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申公豹联狐狸精 周武王顺天欲伐纣

　　三妖与纣王欢宴一天不散，直到午夜，纣王酩酊大醉，被妲己扶回内寝安顿。妲己看时间到了，换一身黑色夜行服，来到南城外三十五里地轩辕坟旁，见景生情，她不觉为那些死去的姐妹和狐子孙悲伤。
　　“娘娘，贫道有礼了。”妲己听见话音，回头一看，是一道人，只见他头上缠一字青巾，迎风大袖，穿一双麻鞋，背一口宝剑。
　　“你是何人？”妲己问。
　　“想必娘娘到此是来会送信之人，让娘娘久等了，罪该万死。”
　　“你竟敢约娘娘到此，今天如若说不出个所以然，定教你化为灰烬。”
　　“不敢，不敢，实有要事相告。”
　　“从实招来！”
　　“娘娘是天朝国母，天下尽知。可是，据我所知，娘娘还未修行到家，如若痛饮几杯，就会露出狐狸尾巴。”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污蔑皇妃，吃我一剑。”妲己听来人这样说，惊恐万分，她想：不能让人知道她的底细，不管他是谁，此人绝不能活在世上，于是举剑就劈。
　　道人即是申公豹，他见妲己举剑劈来，慌忙躲闪开，说道：“娘娘慢来，听贫道说来。”
　　妲己哪里容得他说，只是左劈右刺，定要招招见血。
　　申公豹看妲己来得猛，只得抽出背上宝剑，举剑相迎。二人剑来剑往，杀将起来。
　　没有几个回合，妲己心中急躁，虽然勇猛，却露出破绽，被申公豹虚晃一剑，让过来招，一个箭步上前，将宝剑架在妲己的脖子上。
　　“别动！”
　　妲己自知不能再有所作为，只好一动不动地站着。
　　“娘娘休怪贫道无礼，我本无恶意，只是娘娘逼得太急，还望娘娘赎罪。”
　　妲己说：“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历，这个世界上就是有我没你，现在被擒，那就是有你没我，请来痛快的。”
　　“不是这等说的，我们应该是朋友，不是敌人。”申公豹的宝剑依旧在妲己的脖子上搁着。
　　“是朋友？好，那就请把剑拿开。”
　　“没问题，只是娘娘不要再动怒，容贫道慢慢说。”申公豹还没把宝剑拿下来。
　　妲己此时缓了口气，露出一丝妩媚，飘去一个媚眼，说道：“我本是一个良家子女。”
　　“得得得，别说什么良家子女。”申公豹把宝剑慢慢地从妲己的脖子上拿开。
　　妲己突然猛一抬自己的宝剑，申公豹立马又把宝剑架在妲己的脖子上。
　　妲己没说话，继续移动着她的剑，慢慢地放回身后的剑鞘里。
　　“好吧，听我说，”申公豹收起宝剑，“贫道乃申公豹，本是阐教之人，一直在帮助商朝天子，与姜子牙势不两立。”
　　“你是申公豹？耳有所闻。”
　　“我原本并不知道你的来历，只是前日在商营，偷见一蒙面女子在南极仙翁和另一人陪护下，说反冀州侯苏护。”
　　“你是说我父亲？他们要说反我父亲？”
　　“你就别装模作样地什么父亲父亲的了。”
　　妲己说：“结果如何？”
　　“你猜那蒙面的女子是谁？”
　　“谁？”
　　“妲己。”
　　“谁？”
　　“妲己，那个真妲己。”
　　“怎么？她，她还活着？”
　　“对，不仅活着，而且要杀到朝歌，要你的命。”
　　“不对，你骗我，你在骗我露陷。”
　　“娘娘，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是真心帮你才给你送信的。”
　　“那，他们还说什么？”
　　“他们向苏护讲了妲己被你杀死后，被那个叫元客的救了，现在已经是阐教的门生了。苏护了解了真相后，发誓定要拿你千刀万剐，随即，就弃商投周了。所以，我想，有那个真妲己在，娘娘的身份定会受到威胁，就给娘娘送信啦。”
　　“是这样，”假妲己思索着，“我知道了，多谢这位道长了。”
　　“还望娘娘事不迟疑，早图良策。”
　　“知道了，我自有主张。”
　　“那，打搅了，贫道告辞。”
　　“不送，还望互通信息，共扶成汤。”
　　申公豹消失在暗夜中，假妲己边走边想着对策，到内寝室时，天已有些微亮，好在纣王还在醉梦中，不曾发觉，随后，脱衣而卧。
　　
　　纣王三十五年三月初三，西岐城众将准备东征，在姜子牙的安排下，钱财粮草马匹车辆等具备停当，只等子牙上出师表。
　　翌日，武王设聚早朝，说：“有奏章出班，无事朝散。”
　　武王话音刚落，姜子牙丞相捧出师表上殿。
　　武王命呈上来，奉御官将表文摆于御案上。
　　武王览毕，沉思半响，说：“相父此表，虽说纣王无道，为天下共弃，理当征伐。但昔日先王曾有遗言，切不可以臣伐君。今日如若出师，天下后世，可以孤为口实，况孤又辜负先王之言，谓之不孝。现在看纵然纣王无道，但是他是君。孤若征伐，谓之不忠。不如孤与相父共守臣节，等纣王改过迁善，不亦善乎？”
　　姜子牙还想说什么，武王说：“此事再议，此事再议。”
　　众臣看此状况，也不好再说,，随即退朝。
　　当晚，周武王在后宫用功，一排书简摆在面前，认真阅读，有内侍官禀报：“姜丞相求见。”
　　武王说：“进见，”说罢起身迎接。
　　姜子牙进宫见武王施过礼后，说道：“为臣打搅我王，甚是不安。”
　　“相父统管国事，辛劳过之，不必客气。”
　　姜子牙说：“老臣不为它事，还就出师伐纣与大王商榷。现在各诸侯都发布告于天下，诉纣王罪状，是不足以坐天下的国君。诸侯商量合计，要大会孟津，昭畅天威，兴起吊民伐罪之师。日前有东伯侯姜文焕、南伯侯鄂顺、北伯侯崇黑虎都已签订合约，如哪一诸侯不至者，先问其违抗之罪，再伐无道。老臣恐有误国之事，因此上表，请王定夺，愿大王裁之。”
　　武王说：“既是他三路欲伐成汤，就随他们吧，孤与相父坐守本土，以尽臣节，上不失为臣之礼，下可以守先王之命，不亦美乎？”
　　“大王错矣，”姜子牙说道，“纣王无道，已是失政之君，绝不会以大王等尽忠辅国为念。古语云：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国君既已不正，臣又何为其尽忠？况且，成汤逆天而行，当灭，还望君王想天下诸侯之意，尽早发正义之师。”
　　姜子牙与武王正谈话之际，内侍官进来禀报：“有昆仑山阐教士请见。”
　　进来的是南极仙翁，后面跟着的是元客和妲己。
　　南极仙翁打一稽首，说道：“我乃昆仑山玉虚宫南极仙翁是也。”
　　武王见是神仙驾到，急忙相拜：“我等何德，有劳神仙光顾，惭愧，惭愧。”
　　姜子牙见南极仙翁来了，也是叩首相拜，说道：“师叔到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定是助武王出师伐纣的吧？”
　　南极仙翁说：“师侄说得没错，噢，不应称叔侄，应该称呼丞相，”他又介绍元客，“这是元客。”
　　“元客？”姜子牙一惊，问道，“我有闻天帝的公子名叫元客，听说早已失踪了，难道说是……”
　　“对，就是天帝的公子。”他又指着妲己说：“这位是妲己。”
　　“谁？”武王和姜子牙瞪大了双眼齐声惊讶地说道，“妲己？”
　　“是，妲己。”
　　武王和姜子牙对对眼神，迷惑地说，“你是说，站在眼前的是天子的皇妃妲己？”
　　南极仙翁点点头，对妲己示意揭下蒙在脸上的黑纱巾。
　　武王慌忙下跪，说：“圣驾见到，有失远迎，为臣有罪。”
　　“大胆！妖孽！”姜子牙在朝歌皇宫里时见过妲己，并且知道那是一只狐狸精，今天看见站在眼前的妲己，不由分说，上前就要捉。
　　“慢来，慢来，”南极仙翁挡住说。
　　“你不知，”姜子牙挣脱着，“她是狐狸精，是妖怪。”
　　“我不是妖怪，”妲己说，“那妖怪如今还在皇宫里，还在纣王那。”
　　“休要花言巧语，”姜子牙还挣扎着要去捉妖。
　　“丞相你仔细看看，这个妲己是和皇宫里的妲己一样吗？”
　　姜子牙定睛看时，感到长得一摸一样，可眼前的妲己没有他在皇宫里见到过的那个妲己那么妖媚，那么矫肆无恐。
　　“师兄，你听我说，”元客说，“这是真的妲己，冀州侯苏护之女，那个现在在纣王身边的妲己是假的，是只狐狸精。”
　　武王听元客这样讲，吓得惊恐万分，说：“不要乱说，圣驾在上，还不谢罪。”
　　“他说的是真的，”妲己说，然后，就把狐狸精害死自己，又被元客解救，以及后来的事一一说了个明白。
　　武王听这么一说，半晌才有所醒悟，说：“原来天子被迷惑了，被狐狸精迷惑了，实是可恶。”
　　南极仙翁说：“大王仁德天下，厚爱百姓，深得民意。再看纣王，昏庸之至，残害百姓，拒谏忠良，祸国殃民，成汤天下已尽失，大王应取而代之，解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姜子牙点点头，说道：“大王可以明白了吧，天朝在狐狸精的管制下，还会有好？”
　　“不能让那个狐狸精祸害朝政，”武王说。
　　“可纣王只听进那假妲己一人的，已不可救药。”
　　“好吧，相父，你尽早发兵，扫除妖孽，已尽臣忠，”武王说道。
　　“大王明白了甚好，成汤当灭，周室当兴，这是上从天意，下顺民心的，还望谨记，不可动摇，”南极仙翁说。
　　“我明白了，”姜子牙说，“你们三位到此是来说服武王的。”
　　“奉元始天尊之命，祝你一臂之力，早早完成大业，”南极仙翁说。
　　武王对南极仙翁说：“感谢天神鼎力相助，相父，好生款待神仙。”
　　“不用客气，我要马上回山，”南极仙翁又对姜子牙说，“他们俩可留在军营中，跟随大军行动，待朝歌攻破之时，好揭露假妲己的嘴脸，诉其罪状，昭示天下，纣王或可醒悟，自动让位。”
　　“好，二位可就在后宫暂住，”武王说。
　　“不过，在捉住假妲己之前，她，这个真妲己不能见任何人，她在军中的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必须保护好她，”南极仙翁说。
　　“相父请派专人守候，”武王对姜子牙说。
　　“遵照天尊的指示，元客会留下来专门协助保护的，”南极仙翁说。
　　武王送几位出宫，南极仙翁启动动力靴，驾云飞走了，姜子牙把元客和妲己安排在后宫，然后方才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