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在灵幻派的日子

　　182、司告前广场演刀法
　　
　　一夜过去，登云梯前说好的惩罚措施，因一场比斗而变得不了了之。卢节飞乐得没人提起，坐在“溜溜犀”的背上好不快活。最难得是陈霖霖依然跟来，她大约觉得这样的晨溜有趣吧，又或许，她需要伙伴，对这个小团体认可了吧。
　　吃饱喝足后，回程时，郭纯、卢节飞、林耐东同时收到了传讯，要他们到炼器堂取兵器。与陈霖霖和“五色蹦羚”分开，“溜溜犀”载着“四小”到了炼器堂。
　　林鼐东取到了十二把短戟，分三种，各重6、7、8鼎，还有近百颗铁蛋。他有真传弟子令牌、乾坤戒和储物袋，随捡随有的石头放储物袋里，挂在腰上，这是常用的；乾坤戒专用来放铁蛋，单放一样东西方便取用，这就要危急时再用了；十二把短戟、正八品灵甲和其它杂物放令牌里。
　　郭纯的刀和大枪由向传堂主亲自打造。刀的式样仍是他喜欢的雁翎刀，重30鼎，因材质的关系，刀长减为三尺六寸，郭纯目前使来最为顺手，刀的宽度和厚度更缩减得厉害，看起来十分轻薄，刀的品质与原来那把相比，不可同日而语。据向传堂主说，已达到了下品名刀的品质，可重量差得太远，故此称不上。
　　大枪的长度、枪杆的粗细、枪头的尺寸也都缩减了，枪长恢复到了最初的一丈零八寸，枪重则达到了40鼎，品质与雁翎刀一般。
　　刀和大枪的重量，是郭纯自行选定的。之所以要加到这么重，是因为他觉得在云雾峰上修炼，修为增长很快，自己要在此两月，离开时这重量也差不多了，免得换得太频。
　　雁翎刀和大枪都是以金属整体打制，郭纯细细地观察着材质，看那色泽纹理，与掌门的“混元乾坤刀”有些相近了。就在郭纯爱不释手地观摩时，向传堂主叹道：“刀与大枪，都只能融合十种属性灵气，五行，风、雷、电、光、毒。唉，与先祖相比，我的技艺还是相差太远啊！”
　　原来，向传堂主是器皇向天云的嫡系后人，在炼器上一脉相承。他已经根据掌门的要求，用上了所能找到的最好材料，可他的修为毕竟还不到元婴，派里在材料的拥有上又不比从前，刀与大枪目前达到的品质，已尽他所能了。
　　哗，对比自己的十三种属性，只少了暗、冷、热三种，郭纯已经喜出望外了。在心里，他暗暗替雁翎刀起了“十绝势杀刀”的名字，至于大枪，就叫“十绝意灭枪”吧。
　　这么好的刀和大枪，当然要起名字，没听向堂主说已达到了下品名器的品质吗？“势”和“意”，是郭纯使这两种兵器要追求的方向。不过，在派内的比斗和外面的擂台战，就不能用了，对方没名器，自己兵器的品质达到了名器，这不是纯粹的欺负人吗？
　　还有弓箭，是炼器堂制作弓箭最好的一位宗师所制。弓，由于弓力不强，并没用太高级的材料，只是制作极其精良，而且一给就是五张，大小形制一样，分为28鼎、30鼎、32鼎、34鼎、36鼎，箭支可通用，箭头用的材质不一般，比寻常的箭要锐利许多，有十壶箭，另有两壶六十支特制的“破甲锥”。
　　郭纯大喜，弓力与自己的力量相合，使起来最为舒服，箭术容易发挥到最佳。自己正处修为的快速增长期，力量变动很快，这一给就是一套，弓力逐次上升，为自己力量的增强预留了空间，简直太贴心了！
　　向传堂主叫郭纯近来，指点其眉心后，道：“这是五长老的独家箭术，还有他的‘犹有余力’功法，以及他独特的水中泳术。我这是代他传功了，可惜，他的水性却传不了，要靠勤练了。”
　　向传堂主与五长老邓种渝为挚友，五长老因长期不在派中，便托他若遇好苗子，可代为传功。五长老水性卓绝，自创水中泳术，灵活巧妙，速度惊人。其箭术也因常在水中习练，能在动荡起伏的环境下发射，更能在使出轻功或“凌空虚渡”时射箭。其“犹有余力”功法，与武技结合，可隐藏实力，欺骗对方；亦可在力竭之时，奋起最后的余力，发出必杀的一击。
　　郭纯和林鼐东都获得了称心如意的兵器，卢节飞则要留在炼器堂研制手弩。向传堂主见他研制机械的天分，已把自己一脉与机械有关的炼器法门、心得传给了他。卢节飞已经是炼器堂的一员，目前他仿制郭纯给的军中手弩，射程提升到四十步，已极为接近原物了。炼器堂以他为首，专门组建了手弩研制团队，待成功定型后，便要大量制作这种利器，装备本派人员。
　　郭纯、林鼐东和林真乘“溜溜犀”离开了炼器堂。途中，郭纯收到了四长老司告前的传讯，要他到山间广场。
　　郭纯有点忐忑，自己昨日才赢了司杰，今日四长老就找自己，不会是打了小的，老的来找场子吧？林真安慰他，说四长老不是这样的人，叫他放心。
　　他们来到山间广场，四长老司告前已经到了。四长老对郭纯说，与掌门商议过，自己的刀法以双手大刀使出，与郭纯的单手刀不合，但自己这一脉注重发挥刀本身的神气与威力，却可以供郭纯借鉴。自己善用光属性灵气，纳入刀法和灵符，也可供郭纯借鉴。说完，便把以上说的，以神识传输给了郭纯。
　　四长老道：“我的刀法，未传与你。我在此演示一番，你也好看看，何谓刀本身的神气，以及光属性灵气与刀法的结合。”
　　四长老司告前取出一柄巨型的青龙偃月刀，刀面泛着光华，移动时直耀人眼，正是下品名刀“眩光冷艳锯”。四长老便在这广场之上，为郭纯演示。
　　这时，广场上有不少人，长老、内门执事、内门教习和真传弟子、核心弟子、内门弟子皆有，见四长老当场演示刀法，都伫足观看。有使大刀的，还取出自己的兵器，在一边跟着习练起来。
　　四长老先演示了一趟“四方来仪”刀法，为地阶刀法。郭纯见司杰使过数招，可司杰的刀法与四长老比，何啻天壤之别！
　　四长老再演“气象万千”刀法，为天阶刀法的黄阶、玄阶、地阶篇。刀法展开，如一幅幅景致现于眼前，美不胜收，变幻多端，比“四方来仪”更上层楼。他这一脉，最遗憾的，是遗失了“气象万千”刀法的天阶篇，使后来人的刀法难以再进一步。
　　两趟刀法，膀大腰圆的四长老使来，果然神气异常，最主要的是他使刀时的蓄势，势足而发，刀本身的威力发挥得淋漓极致。他手中舞动的“眩光冷艳锯”，不时发出刺目的冷光，如七色虹彩一般，晃人眼目，有强烈的迷幻之效。
　　郭纯凝神观看，细心揣摩，受益匪浅。
　　
　　183、陈遇怜峰巅舞铃铛
　　
　　每日清晨，“五小”都会在一起。之后，卢节飞要去炼器堂研制手弩，或跟三长老学阵法；林鼐东不是跟大长老学戟法，就是跟六长老习艺；郭纯或去藏功阁，翻看与精神力有关的典籍，或去登云梯上练体、练轻功。
　　这日早上，回程时，陈霖霖对郭纯说，师傅叫他与自己一起去峰顶。又叫卢节飞一起，说三长老也在。
　　林鼐东中途去找大长老了，林真和“溜溜犀”把郭纯、卢节飞送到靠近峰顶处，便告辞了。再往前，就是灵幻派的禁区了，未经允许是不准擅入的。陈霖霖把“五色蹦羚”留下，三人走了上去。
　　三长老和九长老已经在峰顶之下的平台上等着，依旧由三长老一路打开禁制，他们到了放置“一帘幽梦”的洞窟里。
　　九长老陈遇怜用指分别点了郭纯和卢节飞的眉心，传给他俩《大梦幻真诀》，是神识辅助修炼法门，可引导人在梦中的潜意识，有目的地进行一些探索，也可以让人醒来时，记住更多梦中的情形。
　　三长老唐汉镂开启了灵气阀门，洞窟里充满了浓浓的灵气。九长老叫陈霖霖先进去，吩咐郭纯和卢节飞尽快熟悉掌握《大梦幻真诀》。
　　“一帘幽梦”的玉璧上，很快显示出了陈霖霖的梦境。在一个院落之中，听陈霖霖说她与师傅住在一起，这应该就是她俩住的院落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是九长老，手执一把灵剑，开始演练剑术。陈霖霖应也在跟着习剑，从做梦者的视角，只看见她的手和手上的灵剑。师徒俩同时舞剑，只见衣裙翩飞，剑影纵横。她俩练的是“仙踪云影剑”，天阶剑术。她们这一脉都是女子，脉中出现过不少顶尖的女中高手。
　　限于陈霖霖的修为，她俩练的是“仙踪云影剑”的黄阶篇。饶是最基础的剑术，也可以看出剑术的上乘，那身影飘渺，曼妙无比，手中之剑轻灵幻变，在空中只留下淡淡的影子。两人一起，把黄阶篇的招数一一演完。收剑之后，陈霖霖的梦也醒了。
　　这就是《大梦幻真诀》的作用，人入梦前能有意识地引导自己，入梦后，可习练武技，如此武技与神识都能取得进步，也可以梦见其它的，一样可以得到极大的锻炼。
　　卢节飞好奇地问陈霖霖的资质，回答说身体和神识都是天阶。卢节飞惊叹一声，想想：和自己一样了呀，这样的女孩，太强了，不适合自己。好在自己不强求，已经退而求其次了。这灵幻派中，虽比不上“大师兄”那里，有那么多的美少女，不过还是有些不错的，待我慢慢熟悉，细细挑选，找到自己真正的目标。
　　卢节飞正美滋滋地想着，九长老叫他进去了。卢节飞不知是《大梦幻真诀》尚未熟习，还是像掌门说的心思太杂，居然一个梦境是美食，下一个梦境是美女，而且梦见的都是灵幻派中新近认识的女弟子们。三长老不得不连续打断他的两个梦，让他重来。
　　第三次，卢节飞成功了，如愿进入了阵法演练。可演着演着，美食和美女又出来了，变成了阵法的组成部分，主要是起迷幻作用，让人陷入阵中。好歹还有与阵法有关的机械在发挥作用，不然就让人怀疑他只会那两样了。一会，阵法中出现了让人恐怖、绝望的东西，这是六长老传的“毛骨悚然”心法在起作用，哪怕他不想学，可神识信息已传输给他，不学也会浮现出一鳞半爪。三长老见了，连连点头。
　　卢节飞出来后，郭纯进去了。郭纯的梦境很顺利，一开始就是掌门的“一怒拔刀”，不是三步，是七步，他梦见的是掌门传输的神识信息。准确点，应该是他梦入了自己的识海，找到了这段信息。这梦境与他的识海演绎相像，更深层一些，这一梦之后，他从形似上掌握七步“一怒拔刀”，就更有把握了。至于具体能走出几步，要看他对精神力、怒意和刀势的理解及掌控力了。
　　接着，郭纯梦见四长老在山间广场上演练刀法，两趟刀法，一招一式，异常清晰。下来，又到掌门的“天卷海啸”刀法，一一演过。再就到他演练自己的大杂烩刀法，原来的刀招之外，加上了“天卷海啸”刀法中的几招，甚至还有四长老“气象万千”刀法中的几招，已由双手大刀的刀招自动转化为单手刀招。
　　还没完，三长老出来了，手持方天画戟，在演练“狂风怒号”、“烈火燎原”、“平地惊雷”三招。再到郭纯自己，以大枪把“蔡氏梨花枪”一百二十招一一使过，继而到增加的“青龙三摆尾”，以及三长老的横扫三招。这是在融会贯通，经此梦后，他的枪法、刀法，都将精进一步。
　　九长老陈遇怜看着，暗暗心惊。郭纯梦入识海也还罢了，九长老自己也能做到。可郭纯的梦如此目的明确，条理清楚，连贯成套，叫她称奇：这大约就是神识“宇宙”资质的能耐了！她不禁在想，据说有大能可以掌控自己的梦境，假以时日，郭纯会不会也能做到呢？还有，掌控梦境的最高境界，是掌控别人的梦境，还未听闻有人能够做到，郭纯将来，会不会去到这一步？
　　郭纯出来后，这次使用“一帘幽梦”也全部完成了，三长老关上了灵气阀门。两位长老叫不必急着走，这儿灵气浓郁，可打坐修炼一会。大家都打坐起来。
　　这时的多人打坐，仅是吸收灵气，不用冥想。趁此机会，郭纯向九长老陈遇怜问询起制符的一些事情。他听林真说，本派制符一脉，掌门自是第一，第二是二长老，第三就到九长老了，据说九长老在精神力入符上天赋惊人，只是近年来进境稍慢了点。
　　郭纯已在藏功阁看遍了前几层关于精神力入符的典籍，结合掌门传给的总纲上的要诀，提了一些问题，陈遇怜一一作了解答。
　　郭纯又问起声音入符的事情，藏功阁里虽有典籍述及，他仍有不少疑问。陈遇怜答了一会后，对他说：“声音虽不入属性，却有属性与之相通，你的雷属性就是。况且以你的灵根，更有先天优势。你研究声音入符，少不了研究声音传递的媒介，由此入手，你的灵根和属性会使你更加容易掌握。”
　　郭纯听了，有所领悟。陈遇怜又说：“恰好，我有‘伤感叮铛铃’，为下品名器，待会上到峰巅，让你听听，或有好处。”
　　洞窟内的灵气渐散，他们出去，上了峰巅。这儿是方圆数十丈的顶上，有块数丈高的奇石，形如老龟负重，叫做“延年益寿石”。
　　诸人在顶上的平地打坐下来，陈遇怜上了“延年益寿石”。她取出一条长长的洁白束带，带端系着一只铃铛，便是下品名器“伤感叮铛铃”。
　　陈遇怜在石上翩翩起舞，如清冷月宫的仙子舞动长长的飘带，飘渺美妙之极。“伤感叮铛铃”发出的“叮叮当当”声，似哽噎，似悲鸣，似哭诉，牵动人心底的伤感伤悲，几要潸然泪下。
　　只听了一会，陈遇怜怕三个小辈承受不了，停住，下来了。她指点在郭纯眉心，随后道：“我的制符、使符，偏于女子的阴柔，不适合你。这些是挑选出来与声音入符有关的，你借鉴一下便可，千万别真的习练了。”
　　
　　184、驭兽堂的豹子
　　
　　一日晨溜后，诸人左右无事，林真提议去驭兽堂，便一起去了。在灵幻派，驭兽堂是唯一不在云雾峰上的内门分支，在离云雾峰数十里的一处山谷里，好在“溜溜犀”和“五色蹦羚”的速度够快，到达这里不用太长时间。
　　谷口有驭兽堂的执事把守，见到陈霖霖和林真，没有阻拦。他们先跟陈霖霖到一处林子，见到一只和“五色蹦羚”的样子差不多，身披七彩图案，体型要大得多的羚羊，叫“七色蹦羚”，据说已是7级妖兽，相当于人类修士的虚丹境了。
　　陈霖霖跳下“五色蹦羚”，“五色蹦羚”欢快地跑上去，亲昵地和“七色蹦羚”挨脸擦肩，“七色蹦羚”伸出舌头，不停地舔着“五色蹦羚”的头上和身上。不用介绍，郭纯、卢节飞和林鼐东都猜得出，它们是母女相见。
　　陈霖霖留下“五色蹦羚”，和“七色蹦羚”团聚，跳到“溜溜犀”背上，五人合骑，继续向前走。他们进了一片大林子，走了一会，郭纯、卢节飞和林鼐东突然看见，一道流水之旁，一只毛皮斑斓的大豹子正在喝水。驭兽堂占据了整个山谷，这只豹子不用说也是驭兽堂的，可“七色蹦羚”不用圈着，还好理解，难道凶猛的大豹子也不用圈着？
　　林真叫他们别怕，自己跳下了“溜溜犀”，口中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那大豹子窜过来，让林真摸着头，对它用刚才的声音说了一句话，便伏下身子，让林真骑了上去。
　　林真骑着大豹子在前面带路，四人骑着“溜溜犀”跟在后面。陈霖霖介绍说，大豹子的品种叫“扭绳缠丝豹”，是豹子中的异种，据说其肌肉如扭绳一般，筋成缠丝网状，奔跑跳跃在妖兽中一流。这儿不止一只，这只叫“闪闪豹”，是林真起的名，形容它一扑而上，像一闪即至，已经是9级妖兽了。
　　哗，9级妖兽，相当于实丹境高手了！郭纯、卢节飞和林鼐东感叹完，接着问：“那它是不是驭兽堂等级最高的妖兽？”陈霖霖笑而不答，只说：“再往前，你们就知道了。”
　　他们上了一个矮坡，这儿有栋简单的木屋，林真下了“闪闪豹”，向屋里叫道：“豹爷爷，豹爷爷！”
　　屋里走出一位老人家，看不出多少岁了，总有两、三百岁以上，须发全白，脸上干皱皱的，身形高大，却显得极为瘦弱，按说习武之人不该如此。
　　“豹爷爷”阻止了林真扑向他身上，笑着对林真说：“又忘了，豹爷爷是不能靠近的。乖，知道你对爷爷好了！”
　　林真替“豹爷爷”介绍了郭纯、卢节飞和林鼐东这三位师兄，又说三位师兄都没有坐骑。“豹爷爷”慈爱地看着林真，道：“知道的你的心思了，不就是打爷爷的豹子主意？叫你挑一头当坐骑，你却不肯。”
　　林真说：“我有‘溜溜犀’了。‘溜溜犀’不用我叫，就知道我要干啥。‘溜溜犀’最好了。”
　　林真的天真诚实，让“豹爷爷”连连点头，又道：“你知道豹子为什么听你的话吗？因为它们也知道，你从不会骗它们。你们倒是有缘了。”
　　接着，“豹爷爷”的口中也发出了林真刚才叫“闪闪豹”的声音。他扬声叫着，郭纯却听出他的中气有些虚弱。“豹爷爷”再对林真说：“来到爷爷这，把剩下的‘豹语’学多点吧。”
　　听着“豹爷爷”在一句一句地教林真，郭纯、卢节飞和林鼐东什么都听不懂。“豹语”？人可以和豹子对话？不过看情形，应该是真的。
　　一会后，木屋前聚集了不少大豹子，看品种都是“扭绳缠丝豹”，为首的一只，体型比“溜溜犀”还要巨大，不说其它的，光看一眼它的眼睛，就叫人不寒而栗。还有不下十只母豹子，体型比其它豹子要大了不少，围绕着巨型豹子，不时亲热地擦擦身体，看情形是它的伴侣。另有三十多只和“闪闪豹”差不多大小的，相较起来显得身形较小的豹子。哗，一个“扭绳缠丝豹”的大家族！
　　林真刚学了几句“豹语”，就用来和豹群交流，豹群都围绕着他打转。林真的令牌中还放有剩余的妖兽肉，拿出来分给一只只豹子。这么多豹子，当然不够，只能意思意思而已。
　　喂完了，林真叫“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各挑一只，当坐骑。三人看着豹群，都有点发晕，“闪闪豹”都9级妖兽了，那些大的多少级？总有十来级了吧？
　　林真见状，自己做主，替三位师兄一人挑了一只。还说，“大凶豹”和那些母豹子，还要留着生孩子，因此，只能挑些小的。
　　林真替郭纯挑的，叫“冲冲豹”，是小豹子里最出色的，一般都冲在小豹群中的第一个，10级妖兽！
　　卢节飞的叫“怕怕豹”，生性胆怯，论起逃跑来，却从来都是第一。在小豹群中，速度仅次于“冲冲豹”，9级妖兽！
　　林鼐东的，就是“闪闪豹”了，它最调皮，最活跃，在小豹群中速度第三。
　　选完豹子，林真对“豹爷爷”说：“豹爷爷，我们去玩了。”
　　“好的，有空来爷爷这。”
　　“五小”辞别“豹爷爷”，陈霖霖去找回“五色蹦羚”，一人一骑，离开了驭兽堂。路上，郭纯、卢节飞和林鼐东问起，“大凶豹”是多少级妖兽？林真答道，“大凶豹”是18级妖兽，那些母豹子从12级到13、14级都有，小豹子最低是8级，最好的三只已经在这了。
　　哗，18级！看来这才是驭兽堂等级最高的妖兽。当然，18级妖兽还不是妖兽中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化形大妖，与人类修士的元神中高阶等同。妖兽因品种不同，化形的条件也不一致，有的妖兽、禽妖、海妖，修炼到了最高境界，即将踏入仙界了，都化不成形，有的只能半化形。
　　郭纯又问“豹爷爷”是不是有病？林真说“豹爷爷”受了伤，一直没好。受伤？那为什么不让人靠近？郭纯看看林真，林真没再说什么，或许他也不清楚。
　　有了坐骑，卢节飞想起，自己骑来参加入门考核的马还在山下的小镇里，要处理一下。郭纯的“黄小白”也是。五人便催动坐骑，下山而去。
　　百余里山路，他们的坐骑何其快速！三只豹子的速度比“溜溜犀”和“五色蹦羚”还要快，可都听林真的话，跟在“溜溜犀”的后面，很快就到了小镇。原来，这个镇子叫落格镇。
　　郭纯和卢节飞到驿站取了马。灵幻派在落格镇有驻点，是一个客栈，叫“仙来居”。卢节飞考虑到回家时还要骑马，就没卖，和郭纯的“黄小白”一起，牵进了“仙来居”的马棚里。
　　“仙来居”的掌柜叫刘三婶，是林真养母柳二婶年轻时的密友，见他们来，拿出许多点心来招待，叨叨絮絮的，和他们说了许多话。
　　
　　185、藏功阁顶层
　　
　　晚饭后，郭纯去了藏功阁。灵幻派的外门设有藏书楼，只是基础的功法、武技、制符、使符、驭兽等书籍，灵幻派的诸多典籍唯有藏功阁才有。藏功阁共有五层，进入各层，有严格的规矩。第一层，外门弟子可入；外门弟子要进内门，再进这儿，须凭外门教习开的凭证。第二层，内门弟子可入。第三层，内门弟子中获得许可者，出示有关凭证可入，此外就是外门执事、教习了。第四层，核心弟子和内门执事、教习可入。第五层，长老和真传弟子可入。
　　至于掌门传给郭纯的《精神力入符》总纲、《精神力与武技相辅相成法》总纲，即使是长老和真传弟子，也仅是挑些可靠、在某方面出色或有潜力的传授。像卢节飞，仅获三长老传授《精神力入符》总纲中与使符有关的部分；而林鼐东，也仅获大长老传授《精神力与武技相辅相成法》总纲。两人中，卢节飞懒，林鼐东鲁钝一点，连第一层的典籍都还没看完，因此没和郭纯一起来。
　　之前，郭纯已遍览了前四层的典籍。若论读书和记忆力，他肯定比不上能一目十行、看完即倒背如流的神童，只能说是常人之中较好的。但能自观识海，尤其是能自如出入识海的中层后，便是神童亦不能望其项背，这就是系统性与单体性的巨大差别。
　　郭纯上到第四层时，见到了正在挑选典籍的司杰。郭纯不想理他，径自走到了第五层的入口处。
　　司杰见郭纯能上到第四层，已经非常震惊，心想：掌门和几大长老，对卢节飞和林鼐东这两名新晋真传也太好了，就连两人身边的护卫都能享受核心弟子待遇。继而，见郭纯要进藏功阁的顶层，不禁心中冷笑：这人不是傻就是太嚣了，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顶层是随便上的？老子都没资格，他一个外门弟子，能上到四层，就已经烧高香了，还想上第五层！跟在真传后面久了，屁都闻得香了，还真把自己当真传了不成？
　　把守入口的是一位长老，郭纯把令牌给他看了，长老吩咐了几句，就让他上去了。司杰大为吃惊，这长老是相识的，便上前问是怎么一回事。
　　长老答道：“掌门早有令谕，见到护门真传弟子令牌，与见真传弟子令牌无异。”
　　司杰听了，心思一乱，连已挑好的典籍都不想看了，跌跌撞撞地下楼去了。
　　郭纯上到顶层，只见偌大的地方悄无一人，典籍也比下一层要少得多，仅有两种，分开两边。一边是讲述精神力与灵符的，一边是讲述精神力与武技的，各有十余套，都装在透明的玉匣子里。
　　郭纯记着长老说的，这里的典籍都异常珍贵，千万别损坏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只玉匣子，取出最上面的那本，只见典籍十分古朴，就连装订都与现今的书籍不同。翻开页，一页一页地看下去，速度很快。他基本是眼睛从页首一直扫到页尾，便翻过去了。一本典籍，从开始翻到最后面，连半个时辰都不用。
　　郭纯现在看书就是这样，快速地浏览完。临睡前，自观识海，在浅层找到看过的一页页书页，再到识海中层进行整理，这样，就等于熟读书籍了。当然，要融会贯通，还须另下功夫。
　　
　　司杰离开藏功阁后，只顾埋头走着。将要到家时，遇到刚出来的四长老司空前。四长老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重重地咳嗽一声。司杰这才看到父亲，忙上前行礼。司空前道：“遇到何事？神不守舍的。”
　　司杰脑海里仍盘旋着刚才的一幕，便问道：“父亲，掌门为何会下令谕，护门真传弟子视同真传弟子？”
　　司空前道：“你是说郭纯？没错，掌门下的令谕。我知道你与他有过小口角，比斗了一次，输了。年轻人比斗很正常，胜负也正常，你不用看不开。”
　　司杰仍不解，道：“父亲，我只问掌门为何会下如此奇怪的令谕。他不是外门弟子吗？”
　　什么外门弟子？那是掌门真传！不过，本派机密，便是自己儿子也不能说。司空前轻咳，道：“他只当外门弟子是有原因的，实际与真传无异。”
　　“什么原因？”
　　“孝道。”
　　这个理由站得住脚，司杰不再追问下去了。
　　司空前看着自己的儿子，道：“输了一次，练好了，扳回一城就是。记住了，不许记仇。”
　　司杰喏喏答是，他还想从父亲这得到些支持和安慰，可司空前随即道：“我还有事。你回到家，有宵夜，自己吃吧。”
　　目送父亲离去后，司杰背过身来，被月光照到的脸上，铁青着，抽搐着，牙关咬得紧紧的，双眼血红，心中犹如一股暗火在灼烧。
　　
　　郭纯从藏功阁出来，收到卢节飞的传讯，上面显示：大师兄，过来饮茶！下面有地点，是一处内门弟子的膳堂。郭纯施展轻功过去，只见膳堂里，卢节飞正以整套茶具，好整以暇地冲泡好茶，在往一只只小杯里斟着。他的身边，坐着十来名内门弟子，还有两名核心弟子，以女弟子为主。林鼐东、林真和陈霖霖也在，只是三人的兴趣明显在茶点上。
　　原来，卢节飞以厨艺交流，和这儿的大厨混熟了，借地方和家伙，做了不少精致的小点心，作为茶点，以品茶为由，邀约了一些相识的弟子来此。
　　他正在冲泡的，是云雾峰上的出产——云雾茶。这是峰上原有的几棵天然茶树，经人工引种栽培的茶种。灵幻派并没有大量栽种，产量不大，只用来本派众人饮用，少许送给外面的好友。云雾茶得峰上云雾和灵气的滋润，品质极佳，在灵茶中亦属一流。最珍贵的当然是原有的那几棵天然茶树所产，那更少得可怜了，便是掌门，听说一年亦仅能分到一斤。
　　卢节飞请“大师兄”坐下。郭纯品着茶，吃着茶点，经过卢节飞的巧手，这点心固然一流，便是茶，经他冲泡也变得比往常喝的好上几分。卢节飞手上不停，茶艺可观，口里和几名女弟子说得热烈。郭纯惊讶于其话题之广之杂，便是女孩子化妆也可以谈上许久。在座的，有两名女弟子颇为俏丽，要让郭纯来评价，能达到“四朵小花”的水准了。其余的女弟子，也多有可看之处。
　　卢节飞的喜好和作派，郭纯已深知。他热衷和女孩接触、聊天，亦仅止于此而已，从不见他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当然，别人观察久了，会以为卢节飞喜欢和女孩聊天，是种纯粹的爱好，没有别的企图。郭纯却又知道，他暗中会把人家的味道嗅去，进行品评和排行。像这种事情，当事人又不知道，也没有实质性的伤害，郭纯即便身为“大师兄”，也不好去管束于他。
　　茶不错，茶点也不错，身在灵幻派，正该与同辈弟子交流交流。卢节飞这也算做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