儿在向他招手，便知定是铃兰一行无疑，索性就迎了上去。
　　“伯父，伯母，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这是小陈走得近了说的话。
　　“都快一家人了，不必那么客气！”铃兰父母随即微笑着讲。
　　“伯父，伯母，东西让我来提！”小陈说完，立马将两人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
　　“我都快提不动了，你帮帮人家吧！”铃兰见状，便嬉笑着摆上一副不饶人的样子。
　　“怎么，还没过门儿，就学会欺负你小陈哥了，你这丫头怪不正经！”铃兰母亲听了这话，脸上痴笑着，故作调侃。
　　“好了，你们就别各自寻开心了，等会儿到了目的地再说不迟！”铃兰父亲像是给大家下达最后的作战命令，顿时大家都不再言语，只能隐约听见稀松的脚步声。
　　一行人在纵横交错的田野里穿梭着，经过水库不远的地方，在一颗大槐树下遇见两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谈着熟悉，那是针对小陈而言，说是陌生，那是因为铃兰一家并未与她们有过谋面。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婆婆，这位是小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小陈抢先说起话来。
　　“这便是铃兰一家吧，欢迎你们的到来！”老人听闻，便客气地说道。
　　“叔叔，阿姨，你们好！哦，还有咱们的小公主！”小梅也跟着饶有礼貌地讲。
　　“大姐，小梅，见到你们真高兴！”铃兰母亲随即回应。
　　缓缓地，一前一后紧挨着，大概继续前行了五分钟的样子，一栋不大的房子呈现在大家面前。
　　“伯父，伯母，这便是我家！”下意识里，小陈停下了脚步，然后跟铃兰一行介绍道。
　　“走，咱们进去一叙！”铃兰父亲说完，抢先将步子迈了开去。
　　众人进了屋，看见两个人，坐在火炉旁的便是小陈父亲，离火炉不远，躺在床上的是小陈母亲。
　　“我说亲家呀，大老远的，让你们跑来，真是过意不去，请坐请坐！”屋里小陈父亲见状，忙客气地说道。
　　“哎，都怪我这身子骨不争气，不能相迎还望见谅！”小陈母亲随后叹着气说，脸上竟是百般的无奈。
　　“亲家母，你这是哪里的话，咱们很快便是一家人了，不必见外！”铃兰母亲听了，立马将话接了过去。
　　“就是就是！”铃兰父亲连忙附和道。
　　却说这看似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反而道出了两家人的心声，尤其是小陈与铃兰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两人相视望了望，脸颊不知不觉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便开饭了吧！”小陈父亲瞅着火炉子上冒着热气一盘盘的菜，便大声说道。
　　“嗯，咱们这就去打饭！”小梅听了，就走到一张不大的桌子前开始忙活，凑巧，小陈和铃兰也放完东西回来。
　　一切都进行得井井有条，大家便拿起碗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不过，小陈母亲却不在席位里，她怕影响大家的兴致，已经提前把饭吃了。铃兰父母瞧见了，也都表示理解。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点在理论上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喝酒的人得有酒品，不能去做人们嘴里的醉汉或者酒疯子，要是出了事儿往往会得不偿失，甚至遗憾终身。席间，大家有说有笑，添饭倒酒的，好不热闹。
　　吃完饭不久，婆婆与小梅便自行离去，这主要是两个方面的原因，其一，婆婆家里那个意外捡拾的婴儿还需要人去照料。其二，铃兰一家来此的目的，便是谈谈小陈与铃兰两人的婚事。
　　婆婆与小梅走后，考虑到小陈家的具体情况，铃兰父母主动请缨将彩礼啥的一概免了，同时还允诺小陈与铃兰结婚所产生的一切费用都由他们来承担。对于这个处在萌芽状态中的想法，出于面子上的考虑，起初小陈父母还是一再坚持着，随后，斟酌了一番，遂才同意。
　　“我看时间就定在今年的国庆节，你们看怎么样？”铃兰父亲不紧不慢地讲。
　　“嗯，我觉得这个日子好记，和国家的生日一天，不错不错！”小陈父亲微笑着说。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就这么定了！”铃兰母亲随即接过话来。
　　重要的事情已达成一致，为了使屋里的气氛不至于那么严肃紧张，两家人便闲聊起来。当然，他们也没闲着，有嗑瓜子的，有吃糖的，有吃花生的，有喝热茶的，有看综艺节目的，总之不亦乐乎。
　　今天的日子十分难得，小陈母亲是个不折不扣的病号，她怕影响众人的心情，索性就让丈夫将自己安排在了另一间屋子。俗语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既然人家都那么通情达理，何必自讨没趣，也就将声音压得很低。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整个大地瞬间沸腾起来。先是各色鞭炮的呐喊声，然后便是五彩缤纷烟花的放纵声，在这两种声音交织的界限里，仿佛人间所有的欢笑都于半空中凝聚成一幅唯美画卷，那么温馨，那么自在，那么悠然。
　　“噼里啪啦……”不多时，小陈家的门前也热闹了起来。同一时刻，小镇上，铃兰家门前，吴妈也壮着胆将鞭炮燃了起来。鞭炮放完了，总得燃放一些烟花，大人们没去凑这个热闹，只有小陈和铃兰两个人在一旁乐不思蜀。看那天空中五颜六色的烟花，像及人间一颗颗悸动的心，当时光汇聚，那种热忱那种执着，或许会成为永恒。
　　有一个细节被大家完全忽视，铃兰父亲来此另一个目的，这个目的是在听铃兰讲完婆婆和小梅的故事后临时决定的。还记得婆婆那间唯一的土墙屋子，现在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一旦有人去小住歇息什么的，便无从谈及。
　　瞧着天色已晚，众人便各自睡去。原本小陈与铃兰是想睡在一起的，却又怕被铃兰父母发现，虽然二老非常赞成他们两人结合在一起，可毕竟两人还没真正结婚，算不上名义上的夫妻，老人顾的就是面子，所以他们最终还是忍住了。偌大的屋子里，小陈父亲照顾妻子上完厕所后，随着电灯开关的一声起落，整个空间立马步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陈便起了床，他先是看看炉火的情况，待洗簌完毕后，便在灶房里忙活起来。不多时，一缕炊烟自空中升腾着，直到没入遥不可及的天际。由于昨晚都睡得比较迟，这时候，大家都还没有起床，其间只有小陈父亲起来过，他照顾妻子方便后，又昏沉沉睡去。大概在十点左右，小陈便去叫醒铃兰，又让铃兰去叫其父母。小陈正准备去叫父亲，不料屋里走出一人。
　　“孩子，这下可辛苦你了，饭菜都备好了没？”小陈父亲忙问。
　　“嗯，差不多了！”小陈微笑着讲。
　　也就片刻的时光，从其他房间传出了些许声响，趁着这个当口，小陈索性将刚刚弄好的饭菜摆在了火炉之上。待大家洗簌完毕后，便朝着这香喷喷的饭菜聚了过来。
　　婆婆这头，此时院子外来了十几位不速之客，他们中间不乏盖房与木工的师傅，一行人的目的便是帮老人家盖一间像模像样的大木屋子。面对这突来的举动，老人一脸的不知所云，但随后她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
　　“咦，我咋一点印象都没有，会不会跟小梅有关？”也怪老人会有这番不解，毕竟从未有过一面之缘，她不免有些担忧起来，同时手脚不由自主浸出一些冷汗。
　　“老人家，您好，我们是受铃兰父亲的委托，帮您建木屋来的！”为首的是个年近40岁的人儿，镇上的人都管他叫杜师傅。
　　“咦，我咋不知道，小陈他也没跟我谈起这事儿啊！”老人一副惊讶的神情，随即微笑着讲。
　　“嗯，我估计他也不清楚，这事儿是铃兰父亲特意交待的，说是要给什么惊喜……”杜师傅痴笑着说。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老人大概知晓了事情的缘由，也就没再追问。
　　“那你们忙吧！”老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便客气地讲。
　　大略观察测量了一下，最终杜师傅将建址定在与土墙相隔三米的地方，只见他一声令下，其余的人便蜂拥而至，他们清理的清理，挖基础的挖基础。等这里的事情弄得差不多，一群人就直奔不远的山上去伐木。一下子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村主任老吴有些纳闷，按理说这事儿他是应该有些印象的，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总不能一问三不知的，要是上头追问起来那就可能吃不了兜着走，他想着立马加快了脚步。
　　大过年的，遇见这么一件开心事儿，老人像是一下年轻了好几岁，想着总不能有所怠慢，她便让小梅烧上一壶热茶给大家送去。院子里，一下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醒了熟睡中的小家伙，老人不得已要去哄着。
　　“大伯，您咋来了？”小梅见了，就好奇地问。
　　“哦，也没啥子事，只是来看看而已！”老吴立马应道。
　　“咦，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恰巧，杜师傅与几个扛木头的人走了进来，便跟对方打起照面。
　　“我这不是闻着你的味儿，所以就来了！”老吴脑海里隐约想起前些天对方曾经找过自己，而且两人还在一起喝了几杯。
　　“哦，原来你鼻子那么灵！”杜师傅随即接了句。
　　本来老吴的话就有些滑稽，再加上杜师傅的那句，一旁的人听了便捧腹大笑起来。说归说，做归做，还是言归正传，偶尔开开玩笑那是在情理当中。
　　小陈家里，这时大伙儿都已吃过饭，饭后，铃兰突然神神秘秘的拉着他，说是一下有什么惊喜。小陈自然一头雾水，也就没太在意，他在心底不停地猜测着：“难道是铃兰有喜了，也不对啊，时间那么短！”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这是铃兰母亲客气中讲的话。
　　“亲家母，你们第一次来，就再多住一日可好？”小陈父亲一副挽留的样子。
　　“不了，下次再来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铃兰父亲立马这般回应。
　　“也好，那我就不送你们了！”小陈父亲觉得对方说得在理，随后话锋一转。
　　铃兰一家，加上小陈，当他们走过一段路程后，小陈心底开始犯起迷糊来，他见有人朝婆婆屋里的那个方向抬着木头，而且这些人大都是陌生的面孔。
　　纸毕竟包不住火，小陈既然已经瞧出了端倪，也就不好再有所隐瞒。于是，铃兰父亲使了个眼色，铃兰领会，便将小陈独自拉到一边。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惊喜，我知道，咱们不应该都瞒着你！”铃兰很认真地讲。
　　“哦，原来如此！”小陈细想，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就没有与之计较。
　　既然木已成舟，小陈便提议前去看看，铃兰一家也没反对，走得近了，他们看见许多人正在忙活着。
　　“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完工啊？”铃兰父亲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杜师傅应了句。
　　“不行呢，我明早就得回去！”铃兰父亲继续说道。
　　“这，这个也不能太急啊，就那么点儿人！”杜师傅觉得有些为难。
　　“这个没问题，小陈你去村里弄几个懂点的，就说25块钱一天！”铃兰父亲很自信地讲。
　　一切正如铃兰父亲所料，起初小陈将这个消息散发出去之后，硬是没人相信。但，有的想着不就多跑几步路，死不了人的。于是，三三两两，来的人就多了些，而杜师傅这里说：“最多只要十来个！”
　　正当大家陷入一片沉思之中，也为了公平起见，铃兰父亲就提议让大家以抓阄的方式决定去与留，经过一系列的精彩角逐后，留下的可谓幸运中的宠儿。
　　“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吃饭什么的便成了问题，想着，总不能随便煮点素白菜就将大家打发！”小陈心头盘算着，准备转身去自家弄点儿下酒的菜。
　　“小陈，你们咋也来了！”这时，老人从屋里走出来喊道！
　　“铃兰，走，咱们不理他了！叔叔，阿姨，你们屋里请！”小梅半开玩笑，她感觉落下了什么，又礼貌地讲了句。
　　“你这孩子，和铃兰一样，真讨人喜爱！”铃兰母亲浅笑着说。
　　“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小陈直截了当地讲。
　　“何事需要现在去办？”铃兰父亲连忙问。
　　“咱去家里拿点下酒的菜过来！”小陈立马应道。
　　“那好，你去忙吧！”铃兰母亲微笑着讲。
　　这头，小陈走后，铃兰一家在老人屋里闲坐，小梅倒是懂事，给他们分别上了茶。屋外，院子里正忙得不亦乐乎，大家都准备在今天给老人送上一份最珍贵的礼物。
　　坐下不久，小陈便走了进来，他将食材交给老人。过了一会儿，灶房里传出一种香味，这是老人教小梅烙的煎饼，因为她怕大家饿着，就让大家先充充饥。尝完了酥软的煎饼后，老人与小梅便开始弄起饭菜。
　　冬天的夜，要比往常来得早些，天渐渐暗了下来，不得已，小陈从老人屋里接了根灯线出来，院子一下变得亮堂堂的。大概六点的样子，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间木质的房子俨然呈现在众人面前。当那一刻来临，院子里随即沸腾了起来。
　　毕竟是大冷天的，屋里也容不下那么多人，他们索性在院子里燃起了篝火，大家也都会意，立马将桌子凳子的搬了出来。然而，桌子凳子已然不足，杜师傅见状便大声吼了一句：“都是大老爷们儿的，还愣着做什么，快就地取材！”接着，只看见大家东拼西凑的，不多时，便停了下来。
　　“还愣着做什，快去把饭菜端来，咱们肚子都饿空了！”杜师傅随即微笑着讲了句。
　　也是这句话，提醒了大家，老人和小梅率先进入角色，随后，小陈跟铃也加入其中。
　　“今儿个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在这里谢谢各位了！”想着大家毕竟帮了自己一个很大的忙，总不能没有一点表示，老人便以茶代酒敬了在座的每一位。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众人这般说道。
　　“嗯，什么味道，好香！”这是大家围坐在一起，铃兰父亲对着眼前那飘满酒香的杯子说的话。
　　“这个可是用玉米酿制而成的，不仅如此，还需要埋在地下好些年才能有这么浓香的好酒！”小陈微笑着讲。
　　“咱这里没有这种酒啊！”老人有些疑惑地说。
　　“好吧，我就从实招来！这酒是村主任老吴让我带来的，原本他也想凑个热闹，只是苦于一时抽不开身！”小陈随即讲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原来如此，既是他人相赠而且又是美酒，来，大家一起举杯，不喝酒的也倒一点点，意思意思！”铃兰父亲突然把嗓门儿提得老高。
　　“来，干！”大家异口同声地喊道。
　　伴随着一阵阵的说笑声，一阵阵碗筷碰触的撞击声，一阵阵划拳猜拳的吆喝声，总之，院子里的人都沉浸在一片愉悦的欢乐声中。
　　这一晚，大家不亦乐乎，折腾了一天，他们自是倦意已生，考虑到婆婆家里空间有限，小陈便自告奋勇充当了引路人。由于之前跟村支书老吴打过招呼，几个人就在对方大儿子的安排下歇息去了。其他几人，则在小林子家中安顿，小陈家中依旧住着铃兰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