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一节：黑诊所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桃子渐渐平静下来。
　　我回头看看纹丝不动地斜躺在地板上的干瘦老头。一种复杂的心情促使我弯下身去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孔，没有一点气息。显然，干瘦老头已经死了。
　　出人命案了！得赶紧离开这里。这是我脑海里跳出的第一个反应。
　　伍琴还在“哎哟、哎哟”地不停呻吟着。我以最快的速度解开了绑住她手脚的布条，然后扶起被桃子抽打得遍体鳞伤的她。在从床头挑选了几件宽大的衣裤胡乱给她套上之后，我搀扶着她走到房门口的旧藤椅上坐了下来。
　　桃子异常平静地倚在墙角看着这一切。她的脚上依然锁着铁链。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想想办法帮她解开脚上的铁链。
　　“旺达，我怕……”意识到自己已经远离了疯女人的袭击范围，伍琴一把搂住我的大腿。
　　“快……快……想办法离开这里……”伍琴说完“哇哇”地放声痛哭起来。
　　犹豫再三之后，我放弃了解救桃子的打算。这个时候我和伍琴自身难保，如果再带上桃子这样一个疯女人，那后果不堪设想。至于地板上死去多时的干瘦老头，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扶起伍琴就走。被桃子折腾了大半天，伍琴全身都青肿了，再加上衣裤又很狭小，绷得她更是难受，因此她每走一步都疼痛不已。
　　但我们都顾不了这些了。我们唯一的心愿就是早点离开这里。
　　此时，太阳已经挂在了西山峭壁上，淡淡的阳光从树缝里斜射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橘黄色之中。
　　我们赶在天黑之前来到了一个叫唐佛的村庄。一打听，这里还属于四角楼镇的管辖范围。不敢在那里久留，我们叫了辆出租摩托车，连夜赶到了一个离四角楼镇十来公里远的一个叫小金的城镇。
　　等那个开摩托车的人走远，我们迅速登上一辆开往市区的公交车。伍琴不伦不类的穿着引来了全车人猎奇的目光，一些好色的男人更是盯着她绷得紧紧的身子不停地吞口水。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只得装着不在意。当公交车停靠在市区内一个叫三新集市旁时，我和伍琴下了车。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我和伍琴终于松了口气。黄大炮那伙人是绝对不可能追寻到这个地方来的，也就是说，此时的我们已经安全了。
　　但还有一个迫切的问题需要我们及时着手解决——那就是得在第一时间找家诊所去看看医生。
　　
　　我原本提议去找家大点的医院，但伍琴很快就给我泼了冷水。
　　伍琴扳着我的肩头说：“旺达，我们都只是受一点小伤，还是找家小诊所看看算了。那可恶的干瘦老头虽然不是我俩弄死的，但那毕竟是在我们眼皮底下出的人命案，如果去大医院，以我们目前这不伦不类的模样儿，你就不担心在那人多眼杂的地方被人给盯住了吗？再说，我身上的钱早就被黄大炮那伙人给搜光了，就你身上这两百多块钱，如果去家大医院，说不定连挂号费都还不够呢！”
　　听伍琴这么一分析，我连连点头说好。的确，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找家小诊所稳妥些。
　　一整天的亡命奔逃，我们都很困很累了。不，简直都到了要虚脱的程度。在路过三新集市门口的时候，我们都被从夜市里飘来的食物清香给吸引住了脚步。伍琴说，我们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你去买几个馒头来填填肚子吧！
　　我过去买了几个馒头回来。我们蹲坐在路边绿化带旁，一边咬着热腾腾的馒头，一边抬头仰望着这个陌生城市的夜空。晴朗的夜空稀稀疏疏闪烁着几点星光，一轮明月静静地悬挂在高楼顶上，闪烁着皎洁的光。明天该是一个大晴天吧！伍琴自言自语地说。
　　我没有搭话。此时的我委实没有心情去憧憬未来。
　　两个热气腾腾的馒头下肚，我顿觉精神充沛了许多。“我们还是先去找间诊所给你上上药吧！”我拉起还陶醉在自我梦境里的伍琴。伍琴有些失落地朝我嘟起了嘴。她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任我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我们沿着三新集市左边的小巷前行了足足200米，才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了一家规模不大的私人诊所。在同伍琴目光交流了之后，我和她推门走了进去。
　　“你们好！我能帮你们点什么吗？”一个头戴白帽子，身穿白大褂的矮胖中年男子彬彬有礼地从柜台内走出来招呼我们。他嘴角上挂着一丝微笑，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们，显得格外和蔼可亲。
　　我和伍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对那医生说，你们这会儿不是很忙吧？我们受了点外伤，来找你帮忙上点药。
　　“好的，好的！我们不是很忙，你们先喝杯水再说。”那矮胖中年男子从饮水机里打了两杯水递给我们。他的目光一直在伍琴身上打转，定然是伍琴那身不合体的衣服引起了他的好奇。
　　果然，他问：“你们小两口是不是闹什么别扭了。”
　　我赶紧回答：“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哦，哦，那你们一定遇到什么麻烦了吧！”矮胖中年男人闪着柔和的目光，露出了一脸的关切。
　　“是的，我们遇到了点麻烦。”我顺着他的话回答。
　　“你说你们受了点外伤，那究竟伤着了哪里呢？”矮胖中年男子还是一脸的关切。
　　“她摔伤了一点皮肤。”我指了指伍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头部补充说：“我的头给磕了个小包。”
　　“哦，哦，那好，那好！我马上就帮你们检查。”矮胖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戴上了白手套。
　　“你这里就你一个医生吗？”伍琴环顾四周，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由于一直忍着痛，进屋后，伍琴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
　　“不呀，我还有两个同事在里面忙着给病人诊断呢！”矮胖中年男子用手指了指里面的房间，冲伍琴浅浅一笑。
　　听他这么一说，我屏息一听，果然听到从里面房间传来隐隐约约的声响。
　　矮胖中年男人注意到了我的神态。他朝我摊摊手说：“我的两个同事正在里面给病人看病，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闲着，我看还是女士优先吧，我先给这位姑娘诊断诊断如何？”他在征求我的意见。
　　当然得给伍琴先看。我点头说好。
　　“现在我们人手不够，那就麻烦你帮我们在这里看一下有没有人来，若有人来就先帮我们招呼一下。我先带这姑娘进里间去做个简单的检查。”矮胖中年男子走过来友善地拍了拍我的肩头，目光里充满了对我的信任。
　　我机械地点头答应了。此时，我只希望他们快点给伍琴上点药，缓解一下她的皮肉之痛，至于我自己头上那个肿块，看不看医生都无所谓。
　　直到伍琴跟着那医生走进了里间的小房间，我才突然产生了怅然若失的感觉。怎么这家诊所怎么就没有个女医生呢？干嘛非要带伍琴进小房间里做单独检查呢？伍琴一个姑娘家，让一个男医生单独做全身上下的外伤检查，这妥当吗？现在有关黑诊所的新闻报导实在太多，虽然这个矮胖中年男人看上去不像坏人，但如果这也是一家黑诊所，如果这个矮胖男人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不良医生，那伍琴不就危险了吗？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想，还是跟着进去看看稳妥些。但我刚刚走出几步，就感到一阵头晕眼花，我意识到了不妙，赶紧伸手扶着墙壁，可双脚却一下子酥软了下去……
　　
　　话说伍琴跟着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矮胖中年男子走进了里面的一个小房间。一进屋，那矮胖中年男子就顺手把房门给关上了，然后指着一张铺着白色垫单的单人床对伍琴说：“你躺下吧，我马上就给你做检查。”
　　伍琴顺从地躺在了那里，但她感觉自己的心突突直跳，是紧张，还是害怕？她说不清。尽管面前这个面色和善的男人是个医生，但毕竟孤男孤女单呆在一个小房间里，伍琴还是浑身不自在，更何况她全身上下都有淤伤，待会儿还得让医生查看得到她的伤处，这不尴尬才怪呢！
　　想到这里，伍琴侧着身坐了起来，她涨红着脸说：“医生，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让我那个朋友进来陪陪我？”
　　矮胖中年男人轻轻地把伍琴按倒在床上，和颜悦色地安慰伍琴：“姑娘，你不用害怕，我是医生，在我面前不用害羞，治病要紧。你朋友不是要帮我把把门吗，再说我们行医的也有一套行规，那就是给病人诊断时要越安静越好。”
　　听矮胖中年男人这么一说，伍琴也就不再多想。她哪里知道，此时，两个粗壮的男子正把昏昏沉沉瘫倒在房门口外的我抬出了诊所，扔在了一辆驶往城外的三轮摩托车上。
　　“姑娘，我先看看你的上身有没有伤着。”白大褂矮胖中年男子一边说，一边动手解开了伍琴的上衣，顿时，伍琴那被解除了束缚的玉峰从衣服里弹蹦了出来，突兀在她的胸前。
　　“姑娘……还好，没伤着这里。”白大褂矮胖中年男子一边赞叹，一边伸出双手按住伍琴的胸脯。
　　这哪里是在做检查呀。伍琴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医……生……你……能不能……快点……”伍琴难为情地说。她实在想不出好办法来制止医生的这种猥亵行为。
　　“哈哈，姑娘，想不到你比我还急呀！”白大褂矮胖中年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淫笑。
　　伍琴这才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个人面兽心的不良医生，但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