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望所归劝学子

　　
　　大雾散开后，和煦的阳光洒满大地，在广蜀县城建新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奔流不息，公路两边高楼林立的楼房里，新世纪酒楼高耸在群楼之中，卫生局一行的轿车来到酒楼前施划的停车位上，姜局一行下车后，他们按照预定进入酒楼“心相映”包间，服务员立即彬彬有礼地前来为食客们座位前的茶杯中斟茶水，并用餐车陆续将原定菜肴的凉菜送到餐桌中间能转动的圆玻璃桌上。
　　姜局在闲暇之时和冯帅聊天等同事们来才吃饭：“冯局，你今天来报到上班是坐的客车还是驾车？”
　　冯帅谦虚谨慎地笑道：“我有一辆代步工具车，自驾车来的。”
　　姜局关心地提示他：“冯局，你加油时要索取发票，张贴好后我签字到财务科去报账。”
　　冯帅慷慨陈辞：“姜局，公事我才报账，私事用车就不用报账，免得授人以柄。”不知什么原因，他的话像一枚定时炸弹，在坐的几人都默不作声，一个劲地在品茶，仿佛没有听到他这句话，冯帅估计这句话触动到谁了，吕山梁工作更换的事还闷在心里，公事坐公车，私车办公事才报账没有问题啊，为何反应这么明显，这事又成了闷在心里的第二个疑问，他真有些后悔说出这个话题，没想到一个部门有这么多忌讳的事，尴尬的处境让他面色非常难看，时而红、时而苍白，时而铁青。吃一堑长一智，纳闷如何才能得到答案，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少说话。
　　姜局支支吾吾地吩咐他：“下午上班时间专题研究一下你刚才提议关于信息化建设的事之后就散会，会议结束后钟主任带你去安排宿舍，一般情况你的代步工具就放在宿舍楼小区，你上下班时办公室钟主任将安排机关轿车接送。”
　　冯帅的窘境得到缓解，再也不好提出自己意见，免得再次遭到无情的嘲弄，矜持地接受他的安排：“好的。”先后发生两件事让自己吃了两次闷棍就像泼在他身上的冷水，尤其是当副秘书长这几年的磨砺，处处事事都要事与愿违地伪装，不敢讲真话，不能讲实话，只能按领导的意图写材料，出文件，表态，本以为当副职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没想到，当好一个单位副职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之事，心里暗自告诫自己，往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只能把单位的情况吃透才能发表自己的观点，否则，将狼狈不堪地被迫离开这里，别说是宁玲，坠落在自己身上的是兴味盎然地来灰溜溜地离开，尽量收敛一些，不能锋芒毕露的表露自己的观点，为避免寂寥的局面，他提着开水壶给各位的茶杯里斟开水，以这种方式表示对班子成员诚恳的尊重。
　　钟主任安排市辖县、县级市、市人民医院、中医院、疫控中心主任来到这个包间，她嘴里还唠叨着：“以往惯例，你们各路诸侯都要和市局领导一起吃饭，今天是迎送活动，更应如此，你们这些诸侯还像大姑娘哦，吃点饭都客气。”
　　姜局长乐不思蜀地夸赞：“我们钟主任的确能干，头脑清晰，什么事都能领会领导的意图，把日常事务安排得巴巴适适的，冯局，你要珍惜人才，充分发挥钟主任的积极性。”
　　钟主任得意洋洋地恭维：“哎呀，我们这个局啊，主要是局里领导有方，你们当领导的决策正确，我们办公室的工作就方向明确，其实办公室就是做些婆婆妈妈琐碎的具体事情，这都是应尽之责，冯局，您往后是我们的分管领导，请多理解、支持我们办公室的工作哦，我深信有您这么年青的领导扎起，我们的工作会在今年工作的基础更上一层楼。”
　　冯帅再也不夸夸其谈，细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后而是随波逐流地慎重表态：“嗯。”
　　宁玲背着随身携带的浅白色坤包，神态自若地坐局里的轿车来到预定的手牵手包间，手机铃声响起，她从挎包旁边的小包里取出手机一看是圆森打来的电话，马上接听：“圆森哥，你在忙啥？”
　　圆森回答并叮嘱她：“今天雾大，路面上能见度低，发生了好几起交通事故，我还在搞询问材料，这个材料问完才能吃午饭。方琳的班主任周老师给我打电话通报情况，最近她思想有些开小差，学习成绩有些下降，你如果有时间找她谈一下，鼓励她排除思想杂念，克服困难，一定不能放松学习。”
　　宁玲立即回复：“嗯，我马上就去找她。她是骑自行车吗还是走路回家？”
　　圆森回复：“你别拖沓，尽量争取快点找到她，了解她思想抛锚的原因，尽量争取做通她的思想工作，时间拖久了拉下课程之后会影响她学习的积极性，你如果找她做思想工作效果好就不说，如果效果不好可以说受‘三木’之托，鼓励她扬起理想的风帆，走好自己的人生之路，我路过发现她经常骑自行车回家。”
　　宁玲顺藤摸瓜：“三木是谁，她能接受他的意见吗？”
　　圆森朦胧地告诉她：“我听老师说，‘三木’是一名不留名的义工，他在暗中资助她，虽然从表面看方琳很冷漠，从对她父亲的表情看出她是外冷内热，很重感情的人，估计她会珍惜这份情谊，尽量不用这一招。”
　　“知道了。”她把手机放进包里，给魏局请假：“魏局，我有点事要请假，不参加吃饭了。”
　　魏局严厉指出：“宁玲，刚才你发言时有些话伤到新来的领导，如果你不参加吃饭会产生误解，你有啥事比迎送我们的主管领导更重要？”
　　宁玲只好实情相告：“我要做一个在校高中生的思想工作，她是一个能培养出来的好苗子，由于父亲在交通事故是死亡，肇事者逃逸了，她最近思想开了小差，如果不及时做工作，有可能影响她的学习，关系到她这一生的幸福。”
　　魏局幡然醒悟：“又是配合你那位挚友做工作？她们正在放学路上，你如果遇到她，喊她一起来在我们这一桌吃饭，饭后你慢慢给她说效果好些，添人添碗筷，哪一次点的菜吃完了的，饿着肚子谈事不一定能达到目的。”
　　宁玲犹豫不决：“让一个高中学生参加这样的饭局不好吧，我请她随找一家小馆子便吃点就行。”
　　魏局讥笑她：“宁玲主任，以往你说话做事都是随波逐流，今天你言谈举止一直有些反常，好象都是针对新上任的冯帅局长，我的话你都当耳边风，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做不太好吧！”
　　魏局的话直桶宁玲的心窝子，如一剂清醒剂喷洒在她的头上，使他惊醒，是啊，冯帅为了自己，离乡背井到这样里来工作，处处事事都表示一片诚意，自己这么毫不留情地攻击他，旁人都看出来了，没有必要啊，而是平心静气地对待他才对，通过初步接触、了解，他的确是一位优秀青年，从他的长相和言谈举止，并没有官二代、富二代骄奢淫逸的迹象，一个未婚男青年有追求未婚姑娘的权利，自己没有必要这样与他作对，应该在思想上深刻检查自己的错误，思想转过弯来绷紧弦也松弛了，脸颊也绽放出轻松的微笑：“好吧，魏局，如果我找到她就带来吃，她如果回家了就算了。”
　　魏局以命令的方式提醒她：“本来你们无私的帮助一位交通事故受害家属我们要大力支持，以往是你和圆森做她的思想工作，我们没有机会接触她，如果仍然是你给她做工作效果不一定令人满意。我们借今天吃饭这个机会，旁敲侧击地提示她一下，说不定还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呢。把这个高中学生带来是我交给你的一项政治任务，如果你认我这个局长没有价钱讲，必须执行！”魏局是过来人，深知一般情况下级与上级之间才见面不会发生如此强烈的对抗情绪，从今天宁玲的表情估计有不为人知的蹊跷，只能在往后的工作中细心观察，领悟和判断其中的奥秘，她的话虽然平和，有一定的威严，这也是一般不使用的激将法，避免发生与市局关系紧张的局面。
　　宁玲看到魏局如此严肃地安排这件事，立即回答：“魏局，谢谢您们理解支持，我保证完成任务。”
　　魏局见宁玲思想上转过弯，态度发生了极大变化，为给她一个台阶下，欣然地吩咐正在上菜的服务员：“服务员请添一套碗筷。”同时，安排局轿车驾驶员：“小蒲，你和宁主任一起去，如果能在下面的路口碰到这个学生就带上来，如果没有遇到就到她家里把她接来，宁主任，我们等你们回来才吃饭。”一切安排好后，宁玲就和驾驶员一起到公路边去等方琳。
　　宁玲和驾驶员小蒲来到公路边，全神贯注地关注公路上行人和车辆，看到成群结队的学生摩肩接踵、匆匆忙忙地在人行道上朝自己家里走去，他们有的骑自行车，有的坐人力三轮车，有的坐的士车，有的是私家车来接学生，唯独没有看到方琳骑着自行车过路。
　　小蒲建议：“宁主任，她是个女学生吗男学生？你知道这位同学的家吗？在这里等耽搁时间，我不认识这个人，只有陪同你，我们干脆开车到家里去接她。”
　　宁玲保持着高度冷静：“我认识这个学生她叫方琳，是一名女学生，长得水灵灵的，就是很郁闷，刚考上高中就遇到父亲遇车祸不幸逝世，家里只有母亲经营一家服装门市维持家里的开支，我知道她家庭住址，别急，在等等看，她用钱非常节约，一般情况放学都会回家，舍不得在外面吃饭。”
　　小蒲仔细端详宁玲，赞叹不已：“宁主任，没想到你们业余时间还在做善事啊，精神可佳！”
　　宁玲无可奈何的摇头：“哎哟，我是受圆森的影响，他要帮助这位需要资助的同学，我当然义无反顾地要支持！我和他是从小长到大的铁哥们，有了困难应该互相支持嘛！”
　　就在他俩议论圆森无私帮助方琳之际，方琳萎靡不振地骑着自行车行驶在非机动车道在他们眼前的公路边路过，宁玲叫住她：“方琳，放午学了啊，下来我给你说一件事。”
　　方琳听到有人喊她，表情沮丧的脑袋瓜子把自行车停放下来，眸子里透露着质疑的目光，惊愕地反问：“你是喊我吗？”
　　宁玲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双眼：“是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圆森的好朋友宁玲，我和同学呈玲到你妈妈开的门市办理义工需要的服装见到过你，有这么久没有和你交流了，今天有点时间想找你交流一下，行不？”
　　方琳细看后打开脑海回忆大门立即想起了，她就是办理父亲交通事故肇事逃逸案件黑脸警官圆森的女朋友，羞涩幼稚嫩白的脸蛋绯红，心悸莫明其妙地加速跳动：“哦，你是宁玲姐啊，感谢你们一直惦记、关心着我们！不好意思，我马上要回去煮饭、吃饭、给我妈送饭后才有时间。”
　　宁玲乐呵呵地告诉她：“方琳妹妹，把自行车锁好，我请你吃饭，吃了后给你妈妈打一份盒饭，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
　　方琳羞涩地委婉谢绝：“宁玲姐，你们已经为我家付出太多，不能再麻烦你们了。你把手机号码告诉我，等我把事办完后再给你联系。”
　　宁玲乐呵呵地拽着她的手笑道：“方琳妹妹啊，没想到你书没读多少，书呆子的味道沾染了不少，哪有那么啰嗦哟，我请你吃饭随便摆一下龙门阵，又不是请你赴鸿门宴，没有人想整你害你，别磨蹭了，魏局他们还在等我们吃饭。”
　　方琳只好被动地跟着她朝酒楼走去。宁玲把她带到预定的包间，魏局目睹这位眉清目秀，仿佛与宁玲如孪生姐妹般的小姑娘，长得精巧玲珑，肤色洁白，故意用一种诙谐，幽默的方式打破她羞赧的僵局：“宁主任，你还会瞒天过海哈，有这么一位妹妹也不给我们引荐一下，看我怎么罚你。”
　　宁玲知道魏局的含意，借题发挥：“是啊，魏局，我这位天仙妹妹还在读高中，很腼腆，习惯于在家里吃饭，不喜欢到酒楼吃饭，更不喜欢接触陌生人，今天不是我硬拽，她仍然不会来，今天她破例给我面子来了，局长大人饶了我吧！”
　　餐桌上丰盛的菜肴芳香扑鼻，热腾腾的冒着气，通过气流传递色、香、鲜，麻辣清香诱惑食客的食欲，魏局为了减轻方琳的思想压力，和蔼可亲地呵呵大笑：“要我不罚你很简单，你和这位水灵灵的小妹妹挨着我坐，你们这些随便坐。”
　　宁玲心知肚明，局里的领导班子除了魏局其他成员都是男士，魏局先是以这种方式主动接近方琳，减轻她的精神压力，要借此机会旁敲侧击地给方琳上一堂政治课，荡涤思想包袱，轻松地吃喝，激励她努力学习，顺水推舟，巧妙地安排座位：“好啊，方琳妹妹，你看我们局长没有一点官架子，你挨着魏局坐，我坐你身边。”
　　方琳虽然小时候也曾经和镇上的一些干部吃饭，当时有父母在身边，她也是和相识的一些小朋友一起，单独与这些官员们同桌吃饭还是第一次，羞涩地低着头，脸色绯红，心里跳动加速，甚至忐忑不安，不知她们安排自己来到这里吃饭是什么目的，听到这位女局长这么亲昵地招呼自己，坐在身边虽然是两位女人，一边是局长，一边是黑面警官的女朋友，不知什么原因，她的心里更加慌乱，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手足无措，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抬起来，此时想到黑面警官为侦破父亲惨死的交通事故放弃结婚，今天这位姑娘动这么大的阵式来找自己,难道她们是串通一气劝自己放弃黑面警官追究父亲惨死的案子吗还是其他原因，回想起近段时间，在义工联合会呈玲秘书长的大力支持下，联系了不少私营企业来到杨秀翠经营的“天歌服饰”去加工服装，不断增加她们的收入，杨秀翠始终坚持薄利多销，诚信为本的经营理念，她一直把握住富日子当穷日子过，将所有赚的钱一分一厘都精打细算，终于有了一笔机动的积蓄，母亲准备给女儿买一件时髦的短风衣，一个星期天的傍晚，母亲抽出时间陪同女儿到超市准备她挑一件灰色的短风衣，就在买衣服的时候，母亲突然感到肚子痛得厉害，额前豆大的汗珠直滴，送到医院检查治疗，原来母亲患了急性阑尾炎，幸好抢救及时动手术后才免于危难，住半个月的院，几乎把所有的积蓄都用完了，面对家里发生的经济困境，就在杨秀翠出院的晚上,方琳几乎心灰意冷地再次提出辍学在社会上打工赚钱为母亲分担家庭困难，听到女儿的话,母亲坚决反对,要求女儿排除思想杂念,自己有能力战胜困难,把她供到大学毕业,各自推心置腹的寻找理由说服对方,她们互不让步,最后搬出不幸逝世的方天歌作为自己最后的王牌,为她读书有人照顾,母亲从家里取出全部积蓄到城里买住房开始,讲述到丈夫为省吃俭用供她读书,骑着自行车上下班,鼓励女儿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家里发生悲剧后得到社会热心人的关照,勉励她一定不能因为眼前的困难放弃学业,女儿反而安慰母亲一切从实际出发,不能把自己家的困难转嫁给社会,不能让母亲一个人承担繁重的家庭负担,即使自己现在打工只是少读正规大学,自己积累一定的工作经验之后,仍然可以读电大学知识,母女俩各持己见,不愿意让步,都想为家庭多承担一些责任,本来她们都是切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充分彰显一颗善良的心,都认为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为此，母女俩通过沟通仍然没有达成共识，此时更加怀念死于交通事故的亲人，二人亲昵地拥抱着痛哭流涕，最后还是杨秀翠让步,悄悄到学校去对周老师讲述了这件事,周老师怜爱这位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利用一节自习课开导她,借表彰她能在父亲逝世这么沉重精神压力的前提下,能集中精力抓学习,一直保持前十名的学习成绩,阐明现在时代需要一大批具有现代知识的青年建设未来的祖国,她很有培养潜力,一定不能放弃最宝贵的学习机会,鼓励她再接再励,打下坚实基础,争取考一所名牌大学。
　　在方琳的心里,除了父母之外最尊重的人就是周老师,从学业角度她把周老师当成通往知识天地的桥梁和纽带，和蔼可亲的老师是她战胜困难的明灯，此时的她只想为母亲分担家庭的忧愁，渴望能通过这位人类灵魂工程师能排解家庭困境，她反而劝老师帮忙劝母亲支持她辍学打工，分担母亲沉重的家庭负担。
　　周老师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鼓励她千万不要辜负了三木的殷切期望,而“三木”资助的目的是鼓励她以取得优异的成绩考上一所国家“2.11”学院，学好本领,用实际行动为社会多做贡献。
　　方琳很敬重这位无私资助自己走出困境之善良的人,借此机会跪地恳求周老师告诉她“三木”是谁，能让她当面感谢这位好心人。
　　周老师虽然同情她，仍然信守承诺，没有透露“三木”的情况，而是善意的哄骗她，“三木”从始至终也是托人把钱送到学校来的，遮掩着这位善良人真实情况，她们未达到预期目的，周老师只好劝几句便草率收场，否则，一旦时间长了她欲心不忍透露出“三木”的真实姓名，还有可能引起预想不到的结局，与方琳谈话结束后便及时与圆森联系要求他能想办法劝阻方琳辍学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