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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作品名称:杨子明沟      作者:姜志宝      发布时间:2017-07-11 22:52:09      字数:6849

  【13】
  在杨子明沟乡政府相隔不远的是一个比较大的日用百货商店,百货商店门市部和销售化肥的门市部,它们都连在一排房子之间。那些买日常生活用品的农民百姓,在百货商店门市部里,经常出出进进也有不少人。但购买农用化肥的农民百姓,三三两两在销售化肥门市部买走化肥之后,却在有时候又来了为数不少的购买化肥的农民,常常总要等候在购买化肥的门市部门外。如今,不光是看到在杨子明沟挑着购买化肥的男人们,那些妇女百姓也不亚于男性力量的强大,仍然和男人一样挑着化肥,或者背着四五十斤重的化肥,大摇大摆地走在杨子明沟的山间小路上。用扁担挑着重物,或者用背篓背着东西,在大山沟里这种简易的运输方式的存在,似乎永远成为生活在杨子明沟百姓们肩上的,一种无法摆脱的交通运输载体了。
  吴天亮扛着一副扁担,走进了日用百货门市部,掏钱买了三匣火柴。卖火柴的是一位商店老板的小女儿田真,在上小学六年级,一副天真活泼的脸蛋,不乏稚气之中显露出了一种美丽来。吴天亮看着田真,把补回来的钱,又递给田真,说道:“买三个发卡,就是卡头发的哪个!”田真接过钱痴地一笑说:“一个大男人,还买女人用的发卡。”吴天亮也天真幼稚起来了,扛在肩上的扁担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眯稀着眼睛便说道:“给我妈买的。”
  田真把补回的钱,不是递到吴天亮手的,而是甩在了卖货的柜台上,眨巴着一副小眼睛说道:“给女朋友买的就是给女朋友买的,还哄人呢!”
  吴天亮没有理睬田真,把柜台上补回来的钱捏在手里,背过身体扛着扁担,才把发卡和火柴揣进同一个裤兜里。发卡的形状在裤兜里显现出了原形,像是小孩玩一种游戏那样,把一根小木棍揣在裤兜里似乎珍爱优佳。
  购买化肥几个一路的农民,本来走在了吴天亮的背后,他们忽然三步并作两步抢在了吴天亮的前面,排队到了销售化肥门市部的大门口。吴天亮自然排队到了后面,但在吴天亮前面的购买化肥的农民,喜欢津津有味地吸着自己用废纸张裹出来的旱烟,那股股呛人的旱烟味,的确让站在后面的吴天亮接受不了。
  吴天亮用一只手扇了一次飘荡在面前的旱烟雾,谦逊地说道:“请把烟子,吐远一点。好呛人啊!”
  一位背着缺了豁口背篓的老汉答道:“我吃了一辈子的旱烟叶子,叫我把烟子吐远一点,我还舍不得。”
  和老汉同伙购买化肥一位年轻人,买了一百斤的尿素,刚把钱付完,见老汉多嘴,对老汉说了一句笑话:“难怪你一辈子单身汉,找不到媳妇,都怪你那张臭嘴惹了不少的人祸!”
  老汉吐了一口浓痰,痰里还带一点血丝,被刚才对老汉说话的年轻人一眼看到,年轻人又狠心说道:“你酒瘾那样大,说不定哪天会喝死你的。看看痰里还有血!”
  老汉似乎不服气,但也充满了一脸的笑容,笑哈哈地说道:“我酒喝死了,有国家安葬我。因为我是五保户!”
  霎时,再没有人搭腔说话了,但旱烟雾仍然缭绕不断,吸旱烟的庄稼人仍然在幸福地品尝着烟味。
  等到吴天亮购买尿素的时候,负责卖尿素的销售人员指着一百斤重的一口袋尿素,并对吴天亮说道:“只要五十斤尿素,去搬来分一半过秤。”
  吴天亮放下扁担,把码在矮处一排尿素,搬了一袋却滚到了脚边。吴天亮挪了挪那一袋尿素。销售人员看到吴天亮把一百斤尿素,挪到不了磅秤前面。
  于是,销售员上前一搭手,说道:“小伙子有啥用,连一袋化肥都搬不动,白吃了十几年的干饭。”
  吴天亮二话不说,只好恭恭敬敬的听着,把一百斤重的尿素双手抬到磅秤旁边。吴天亮拆开缝线,就秤过了五十斤尿素,分别装进了两根蛇皮赖口袋,用绳索挽了一个圈把口袋系好。
  吴天亮把分装在两根蛇皮赖口袋里的尿素,试图挑在肩膀上,但销售化肥的人员,却开始说急话了:“你还没有给化肥钱,就准备走吗?”
  吴天亮望着销售化肥的人员来不及说话,但吴天亮用双手提了提扁担,挂在扁担两头的尿素重量,就自然升高了一截,又放下扁担承载的重量才说道:“我试试看,还能忘了给钱吗?”
  吴天亮在另外一个裤兜里掏出了人民币付了化肥钱之后,吴天亮身体迅速一弯曲,就自然弓着懒腰,双手又立刻把扁担朝肩膀上一托起,一挑五十斤重的化肥,就这样被吴天亮摇摇晃晃挑走了。
 
 【14】
  吴天亮流着满脸的汗水,把尿素挑回家放在堂屋内。
  张欣荣端了一碗洋芋汤一边在吃喝,一只手里还拿有一块三角形状的火烧馍,已经吃去一半了,就看着吴天亮说道:“张大千要借十斤尿素,也是给苞谷苗上肥料!”
  吴天亮用衣角扇了一下凉风,居然把一颗挂在额角上的汗珠扇掉了,那颗汗珠沿着一瞬间的直线,快速落在了吴天亮的上嘴唇。于是,吴天亮伸出舌头很自然把汗珠勾进了嘴唇内,高声说道:“借什么化肥,同一段路,就不知道帮忙挑一肩!”
  张欣荣喝了一口洋芋汤,用教育的口气说道:“你真够小气,还是高中毕业生。吃了饭,趁地里墒情好,赶快给苞谷苗上化肥!”
  吴天亮在厨房端了一碗温热的洋芋汤,还在洋芋汤中放了少许的辣椒粉,走出厨房就站在院坝边,只管吃去单一的洋芋汤。
  张欣荣见吴天亮没有吃火烧馍,在厨房拿了一块三角形状的的火烧馍,在厨房门口扬着手说道:“光吃洋芋汤,不吃馍不经饿!”
  吴天亮飞快地答道:“先吃洋芋汤,后吃馍!”
  张欣荣只好把火烧馍拿回厨房。
  张大千手提一只大竹篮,到吴天亮家借化肥来了。张大千一到吴天亮家院坝,看到吴天亮正在吃饭,忙着给吴天亮解释道:“在路上碰到你挑化肥,我没有给你帮忙。感冒了头昏脑胀,我是去乡医院捡药的!”
  张欣荣在厨房听到了张大千的到来,她算吃饱了晚餐吧。张欣荣就顺手给张大千拿了一块三角形状的火烧馍,一出厨房门口,但张大千也到了厨房门口。张欣荣首先把火烧馍递到了张大千手里说道:“你要借的尿素在堂屋里。”
  张大千倒也爽快,一边吃火烧馍,一边跟着现在手拿一杆秤的张欣荣就到了堂屋内。张大千解开蛇皮赖口袋封口,向大竹篮倒去尿素的时候,却改变了暂借尿素的计划。
  他轻轻松松对张欣荣说道:“借十五斤尿素,我这个大竹篮装得下!”
  张欣荣把一杆秤提高了一截,似乎沉住了一口气说:“不是说借十斤尿素,又要多借五斤。”
  张大千不由分说就把张欣荣手中的那杆秤拿了过来,把秤钩在大竹篮上一挂,迅速就秤出了尿素的重量。多了二两尿素,张大千也从大竹篮里一把抓了出来,丢进了蛇皮赖口袋内。张大千放下秤说道:“要不了十天,我就把十五斤尿素还了!”
  吴天亮吃毕饭,找了两个旧脸盆,到堂屋要装尿素给扯开喇叭口的苞谷苗上肥料。张大千提着一竹篮的尿素,刚刚走出了大门口,问吴天亮用旧洗脸盆装尿素干什么去。
  吴天亮答道:“给苞谷苗上肥料!”
  张大千脑袋急转弯非常迅速说道:“我也帮忙去,反正今天也不早了。”
  张大千赶忙把装竹篮的尿素放在了屋檐下,在堂屋里从吴天亮手中接过了一个旧洗脸盆,接着就从一条敞开的蛇皮赖口袋装满了尿素。
  张大千执意要去帮助吴天亮家施肥,站在一边的张欣荣,不好阻拦张大千的一番好意,就不怀好意地点拨道:“借了一点化肥,就帮忙去干活,恐怕要都人说谈闲!”
  一盆尿素端在手里的张大千,非常大度地答道:“空话。这事我愿意做的!”
  走出堂屋门口端着化肥的张大千,对走在自己前面也端着化肥较慢的吴天亮,他们俩都还没有走出院坝边,张欣荣在后面喊道:“把薅锄带上,一人放尿素,一人用土把尿素盖上,肥力才不能在苞谷蔸上跑掉!”
  吴天亮转过背一口气接了过来:“今天放尿素,明天再用土盖上!”
  张大千补充道:“那么好的墒情,还用啥土去盖上!”
  张欣荣收住了话语权:“也行,明天早上再说。你们先丢尿素!”
  吴天亮和张大千先到苞谷地给苞谷苗放尿素去了。张欣荣看天色不早了,忙了一阵子家务,脸上累出了一层汗水。张欣荣洗了一把脸,就在睡房里对着一面镜子,看了一会儿自己的相貌。张欣荣看到自己一张脸上,的确多了不少的皱纹,在鬓角上也渐渐地出现了白发丝。
  在一面镜子面前的张欣荣,也没有过多的去勾起往事的回忆,而是满载笑容离开了睡房,就到了堂屋门拐角拿上一把薅锄,出了堂屋门口,把两扇大门留下一道缝斜,好让早进笼的一群鸡子,顺着大门缝斜口钻进堂屋,到鸡笼去安睡。
  现在张欣荣离天黑之前决心已定,要扛着薅锄在苞谷地给上了尿素的苞谷苗,覆盖上泥土保住肥力不外流。于是,张欣荣就扛着薅锄匆匆向苞谷地走去了。

  【15】
  在第二天,吴天亮和他的母亲张欣荣一大早,扛着锄头给上了尿素的那块苞谷苗,简单地覆盖了一层薄土。吴天亮吃罢早饭,火辣辣的太阳光席卷着大地,但那些雀鸟蝉鸣声却在大地广野上依然不绝入耳。
  光福村木匠曾胜的女儿曾苗苗,用背篓背了一背篓要洗的衣裤鞋袜,到杨子明沟河坝去清洗,在吴天亮家门口一条路上经过时,把站在吴天亮家门口枇杷树上两只母鸡和白公鸡惊飞了。两只母鸡飞到相邻的一块杂粮地,白公鸡飞到了吴天亮家大门口。坐在大门口门槛上正在打鞋底的张欣荣,只见白公鸡慌慌张张在大门口冲过去了,一边打鞋底一边喊叫,在自己睡房躺在床上的吴天亮,赶快出来看看是不是黄鼠狼在吃鸡子了。
  吴天亮从睡房直接跑出了大门口,直奔院坝边沿周围一巡视什么也没有,第一眼只是看到白公鸡和两只母鸡一同进了杂粮地,第二眼吴天亮把视力抬高一点,远距离却看到了曾苗苗在延伸的路上背着一副背篓。背篓里背着什么,吴天亮一时看不清楚;因为吴天亮在上高中时,一双明亮的眼睛就有些近视了。
  仍然坐在大门口门槛上打鞋底的张欣荣,看着走来的吴天亮问道:“看见什么没有?”
  吴天亮随口答道:“是曾苗苗路过。”
  张欣荣一听就埋着头打鞋底,不禁自语道:“哪个男孩子以后把曾苗苗说到手是福气。多勤快,不光是念书,一回到家里不是打猪草,就是帮家里洗衣裤什么的,啥都做!”
  张欣荣的一席话,吴天亮似乎听进了耳里,浑身上下莫名其妙地舒服起来了,不是吴天亮他母亲张欣荣说话有什么针对性,而是在吴天亮心里面,隐隐约约在以后确定终身大事的时候,他吴天亮立刻想到的是首要条件就是姑娘要勤快......
  此刻的这种念想,吴天亮很快在心目中消失了,但吴天亮回转身弯下腰把脚上的一双布鞋脱掉,打了一双赤脚片,把一双布鞋在院坝边沿一块长方形的石头上一丢,就对母亲张欣荣说道:“我到河坝打渔去。”
  张欣荣阻止道:“晌午太阳大,还不如在家休息,把一副脸晒黑了多难看。”
  吴天亮到杨子明沟河坝打渔去,这多半是他吴天亮自己做主。每当张欣荣在这个时候,她也不怎么去干涉吴天亮打渔的想法,其实张欣荣在看到吴天亮去了杨子明沟河坝打渔,她再也不去说第二句话了。天底下的母亲都有一种共同的心愿,哪怕对自己儿女要去干一番好事情,总要说上几句安慰自己的话语,才能到达心灵之间的一种沟通和平衡度。
  吴天亮赤裸着一双赤脚,进堂屋拿了一把八磅锤,在八磅锤一个孔眼上,穿过的是一截柳树木棍。柳树木棍有弹性,八磅锤套在柳树木棍上,拿在人的手中扬起高度张开的弧形很宽阔,一锤砸在水里面的石头上,如果石头下面有鱼儿的话必死无疑。接着,吴天亮在几间房子里找鱼篓,怎么也找不见,吴天亮就对着房间窗格问他的母亲:“鱼篓放在哪儿?”张欣荣一口气回答说:“在厨房门角墙壁上挂着。”
  吴天亮拿上鱼篓,把穿在鱼篓之间的一截长麻绳拴在了自己的腰间,赶忙把带在身边的八磅锤顺手扛在了肩上。吴天亮打渔的身份一出现,张欣荣看到吴天亮赤着一双脚,又把裤管挽得高高的,就抛给了吴天亮一句话:“裤脚挽那么高,小心叫蛇咬一口。打渔要小心啊!”
  吴天亮家离杨子明沟河坝不远,虽然路程不太近,但吴天亮还是迅速到了杨子明沟河坝当口。在河坝当口拐弯的地方,一条路径通向一片水田,但又在路径两边有杂树和杂草连成一片。
  在这条路径上走来了光福村木匠曾胜。木匠曾胜已是四十岁开外的人了,中等身材,头发稀疏,但还没有秃顶。曾胜用背篓背着木匠工具,首先看到了打渔的吴天亮,并喊了一声吴天亮:“高中生,大学考上没有。没有考上的话,跟我学木,学木匠也挣钱。我看你是学木匠的料!”
  吴天亮抬眼一看是木匠曾胜给自己在说话,但吴天亮恍惚间非常犹豫,从牙缝间里没有挤出一句话来,木匠曾胜已经走进身边。吴天亮只是非常尴尬地对木匠曾胜微微笑着点着头,轻轻地叫了木匠一声“表叔!”
  木匠曾胜一看知道吴天亮是到杨子明沟河坝打渔的,并且打量了吴天亮扛在肩上打渔的八磅锤,一截柳树把手一端太长了,高高地扬起来砸向石头对个人很不安全。木匠曾胜就放下背篓,在背篓里取来一把锯子,让吴天亮把柳树把手一头握紧,木匠曾胜就拿着锯子把不安全的一截柳树把手,多余的一头似乎锯掉了。
  木匠曾胜背着木匠工具离开吴天亮之后,就急匆匆到了杨子明沟河坝一个深潭口。在深潭口两边有四五个妇女戴着草帽洗衣裤。其中就有曾苗苗正在聚精会神地洗她的衣裳和裤子等。
  在深潭口水里面大小石头众多,蹦蹦跳跳游来游去的鱼儿也不少。当吴天亮对准一个水下石头一锤砸下去,裂开的一粒石子,快速飞在了曾苗苗洗衣裤前面的水中,一小股浪花漂了起来。
  眼尖的曾苗苗抬高头颅一看,不正是吴天亮在深潭口打渔吗?曾苗苗看着吴天亮的身材,忍不住就大声问道:“打渔吗?”
  吴天亮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答道:“打渔。”
  “你洗衣服?”
  “洗衣服。”
  吴天亮和曾苗苗答话之间,就这样闪电般过去了......

  【16】
  分布在杨子明沟河坝两岸秧田内茁壮肥厚的秧苗,眼看快要拔节抽穗了。生活在杨子明沟那些勤劳憨厚的农民百姓,不顾烈日炎炎,冒着酷暑,不怕炎热,戴着草帽,挽起了袖口和裤管,穿梭在秧田里拔去野草和稗子。在秧田里累了的农民,带着一身的泥点子,还有一身的旱烟味,就自然到了秧田相邻的杨子明沟河坝,脱下带泥点子的衣裤,只穿着裤衩,把带着泥点子的衣裤,一边在水里抓洗,一边全身还泡在水里享受水的凉意。那些被农民洗净的衣裤晒在杨子明沟河坝大石包上,要不了好长时间,被晒干的衣裤又穿在农民身上,下田劳动去了。
  杨子明沟的农民百姓不仅仅是这一亮点,更为得意的是在他们中间不少老年壮年青年少年,在春夏两个季节里,有时他们一边要忙在庄稼地里,一边要在休息的时间内,不但坚持到杨子明沟河坝深潭里或者浅滩里洗澡游泳,而且还能够徒手顺顺利利抓到不少的鱼儿来。更有甚者,其中游泳者你我之间要在水下比赛,看看谁能够在水下待多长时间为由,似乎以此来争得水下闭气的功夫,在杨子明沟老百姓心目中,希望人人皆知记住自己的名字,来扩大影响知名度,目的只有一个念想在杨子明沟水下功夫,只有独一无二了。
  现在,到杨子明沟河坝打渔的吴天亮也会游泳,这是上小学时,跟一位教语文的民办教师唐平民学会游泳的。很可惜,唐平民老师在一年暑假中给国家上交公粮,把公粮挑在半路中,突然得疾病死掉了,才刚满二十五周岁,连对象都没有谈一个,就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吴天亮偶尔也会抓到活鱼儿,但必须在杨子明沟河坝的浅滩里,在深潭里抓鱼儿他吴天亮水下闭气的功夫还真没有学到。对于吴天亮来说,他是杨子明沟土生土长,以至于河坝里的深潭和浅滩,在杨子明沟倒底有多少个,吴天亮一口气都能够说出准确的数据来,连大小鱼儿喜欢在那些潭涡中最多最少,吴天亮同样能够说出多少个来。
  当然,童年生活如果在杨子明沟河坝两岸度过,这些数据未必能够引起有多少孩子们的留心和观察,但偏偏就有孩子关注了杨子明沟的河滩虫鸟,野草树林山峰陡崖等等。毫无例外的就是吴天亮,他为什么对杨子明沟深滩和浅滩留意到心间,并且也记在了心上。这在那时幼小的孩子们的心中,也许最终是个秘密。
  打渔人吴天亮和洗衣裤的曾苗苗在深潭口,他们之间说话之后,吴天亮在深潭口石头下,用八磅锤砸翻了一条鱼儿,装进了鱼篓内,接着就扛起八磅锤向杨子明沟下游走去。
  在烈日高照下,不光是打渔人在杨子明沟河坝里游荡,还有在浅滩里学游泳的男孩子,和一帮成年人在深潭里捉虾抓鱼的,而且更有那些不顾年迈体弱的老者,它们戴着草帽,手里摇着蒲扇,披着衣服,露着前胸,穿着草鞋,嘴里噙着一杆旱烟袋,在杨子明沟河坝一扇石岩偏阴处,三五几个围在一起打川牌,说说笑笑玩得不亦乐乎。
  吴天亮只顾埋着头,紧紧盯着水下游荡的鱼儿,是否躲进了石头里。至于,出现在杨子明沟河坝这些人和事,他吴天亮可以一概置之不理,连看都不去看一眼。不过,吴天亮扬起了的八磅锤有节奏的响声,招来了另外一位离身边不远的打渔人。
  打渔人和吴天亮年龄不差上下,只是穿了一条裤头,一身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在裸露的臂肩上有皮在脱落,同样是赤着一双脚,打渔的姿势非常野蛮。虽说与吴天亮身边有一定距离,但扬起八磅锤带着一股股水线,飘然到了吴天亮的头顶上,穿在吴天亮上身的衣服,渐渐地被打湿了。
  一会儿,吴天亮在水下抓出了一条黄鳝,把黄鳝举得高高的对当面打渔人说道:“你要不要黄鳝?”
  打渔人是吴天亮姑爷来天喜大哥来天神的儿子,小名叫狗娃。狗娃大名叫来强。来强母亲早死,由来天神拉扯大的。来强大字不识一个,十足的文盲。
  来强看到吴天亮手里拿着一条黄鳝,似乎在戏弄他。来强绷着脸,生硬地说道:“我不要你那个狗嫲×。快甩掉!”
  来天喜大约在相邻杨子明沟一片秧田里扯去野草,休息时就在杨子明沟河坝深潭里洗完澡,哼着酸溜溜的山歌,在吴天亮身边经过时,听到了来强不文明的语言,就对吴天亮说:“来强不识字,不会说话。不要听他的!”
  来天喜一说完,就把吴天亮手里的八磅锤拿到手,连续在眼前露在水面的石头猛烈地砸去。砸翻了几条鱼儿,吴天亮捞起来,装进了鱼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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