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集
作品名称:牛角开花 作者:许特生 发布时间:2017-09-06 11:52:42 字数:10527
33—1室内日
集团总部的会议室,坐满了各部门的主管。古逸之在主持会议。
古逸之声音沉痛:“总裁,我的妻子方驰,从驯养场返回,途经峡口,在观赏飞瀑时,不幸失足滑落于河中,被急流冲走。警察一直沿河在寻找,七天过去了,毫无踪迹,认定尸体已飘入大海……”
众人垂首,眼含哀恸,静静地听着,等待着核心的内容。
逸之:“人心浮动,集团陷入混乱,严重地影响了正常的生产。俗话说,鸟无翅不飞,人无头不走,无可奈何,本人作为她的丈夫,只有接替这个总裁的重任,不动一兵一卒。”
田竹:“大表哥,你继位,有鹰笛吗?”
逸之:“人入河,鹰笛也随之失落了。”
女秘:“如果方驰那天未带鹰笛,那它还是存在的呀!”
逸之:“鹰笛即使还存在,人已亡,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33—2办公室日
龙浪夹着一张放大的照片,走出照相馆,横穿大街,进入集团公司的大楼,蹑足沿着走廊,进入敞开总裁的办公室,踏上椅子,拿出钉锤和铁钉,把嵌镶在镜框里的照片,端端正正地挂在正中的墙壁上。
龙浪跳下椅子,正满意地欣赏着照片,随着一阵脚步声,逸之同几个业务主管走了进来。
众人望着悬挂在墙上方驰的大幅照片,流露吃惊和费解的表情,相互传递难以猜度的眼神。
逸之凌颜作色:“龙浪,你是不是瞎了眼,方驰已经死了,怎么还把她的照片挂在我的办公室?”
龙浪:“你说方驰死了,见到她的尸体了吗?”
逸之:“她的尸体已经飘到太平洋了。”
龙浪笑:“漂到太平洋,你亲眼目睹了吗?”
逸之气得吐音磕磕巴巴:“你……在……胡搅蛮缠!”
龙浪据理力争:“没有公安局的死亡证明,方驰这张秀媚可人的照片,还必须挂在总裁的办公室!”
逸之气派十足:“我是方驰的丈夫,接管集团公司天经地义,这潭水你是搅不浑的!”
龙浪:“我就喜欢把水搅浑,你又咋着?”
逸之指着人事部主管:“你把照片取下来!”
龙浪笑眯眯地对着主管:“谁敢取下照片,是要倒霉的!”
人事部主管笑嘻嘻地说:“古总,反正照片挂在墙上,也不碍事。再说,她是个小鲜肉,你天天看着她,心里舒坦,精神焕发嘛。”
哄笑。
逸之不满地瞟主管一眼,尔后说:“龙浪,你是恶性不改,非要与我抗膀子,是吧?”
龙浪双手插腰,气势壮威地说:“如你还这么嚣张,直到剥掉你身上这张画皮!”
女秘惘然:“我是一头雾水,画皮,什么画皮?”
龙浪挤眉弄眼地说:“画皮嘛……就是用各种迷人的颜色画成的人皮,以掩盖本身的真实面貌!”
逸之自信地拍着胸脯:“哼,小小的蚂蚁,别想撼动大树,本人的宝座是铁铸的,谁也搬不动的!”
“屎克螂落在石灰堆里,终究还是黑的。好,我先把话撂在这里,以后每隔三天我来看一次,谁敢把这幅照片取下来,老子就砸烂他的狗头!”说完,龙浪拂袖而去。
逸之气得直跺脚,嘴角不停地抽搐。
营销部主管微笑地说:“古总,请息怒。反正这是一张美人照,就让她挂在墙上吧,你每时每刻望着她,也会增添几分美妙的联想嘛!”
哄堂大笑。
33—3厅内黄昏
32号别墅的客厅,龙才与表兄在谈承诺之事。
龙才:“方驰已掉进河里淹死,你接替了总裁的职务,我们出国需要经费,你总该兑现了吧?”
逸之变调:“我要继续完成方驰的事业,使事业集团突飞猛进,从辉煌走向辉煌,而不是让它解体。”
龙才嘲怒:“表兄,你竟然在我面前唱起高调来了。”
逸之一本正经:“怎么是唱高调,这是你父亲生前的宏愿嘛。”
龙才发火:“你不要转移目标,糊弄人!”
逸之:“怎么是糊弄人呢,表弟,你也应该有这样的胸襟嘛。”
“你别想耍什么花招,那我先把话撂在这里,下次登门拜访,就不是以礼相见了!”龙才踢门而去。
33—4房间夜
华灯初上。一辆出租车穿过交叉道口,沿东街而行,在32号别墅停下。大门打开,卞夕下车,走进一个草绿花妍的庭院,步入大厅,敲响左侧一扇房门。
房门拉开,逸之一脸笑容:“啊,是冒牌大画家呀,怎么有空光顾寒舍呀?”
卞夕在沙发上坐下,直奔主题:“你挖空心思,长年隐伏,终于如愿以偿,修成了正果,祝贺你!”
逸之一副老僧修炼的神态:“非也,而是天遂人愿!”
卞夕伸出拇指夸赞:“你处心积虑,终于占山为王了!”
逸之神态骄矜地说:“不,不,不是占山为王,而是脱颖而出!”
卞夕:“占山大王,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说吧,你给龙龙多少资产?”
逸之放喉大笑:“亲爱的冒牌画家,你真会随机应变,没有从龙浩那里得到一分钱,又向我来要什么资产,滑天下之大稽!”
卞夕:“方驰已经死了,公司的资产转移到你的手里,我当然是向你要喽。”
逸之故作一副奇妙的表情:“你同资产有什么关系吗?”
卞夕惊疑:“怎么没有关系,龙龙是你的亲骨肉呀!”
逸之:“你与龙浩只有一次苟合,未能中标,你们姐妹俩,才收买了我这头种牛,借腹下崽……”
卞夕:“对呀,这场隐秘的交易,已经开花结果了。”
逸之滑稽又浪漫地说:“卞女士,请牢记,我只管播种,不问收获!”
卞夕放声大笑:“只管播种,不问收获,一个不折不扣的牲畜。那你是不承认龙龙是你的儿子,不分给他一分资产啰?”
逸之站起,拍了拍卞夕的头:“你一向如此聪颖,怎么一下成了猪脑壳,一旦让龙龙验血,他不是龙浩亲生的,不仅得不到资产,反而会使你丑态毕露。”
卞夕:“管它呢,反正名声已经坏啦,只有破罐子破摔了。”
逸之语气严重地说:“知道吗,拔个萝卜带出泥,那我俩不翻船了么?”
卞夕茫然,瞠目而对。
33—5室内午
32号别墅。逸之坐在客厅,正在翻阅公司的报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起身开门,两兄弟站在门口。
逸之不冷不热:“有什么事吗?我很忙,有话快说。”
龙才进门坐下:“你现在是大总裁,掌管着大量资金,咋还不兑现承诺?”
逸之故作糊涂:“上次我已经解释过了,还兑现什么?”
龙虎:“解释算个毬,有你的保证书。”
逸之:“当时写保证书,答应给你们分一部分资金,当时是为了调合你们与方驰之间尖锐的矛盾,保持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目前事态已经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保证书已经作废了!”
龙虎大怒:“大表兄,你不是在放狗屁吧?”
逸之拍着茶几:“竟敢在这里骂人,闭住你这一张臭嘴!告诉你,此事方驰并不知晓,现在她已死,时过境迁。”
“今天再给你看一个警告,过几天还要来,如果还是这副嘴脸,那就……”龙才有意留下一个暴戾的话尾之后,便与龙虎走了。
33—6咖啡馆傍晚
田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与锐芒在交谈。
锐芒感叹唏嘘:“方驰不明不白地被淹死,令我震惊,也十分地哀痛。”
田竹落泪,垂头不语。
锐芒:“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方驰为了掌管鹰群灭鼠,与龙家兄弟拼死拼活地斗了一场,谁也没料到,胜利果实竟然落到了古逸之的手中,悲哀!”
田竹以发誓般的语气说:“一定要把胜利果实夺回来!”
锐芒:“现在就难了,因为古逸之早有觊觎之心。他从我俩爱情的小圈子,跳进与方驰结合婚姻的殿堂。唉,人往往被一些毫无头绪的表面现象迷惑。方驰这次意外地落水,肯定与他有密切的关系。”
田竹:“从这个角度来分析,既然古逸之并不是真心爱方驰,为什么非要同她登记呢?”
锐芒加重语气:“事实的要害就在这里,因为只有拿到结婚证,他才能掌权。此人是条变色龙,而且变术可发挥到极致,并善于掌握火候,对总裁的地位,早已虎视眈眈。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小心防范。”
田竹曲扭着嘴角,矜肃地点了点头。
33—7室内夜
32号别墅。逸之正在看电视,门铃响。他起身开门。
龙才及龙虎走了进来:“表兄,十天的限期到了,钱款准备好了没有?”
逸之含糊其词:“哦……嗯……”
电视开始播放天气预报:“天气阴,有七级偏西风……”
龙才怒声:“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再吱吱唔唔拖延时间,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逸之振振有词:“我之所以改变决定,是想起方驰对你们兄弟的嘱告,不当啃老族,应自食其力,如先支出一笔钱款给你们,岂不成了寄生虫,反而害了你们吗?”
“你这个大滑头,借方驰的话来堵我们的嘴。”‘啪’的一声,龙才把保证书甩到茶几上,“白纸黑字,你赖不了!”
“保证书又不具有法律效力,顶个屁用?”逸之抓起保证书,“嚓嚓嚓”地撕成碎片,并扔到了地上。
龙才惊怒,猛地揪住逸之的衣领,一拳把他击倒在地,并用右脚踩住他的肚腹。
逸之惊颤:“你这是威胁,是讹诈…..”
龙虎从腰带里拔出一把长刀,对准他的胸脯:“老子说一不二,杀了你!”
逸之战战兢兢:“别……动……刀……子,公司的资金实在周转不开,我可以悄悄出售一些猎鹰,十天后在明镜湖会面交款。”
龙虎:“为啥要去明镜湖?”
逸之从容地回答:“龙浪一直紧盯着我,去明镜湖才能甩掉他。”
33—8厅内夜
龙宅。客厅。
龙才:“卞夕,明天是星期日,你不是要拿杰作《丛林深处》,参加在荣宝斋举办的湖畔画展吗?”
卞夕:“对,我要使《丛林深处》这幅画,让万人瞩目,引起轰动效应!”
龙才笑着点头:“好,那你就火了。正好明天我要与表兄在湖上会面,就与卞晨和女儿一起去,从湖中划船去荣宝斋,看一看四周的风景。
卞夕拍手,满意地点头。
33—9湖畔暗空
行驶的轿车沿着环形马路,绕过一片树林,在明镜湖边停下。
龙才、卞晨、女儿,与抱着镶嵌在镜框中的风景画,《丛林深处》的卞夕下车,环顾四周,游人稀少。
四人登上一只小船,龙才划桨,向湖中荡去。
起风了,树枝摆动,湖面泛起波浪。
一辆奥迪轿车,从另一条小路颠簸地驶来,在湖畔的路边停下。身穿黑衣黑裤、戴着风镜下车的逸之,弓身钻进浓密的芦苇丛。
33—10湖中日
龙才焦急地看着手表,眺望远处,却不见逸之的影子。
几只水鸟拍翅惊飞,掠过湖面,向芦苇丛飞去。
雨点飘忽,南风呼呼地劲吹,湖面荡起了波涛,小船开始摇摆起来。
龙才扶桨站起:“变天了,逸之不会来了,只有划到芦苇丛,避风上岸吧。”
33—10苇丛
古逸之拨开苇丛,向湖中瞭望。他的画外音:咦,怎么来了四个人?寡不敌众呀,只有改变方式,神不知鬼不觉……
逸之钻出芦苇丛,潜入水底,向小船游去。
大风骤起,小船剧烈地摇晃。
逸之潜游到小船的底部,猛力用脊背一顶,小船翻扣,四人相继落水。逸之迅速潜回芦苇丛。
卞晨惊叫,手臂在水中乱舞,很快被急浪卷走。龙才刚浮出水面,隐约望见妻子的头一沉一浮,生命垂危,就向远处的卞晨游去,终于抓住了她的手臂,竭尽全力才游到了岸边。
此时,女孩正在水中扑腾,断断续续对身旁的卞夕急呼:“姑……姑,快来救我……”
卞夕充耳不闻,左手举着画,挥动右臂,奋力击水。
女孩哀求的声音愈来愈微弱:“姑……快……来……救……”
卞晨急呼:“卞夕,快回头,把女儿托出水面!”
龙才见卞夕无救助之意,不得不跳入湖中,向女儿游去……
33—11湖岸日
女孩躺在地上,已声断气绝。
卞晨把女儿抱到怀里,抢天呼地地嚎哭,泪水纵横。
一会,卞晨发疯般地一跃而起,左右开弓,“啪啪”地掴了妹妹两个响亮的耳光。
卞夕捂着灼痛的面颊,不语。
卞晨眼里喷射着怒火:“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为了一幅画,竟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女儿溺死!”
卞夕诡辩:“我也无能为力呀,总不能让波涛把画卷走嘛。”
龙才揪着卞夕的长发:“那我问你,是画重要,还是生命重要?”
卞夕狰狞地笑:“这是难以比较的。《丛林深处》是我艺术的里程碑,同我的生命一样重要,是绝不能失落的。”
卞晨咬牙痛骂:“真是造孽呀,你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
卞夕轻描淡写地说:“何必这样呢?艺术珍品,是流芳百世的。孩子嘛,再生一个就行了。”
卞晨从她手里夺到画框,“啪”的一声摔到地上,连连跺了几脚,玻璃碎裂,又把画拾起,“嚓嚓”几下撕得粉碎,扔到了湖中。
卞夕痛心疾首:“你……”
卞晨怒指妹妹的鼻梁:“滚,立马就滚出我的家!”
33—12路旁日
卞夕一脸的愤怒和悲绝,疯狂地跑到轿车前,拉开车门,踩响了马达,正欲驱车而去,龙才急火火地赶到,一把将她拖了下来。
卞夕如丧家之犬,耷拉着脑袋,颓丧地走了。
33—13小巷傍晚
卞夕披头散发,面色灰暗,正在小巷踯躅,与迎面而来的牛彩相遇。
牛彩惊惑:“卞姐,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咋啦?”
卞夕哀叹:“落花流水一场空,没有归宿了,龙氏这个富豪之家,也将四零八散地崩溃了!”
牛彩木然,一脸的哀伤。
33—14房间深夜
麦娘从睡梦中惊醒,感到床铺在摇晃,电灯急剧地摆动,惊慌边穿衣边急呼:“彩儿,快起床,有地震,有地震!”
瞬间,母女俩刚跑到院内,远处就传来房屋的崩塌声。
33—15车库晨
牛彩背着书包,骑着电动车去上学,途经32号古宅时,发现车库已倒塌,砖头和水泥堆满一地,便下车走了进去。她用脚踢了踢碎砖,又随意扒拉几下,竟然露出一支半掩半露的手枪,两个弹夹。
牛彩顺手拾起手枪,好奇地看了看,不禁自言自语:“咦,车库里怎么会有手枪呢?”
33—16大街黎明
一辆奥迪轿车急驶而来,在院外迅速而停,推开车门,逸之下车,见车库倒塌,牛彩拿着手枪,便戴上一个大口罩,扑过来抢夺。她猛地一闪身,兜了个圈子,便跨上电动车,急驶而去,逸之驱车追逐。
大街上行人、车辆川流不息,电动车东拐西钻,灵巧地穿梭。逸之紧盯目标,穷追不舍。
行至巷口,一家迎娶新娘,正在进行舞狮的表演,人潮如涌动。牛彩只有跳下电动车,推到墙角,锁住后便急跑而去。逸之也只有把车停在巷口一侧,拔腿便追。
33—17室内日
在刑警办公室,刑警A在查看这支捡来的手枪。
刑警C:“后面驾车的人追你,你看清了没有,是谁?”
牛彩:“这个家伙戴着一个大口罩,看不清。但枪是在车库捡的,可能是古逸之的。”
杨魄拍着牛彩的头:“牛彩,你真是一个勇敢的女孩!”
牛彩自豪地说:“我本来就很勇敢嘛,连魔鬼都不怕。哼,还要你来表扬。”
刑警A:“牛彩,有人说你还卧底,是个小侦探,是吗?”
牛彩炫耀:“很对,本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天下无敌的侦探,福尔摩斯还是我的徒弟呢?”
众人哈哈大笑。杨魄还把牛彩抱起,高高举过头顶。
刑警B:“杨队长,这是一个新发现,古逸之私藏枪支,要不要叫来审问?”
杨魄:“不要打草惊蛇,我们还要掌握更多的线索,再重拳出击,一网打尽。”
33—18街道黄昏
龙才沿着南街而行,显得垂头丧气,眼珠凝滞,灰郁的脸蒙着一层仇恨。他的画外音:老爷子病故,龙浩身亡,兄弟之间分道扬镳,互为仇敌。而且,鹰笛又被方驰掌握,资产可能也落到古逸之之手,难道是落花流水一场空吗?不,非要叫古逸之兑现曾经的许诺不可。
33—19室内夜
32号别墅。客厅。龙才、龙虎与逸之正在激烈地争吵。
龙才:“现在才弄明白了,当时你承诺先支付一部分资产,其目的是要稳住我们,使你有足够时间把方驰抓到手,对吧?”
逸之气壮神飞地说:“非也。只是事态已发生本质的变化,当初的诺言恐怕难以兑现了。”
龙虎:“你想要赖?”
龙才指着逸之的鼻梁:“看来,你是早有预谋,是想通过这桩婚姻,得到鹰笛当总裁,再独吞集团公司的资产。”
逸之哈哈大笑:“这是你极端的猜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龙才的语声低沉而粗重:“你这条变色龙,再不兑现许诺,就将生下龙龙丑事的真相,在网上公开,让大家看清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33—20室内傍晚
在逸之的寓室,卞夕与他在商谈结婚之事。
牛彩穿过走廊,听到声响,贴着门缝谛听。
卞夕把婴儿递到逸之面前:“你看,他的眼睛鼻子,多像你呀,真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逸之索然:“像我又有何用呢,偷鸡摸狗下的崽,属于野种呀!”
卞夕眼里漾动渴望的笑:“那我俩尽快成亲,这个属性就可改变,名正言顺就不是什么野种了。”
逸之敞怀大笑:“成亲?岂不是天方夜谭么?我对你只能是敬而远之。”
“我虽然是有些冷傲,给人以拒人千里之感,”卞夕把婴儿放到床上,双臂圈围逸之的颈脖,“但对你是娇媚多情,温柔可亲。”
逸之似笑非笑:“一旦我娶你为妻,那就前功尽弃,身败名裂了。”
卞夕柔情地摩挲逸之的面颊:“你别太多虑了。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呀,成家是我俩最佳的选择!”
逸之刻薄地说:“你呀,只不过是一根狗尾巴草,哪个男人有名有钱,就插进哪个男人的屁股眼里。”
卞夕把逸之推到一旁:“哼,狗眼看人!”
逸之挺身昂首地说:“一个堂堂的大集团总裁,娶一个荡妇做太太,在商界我就名声扫地了。”
卞夕气恼:“放你的臭屁,谁是荡妇?”
逸之:“你还未脚踏婚姻的红地毯,就与三个男人苟欢,难道算是纯洁的名媛淑女吗?”
卞夕自暴自弃地说:“如你不娶我,就立马跳楼,让你原形毕露,身败名裂!”
逸之厌恼地瞪卞夕一眼,拉开房门走出,回头又说了一句:“明白吗,你必须说明孩子是龙浩的,这样既不影响你的名声,龙龙还可以分得一份资产。”。
牛彩听到逸之离开房间的脚步声,便迅急地闪到一旁,直到他走出大门,牛彩才踏入庭院,骑上电动车驶出。
33—21室内傍晚
牛彩骑着电动车,沿北街急行,拐进一个住宅区,在田宅的楼前停下,快步穿过走廊,敲门。
田宅拉开房门:“哦,小闺蜜,要来传递什么紧急情报?”
牛彩走进室内,得意地说:“你是方姐的好朋友,刚才我得到两个重要的情报,一、龙龙是大表哥的崽!”
田竹惊诧地瞪圆了眼珠,等待牛彩第二个情报。
牛彩接着说:“二、卞夕要跳楼,多雷人啊!”
田竹只是撇了撇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33—22大河日
鹰王、金雕、黑鹰拍荡双翼,继续沿着河面飞翔。河中,一渔民摇着小船,在撒网捕鱼。
33—23大街日
在街口一幢大楼前,行人云集。警车呼啸而至,几名警察在楼下放下几张气垫。马路完全被封堵,周围是一片躁动的喧嚣。阴云低垂的天空,鹰王在飞翔。。
围观者的目光,都聚集在红鹰集团大楼顶卞夕的身上。她怀里抱着哭泣的婴儿,一副披头散发的悲绝状。她望着楼下黑压压的人群,歇斯底里地大喊:“我的孩子,没钱养活他,只有把这个婴儿,从高楼扔下去!”
贵妇:“唉,这个女人,一定是被丈夫遗弃,才走这一步的。”
市民A:“把婴儿抛弃而摔死,是个冷酷的女人!”
银髯垂胸的教授:“听说是个绘画的,搞艺术的善于锋芒毕露,爱走极端,喜欢疯狂!”
杨魄对着电动喇叭高喊:“卞夕女士,千万不要干蠢事,给孩子一些资产,可以下来商谈。”
刑警A:“卞女士,摔死婴儿,是要坐牢的,绝不可采取过激的行为!”
卞夕俯身低头,对着楼下的人群哀诉:“龙浩生前是我的未婚夫,后来他又与方驰苟合,公司不给抚养费,天理不容!”
田竹愤然:“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杨魄继续喊话:“卞女士,方驰坠河,至今生死不明,你对她示威,不是白搭吗?”
卞夕:“方驰死了,集团公司还有管事的人,他叫古逸之。”
杨魄:“卞女士,那你下楼,与古总裁商谈嘛。”
卞夕:“我不会上你们的当!”
杨魄望着被堵塞的车辆,焦灼不安地踱步。一会,他又跨过马路,走进大楼。
33—24楼顶日
杨魄登上五楼,从天窗钻了进去,站到了楼顶,从右侧察颜观色,注意卞夕的动静。
杨魄微笑:“卞女士,我想同你谈一谈。”
卞夕阴沉着脸:“我同警察,没有什么可谈的。”
杨魄在同她对话中,悄悄地移动脚步。
卞夕举起啼哭的婴儿:“你再向前移动一步,我就把婴儿扔下去!”
杨魄停步。双方对峙。
杨魄拿起手机,按号。
33—25楼下日
杨魄下楼,走到古逸之的面前,严肃地对他耳语。
逸之:“这没有法律依据。此女采取这种极端手段,想造成轰动的效应,对我施加压力。”
男青年:“你们别瞎操心,卞夕知道这是犯罪,绝不会把婴儿抛下来。”
田竹不屑:“卑鄙,把自己婴儿当成赌注的筹码!”
女秘对楼高喊:“你有这个狗胆,就把婴儿扔下来!”
杨魄:“古先生,那你到楼顶上去,劝说卞女士下楼。”
逸之思忖一会,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身着西装、头戴礼帽、鼻梁架着一副墨镜的人挤进人群,悄然地来到楼下,仰头注视着楼顶的卞夕。
33—26楼顶日
逸之“噔噔”地跑上楼梯,一鼓作气地奔上五楼,从天窗口攀上楼顶,向杨魄做了一个暗示的手势。
卞夕侧耳扭颈,瞥见逸之出现在楼顶,阴沉地一笑。
逸之向前移步,卞夕立即扬手制止,示意他必须保持距离。
逸之轻声:“卞夕,你又故态复萌,这不叫我自投罗网么?把事情闹大了,人人皆知,等于我跳进了火坑!”
卞夕:“对,我就是要逼你跳进火坑!”
逸之微笑:“两败俱伤,何必嘛。要不这样,我先给你一些钱,离开西域市。”
卞夕大声:“不给五百万,就免谈,或者对楼下的人群喊三遍:我只播种,不问收获!我只播种,不问收获……”
“你……你有狗胆,就把婴儿摔下去!”逸之气得嘴角抽搐,转身离开了楼顶。
逸之刚刚离开,传来一阵“嗖嗖”的鼓翅声,卞夕循声一望,只见鹰王的锐眼凶光喷射,利爪从她的头顶掠过,登时吓得双腿直抖而倒下。瞬间,见鹰王又飞了过来,便连滚带爬离开了楼顶。楼下的围观者哄然大笑。
女秘:“看来,鹰王比警察有威力!”
此时,陌生人突然摘下呢帽,取下墨镜。田竹见是方驰,欣喜若狂,拨开人群奔跑过去,相互紧紧地拥抱,泪水盈睫。
龙浪欣喜若狂:“啊,你还活着!”
方驰诙谐地说:“那天我在峡口观赏飞瀑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暴徒推下河,欣幸被鹰王发现,渔夫救起,昏迷了三天三夜,又静养了一段时间,才回来。”
集团的员工奔跑而至,把方驰围拥,欢声笑语。
女秘:“你真是大难不死呀!”
方驰豁达地笑:“我已经死了三次啦,多死一次也不在乎。看来,这桩生死婚姻,还真有点意思呢!”
卞夕仍心有余悸,抱着婴儿坐在台阶上。
方驰:“卞夕,你刚才在楼上对着古逸之喊:我只管播种,不问收获,是什么含意?”
逸之急切地说:“卞夕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精神错乱了,在胡说八道。”
方驰冷然:“老古,你不要插嘴!”
田竹大声催促:“别装蒜,说!”
卞夕瞟逸之一眼:“你问他好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逸之,骄横狂妄地恐吓:“你叫我说什么?卞夕,如果你敢诬陷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卞夕被震慑,目光闪来闪去,咬唇不语。
方驰引诱:“卞夕,如果经过DNA血液鉴定,龙龙确实是龙浩的亲骨肉,我答应你的要求,给你足够的抚养费。”
卞夕歪扭着头,难以启齿,依然沉默。
方驰:“如果你嫌婴儿会影响你的名声,那龙龙由我来抚养。”
卞夕:“我的孩子,为什么由你来抚养?”
方驰使了个眼色,田竹会意。趁其不备,将婴儿从卞夕手中夺了过来。卞夕茫然无策,逸之警悚,又强行把婴儿抱了过来,生硬地笑着:“卞夕毕竟是龙龙的母亲,还是由她来抚养更合适……”
田竹未容逸之把话说完,眼疾手快又把婴儿夺了过来,转身就跑,逸之又急慌慌地追夺,被方驰、女秘及龙浪等人阻拦。
逸之无可奈何,只有放弃抢夺婴儿,由戒慎转为热情的欢笑,对员工们说:“既然方总已安全无恙地返回,明日开大会欢迎!”
33—27院内日
集团公司的大院内,鞭炮炸响,鼓乐齐鸣,两旁聚集一百多名员工,欢迎方驰重返集团公司。卞夕站在墙角,冷眼看热闹。
龙逸之满脸笑容:“方总死中获救,大幸,大幸,欢迎她重返集团公司。”
众人满脸的笑容,热烈的掌声。
方驰一面招手向员工们致谢,一面又意味深长地说:“老古呀,好险啊,我俩差点成了一桩死亡婚姻!”
逸之连连点头:“是呀,恍若隔世,死中获生,幸运,幸运!”
安全部主管:“方总,你真是九死一生呀,人间太险恶了,是鹰王锲而不舍的精神,日日夜夜沿河才找到了你。”
逸之:“数日前,我曾宣布担任总裁,现在这个决定作废,欢迎方驰继任,热烈鼓掌!”
掌声四起,欢欣鼓舞。
方驰语含嘲意:“老古是高姿态,任职及卸任,都比火烧鸡毛还快,真是闻风而动呀!”
卞夕望着这热烈的场景,悲凉地转身下楼。
33—28楼前日
卞夕登上台阶,立即被门卫阻拦。她粗暴地将他推开,“咚咚”地上楼,从一楼、二楼、三楼,引起员工们的注视。“呯”的一声,卞夕一脚踢开房门,正在室内开会的业务部门的主管们,“哗啦啦”地站起,愕然地向门口望去。
田竹似乎明白其来意,嘲弄道:“嗬,来者不善呀!”
卞夕:“方驰,你现在又继任总裁,财权在握,我是来要龙浩之子的抚养费的。”
方驰严正地说:“我们已经到法院鉴定中心,经DNA的鉴定,龙龙并非是龙浩的儿子。因此,你与龙浩不存在任何婚恋关系。”
卞夕骄蛮地说:“他姓龙,是龙浩的儿子!”
田竹耻笑:“你用卑劣的手段,最初引诱龙浩上床,以达到怀孕的目的,但未能如愿,又借另一个男人的种才怀孕,破坏方总的婚姻,太厚颜无耻了!”
卞夕:“哼,你俩是一个鼻孔出气,这样狠心的女人不得好死!”
方驰:“究竟谁不得好死呢?不是你大闹婚礼宴会,龙浩能死吗?都是你埋下的祸根!”
卞夕竟然坐到沙发上,跷着摇颤的双腿,硬是赖着不走。门卫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夹着卞夕,在她的大呼大叫声中,拉着她走出室内,穿过走廊,推进电梯。
33—29小路日
方驰神情焦灼,东张西望,脚步匆匆,沿着一条小路疾行。
卞夕双目茫然,脚步沉缓,向前方的山崖走去。
33—30
卞夕长发散乱,蓬头垢面,瞳孔充斥一团绝望的死光,脚步蹒跚地走着。
34—31
方驰神情焦虑,脚步匆匆,沿着一条小路疾行。
卞夕双目茫然,脚步沉缓,向前方的山崖走去。
34—32
方驰望到了山谷,加快步伐。
卞夕站在崖边,木然地望着万丈深渊。
33—31
方驰已望见卞夕的身影,迅跑。
33—32
卞夕解下头巾,向前移动,微闭着双眼。
33—33
方驰眼闪眉跳,飞跑。
33—34
方驰登上悬崖,快步冲到卞夕的背后,急忙抱住卞夕。她挥臂乱打,极力挣脱,方驰紧抱不放。
33—35室内黄昏
精疲力竭的方驰,把卞夕背到客厅,“咚”的一声,放在沙发上,自己瘫坐一旁。
麦娘进来,见此情景,大张着嘴唇,面露惊怪的神情,许久未缓过神来。
方驰:“妈,卞夕被卞晨轰了出来,已无家可归,就让她先住下吧。”
麦娘把女儿拉到客厅,紧闭卧室的门,不满地说:“驰驰,你咋把这条落水狗,弄到家里来了?”
方驰:“啥落水狗,别说这种扎人眼的话嘛。她要跳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麦娘:“以往,把你整得够惨了,连龙浩也算是死在她的手中,这种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女人,死了活该!”
方驰:“我们挤一挤,就先让她暂住几天。”
麦娘语气果决:“不行,一天也不能住,叫她滚出去!”
方驰不悦:“妈!”
麦娘推开房门,抓住卞夕的胳膊,奋力往外拉,一直拽到院内。
33—36院内黄昏
方驰来到院内,掰开母亲的手,又扶卞夕到室内坐下。
麦娘大声嚷嚷:“如果你让她在我家住下,我就搬出去!”
方驰:“妈,你心中怎么只有仇恨,没有一点爱怜?”
麦娘:“对,我眼里揉不得沙子,你留下她,是下贱!”
说完,再次把卞夕拉起,猛地往外一推,卞夕踉跄倒地,又抓住对方的脚踝,一直被拖拽出客厅,地面发出“嚓嚓”的响声。
“妈,我求求你了,别这样。”方驰掰开母亲的手,再次把卞夕抱进卧室。
麦娘一跺脚,气咻咻地跑出院门。
33—37卧室日
卞夕懊悔不已:“方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对不起你……”
方驰拍抚她的脊背:“过去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就别再提了。”
卞夕抹掉泪水:“方驰,是我害了你,我愿忏悔,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方驰点头,面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