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都是帅气惹的祸

　　话再说回那天戈峰在博爱学校与子嫣的约定。
　　那天，子嫣拿着照片来找戈峰。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子嫣两眼发酸，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戈峰和子嫣当即约定，下午放学后，两人在学校前边的报刊亭旁碰面。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放学。戈峰刚走出办公室，马秀玲就迎了过来。
　　“戈老师呀，今天忙着上课，没空过来看望你。看你这急匆匆的样子，你是要上哪儿去呢？”马秀玲粘过来，一副关切的样子。
　　“谢谢关心，谢谢关心！”戈峰陪着笑，听马秀玲问他要上哪儿，生怕她坏了自己和子嫣见面的事，因此赶紧岔开话题说：“马老师，你们小学部几个靓女老师昨晚把我整得太惨了，我现在都还头昏脑胀。你们也太狠心了点吧！”说完夸张地耸耸肩，一副故意极力抖擞抖擞精神的样儿。
　　“戈老师，你可得说清楚，谁整你了？我们那些姐妹昨晚算是给你面子的啦！至少还没有趁你醉酒之机占你便宜吧？”马秀玲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戈峰的眼睛，压低了声音：“戈老师，我想单独约你出去逛逛，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你没有时间噢！”
　　戈峰早就有了思想准备。马秀玲的话音还未落，他就摊开了双手：“马老师，能与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单独出去逛逛一直都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可真不巧，今天刚好有一位学生家长约了我。”看马秀玲一脸的失落和茫然，戈峰赶紧补充说：“马老师，要不我改天约你，请你出去吃牛排！”
　　听戈峰这么说，马秀玲也不好再讲什么。她甩了甩头发，冲戈峰妩媚一笑：“那你说话要算数哦！”
　　“当然说话算数。”戈峰松了口气。
　　“戈老师，有一点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我还是正宗的黄花货哟！如果我说我有一点喜欢上你了，你会不会感到惊讶和意外？”在戈峰与马秀玲挥手道别之际，马秀玲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令人感到羞躁的话。
　　马秀玲说她有点喜欢上戈峰了，这一点戈峰并不感到惊讶和意外。戈峰感到惊讶和意外的是马秀玲标榜自己还是黄花货这一点。
　　因为戈峰明白，一个女孩子在一个男人面前强调这一点意味着什么。
　　好不容易把马秀玲打发走了。戈峰才急匆匆出了校门，远远就看到子嫣早已等候在了刊亭旁。
　　“子嫣，让你久等了！”戈峰微笑着走上前，用复杂的眼光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漂亮女孩。
　　“老师，你怎么让人家等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了呢！”子嫣嘟着嘴，故作娇真地抱怨着。
　　“临时有点事，所以晚了几分钟。”戈峰解释说。
　　“老师，别解释了，我都看到了。是被靓女老师缠着脱不了身吧！老师你好有艳福，没来几天，就跟那么漂亮的女老师好上了。”子嫣一脸捉摸不透的笑。
　　“子嫣，你可不能乱说，什么好上不好上的，同事之间，难道说说话也有什么问题？”戈峰拍了拍子嫣的自行车后座，接着说：“照你这么说，我约你来这里见面，难道也有什么问题不成？”
　　听戈峰这么说，子嫣不再搭腔，只是一个劲地望着戈峰微微地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约你在这里碰面吗？”见子嫣不出声，戈峰言归正传。
　　子嫣摇摇头，还是不出声。
　　“我……我是想知道你妈妈现在过得还好吗？”戈峰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早就想说的话。
　　子嫣还是没有开口。她直盯盯地看着戈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子嫣，你，怎么了？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呢？”子嫣的反常表现令戈峰感到疑惑。
　　“老师，我知道你在关心我妈妈的情况。但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有点喜欢上你了，你会相信吗？”
　　“你说你有点喜欢上我了？”戈峰有点忍俊不禁。马秀玲说这话戈峰还不觉得意外，可这话由子嫣这样一个初三女生说出来就有点不对劲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子嫣脸上写满了失落。
　　“相信，相信，我当然相信。”戈峰还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你不会告诉我是因为我跟你妈妈有过那么一段故事的缘故吧？”戈峰一边说一边搓着手指头，很显然，他是在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悸动。
　　“不是的。”子嫣肯定地回答。
　　“那难道因为我是个帅锅老师？”戈峰夸张地眨巴着眼睛，故意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也许吧！”子嫣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您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帅锅老师，我很想知道，您至今还未结婚，是不是因为我妈妈的缘故？”
　　“这个问题一定得回答吗？”戈峰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进一步问道：“你是希望我怎样回答呢？”
　　“照实回答。”子嫣也一脸的认真。
　　“好吧，那我告诉你，既是又不是。”戈峰回答得模凌两可。
　　子嫣本来想追问下去，没想到邓青像从地里冒出来似的，突然在这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子嫣，你真行，跟帅哥约会也不告诉我这个好姐妹一声。”邓青装傻卖傻，故意装出不认识戈峰的样子。
　　“邓青你捣什么蛋？这是我们九（1）班新来的语文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子嫣明显有些不悦。
　　“哦，哦，是新来的帅哥老师呀！失敬，失敬！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邓青双手抱拳，冲着戈峰一个劲说着歉意。
　　戈峰只得接话说这位同学你别客气，你不是九（1）班的吧？
　　邓青说，老师，我没有子嫣的好福气。我是（2）班的。顿了顿，她接着说：“老师，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会那么说吗？你不知道，子嫣花心得很，小小年纪就三天两头换男朋友，所以我刚才以为她又在跟哪个帅哥约会呢！”邓青说得有板有眼，全然不顾子嫣在一旁暗暗叫屈。
　　“老师，你别听邓青这八卦婆在瞎扯。”子嫣甚是不悦。
　　戈峰也觉得挺奇怪的，他不明白这个叫邓青的女同学为何要在一个陌生老师面前说起子嫣这些没厘头的事来。
　　“我说这位同学，我今天有点事情要跟子嫣单独谈。”戈峰也不愿任邓青这般瞎扯下去，于是直接把话挑明了。
　　“老师，你这不是在明显地赶我走吗？”邓青一脸的俏皮：“好了，好了，我这人知趣，不会坏你们好事的。我就走，你们好好谈吧！”邓青冲子嫣扮着鬼脸，然后笑嘻嘻地跨上自行车自先离去了。
　　邓青骑出去了好远才回过头来冲子嫣喊：“子嫣，你要跟帅锅老师多聊聊，好好培养培养感情，我这就去通知你老妈，叫她做点好饭菜犒劳犒劳你。”
　　邓青这个多事婆简直就是个无赖，损人不损到无极限绝不罢休。
　　邓青并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她当即去了子嫣家，添油加醋地把子嫣和戈峰单独会面的事儿告诉了子嫣的母亲梅花。
　　末了，邓青还不忘提醒梅花一句：“阿姨，看得出，子嫣和那个帅锅老师有点情投意合的味儿。”
　　
　　邓青一番话令子嫣甚是尴尬。
　　子嫣了解邓青，知道她绝对不会只是随便说说，从她那乐颠颠的神情看得出，这会儿她一定正在朝子嫣家里赶——为的就是添油加醋地把子嫣和戈峰见面的事儿在梅花面前吹一吹。
　　“戈老师，你约我出来，不就是想了解了解我妈妈的情况吗？看来你马上就有机会跟她见面了。”子嫣指了指邓青的背影对戈峰说。
　　“你是说，邓青这会真的要径直去你家找你妈妈？”戈峰不解地问。
　　说这话时，戈峰感觉自己心里多了某种雀跃。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妈妈现在过得怎样吗？”子嫣看穿了戈峰的心思。
　　“当然想知道。”戈峰答。
　　“我……我妈目前单身。”子嫣悠悠地说。
　　“这……这我知道。”戈峰答。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子嫣甚感意外。
　　“那你为何不问问我是怎样在开学第一天就直接叫出你的名字的？”戈峰微微笑了笑。
　　“那有什么奇怪的，当时只有我的座位空着，你可以看讲台上的座次表，或者问班上的同学是谁还没有来，不就知道迟到者的名字了吗？”子嫣没有笑。
　　“哦，你分析得确实有道理。但我要告诉你的是，那天，不管迟到者究竟是谁，一个叫刘子嫣的女孩都一定是我当时最先关注的人。”戈峰的脸上没有了笑，却而代之的是一副淡淡的愁容：“因为，在我来到博爱学校的第一天，我就从家长资料栏里看到了一个我寻找了整整十几年的人——那个人就是你的母亲。当然，我也从资料收集者的备注里了解到了你母亲目前单身的事实。”戈峰停了停，盯着子嫣问：“直觉告诉我，你妈妈目前过得并不怎么好，对吗？”
　　“我不知道我妈妈过得究竟好不好！我只知道，在我的印象里，她整天都忙工作，忙家务，或者为了我的事而操心。”子嫣回答得依然十分平静。但戈峰从她平静的外表下，看出了她此刻内心的起伏波动。
　　很显然，戈峰的问话触到了子嫣的心弦。
　　“我，我能冒昧问问你父亲的情况么？”戈峰明知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问。
　　“唉，老师，这个问题还是希望你以后亲自去问我妈妈好了！”子嫣两眼木然，戈峰敏感地从她眼角的余光里读出了几丝失落和悲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些的。”戈峰见子嫣神情不对劲，赶紧转移了话题：“我把你叫出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通过你了解了解九（1）班同学们各方面的情况，以及同学们这几天对我的总体印象。”
　　“我们九（1）班的情况肯定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你不是班主任，了解那么多情况干嘛？你把你的语文教好就得了。”子嫣也许还沉浸在回忆之中，因此话语明显带着点情绪，俨然一副教训戈峰的口吻。顿了顿，她接着回答戈峰：“至于同学们对你的印象吧，我只能说，九（1）班的女生目前大多还不讨厌你。男生嘛，你应该感觉得出，多少对你怀有几丝敌意。这一切，都是你的帅气惹的祸。”
　　都是帅气惹的祸？戈峰苦笑着摇摇头。也就在这时，戈峰远远地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正款款地从停靠在报刊亭不远处的一辆蓝色小车里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