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借用关系钻空子

　　圆滑和重飞手持“才伦纸品印刷厂”的批文、一卷图纸，朝着建设局走的路上，他们边走边商量。
　　圆滑谈吐自己的观点：“我们这个设计方案估计在建设局难通过。”
　　重飞给他鼓劲：“虽然这个设计方案层层审批有难度，我们先投石问路，遇到难题我们才借助关系攻破难关。”
　　圆滑感到迷惑不解：“我们为啥不一步到位？”
　　重飞神秘兮兮地提示：“建设局的关卡多，必须层层过关。有办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主宰者谁都有两面手法，谁敢承担此风险？”
　　圆滑只好支持重飞的意见：“好嘛，我们就按你的建议意见承办。”
　　重飞申明再三：“我们互相提示着，现在要做好受冷嘲热讽的思想准备，否则，就会半途而废，无功自返。”
　　圆滑表示同意此观点地点头。
　　他俩不紧不慢地来到建设局规划股，目睹办公室的人员，忙忙碌碌接待接踵而至的人员，有些心烦意乱，态度生硬，脸色呈现出严酷的表情，如果没有思想准备，就会出现两种结局，一是无功而返，二是和他们明火执仗的吵闹一通。仿佛到此办事者，不期而遇的用热脸去贴他们的冷板凳。
　　他俩再细心观察办事流程，先交给一个妙龄女郎登记初审，然后由她交给淡股长把关，上午几乎送审的图纸都被签批按照文件规定，重新设计报批。
　　重飞看在眼里，如果让他在图纸审批重新设计，就显得非常被动，他轻轻的拉了圆滑一下，示意改变方案。
　　圆滑心领神会，跟着重飞走出这间办公室。
　　重飞领着他左顾右盼地来到副局长刘佚的办公室。
　　副局长刘佚的办公室门敞开着，他正在聚精会神地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电脑上学习打字、画表、查阅相关资料。
　　重飞笑嘻嘻地打招呼：“刘局，您好！”
　　刘佚抬起头来，看见圆滑和重飞，起身和他俩握手，喜不自禁地招呼：“哎呀，是你们俩位稀客哟，快坐，我给你们泡茶。”
　　重飞敏锐地反映过来，热情主动地应酬：“刘局，你请坐，我来泡茶。”
　　本来就没有领导架子的刘佚和蔼可亲地制止：“你们现在各自都在为我们县的知名企业老板垂青，难得到我这里来，应该我给你们泡茶。”
　　重飞恭顺地听从：“我们只好接受刘局长的这份盛情喽。”他又拿出溜须拍马的看家本领能让刘佚为其穿针引线，“刘局，你真是诸葛亮再来人间喽。我们来办理‘才伦纸品印刷厂’的建设许可证，真是耗子啃南瓜，找不到地方下手。”
　　刘佚马上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经办建设许可证的办事流程、以及相关股室负责人的姓名、联系电话表册：“你们就按这个办事流程表，找有关股室的负责人去办理。”
　　重飞接过表册看了一会儿，谦虚谨慎地恳求：“刘局，我们为了提高办事效率，想请他们吃工作餐，想请您为我们牵线搭桥。”
　　刘佚显示出难言之隐的神色。
　　重飞故态复萌：“刘局，既然使您为难，我们勉为其难，只好慢慢摸索办理。”
　　刘佚只好倾诉心中的苦涩：“我们为业主办事，严禁接受业主的请客送礼，这是我代表局党组宣布的工作纪律，如果我出尔反尔，以后我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出于无奈，我只能帮你们引荐到相关股室，其它的活动，我确实不便参与，更不能带头违纪。你们请客吃饭，我只好实行三不政策，即：不参与，不支持，不反对。”
　　重飞暂时没想好新主意，故意转移话题：“姜书记现在的近况如何？您能不计前嫌，以怨报德，真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刘佚苦恼地摇头叹惜道：“哎呀，尔曹与身名俱灭，不毁江河万古流。严文政最近出差顺便去看望过，外界虽然竭泽而渔的帮助，他自己确困兽犹斗，凶多吉少。”
　　重飞从他与姜成寿虽然没有工作关系，确能保持私人关系找寻到一条切实可行之路，给他出馊主意：“刘局，唐局长和常流总裁、龚才伦厂长、我师傅王工程师都是校友，如果您不相信，可以问嘛，新春联谊会我是跟随王工程师去参加的。您没有必要处处事事都以办公事的角度出面，您不防以私人相聚的方式考虑，给我们牵线搭桥。麻烦您联系股室的负责人，我出面请唐局长，这样就不会让你难堪。我们在喝酒、吃饭时，一律不提公事，只谈私人交情。请您放心，我们办公事的时候，只打擦边球，绝不违纪违规，不让您为难？”
　　刘佚笑谈：“小重，我再让一步，只要唐局能出面，时间、地点由他定，我只好去坐你准备好的凳子哟，还让我说什么呢？”
　　重飞胸有成竹：“谢谢刘局，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圆助理，你在刘局这里喝茶，我现在去联系唐局，他表态后，我再来给刘局汇报。”
　　重飞就离开刘佚的办公室。
　　圆滑在白阳镇时，常听人们说起，刘佚是远近闻名遐迩的清正廉洁、两袖清风干部，办事干净利落，为人豁达大度，从不收受贿赂，此事到底是虚假现象还是货真价实，只能一探虚实。间接承诺：“刘局，您帮了我们的忙，我们肯定要用实际行动来报达。”
　　刘佚听出他说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连忙拒绝：“圆助理，我先把话说白，帮助你们打擦边球，只要是我们工作范围内的事都可以开绿灯，我在单位上班，每月有工资收入。请你不要搞小动作，我绝对不会收受任何人一分钱的财物。你如果再提此事，或者有这种思想准备，你们的办任何事我就奉行三不政策。”
　　圆滑内心非常钦佩他的风范：“刘局，真百闻不如一见，在白阳镇，众口铄金地夸赞您的清高品质，我觉得这种品德值得我们学习、崇尚。但是，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要想过上宽松环境的生活，就离不开钱，合情合理的收点好处费，也无可非议，无伤大雅。”
　　刘佚开诚布公笑谈：“人的一生，看上去很复杂，其实非常简单，光着身子来到人间，经历各具特色的生存环境，从事各种职业，面临衣食住行等琐事，有人心比天高的贪婪权、钱、色，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不能自拔，害人害已。有人淡泊金钱、名誉、地位，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知足常乐，轻松潇洒。我属于后者，没有奢望，只求平安，过心安理得的日子。我的人生观是不可逆转的，更不会让金钱越俎代庖代替我的生存关，就这么简单明朗。我建议你们也要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不要误入歧途。”
　　圆滑让他的几句话说得毛骨悚然，意想不到世界上真的还有这种怪人，不贪钱，既然如此只好顺水推舟：“感谢您的谆谆教诲，我一定树立正确的人生观，把握好此生行为，自觉抵制面临的各种诱惑，坦荡为人。”
　　重飞细看办公室门前的公示牌，找到唐局长的办公室，他轻轻敲击这间办公室门，唐局长在室内应声：“请进。”
　　重飞开门而入，笑逐颜开的称呼：“唐师叔，您好！”
　　唐局长抬头看见是重飞，满面春风地和他握手：“哎哟，是小重哦，请坐。”他要去给他泡茶。
　　重飞立即劝阻：“师叔别泡茶，我坐一会儿，简单摆几句龙门阵就要走。”
　　唐局长开门见山地问：“前次你打电话说沈老板那件事，搁平了没有？”
　　重飞情真意切地注视着唐局长：“谢谢师叔，沈老板接到您的电话，马上就付清欠款，还主动上门赔礼道歉。他们还委托我请您喝酒呢。”
　　唐局长和蔼可亲地回复：“举手之劳的小事，不足挂齿。”
　　重飞支吾其词：“师叔，又有一件事想麻烦您。”
　　唐局长慈眉善目地问：“有什么事就直言不讳，我和你们常总裁、你师傅都不是外人，用不着客套。”
　　重飞只好委婉道明实情：“常总和我师傅安排我专程落实‘才伦纸品印刷厂’旧地的建设许可证。龚师叔想打擦边球，为了办此事便捷，我和圆助理出面，想以私人的名义请您们单位相关股室的负责人聚一聚。这件事办好后，我们会感恩图报的。”
　　唐局长紧锁双眉：“一家人莫说两家话。哎呀，局党组宣布办事纪律，严禁接受业主的招待，我出面喊股室负责人，确实受人以柄，不好开口。”
　　重飞聪颖地告诉他：“师叔，您只确定时间和地点，股室负责人我们请刘局长联系。”
　　唐局长沉思默想表态：“喝酒、吃饭的时候坚决不准谈任何公事，也莫提我和你师傅的关系，称呼师叔只限于在电话里或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能给人口实，现在的人非常聪明。今天晚上六点钟，你到‘海鲜酒楼’去预定一间能座两桌人的雅间。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处理，你就按我的意图去落实吧。”
　　重飞欣然接受：“师叔的教诲，我会谨记于心。师叔，您忙吧，我就去落实您的安排喽。”他与唐局长握住道别。
　　重飞离开唐局长的办公室时，轻轻地把这间办公室门带上。他成功的迈出了接洽关系的第一步，心里乐滋滋地回到刘佚副局长的办公室。
　　圆滑愣头愣脑地看着他，焦急地问：“重经理，你的事办得怎么样？”
　　重飞沾沾自喜地告知：“刘局，麻烦您通知股室的负责人，今晚六点钟在‘海鲜酒楼’相见。具体雅间，我们现在就去落实。”
　　刘佚慈眉善目，语重心长地提示道：“我先强调两点，一是你们报批的手续，只能打擦边球，不能违纪违规；二是你们在办理手续过程中任何环节坚决不准行贿，更不能把我引入陷阱里。我们这是敏感性极强的单位，众多双眼睛盯梢的窗口，最容易诱人做发财梦而走上违纪违规、违法犯罪道路，你们绝对要谨小慎微，慎重的处理好报批手续关键环节。你们如果不能把好关，我就不敢做牵线搭桥之事。”
　　重飞凝神注目地承诺：“刘局，请您放宽心思，我们知道利害关系。我和圆助理有妻儿老小，如果我们做出越轨犯错误的事，就是把妻儿老小拿来做赌注，我们不敢做越轨犯错误的事。我们只想通过人际关系打擦边球，让企业多得实惠。”
　　刘佚收脸上的笑容顿失，严肃地暗示：“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在工作中交往真诚的朋友，必须用真心实意去打动朋友，这样的朋友关系才牢不可破；否则，以酒肉、金钱为基础建立的相互利用关系的朋友，很微妙，经不住风吹草动的考验。重经理，你在建筑业有了一定的基础，要想在此基础上有所造就，有所发展，立于不败之地，一定要谨言慎行。”
　　刘佚的一番金玉良言拿重飞倏忽起敬，心中极其矛盾。如果不借用行贿受贿之风捞一把，就是枉费心机，捞钱少了，难得下一次手；捞钱多了，风险大，弄巧成拙，不仅自己身败名裂，还要株连妻儿老小，何去何从，举棋不定。圆滑的观点很现实，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要想从农村把妻儿老小迁往城镇，衣食住行都离不开钱，管它的，先答应他再和圆滑协商：“刘局，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会慎重考虑你的金玉良言。”
　　圆滑发觉重飞的眼中释放出举棋不定的念头，只好旁敲侧击，先要打通关键环节，建立一张办事的关系网，然后再各个击破：“刘局，我们在白阳镇做生意，您曾耳濡目染我们的操作行为，我们在为人处事还是经商运作中，不是没有原则的人。今天受到您教诲之后，一定光明磊落的办理好这件事，让实践证明吧。”
　　刘佚苦口婆心的劝导，已是仁至义尽，没有必要过多的操这份闲心：“好吧，我相信你们一回，做好牵线搭桥的事，你们先去预定雅座。晚上见。”
　　圆滑和重飞与刘佚副局长握手道别后，打的士来到“海鲜酒楼”门前下车，佩戴“海鲜酒楼”标志牌，身穿春季旗袍的礼仪小姐彬彬有礼致辞：“欢迎惠顾‘海鲜酒楼’。”
　　大厅衣着“海鲜酒楼”统一服饰的营业员，有序的忙碌着打扫清洁卫生，佩戴大堂经理的妙龄女郎温情脉脉从巴台前走出来，上前接待他俩：“二位请坐。”
　　她招呼圆滑和重飞入座后，殷勤的给他俩斟茶水。
　　圆滑开门见山地给她提出：“我们有两桌客人，晚上六点钟来吃饭，预定一间雅间。”
　　大堂经理甜笑道：“可以，先交一百元订金，留下你们的预定人的单位或个人的联系电话。我们有‘海市蜃楼’和‘海誓山盟’可以容纳两桌人吃饭，你们随我来看看这两间屋的环境，你们选定一间。”
　　大堂经理领着他俩分别到能容纳两桌人的雅间去选择。
　　圆滑和重飞目睹“海市蜃楼”雅间，有两套豪华的桌、椅，墙壁上有一幅，辽阔的海洋内有栩栩如生的海豚、海豹活龙活现的展示灵性，五彩斑斓的海上有富丽堂皇的仙山琼阁，楼阁周围飞海鸥、海燕在展翅飞翔，令人心驰神往。
　　他们又来到“海誓山盟”的雅间，除了与“海市蜃楼”雅间有两套同样的豪华桌、椅外，墙壁的画别具一格，画面上是在辽阔无垠的海洋中，有一艘游船，一群痴男怨女，手举酒杯，有人在仰天大笑，有人在仰望辽阔无垠的海洋，有人在情有独钟地仰视苍穹，有人在全神贯注关注心中的白马王子、西施的一举一动，他们各自站在不同的角度，渴望大海作证，友情、爱情能称心如意，海枯石烂。
　　重飞、圆滑触景生情，几乎异口同声的表态：“我们就定‘海誓山盟’这间。”
　　大堂经理笑眯眯地答应：“好吧，就给你们留这间。”她就领着他俩到巴台前，交订金填写预定单。
　　圆滑和重飞落实预定雅间之后，离开“海鲜酒楼”。
　　重飞疑云满面。
　　圆滑迷惑不解地问：“兄弟，我们今天有个良好的开端，你为何愁眉不展？”
　　重飞忧心忡忡：“表兄，刘局的话言简意赅，余味无穷。”
　　圆滑劝慰他：“他们当官的人，瞻前顾后很正常，受到党纪政纪的约束，这件事儿基本联系好了，我们现在找地方喝茶。”
　　重飞却不以为然：“喝茶事小，我们还是分别打电话给老板说明情况，否则，我们擅自作主的事，如果得不到他们的支持，会前功尽弃。”
　　圆滑觉得重飞的提示很有必要：“好吧，我先给龚厂长打电话，然后，你才给常总裁打电话。”
　　重飞点头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