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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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一起吃饭，总要有些谈资，一杯酒下去了，刘木边帮大家倒酒边说：“我记得我父亲劝我出来打工的那天晚上，就是倒了一杯啤酒给我，那年我才十六岁，之前没什么机会喝酒，我也是觉得啤酒的味道有些怪，自从出来了以后，喝酒的机会就多了，也就慢慢的习惯了。我还记得那天，我的父亲跟我讲了好多话，很多我都已经忘记了，记得的没几句。今天，是个好日子，陈风，你以后就晓得了，喝个酒而已，况且你已经不小了。”
　　“是的，确实。”陈风回应。
　　“我当时就是这样子的，我还记得当时我老爸有一句是这么说的‘以后出去到外面，事情都需要自己考虑了，万事要先想想。’我当时不明白，自从出来了以后，我才算是真的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好多事情都需要自己考虑，这些事情里面就包括喝酒。”刘木转头对着陈风，接着说：“不说这些了，我能对你说的，也就这么些了。”
　　“来，我们大家再干一杯。”杨炎见刘木说完了，邀大家喝酒。
　　小小的玻璃啤酒杯，容量并不大，也就是两三口，陈风也能够一饮而尽。刘木的一番肺腑之言，语重心长，像极了刘木的父亲当时的口吻，确实有刺激到陈风的心灵，有些思想的苗头开始在心里生发——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简单的。这场宴席就像是一场“成人礼”，刚才喝下去的那两杯酒，就是这场“成人礼”上最具象征意义的一环。
　　不过话又说回来，陈风总感觉刘木有些占自己的便宜，虽然可以确定刘木没有要占便宜的意思，但心里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再喝完了一杯后，随口说了一句：“我不要当你儿子。”
　　刘木不知道陈风这话是什么意思，完全懵了，问：“什么？你不要当我……儿……子？什么意思？”
　　这话戳中了杨炎的笑点，差点把吃到嘴里的菜都喷了出来。
　　陈风急忙说：“没什么，没什么。吃菜。吃菜。”
　　这话原本是陈风跟刘木在说，原本不关黄小雨和云青的事，但看到杨炎笑得厉害，她们两也有些懵了。小雨对杨炎说：“到底什么意思吗？”
　　其实也就是个简单的联想，杨炎只好解释了一遍，其实并不好笑，大家还是配合着笑了一下。
　　
　　陈风想起了在高三的上学期，开学典礼上，校长为全部高三的学生做成人仪式，大家跟着校长念誓词，校长的最后一句是：“宣誓人。”好多同学的最后一句也是：“宣誓人。”当然这些人当中也包括陈风，只有极少一部分同学念了自己的名字。
　　大家笑完过后，陈风对刘木说：“还真是一场特别的成人礼，谢谢你，刘木，我敬你一杯，刚才没有别的意思。”
　　刘木：“唉，谢什么，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大家一起来再来干一杯，祝陈风成人。”
　　几个人回应着：“好，干”
　　
　　大家彼此寒暄，相互问答，这顿饭上，刘木谈了很多的出来打工的感慨给陈风听，小雨发了很多牢骚，云青表示要在这个城市混下去，不是那么容易，杨炎总是谈着自己混的经验，对于这群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也就算是相互认识了，就算是朋友了。
　　酒足饭饱，马宁远姗姗来迟，马宁远对于大家也只算是认识，路上见面，打个招呼，了解的并不是很多，只是刘木和他关系不错，认识的差不多一年下来，两个人很聊得来。
　　马宁远看到了大家围在桌子上，走进说：“来迟了，来迟了，不好意思。”
　　杨炎不客气的说：“今天还算早的啊。”
　　马宁远：“别拿我寻开心。”
　　杨炎给马宁远倒酒：“先自罚一杯。”
　　马宁远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刘木客气的对马宁远说：还需要加点菜吗？
　　“不用了，我在公司吃过盒饭，现在不饿。随便吃点就好了。”
　　杨炎把自己点的那条鱼翻了个边：“吃点那个鱼，我点的，还有一边都没动过。”
　　“我真的是不饿，吃不下了。”
　　“那不就浪费了吗，我点的这条鱼，你们都不吃。”
　　“我有吃啊。”云青跟着杨炎的话。
　　“我也有。”小雨也跟着说。
　　陈风看着这么大的半条鱼，也觉得有点浪费，但是自己也吃不下了。
　　马宁远问刘木：“这位就是你的老乡啊？”
　　刘木一时倒是忘记了，回答说：“是的，我的老乡，以后大家多关照。”
　　马宁远听到刘木这么说，才反应过来：“好说，好说，大家都是出门在外，在广州啊千百万人，能够认识，也是缘分。”
　　刘木给两个人介绍了一番后说：“陈风，敬前辈一杯酒。”
　　陈风拿起酒杯，给马宁远敬酒。
　　马宁远：“哪敢，哪敢，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也就是比你们大几岁。”
　　两个人喝了一杯
　　马宁远又接着问：“打算去干什么了？”
　　陈风有点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
　　马宁远反问道：“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就先找一份事先干着，等找到了自己想做的再转，反正现在也还年轻，不急，多认识一下自己，花一点时间去寻找自己的爱好，是值得的，将来的路长着了，关键是心态的问题，既然都出来找工作了，就不能像个学生那样，毕竟是别人给你事做，你向别人拿钱，心态调整好，其他的都好说。”
　　陈风只是听着，脱口出来：“嗯。”
　　马宁远又问：“看你的样子应该才高中毕业吧，多大了？”
　　陈风：“是高中毕业，现在18岁，快19了。”
　　马宁远：“年纪也太小了，干嘛不去读书了？”
　　陈风：“考不上大学。”
　　马宁远：“读个大专还不是好简单的事情么，不要好多分，有个专科学历在出来，会比高中要好，不仅仅是学历的问题，而是你年纪的问题，你这个年纪应该是在学校里学东西的年纪，那么着急出来吗？”
　　陈风：“读个大专，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家里条件也有限，就不读了。”
　　马宁远：“你以后会在广州认识很多人，你可以去慢慢的感受一下，为什么有些企业以学历为硬性要求，这其中还是有道理的，学历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思维方式和思想程度，虽然这不是唯一的评判标准，也不客观，但是别人就是这么看的，因为别人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研究你，认识你，不排除有一些人虽然没什么学历，但是有很高深的思想。但别人最初是以什么来评价你，形成一个最初的映像，当然就是以你的这些直观的东西，学历，年纪，长相，特长等等。这些直观的东西代表着你个这个人，是最简单的认识你的方式，所以这种认识方式最普世，也就理所当然变成了大家都是这样看待人的了，想想是有点不公平，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子的，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就是那么直接了。如果可以，我还是建议你回去读三年大专。”
　　陈风放下了酒杯，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只觉得头晕，啤酒的酒精含量虽少，但喝下去的量，足以让现在的他头晕目眩。对于马宁远的话，听的模糊，记的也依稀：“出都出来了，我不能回去。”
　　马宁远：“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刘木对于这点酒，显得游刃有余，说：“是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大家以后多帮忙。”
　　大家把最后一点酒喝完，刘木买了单，桌子上一片狼藉，剩下在那盘子里的半条鱼，没有人动过，看着还挺精神的，几个人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马宁远是从农村考出来的正儿八经大学生，计算机专业，大学刚毕业，从事着一份自己专业的工作，加上实习，也算是工作过一段时间了。这几个人中，工资最高的就是他了，工作最好的也是他。不好的地方就是，基本天天加班，似乎加班就是这个行业的必须和平常，这是这个年纪的人的必须和平常。
　　
　　回到刘木的房间，陈风躺到床上，晕晕乎乎的大脑里，回味着这堂人生课。酒精让胃越来越不舒服，胃终于是忍不住了，陈风感觉到一股力量正在把他吃进去的东西往外推，难受至极，陈风冲劲了洗手间，一练吐几次。
　　刘木赶过去照顾：“你也没有和多少酒啊，怎么吐成这样。”
　　“第一次喝那么多，胃难受”
　　刘木开玩笑的说：“这一顿不就白吃了嘛。”
　　“好像是的，白吃了。”
　　“好点没？”
　　“吐出来，好多了。脏死了，我干脆洗个澡，把这些冲掉。我去拿衣服。”
　　“你就洗就好了，我去帮你找，洗完叫我。”
　　陈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刘木已经出去了。陈风虽然头晕目眩，还是能支撑起身体，但是头脑还是在运转着，再加上凉水一冲，感觉好了很多。他在想，这一顿到底有没有白吃了？
　　花洒停止了喷水，洗手间的们开了一道缝，陈风探出个头来，正被刘木看到，刘木把从陈风的箱子里找到的内裤递给陈风，陈风伸出一只手去接过内裤，显得小心翼翼，穿上内裤从洗手间冲出来，赶紧又去找了一件体恤穿上。
　　刘木打趣的说：“大男人，害羞么，你这是？”
　　陈风确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穿好衣服后，说：“你也赶紧去洗澡吧。”
　　刘木也不多说什么了，起身去洗澡。
　　一会，穿着一条三角裤从浴室出来，对于刘木身上有的，但自己身上没有的线条，陈风总想多看几眼，但是又不好意思多看看，忙活了一天了，两个人都累了，稍微聊了一会工作的事，就都睡着了。
　　半夜了，酒精的余力也没能让他昏睡下去，陈风安静的醒了过来，月亮的光晖从窗前落到房间里，借着这点光，陈风透过窗看了看四周，看了看刘木，又看看自己的勃起的，对这个环境一无所知，不知道要去怎么做。眼睛就是这么张着，脑袋里面回忆着过去，幻想着将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实在抵挡不住睡意，又闭上了。
　　再醒来时，刘木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去上班了，理发店上班时间迟，刘木起床得也比一般的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晚一些，回头看了一看陈风，陈风接过刘木的眼神，去找毯子盖上自己的晨勃
　　刘木看到了陈风的举动，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发育期，正常现象。”
　　陈风带点腼腆，回答：“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刘木交代陈风：“你想找工作就去人才市场看看，等我过几天放假了再陪你去看，昨天晚上睡觉前教你的去南方人才市场看的，记得走旁边的电梯上去，可以省进场费，也不用交简历。钥匙留给你一片，我方桌子上了。我上班去了，你再睡一会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