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悄然无声情浅放

　　离歌奏响，悄然离去，再次相逢，浅笑安然，好似从未心动过，她依旧是往日的她，而他依旧吹动她的心弦……
　　故人，新人，悄然归来。
　　后来，想起一个人在夏市的三年，一直让自己忙忙碌碌着，不曾有着一丝的停歇，三年时间硕博的所有学业都已完成。
　　温唯总是穿过电波带着浓浓的疼惜与缕缕埋怨，“不是说经常回家吗，却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妈妈不想你这么忙，咱可以慢慢读书，不必这样辛苦自己的。”
　　念篱眉眼弯弯地看着远方的大海，糯糯地对着那端的温唯说着，“妈妈，你看还有一个多月，我就可以回北城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了，天天陪着你了。”
　　那三年，她一个人在他的儿时旧地漂泊与成长，走过他来过的地方，看着他曾欢喜的景色。
　　那片曾经与他一起嬉戏欢笑的海岸，是她三年来走过最多的地方，每每坐在岸边，好像眼前总会涌现温雅男子的身影，白衣翩翩，回眸一笑，百媚生花。
　　可是眼角的滴滴湿润，笑着轻轻拭去，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愁苦满怀。听着远方海浪的拍打声音，却好似懂得了，起身看着刚刚升起的朝阳，心头暖暖的。
　　念篱对着无边海面，大声呼喊着，“之晰哥哥，既然三年都没有忘记，无论前路怎样，我也要尽力争取，哪怕头破血流。”悦耳的清脆声音还飘荡着海面上，念篱微微悬挂着新月眉，眸中印着满满的笑意。
　　那三年，他一个人在黑暗世界中沉浮与斡旋，守护她的一片纯净星空，远望她浅笑安然的眉眼。
　　男子雅致安然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灯火辉煌的北城，然而不难发现男子眼中的浓浓愁思。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他此时情，月明星稀，枕前相思共帘窗前雨。
　　桌子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陆之晰雅然转过身来，朗声说道，“张易。”
　　另一端的张易郑重其事地说道，“市长，北城南部的策划案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陆子晰走到电脑前，打开邮箱看着张易发来的邮件，“嗯，不错，你明天通知尹氏负责人到办公室对具体细节再进行商议一下。”
　　看着书桌上的相框，女孩眉眼弯弯地笑着，好美好美，拿过相框，轻轻抚着，好似那女孩就在身边一样，糯糯地在耳边轻轻呢喃，“之晰哥哥。”
　　三年了，她去夏市三年了。这些年来，他忙忙碌碌地工作着，成为北城最年轻的市长，任务也终将完成。看着手机上闪烁着名字，陆之晰走向落地窗前，温声说道，“阿则”。
　　尹蔚则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朗声说道，“阿晰”，喜悦之情难掩，“我要结婚了，市长可不能缺席啊，说好的你要做我的伴郎的。”
　　陆之晰抚着有些微疼的眉头，带着丝丝笑意，“没有忘记，我一定会去的。阿则，恭喜你啊。”
　　尹蔚则突然想到什么一样，“阿晰，小篱快回来了，她的学业已经修完了。”
　　“嗯，好久没见小丫头了，三年来她都没怎么回来过。”陆之晰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提到那女孩语气不觉地柔了下来，带着笑意的脸庞上那浅浅的酒窝好似深了许多。
　　这些年的仕途漂浮，早年间温文尔雅的少年如今早已是极深城府不动声色的男子。看着落地窗上浅笑安然的自己，陆之晰有着一丝的恍惚，连他都已经忘记年少时的模样了。
　　游刃有余地穿梭在风云变换的欲望中，早已成了北城中出名的笑面虎。而想起那个眉眼弯弯的女孩，他突生一缕缕千帆过尽的沉寂与落寞，只想抚一下她微微弯起的新月眉。
　　纵使有着细水深流翩然抚琴的相伴执念，却只留声声空叹，半世起伏漂荡，一生缘浅离合。
　　念篱看着院落中错落有致的花草，突然有种温梅煮酒，修篱种菊的惬意，眉眼弯弯地走向前厅。趴在前台上，“张姨，今天不忙吗，怎么感觉没有多少人呢？”
　　前台的张妍笑着看着厨房里忙活着的老人，“梁叔和梁婶昨天就吩咐了，说今天你过来，特色菜今天就不供应了。”
　　看着厨房里依旧绊着小嘴却又默契十足的梁老爷子和梁老太太，念篱笑着，“那我岂不是耽误了梁爷爷的生意了。”这三年来，念篱总会隔一段时间便会过来看一看两位老人。
　　张妍笑着拍着念篱的脑袋，“幸亏你隔一段时间会过来一次，不然这俩老人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念篱微弯着新月眉，看着厨房里忙碌着的老人，眸中透着柔柔的幸福光亮。耳边不时地传来老两口拌着嘴角的声音，“哎，老头子，告诉你多少遍了，小篱吃不了辣，少放些，你怎么又忘记了呢？”
　　远远地看着老人仔仔细细地把碗中的辣椒夹出来，身后的老爷子不甘寂寞地朗声说道，“老婆子，让你准备的青苹果呢，说了丫头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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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听着，眼眶竟慢慢地湿润了，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们，不舍盈满心扉。
　　有时她也在想，是老人给了她一个人在异乡的温暖与关爱，亦或是这里有着他与她最美好的回忆，总觉得这里透着温暖诱人的光，吸引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故地重游。
　　不知不觉中变得如此贪婪了，也想要这样白首与共的平凡幸福。无奈地摇着头，不是来忘记一个人的吗？最终还是舍不得，舍不得……心中的那份执念，在相濡以沫执手到老的爱情前，日积月累勾了起来。
　　看着桌子上的鱼缸，念篱觉得自己如水中的鱼，而陆之晰于她是那片刻都离不开的水，如此这般要怎么忘却呢？
　　眼中透着耀眼的光芒，既然时间难以让她忘记，那这一次她要为自己勇敢一次，无论结果如何。所以，她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再见。
　　若是有一天，他们也会这般举案齐眉，执手到老，那时的岁月应该是最美最美的。念篱笑着，憧憬着未来的幸福。
　　梁老太太端着一盘水果走了出来，拍着发呆女孩的额头，“丫头，饿傻了啊，发什么呆啊，来先吃些水果，你梁爷爷在捣腾他研究的新菜呢，让你尝尝，再等一会。”
　　念篱回过神来，笑意盎然地挽着梁老太太的胳膊，“没事，我也不是特别的饿，等着梁爷爷的新菜，每次梁爷爷总有惊喜的。”
　　梁老太太点了点念篱的额头，满目慈祥，“快了，你梁爷爷还做了你喜欢吃的糯米排骨，一会我们就开饭了，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念篱端着盘子走向后院的客厅，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对着随后走过来的梁老爷子和老太太甜糯糯地说着，“梁爷爷，梁奶奶，我们可以开饭了吗？”
　　梁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可以了，快吃吧，一会丫头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不过要先尝尝梁爷爷的新菜。”
　　吃过饭后，梁老爷子去前院帮忙收拾了，念篱与梁老太太在院落中修剪花草。念篱看着和蔼客可亲的梁奶奶，“梁奶奶，我过两天就要回北城了。”
　　梁老太太看着一旁眉眼弯弯的女孩，“真快啊，小篱来夏市都三年了，以后想要见小篱就不容易了。”
　　念篱挽着梁老太太的胳膊，扶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梁奶奶，等北城工作安排好以后，到时一定比现在清闲。休息时，我会经常回来看梁奶奶和梁爷爷的，况且梁爷爷做的菜的那么好吃，小篱舍不得的。”
　　梁老太太看着已成熟模样的女孩，蹂了蹂她的发顶，温声说道，“小篱已经二十三岁了吧，可以找个知心人了。”
　　念篱笑着看着一脸疼惜看着自己的老人，眼中带着期待的光芒，“梁奶奶，这次我回去就是为了找回他的。”
　　梁老太太看着一脸希冀的女孩，“小篱要找的是之晰吗？”
　　念篱惊讶地看着一脸笑意与明了的老人，脸庞微微一红，糯糯地说道，“梁奶奶怎么知道的？”
　　“奶奶虽年纪大了”，笑着指了指眼睛，“可是这眼睛明亮着呢，其实你陆爷爷一直中意的孙媳妇人选就是你，只是不知三年前之晰怎么会和程家丫头订婚了呢。”
　　念篱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着，却依旧坚定地说道，“这一次，不管有多难，我都要试一试，除非之晰哥哥……”除非他真的真的无意于她。
　　梁老太太看着一脸坚定神情的念篱，拍着念篱的手臂，担忧地说道，“丫头，感情的事强求不得，若是之晰与程家姑娘是两情相悦的。那么丫头不可过于执念过往，别伤了自己与他人，知道吗？”
　　念篱倚在老人的肩膀上，沉重开口，“梁奶奶，我知晓的，我最不愿伤害的就是之晰哥哥，若是……若是之晰哥哥真的无意于我，我……”，看着老人笑着说，“这次，我真的，真的会选择忘记的。”
　　看着院落中茂盛的花草，忘得了吗？心中的爱恋早已枝繁叶茂的连她自己都掩不住，真的忘得掉吗？
　　傍晚时，念篱站在梁家店门前，眉眼弯弯地拥抱着梁老太太，握着老人苍老却温暖的手掌，眼中闪动着不舍，“梁奶奶，梁爷爷，以后有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看您们的，您们要好好保重身体”，低着头，按捺住眸中涌起的浓浓泪意，紧紧握着梁老太太的手，“梁奶奶您的手不能见冷水，有什么活自己别做了，多雇个人帮忙”，又看着一旁的梁老爷子，“梁爷爷，您的膝盖有风湿病，我带的药别忘记用了。以后我会过段时间就寄些药过来的。还有您年龄大了，别揽那么多活……”
　　看着女孩红红的眼睛，梁老爷子带着一丝不耐烦，“这丫头还没嫁人呢，怎么这么啰嗦啊，又不是不来了。”
　　梁老太太揉着女孩白皙的手指，“好了，梁奶奶都知道了，小篱别担心”，指了指前来的男子，“你看，小陈都来了，回去吧。”
　　念篱笑着看着两位老人，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梁爷爷，我可是会打电话来监督的，店里可是有我的人的，一定要注意身体。”
　　陈亦骁微微颔首，朗声说道，“梁爷爷，梁奶奶好。”
　　梁老爷子摆着手，一脸的不耐烦，“小陈来了啊，快带这丫头走吧，太啰嗦了。”
　　念篱知道老人心中是舍不得她，只是不想她多挂念，浅笑安然地挥着手，“梁奶奶，梁爷爷回去吧，我走了。”
　　看着低着头一直往前走的念篱，陈亦骁拍着她的脑袋，“这是怎么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北城离夏市这么近，想他们了可以随时回来啊。”
　　念篱看着极力安慰自己的陈亦骁，歪着头，“我记得陈大医生今天不是有值班的吗？又逃了啊？”
　　“什么叫又啊”，陈亦骁叹着气，往路边的车子走过去，倚着车门转过身来，“还不是我们家老太太知道她最喜欢的学生要毕业了，心理不舒服，一直在我耳边唠叨，实在是受不了，就找个借口说来接你了。”
　　念篱看着一脸笑意的男子，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小心我告诉老师，你又说她老。老师说什么了，你这样害怕。”
　　陈亦骁系着安全带，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还能说什么啊，就是说我没用呗，三年了连你都追不到，哎。”
　　念篱看着男子若有其实地点着头，轻轻挑着新月眉，“是挺没用的，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连女朋友都找不到。”
　　陈亦骁点着女孩的额头，幽怨地看着念篱，“还不是你的错，谁叫老太太看上的是你啊，铁石心肠，只想着你的之晰哥哥，哪里把我的真心放在心上啊。”
　　看着一本正经的陈亦骁，念篱笑着，这三年要不是这个活宝在自己身边活蹦乱跳，日子或许真的没这么容易。她有时在想严肃的军区司令，严谨的老师怎么就有了这样活宝的儿子呢。摇着头，也难怪老师头疼了。
　　不过呢，看着认真开车的陈亦骁，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真是好看，而且在医学上的天赋更是让她羡慕嫉妒恨啊，只比她大三岁，却早已是军区医院负有盛名的主刀医生了。
　　陈亦骁扫了眼看着自己发呆的念篱，带着浓浓笑意，俊眉上扬，“怎么，现在才发现我比你之晰哥哥帅啊，现在还不晚，哥等着你呢。要不考虑考虑哥哥吧。”
　　念篱头疼地看着他，倚着车门上，“哥，大哥，求放过，你再把我当成你找女朋友的借口，老师真的会恨我的。”
　　看着浅皱着眉头的女孩，陈亦骁暗笑着，谁说她玲珑剔透了，还有颗七巧玲珑心来着，为何总是看不到他眼中的深情。
　　看着如孤般灵动的女孩，陈亦骁苦笑着，只因那人在她心中过于牢固了。三年了，他一丝一毫都不曾穿过她心中厚厚的琉璃墙，有人欢喜，有人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