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一路蔷薇（26）

“星火传媒”，还真是有点熟悉。话说这张老师优点太多男人总会发出炫目的光芒，想必张老师在各位女孩的心中真的是典型的钻石王老五吧。
倒完水，子郁仔细泡着张老师桌上拿来的茶，这茶看样子是非常不错的珍品，芽芽直立，茶色清洌，幽香四溢。子郁闻着香气，顾自欣赏着。子郁记得似乎以前也沏过茶，对，一定是给谁沏过。爸爸，一定是给爸爸沏过茶。子郁不免再次想家，想爸妈。
再次返回办公室，张老师还没有回来。子郁整理着张老师桌上文件，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只是稍稍的放齐。这是看到一样正面向下的相片，而背后有题词：
致吴：青春轻飘的烟雾，把我的欢乐袅袅曳去……
子郁不是特别明白，好奇心促使自己翻开照片看看。有一种江南美人般的婉约。或许这就是老师的初恋吧！这才是美人的标准，美而不张扬，婷婷间却气质出众。嗯，这才是可与张老师比肩的那一个吧。
正思索间，张老师推门进来。子郁微微笑着，把自己沏好的那一杯茶给了张老师，那婷婷的叶子好似美女般。张老师，喝了一口，没有说话，接着再喝了一口，闭上了眼睛。子郁有些不知所措了。
“子郁，这茶，你沏出来的茶味道真好。你是一个在很多方面有天赋和悟性的女孩子。”
“呵呵，真过奖了，瑞华。我不过是胡乱冲泡的。”
“子郁，以后你负责打理拿到我这里面的文件归类与筛选。另外对一些策划提出你的建议。如果我有出差，你随同前往。这样你能在职场上成长的更快！”
“可是，你不是有秘书么？”
“晓雅负责部门协调。一会，晓雅带你去办理入职吧！”
“瑞华，我这样会不会让你有很多困扰？其实我觉得我做不好，你让我去做一些小事好了。”
“有我呢，拿不定主意的事你问我好了！”
晓雅带子郁办理入职的时候，子郁还是很忐忑，而晓雅却领着子郁在各部门做了介绍和认识。职务是董事长办公室秘书，晓雅牌子上面写的是部门秘书。各部门都很客气，至少这职务上听起来就必须客气。不过路过各部门的时候，女孩子们的眼神明显有一种无法理解的因子在里面。人力资源的经理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叫陈江水，头发梳成中分，笑容可掬的迎接着子郁。一看这人就知道他把为人处事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们几月前就在为张董招办公室秘书呢，子郁，真是后生可畏啊！我才出来的时候还当过电工呢，你看你一出来就坐上这样的职位，以后合作愉快！”
“陈经理客气了，还望以后多多指点。”子郁本来觉得这个职务其实就是张老师安排的可有可无的。
“子郁可是才女，张董时常夸奖她，听说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还获得过全国大奖呢！”晓雅补充到。对于晓雅的说法，子郁将信将疑，一半是不记得了，一半是晓雅本人的感情因素。不过这女孩当着人面表现还真是好。
陈经理拿着一份【合同】及【职责确认书】。【合同】是劳动法一样的。【职责确认书】却是这样写的：
负责董事长办公室日常文档的筛选与归类
负责董事长日常工作预约与回复
负责董事长日常生活及工作的随时调遣
……
看着这份确认书，子郁觉得这个秘书就是能上厅堂能下厨房能做盾牌能做气囊的保姆。但子郁不会说出来，因为恩情。
上午下来，子郁做了几件事，办理入职，吃饭，再认识各部门的人。下午的时候，张老师带着子郁出去了。其实两人一同出入，子郁顺手把张老师手上的包接过，以示真正做做秘书该做的一些事。张老师说要去复查。子郁想起，这么久似乎不但耗着张老师的精神还花着张老师的钱。
“瑞华，你给我治疗的钱可以从我工资里扣么？”子郁想到一个补偿的方法。
“又跟我谈钱？你真进入了角色了啊？对我也谈条件，那好，我拟好一份文件，你看看是否可以？如果可以就签了。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哦。”
不会比那份确认书更狠吧?
确认书
甲方：张瑞华
乙方：子郁
乙方因生病花去了甲方的现金800000元人民币，耗费精力无数。为了公平起见，经甲方和乙方协商，乙方同意每日以劳动付出作为条件抵偿。具体劳动包括：
1、秘书工作
2、家庭生活照料
3、见父母长辈
4、出差旅游等
为了保障让乙方更好的履约，甲方必须为乙方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生活环境，陪同事务处理等。
年限以甲方或双方协商提出终止时间为准，如一方违约，将双倍补偿另一方精神损失，误工费，金钱损失费等费用，此费用以金钱双倍计算。
协议人签名
甲方：张瑞华
乙方：
…….
子郁仔细数着那些“0”，有点傻了，这是多少钱。不是8百，也不是8千，这是80万呢。天啦，子郁涨红了脸。这要是穷人家，子郁早就是一抹香魂了。
“怎么了？这脸红得！”张老师的话语听起来轻松而欢快。
“瑞华，我的工资是多少？3500是么？我要不吃不喝要19年才能还清你的钱啊，我，我……”
“我不需要钱，这合约怎么样？”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可是我觉得我签了你好像有点亏，不签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没关系，我就亏点吧！”不知道怎么，子郁总是觉得张老师今天特别开心。
子郁战战兢兢的写上了自己大名。并且张老师拿回了自己的一份。
多少年以后，子郁觉得那份合约其实是张老师的一点小心思。而子郁却在青春的时候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36）
上班一个星期的时候，子郁开始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要到中午的时候，忽然在办公室接到一个电话。而张老师有课不在。
“喂，子郁，我是小黑。可以出来么？我有事要告诉你”小黑讲话听起来有些着急。
“小黑？”子郁记得上次在宿舍遇到的那个拿盒子过来一个人。留下盒子后就消失了这么久。他怎么知道这个电话？就是通过他知道的阳飞啊！
“可以，你在对面楼下咖啡厅等我。”子郁几乎没有思索就回答。
子郁走进门口的时候，小黑在招呼。
“子郁，在这里。”子郁总觉得小黑的反应特别快。子郁想：那么身为团长的阳飞，不是更快么？可是他为何说要分手，为何不来找我，为何我生病这么久不来看我？
“子郁，你坐。”小黑看起来有些焦灼而忧虑。
子郁要了一杯清水。
“子郁，你不要太悲伤，我……我想告诉你。”小黑喝了一口水。这不像看起来精明的小伙子的作风。
“团长……阳飞他出事！”
听到这个消息，子郁忽然觉得有一种来自每根神经的伤悲袭来，原本以为听到阳飞的消息不过是听一个陌生人的消息，可是这种莫名的悲伤却是如此清晰。
“他，他怎么了？”
“团长与你分开后，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因为这涉及到一些机密，团长担心你，也怕不能照顾你，所以录了那个录音。可是这项任务后，团长发现一个更大秘密，所以在继续追查。在追查中，敌人发现了蛛丝马迹。上个星期，团长与我们失去了联系！”
“子郁，我今天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对阳飞，对团长了解得更多一点，不要记恨他，你知道当兵的信仰、忠诚是这样。对不起，子郁，我知道你的身体不好，但是我却不能不告诉你这些，心中有爱比有恨好得多吧！团长曾告诉我，他这一生最爱的人就是你了。”
原来爱与恨的界限就是这样。往前一点就是鲜花烂漫，往后一点就是迷雾悬崖。而今天的自己却不知道是要往前还是往后，但心中说不出的伤疼。阳飞，在空白的记忆里，你就是一个迷，而现在你清晰，却已不在。这个迷多像一个无法原谅的传说。泪水浸袭着心与眼。
“子郁，或许，团长福大命大，你不要太悲伤，好么？”
“子郁，对不起，或许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你这些，子郁”
子郁爬在桌子，多么希望这个世界不再流转，如果能停留，那就在分开的那一刻吧。
接着子郁的电话再次响起。这个电话只有一个号码，那就是张老师。
“老师，嗯，好，我一会回去！”子郁的声音嗡声嗡气的哽咽着。

窗外人流如织，繁华依旧，可这样的情景在这时显得那么协调，像一个讽刺的幕景，而自己是躲在幕景后的那一个人，不愿意出去，也不愿意去到现实。久久的望着窗外，泪还在流着，如果阳飞在，肯定会擦着眼泪吧。当然还有一个人也会，那就是张老师。子郁仔细理了一个思绪，阳飞，是彼此相爱的那一个，要不为何痛得那么清晰。张老师，是日久生情的那一个。当然，这可能是在不知道有阳飞的时候，而且人在最为痛苦无助、遇到情感沙漠的时候总是希望找到那片爱的绿洲，而张老师就是自己的心灵绿洲。而此时此刻，留人不住，此后锦书休寄的伤怀一波又一波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