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结局)

　　或许当人陷入困境时，第一个会想到的往往就是最亲的人。当我身无分文的时候，我脑海中第一个闪现的人就是常铮，在窘境中几番挣扎，饥寒交迫中的我最终战胜了所谓的尊严，随后我用身上仅有的几毛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喂，铮铮是我。”我不知何时才有了这样的勇气。
　　“亮子，你上哪了你快急死我了你，呜呜呜——”很显然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她该有多担心。
　　“嘻嘻，你哭什么我又没死，我就是出来转转。”我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无奈，借以用来安慰。
　　“你是不是不要人家了，把老娘给睡了就想一走了之，你混蛋你呜呜——”她激动得也不顾场合。
　　“噢——”似乎里面正在开会，常铮无心的一句话却引来了大家一阵唏嘘。
　　“我就说嘛，那个死小子感情是惹了祸出去逃难了。”一听就是李伟。
　　“嘿嘿又不是第一次了，干嘛那么认真呀。我跟你说你先别哭了，我、我有事情想叫你帮忙。”总有些事情是难以启齿的。
　　“呜呜呜——什么事呀？”她止住了哭泣。
　　“你能给我汇点钱吗？我现在可什么都没有了，跟你说我现在人在西藏呢，我都两天没吃饭了，这地方可美了我跟你说——”我向她倾诉着希望可以得到她的怜悯。
　　“你怎么就顾着自己呀？那么好的地方你也不带着我。”她埋怨到。
　　“嗨！我这不是想给你先探探路，等以后我带着你来也不用跟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了不是。”我安慰着她。
　　“行，你可别蒙我，你等着我这就把钱给你寄过去，你一定要好好的啊，我可等着你那。”常铮的声音似乎变得温柔多了。
　　“哦——我们等着你——”李伟这帮小子就是没个正形。
　　此后我每到一个地方总会打给常铮，把一些见到的听到的新鲜事儿都讲给常铮听。她似乎也很赞同这样的方式，一有空闲她也会拿起电话个我聊个没完，之后我们便以这种方式来慰藉彼此的思念。
　　那是个寂寞的夜晚莫名的孤独让我陷入了情感的深渊，我不知道怎么了，人们常说时间会让人淡忘一切，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东西开始在我的眼前浮现出来，而且越发的清晰，这让我再也无处躲藏。
　　“铮铮——你、你到底是谁？”那天正聊得开心，可忽然一种莫名的伤感让我不自觉的询问她的究竟。
　　“你、你就这么想知道吗？”电话那头忽然沉寂了许久。
　　“我——”我开始不知所措的彷徨、失落、伤感。
　　“如果说我就是你辛辛苦苦要找的常文，你还会这样吗？还会离开吗？”她的问题忽然变得更加尖锐起来。
　　“那、那常铮呢？那你呢？”我不知如何才能了解真相，只是在那一瞬间麻木了。
　　“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好吗？”她的祈求让我更加的惶惶不可终日。
　　“我、我会回去的，等着我好吗？”我恳求道。
　　“你还在等什么？”
　　“我、我不知道。”看着那茫茫夜色，不知方向，我又一次陷入了混乱之中，带着未解的疑惑我又再次踏上了征程。
　　继续前行，长途的跋涉让我心力憔悴，当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肯在此刻回头，我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向前，去追逐连自己也不知道的虚弥幻境。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在一座繁华的都市暂时地停下脚步时，我的心终于从混乱中挣扎着寻找到一丝的安宁。在拥挤的人群中，孤独和苦闷被嘈杂的灯红酒绿驱散开来，就在我心猿意马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常文——”我从人群中拽住了她，我不清楚为什么人世间有那么多相似的人，然而此刻她竟不是她。
　　“你这人有病吧你。”她一副厌恶的表情，随即甩开我的手。此刻我愣住了，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身影，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真像一把刀。
　　走走停停许多人都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你的面前，那夜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忽然一阵激烈的呼救声将我引到一处偏僻的小巷里，此时正有两个流氓毒打一个女人。男人的热血由此被激发了，不由分说我挥拳便将那两个歹人打跑。
　　“常文——”当我扶起那个女人时，我又一次慌乱了。
　　“谢谢啊——”鼻青脸肿的她忽然从我的注视下站起身来。
　　“没事、我——”我已然知晓那不是她，只是这么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接近。
　　“想什么呢？你这老是常文常文的，她是你什么人呢？”她忽然问道。
　　“没什么，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突然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说，像你这么好的人可不常见了。走！我请你喝酒。”说着她就领着我出了巷口，我并没有拒绝，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家酒吧，看得出她是属于这里的。
　　“你不是常文？”看着她，我又一次为自己的幻想而迷茫了。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是她，哎，你不是想泡我吧，你这也太老套了吧。”她的直来直去让我好不尴尬。
　　“我——”我不知说什么。
　　“嗨！是也没什么，干我们这行的生下来就是给人泡的，一看你就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天下的女人多了去了，要不哥们儿给你叫俩过来。”她试探性地问在这里她是没有拘束的。
　　“嘻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喝酒，而且最后竟还喝得烂醉。
　　醉生梦死似乎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可毫不避讳地做出来似乎只能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金钱、美女、诱惑、贪婪、贫瘠、痛苦、绝望一切腐朽的都隐匿在这肮脏的地方里，然而奇怪的是再灰暗的地方也总有那么一丝纯净一丝洁白和一丝希望在挣扎。
　　一连几天我都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确切的是她收留了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供我吃喝玩乐；很快我就学着她的样子，醉生梦死。这个长得像常文的女人除了整天吃喝玩乐，几天下来她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无药可救；她也有微笑泪水痛苦甚至还有梦想，也时常会被弄得伤痕累累，她似乎还在和命运挣扎，至于她为何沦落至此我却无从知晓，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她时常会工作得很晚，除了在舞厅酒吧里陪人家跳喝酒唱歌以外，她也会做些别的。那天在一个客人“完事”之后竟扔下二十元钱就想一走了之，百般折磨后的女人，已然成了魔鬼。
　　“混蛋王八蛋。”可她怎么是一个男人的对手。
　　“把钱给她。”本想在她工作完弄些吃的，没曾想会是这样。我情急之下拎着菜刀跑到那个嫖客的面前瞪爆眼珠，五官移位的，张牙舞爪；最后吓得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扔下了，随即就夺门而逃。我不得不说有些女人是值得同情的，她们经常会被那些个变态、流氓等等敲诈和勒索，没有尊严没有保护，受了委屈她总会大哭一场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给——”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是给她递去一块毛巾罢了，
　　“嘿嘿——你是不是男人。”看着刚才的囧相竟还有心思笑。
　　“我当然是了。”我有些诧异。
　　“那你怎么不睡我？”她忽然惊奇地问道。
　　“是男人都想，我也想可我不能。”我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呵呵——装什么装，还不是嫌我脏不干净。”没想到她也会撒娇。
　　“嘻嘻——”那一刻我只是笑笑并没说什么
　　“傻样。”说着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把自己梳洗的干干净净，那样干净的她是又变回了一个人一个漂亮的、纯净的女人。此时的她兴奋地扑进我的怀抱。那一刻我没有推开她，只是想给她或者是自己一些安慰，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活着的方式只是有的时候也会别无选择，
　　清晨，是希望的开始，看着这个像常文又不是常文的女人，小鸟依人地躺在我的身旁，忽然觉得我不该再此沉沦下去。我犹豫了很久，随后小心翼翼地起身将所有的钱都放在了她的身边。
　　“你要走吗？”她忽然醒过来似乎早有预感我会离开。
　　“嗯——”我本想这样悄悄地离去，没曾想她早已醒来。
　　“去哪儿？”他异常平静的注视着我。
　　“不知道。”我绕开她的眼神。
　　“你、你还回来吗？”她等待我的回答。
　　“不了。”我摇摇头仍不敢去看她。
　　“嘻——”她勉强地在笑着，失去我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我亦是如此。
　　“去做点小生意吧，去好好活着。”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她，我想试着去改变她，改变这样的生活。
　　“嘻嘻好啊。”看着那些钱她似乎看到了希望，似乎在正确的时候金钱也会改变一些人。
　　“其实、在我心里你比谁都干净。”在出门的那一刻，欠起身来笑容里欠着些许的泪花，无奈。
　　没有人能够诠释爱情，就像此刻我看着她转身离去时那种无奈和酸楚，它是如何产生的，那渴望的眼神在彼此身上茫然无奈的游离着，只有在遥望。
　　那是一个漫长的冬日，远在北海的我根本体会不到远方的冷寂，抛开了所有的烦恼，此刻的我是那么的自私。沿着美丽的沙滩一直行走着，落魄的却像一个流浪者，我体会不到这里所谓的美，和所谓的温暖，心中的冷早已将我冻结，看着那广阔的大海突然想向那海中走去，我想在哪海中我一定会被温暖的。
　　“你干嘛呢？”正当那海水没过我的腰间，正期待最后一阵波涛将我淹没，突然有人拽住了我回头时，常铮已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没干嘛！”虽然迷茫却未想到死或者或是别的什么，只是觉得那海是温暖的所以想去走进它。
　　“你不想活了？你混蛋王八蛋！你——呜呜呜——”她发了疯似地抽打着我，在发泄她的不快。
　　“很疼的。”我将她搂在怀里。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她伤心欲绝的样子。
　　“谁说的，我刚才还想着回去把咱俩的事情给办了呢，谁知道你就来了。”这一路我似乎有所明白。
　　“咱俩有什么事啊？”她有些不解。
　　“我不是把你给睡了吗，我得负责。”我抓住她的肩膀认真地告诉她。
　　“你怎么负责？”她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当然是要娶你了，我爱——”就在我向她大声表达心声的时候，一个巨浪袭来将我们打沉在海底，没有任何的声响没有任何人的目光。我勇敢地去亲吻她，谁也不能打搅此刻的浪漫与宁静。
　　为了寻找答案，为了让我们之间不再迷惑，那天常铮带我回到了属于我们的那座城市。沿着熟悉的街道我们一直向前行进着，最后在一片美丽的墓园的深处，我们停住了脚步，在一处安静的角落里常铮的名字清晰地刻在了墓碑上，上面的照片却是常文。
　　“这就是答案。”
　　“其实爱情是不需要答案的。”看着常文（铮）那张熟悉的脸我黯然心碎。
　　“那你在逃避什么？”
　　“我从没有逃避，我只是在寻找，现在我找到了。”多年的迷惑终于有了答案。
　　“我们是双胞胎，她去厂子的第一天走得匆忙，拿错了身份证。我们常常都是这样的，之后她在厂子里便以我的名字出现了，这就是你后遇到的常铮。”她在向我诉说着。
　　“跟你在一起不久她就查出了癌症没的救了，为了不让你伤心她来求我，求我——”她欲言又止。
　　“求你爱上我或是让我爱上你，嘻嘻这个傻姑娘——”我无奈地摇摇头。
　　“其实她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
　　“我知道。”先前许多的迷惑都迎刃而解了。
　　“她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要好好活着。”
　　“如果我记得没错那是你第一次哭。”
　　“嗯——”
　　看着那墓碑上依然满是笑容的常铮（文），我没有苦涩的泪水悄悄滑落却有一丝微笑涌上心头，我已然知晓她在这里，知道她还在为我祝福，现在的我终于又充满了力量。
　　“你在这里要好好地等着我。”放下一段爱情，才能去真正的爱别人。
　　“你让她等着你，那我怎么办？”此刻常文茫然地注视着我，不知所措。
　　“嘿嘿，我一块儿收了呀，谁也没说我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
　　“想得美。”
　　“快走了。”再回首时我的泪水和微笑都化作了天边那一抹初起的朝阳随风散落了。
　　“你又上上哪儿？”
　　“天涯海角——”
　　“这次你休想再丢下我，你到哪我都跟着。”她自信满满地跑过来一把抓住我。
　　“那公司你不管了？”
　　“想什么呢，现在可是网络时代。”说着常文拿起笔记本，刚一打开李伟那张打脸就冲了上来。
　　“嗨！干嘛呢？”
　　“去旅行，顺便把婚结了。”
　　“我说你小子行啊，我——”
　　“啊！哈哈——”带着我心中的小野花一路前行，希望在天国的花园里能有我们一片美丽的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