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琉璃之天地为聘
作品名称:幻堇 作者:兮晴若 发布时间:2017-07-27 16:28:22 字数:4070
众人一场混战,潇墨离看着身边依旧得意的潇倾羽:“老三,凝若跟说我毕竟兄弟一场,让我手下留情。你若现在回头,我且饶你一命,否则你休怪我下手狠辣。”
“潇墨离,你真的以为你是万能的吗?好,今天我就先让你知道什么是狠辣。”
说着潇倾羽一剑正冲潇墨离胸口,剑还未至从背后飞出一人,一脚踢飞潇倾羽手中的剑,此时潇倾羽不禁一惊,潇墨离也是一震。只见那人居然是潇浩凌。
“老五,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潇倾羽,我与六弟自小便在你左右,你居然狠得下手,今天我就替六弟给你讨个公道。”其实那日,潇雨彦不放心跟了上去,其实已经找到了,他亲眼看见潇倾羽如何把潇浩凌葬身火海的,那一刻潇雨彦就下定决心要杀了潇倾羽。
“潇浩凌,你自找的。”此时潇倾羽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指间一点,祭出人玉,万道金光如同万把利剑,齐冲潇浩凌而去。看着潇浩凌倒下,潇倾羽更是痛快,心念一指,刑场上尸横遍野。
“老九。”眼看着万道金光冲着潇璟轩而去,潇墨离不禁一呼,幸好角征从暗处飞出,替潇璟轩掩住大半。潇倾羽哪肯善罢甘休,冲着潇墨离一笑:“潇墨离,我今日就要你看着你所在乎的人都死在你的面前。”
说罢等他再去拿血瓶的之时,一人灵巧地穿过,从他手中拿回血瓶。此时潇墨离戒指中滑出一枚锋利的刀尖,划开了两腕之间的绳索。
那人掂量着这血瓶,不屑道:“啧啧,三皇子,你这防范意识太差了,弄得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你是什么人?”
来人把血瓶递给潇墨离:“我便是鬼狱杀手辕小七,怎么样?三皇子,当日你烧我苍茫山,伤我兄弟,今日这笔账咱就要好好算算了。”
“潇墨离你以为你就拿了那些血瓶你就赢了,别忘了人玉在我手里,皇后和小皇子也在我手里,我可以取之不尽。你要是把我杀了,皇后和小皇子也就没命了。来啊,杀了我啊。你就是杀了我,你也不可能活着出去,他们也会把你当成谋朝篡位的贼子。让你和皇后、小皇子一起为我陪葬,我认了,来啊,来啊。”
“那我就杀了你,看看他们会不会把我当成篡位的贼子。潇倾羽你忘了一句话,成者王侯败者寇,历史记住的永远是胜者的功绩。”
潇墨离提着剑一步步靠近。此时的天空乌云密布,刚想下手之时,便见远处凝若不知从哪里跑过来。
“潇墨离……”只听一个声音之后,凝若便被一个天雷击倒。潇墨离顾不得潇倾羽,一个飞身跑了过去,正当另一个天雷劈下之时潇倾羽本想护住凝若的时候,却看见璟轩跑了过来,用身体挡在他们二人之前,一道天雷正中璟轩的胸口。
“小哥哥!”
“璟轩!”
此时的潇璟轩笑着看着身后的两个人,慢慢地倒下。就在潇墨离要去扶住他的一瞬,只见潇璟轩胸口处迸出万丈紫光,“砰”的一声,三境俱为一震,潇璟化为虚有,只有空中一个铃铛闪烁光芒。
“魔铃?!”
“大哥,是魔铃!”
此时附身在角征和轸丫头身上的独幽、凌玄顿时一惊,原来他们苦苦寻觅多年的魔铃居然是潇璟轩。魔铃现,魔尊生,看着在空中闪烁的魔铃,潇墨离头痛欲裂,往日种种重回脑中,再睁眼时,那紫色的眸子告诉世人,他夜奚寒回来了。
只见夜奚寒将幻堇搂在怀中,指间一弹,天上三位追赶幻堇的仙将便倒入凡间,再又长袖一拂,众人皆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切的萧倾羽还未明白发生什么,便被夜奚寒一只手掐着脖子:“三弟,这次本该兄长亲自送你一程,奈何我答应过凝若,如此这般我便让你尝尝废人的滋味。”
随即单手一震打碎了萧倾羽所有的经脉,如今的萧倾羽只剩下一具可呼吸的皮囊而已。
反手一挥,辕小七等人的伤势已然全无,辕小七还未道出“老大”二字,便听夜奚寒言道:“去密室救出青子君,告诉他,此事过后,我与他再无其他,再见便不是兄弟。”
“主人。”此时独幽和凌玄拜倒在夜奚寒身旁,夜奚寒稍运魔功,二人恢复了本相。
此时的夜奚寒抱着幻堇,走到三个仙将面前,周身透着寒意:“回去告诉天帝,明日三境之界,我与他新仇旧恨一并了了。”
言罢,怀抱着凝若,带着独幽和凌玄消失在众人眼前。
得知魔尊回归,众魔无不欢喜。夜奚寒刚踏进黑暗之涧,便见妙郎率领众魔站立两侧:“尊上。”
“都起来吧。”
“你放我下来吧。”此时的幻堇还被夜奚寒打横抱着,看着这一众人,脸儿羞通红。
夜奚寒嘴角一扬:“凌玄,你先陪幻儿去休息。”
“是。”
夜奚寒在众魔的跟随下,重归魔殿。刚一踏进殿门,冰甲角魔龙便冲水而出,在他身边盘旋:“你也想我了,是吗?”
夜奚寒轻拂了它一下:“先下去吧。”魔龙顿时重归谭中,夜奚寒转身坐到大殿中,众魔跪拜:“尊上鸿福,恭迎尊上回归。”
“起来吧。”
“谢尊上。”
“妙郎,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尊上可以回来,妙郎纵死无怨。”
“很好。本尊已经决定明日便在三境之界与天帝决一生死,这一次只许胜不许败。”
“属下等誓死相随。”
“下去准备吧。”
众人离去时,殿内只剩妙郎未走。
“你还有事?”
“尊上,刚才众魔都在,妙郎不敢直言。”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尊上,你在人境这些日子,魔镜既无魔尊也无魔铃庇佑,众魔的修为都未有提升,再言之如今气相和顺,并无有逆转的征兆,如此贸然迎战,恐对魔境不利。”
“本尊岂会不知,但如今我手握人玉,魔铃一战天帝的天星,又有何惧。况且这人境二十载本尊所受都是拜他天帝所赐,新仇旧恨若不了了,本尊日后如何统领魔境?”
“尊上,此仇必然要报,只是并非要纠结一时,属下决不能再让尊上冒险。”
“好了,妙郎,你无须多言,此事我意已决,下去准备吧。”
幻堇在凌玄的陪伴下走到原来住过的那间屋子,看着这魔境的一切恍若隔世,想想人境的这十几年,更是百感交集。所谓的天性、伦理、善恶,有时候真的很难断定谁对谁错,世事无常,也许无常才是世事吧。
“玄姐姐,我想休息下。”
“好,那你有事叫我。”
凌玄走后,幻堇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朦朦胧胧中好像回到了云阶,定睛一看,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浇灌花木:“师父。”
只见辛云子慢慢转身,温柔地道了句:“幻儿,你回来了。”
“师父,师父你没事,你吓死幻儿了。”
“傻丫头,来坐下,让为师瞧瞧。”
幻堇跟着辛云子坐在云阶的园中,靠着师父,看着满园的花木,闻着熟悉的清香,真的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幻儿,还记得师父从小给你说过的话吗?”
“自然记得,师父从小教育徒儿,天地之中,惟人最灵,人之所重,莫过于命。师父从小教导徒儿心怀众生,方是不灭之理。”
“不错,人之所重,莫过于命。生命于任何人都是一样,只有一次,不管你是仙、是魔还是人,总归是一生,过了就是过了,谁都无法逆转。”
“师父……”
“师父也是一样,幻儿师父离世你如此伤心,那仙魔一战生灵涂炭,你又可曾想过那些人。”
“幻儿明白师父的意思,只是天帝无德,人皇无善,他们又何尝不是至人命于不顾。”
“傻孩子,万事哪能事事公允,舍小而取大,有时也是无奈之行,天帝以其灵供养天地,人皇以其德泽被苍生,这是你无法体会的。”
“幻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幻儿知道师父想让幻儿劝夜奚寒不与天帝一战,但是现在如箭在弦上,纵然夜奚寒肯罢手,天帝也不会让人玉落在魔境之中,此战免不了了。”
“丫头,你可知,三境本就巡天而定,万事有律,纵然是他天帝魔尊,也不能撼动定数。这三境本就是上古正神女娲娘娘的垂赐,各遵本命,就跟当初天帝杀不了夜奚寒一样,夜奚寒同样无法撼动天帝。若强行一战,天境与魔境你觉得上苍会垂怜哪一方?”
“师父是说夜奚寒此战必败?”
“若是败了还好,若是胜了,怕是魔境便再也不复存在了。”
“师父,那你说幻儿应当怎么办……”
“丫头,这些就非是师父能力所能及了。其实万般皆有定数,这瓶中是忘忧花,师父今日将它赠与你,后事如何,单凭你自己造化了。”
“师父想让徒儿用这忘忧花,抹去夜奚寒的记忆,当这一切都不复存在?那不可能,夜奚寒何等高傲,如果此来,他如何立于三境之中,统辖魔境,如此这般还不如跟杀了他无异。”
“是念是忘,是此是彼,幻儿,这便由你自己做主。师父最想的便是你们兄妹平安,众生无厄,师父要走了,丫头,好好照顾自己。”
“师父,师父……”
“幻儿,你怎么了?”再睁开眼时,师父已不知去向,面前只剩夜奚寒一个人。
幻堇紧紧地抱着他,若是刚才师父所言是真的,那一战之后,他会怎样。
“怎么了幻儿,做噩梦了?”
“没事,我就想抱抱你。”
“看来幻儿这么迫不及待地让做魔境的夫人了?”
“若我说是,那你应还是不应。”夜奚寒紫色的眸子一惊,他从未想过他的幻儿如此直接,不管是当初的那个小仙娥还是人境的凝若郡主,都没有如此坦率过,如此这般,不由让夜奚寒将怀里的人儿,抱的更紧。
“自然应,幻儿,待明日一战之后,我便以将这三境布满桃花,以天地为聘,娶你为妻,生生世世护你宠你。”
“我不要你天地为聘,我要的只是你喜乐平安。其实原来在宫里和语悠玩闹,总说日后会寻个什么样的郎君,莫不是胸中锦绣也要腹藏乾坤,不是羽冠鹤氅亦要霁月光风。但是到现在我什么都不想求,只要那个人是你就好,什么天地三境,人间恩怨,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守着你。”
“幻儿……”听着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夜奚寒这颗冷了千百年的心似是被什么燃烧着,他此世唯一的庆幸就是当初恍惚中在沙漠中救了她。
“夜奚寒,我会倾尽一生,抚你眉间的愁容,护你嘴角的微笑,之后余生,此情所寄,唯君而已。”
夜奚寒转身看着凝若:“傻丫头,这本是我该说的话才对。你是不是怕我明天没有胜算?你放心,如今我有魔铃,人玉,单凭那天帝的天星奈何不了我,新仇旧恨我明日定要跟他了了。你且安心等着,等此战结束,三境之内你想去哪我便陪你去哪。”
“我哪都不想去,我只想与你成亲。”
夜奚寒睁大着眼睛盯着凝若:“你说什么?”
凝若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我说我要你今日娶我。”
“哈哈,傻丫头,原来你是等不及?”夜奚寒本想逗逗她,身子前倾,可不知面对幻堇他本就没有太强的定力,反而是幻堇,捧住他的脸,学着他平日的样子覆上他的嘴唇,倾其所有的温柔。
夜奚寒深深感受到凝若此时的温度,不禁一笑,明日之战,纵使女娲亲临,他都不可能会败,既然眼前这个小女儿这么做只是要一个安稳,也罢,他便给她一个安稳,慢慢地夜奚寒化为主动,一寸寸的深入。此时的他也不想再束缚自己,把凝若打横抱起放到榻上,长袖一挥,灭了屋中所有的烛光,鸳鸯帐下,生生世世皆化为这时的柔情,一夜痴缠,一夜温柔,深不见底的黑暗之涧,第一次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