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第一集

　　第一集
　　序：
　　清明节快到了。刘英和儿子肖华还有女儿肖颖孙子小强来到了大龙山。站在肖勇的坟前，女儿轻轻地摆上一束素雅的白菊花，刘英用手抚摸着丈夫碑上的遗像，泪水不停地流了下来。
　　刘英：老肖：我带儿子女儿和孙子又来看你了。
　　刘英站在山坡上思绪万千..凝望着熟悉的山水，多少往事在脑海中浮现......
　　故事还的从一九六八年说起。
　　1.
　　都市街头
　　那是一九六八年的秋天某都市傍晚，在国家某部上班的肖勇司长和他的同事李栋正骑着自行车赶往回家的路上。由于下班时间道路拥挤，他俩只好推着车子向前走着。
　　李栋：老肖，你今天写的报道我看了，现在全国上下不都是一个样？我劝你还是谨慎点好。
　　肖勇：怕什么，本来就是事实。学生不上课到处串联聚众斗殴，工人不上班天天拉帮派开批斗会，这样下去还怎么搞建设。
　　李栋：老肖还是随波逐流吧，你没听说有不少解放前的老干部都被打发到乡下劳动改造吗？可别让小人抓了把柄。
　　肖勇：我就不信正还压不了邪。
　　李栋：我劝你还是忍着点，看看再说吧。
　　俩个人正说着突然看到前面围了好多人。走到前一看只见一群红卫兵围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大打出手。
　　红卫兵甲：你再挡爷的路，我就打死你。
　　红卫兵乙：对，往死里打。
　　住手，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无法无天，怎么，打死人不偿命啊。这时，肖勇放下自行车边喊边冲上前去推开那些人。
　　红卫兵甲：嗬，又来一个不怕死的，上！
　　此时肖勇撸起袖子说道：看你们谁敢上。说话间那些人当中一个大哥青年上来推了肖勇一把，另几个刚想上，刹那间肖勇拳打脚踢把这伙人打的满地爪牙。他们见势不妙便撒腿就跑。其中一个边跑边喊道：你等着，爷不会放过你的。
　　肖勇忙扶起被打的满脸是血的中年人。
　　肖勇：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中年人：不用，只是鼻子出血没事。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请问大侠是何方人士？
　　肖勇：哈哈..什么大侠，你快走吧。
　　李栋：嗨，老肖啊，你就是爱管闲事，亏你还能治服他们，不然...
　　肖勇：难道眼看他们这样疯狂打人，我可看不下去。
　　说话间他俩走到了一个路口，李栋停了下来。看看肖勇满脸愁云的样子说道：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身体吧。我快到家了，明天见。
　　肖勇：明天见。
　　2.
　　晚上肖勇家里
　　肖华：爸爸，我们学校明天组织去重庆串联。{肖华是肖勇的长子，十九岁}
　　肖颖：我们去西安。{肖颖是肖勇的小女儿，十六岁}
　　肖勇：你们哪也不准去，在家学习。
　　肖华：爸爸，学什么？哪有课本啊。
　　肖勇：我和你妈妈给你们搞到的那些科技书不是很好吗？
　　肖颖：谁学它，看都看不懂。
　　肖勇：你们这些孩子，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和你妈妈在战争年代那么艰苦条件下还坚持学习。
　　肖颖：爸爸，你总是拿战争年代说事，现在是新社会了。
　　肖勇：新社会更得学习知识，不然怎能建设社会主义国家。
　　这时，刘英端着刚炒好的一盘菜。{刘英是肖勇的妻子，四十三岁，文静端庄，能写善言是部里的有名才女，解放前的老党员，在丈夫一个部里某司担任副职。}
　　刘英：别争了，听你爸爸的。来，快吃饭吧。
　　肖勇：就这么定了，哪也不许去。
　　肖华：我不吃了，真没劲。
　　肖颖：我也不吃了。
　　兄妹俩边撅着嘴边咚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桌上只剩下肖勇夫妇。
　　肖勇：你看现在的学校都搞成什么样子了，华儿都十九了每天就知串联，按说是念大学的年龄。嗨..他们将来怎么办啊。
　　刘英：现在高考都停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肖勇：不行，我们的子女决不能让他们这样下去，明天开始在家自学，晚上我检查，千万再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将来会毁了他们的。
　　刘英：老肖啊，再吃饭时别说他们了，饭后再慢慢开导不行吗？你看华儿动不动就生气瘦成什么样子了。
　　肖勇：好，我听你的。
　　3.
　　刘英办公室
　　刘英上班刚打开办公室的门，电话铃声响了。
　　刘英：喂？
　　只听对方问道：你是刘英吗？我是杨辉啊。{杨辉，现任肖勇所在部里的副部长}
　　刘英：啊，杨副部长，你好。
　　杨辉：你下午来部里开个会，对了，先到我的办公室一趟。
　　刘英：好吧，还需带什么资料吗？
　　杨辉：不用了。
　　刘英放下电话心里纳闷儿，这次开会为什么还是副部长亲自通知？
　　杨辉办公室
　　下午两点刘英准时来到杨辉办公室。
　　杨辉：怎样，最近还好吧。
　　刘英：很好，谢领导关心。
　　杨辉：喝点水吧
　　刘英：不用了，杨副部长有事就直说吧。
　　这时，杨辉目不转睛地端详着刘英。其实，这个杨辉半年前来到这里担任副部长，在一次会议上听到刘英的发言后就对她产生了强烈好感，他时刻都想找机会接近刘英。
　　杨辉：今天会议定在嘉华宾馆，你就坐我的车走吧。
　　车上
　　杨辉：北京的秋天就是美。小顾啊，这个星期天我们去香山走走。
　　司机小顾：是，副部长指哪儿我到哪儿。
　　杨辉：你真是个机灵鬼。
　　小顾：要不你调到哪儿怎么都能把我带上。
　　杨辉：哈哈...我真拿你没办法。
　　嘉华宾馆包房
　　到了嘉华宾馆司机开车走了。
　　这时杨辉和刘英上了楼，杨立即让服务员开了一个房间。可刘英并不知这个房间是包房，刚进门就想退回来。
　　杨辉：进来吧，会议三点半才开始，
　　刘英：杨部长，我们还是直接到会议室吧。？
　　杨辉：不急，先休息一会儿。
　　实际上下午根本没有什么会，是杨故意找理由接近刘英。此时杨辉脱下外衣坐在沙发上，刘英心里紧张地站在那儿。
　　杨辉：小刘快坐啊，吃点水果。对了，肖司长最近怎样？我这里可有他的好几封检举信啊。
　　这时杨边说边起身插上了门。刘英这才明白杨的用意，但心想不能，再怎么他是部里的领导怎会如此放肆，看情况再说吧。
　　刘英：检举信？不会吧。
　　杨辉：我这个副部长还能说谎，我会用党性担保的。检举信罗列了肖勇的几大罪状，那些罪状可是与文化大革命唱反调的。现在信都压在我这儿，如果交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刹那间，刘英心里有些担心和紧张，她看到杨辉洋洋得意的坐在哪儿，急忙开口。
　　刘英：杨部长，求求你发发慈悲，帮帮我家老肖吧，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永生不忘。
　　刘英边说边扑通一声跪下，杨辉忙起身扶起地上的刘英。
　　杨辉：起来，快起来。你跟我还用这样吗？
　　杨把刘英扶到床边坐下，他两眼色眯眯地看着朝思暮想的刘英，转身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打信件坐在刘英身边故意说道：其实这些检举信我完全可以烧掉的，那就永远没有人追究了，到此为止，而且保你丈夫继续坐他的司长位置。
　　刘英：那太感谢你了。
　　说着杨辉又把信装回包里，转身突然一把抱住刘英。
　　杨辉：那就看你的了。
　　刘英此时忙起身推开杨辉。
　　刘英：杨部长，不要这样，你可是副部长啊。
　　杨辉：副部长就不食人间烟火了？我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小刘啊，你可不要不识抬举。老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不仅我保你丈夫无事，我还能把你调到部里升官，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杨辉边说边一把将刘英摁在床上。刘英是一个正直又很倔强的女子，岂能让这个冠冕堂皇的杨辉得逞。这时她拳打脚踢挣扎起身，杨辉面目狰狞地死死按住她不放。刘英心想这下完了。不行得想方设法稳住他。刹那间她灵机一动故意装出温柔的样子。
　　刘英：杨部长急什么？我去卫生间洗洗，一会儿就回来。
　　这时杨辉从刘英身上爬起。
　　杨辉：这就对了，我等你。
　　刘英在卫生间里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她心知肚明，今天杨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可得罪了他今后...不管怎样我刘英死也不会做出失去党性和人性的事儿。想到这儿，她突然发现洗手架上有一把刮胡刀。
　　杨辉：好了没有？我可等不及了。
　　刘英推开卫生间的门将刮胡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刘英：你再这样我就死在你面前。
　　杨辉见势不好忙上去夺刀，而刘英紧握不放手。
　　杨辉：你这是干什么。好好，你冷静，冷静。
　　刘英趁杨慌忙穿衣服之机，便起身开门跑了。她边跑边整理着零乱的衣服和头发。
　　4.
　　肖勇家里
　　晚上，刘英心里七上八下彻夜未眠。心想今天得罪了杨副部长，他肯定会报复的，怎么办呢？他侧身看看丈夫。
　　刘英：老肖你睡了吗？
　　肖勇：睡不着。想想现在的社会现状真让人担心啊，今天在街上的那些学生简直就是强盗。
　　刘英：你今天又管闲事了？你还是想想自己吧。
　　肖勇：我不是很好吗？
　　此时刘英满腹话想开口又咽了回去，她怎能把今天的事说出口。
　　刘英：老肖，我看你还是写个辞职报告，咱不当什么司长了，这个年头只要全家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
　　肖勇：我说你这是抽那股风，再说司长那是上面任命的，我说不当就不当了？还有一点党性原则吗？
　　刘英：我不管，我说你不当就不当，自然有我的道理。
　　肖勇：神经病。好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肖勇办公室。
　　肖勇正写材料。那是一个灰暗的上午，外边下起了毛毛细雨，一帮身穿绿色军装的年轻人闯了进来，领头的是部革委会主任辛大光。他带着一副眼镜，满脸凶煞的样子令人毛孔悚然。
　　实际上辛大光是杨辉的亲信。就在刘英回来第二天，杨辉极度恼怒，因他早知肖勇与辛大光之间有矛盾，便串通刚提拔起来的辛大光商量怎样对付肖勇。而那些检举信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他为了得到刘英的幌子。
　　辛大光：我说肖司长，你平时干点什么不好，偏要写什么文章，看你画的漫画那可是与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针锋相对啊，加上解放前你有近三年的时间历史不清。现在我代表革委会停止你的工作，你就好好反省吧。
　　肖勇：我的漫画可是反应现在社会不良风气的，有不同意见可以提出。再说解放前那是党组织安排我打入国民党内部的，现在的关伟部长就能证明我的清白。{关伟部长解放前和肖勇是过命的战友，当年他担任满洲特委的副书记。共和国成立后与肖勇在一个单位工作，担任部长职务。}
　　辛大光：关部长？他现在都自身难保，再说他的证明有谁会相信？
　　肖勇：怎么，关部长他...
　　辛大光：行了，不该问的别问。你先把钥匙交出来吧。
　　肖勇：你们凭什么剥夺我的工作权利，我要找上级部门问个清楚。
　　这时辛大光两眼冒火似地瞪着肖勇。
　　辛大光：你要上述？我看你的嘴还挺硬的。
　　辛边说边上前推了肖勇一把。
　　肖勇，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打人？
　　辛大光：打人算什么？我还要关你禁闭！
　　肖勇：你敢！
　　辛大光：你以为你还是前几年压在我头上的肖司长吗？你错了，我现在是部里革委会主任说你是什么就是什么。
　　肖勇：真是无法无天了，我看你这是趁机打击报复。
　　辛大光：对，我就是打击报复。那些年你是怎样对我的。哈哈..还是上天有眼啊，终于让我出人头地。
　　肖勇：过去可是工作上的分歧，我对你并没有做什么。
　　辛大光：呸，还没做什么，因为你的存在我多年的司长梦都成为泡影，我妒忌你，我恨你。
　　肖勇：你这个无耻的小人。
　　肖勇边说边怒视着辛大光。这时辛一挥手。
　　辛大光：你们还等什么？赶快把他带走。
　　刹那间上来几个人摁住肖勇的肩膀，连推带拉把他带出办公室。
　　肖勇：你们放开，我自己会走。
　　肖勇家里
　　晚上妻子刘英见丈夫八点还没回家，便打电话到单位丈夫办公室可没人接，又打到收发室。
　　刘英：收发室杨大爷吗？我是肖勇的爱人刘英，我丈夫在单位吗？
　　杨大爷：你说肖司长啊，他，他出差了。
　　实际上说肖司长出差是辛大光为了掩人耳目故意编造的谎言。
　　5.
　　禁闭室里
　　晚上肖勇坐在凳子上，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他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星空，解放前的一幕幕往事涌上大脑。
　　闪回：
　　那是一九四二年肖勇刚满十八岁，经中共满洲特委的派遣，在奉天{现沈阳}做地下党工作。由于党内叛徒的出卖一时间地下组织遭到破坏，他被抓到日军宪兵队的那些天。
　　日本宪兵队刑讯室
　　肖勇脚带铁镣铐，胳膊被绑在大柱子上，当时日军的审判官叫春野大佐。
　　春野：你老实交代你的上司是谁？在奉天还有那些地下党组织？
　　肖勇：不知道。
　　日军甲：八嘎，上刑。
　　烧的红红的铁烙烙在胸前，随着一阵尖叫肖勇昏死过去，残忍的日军又用冷水泼到他的脸上。当他醒来时，春野用刀狠狠地撰着刚烙下的伤口，肖勇忍着剧烈疼痛双目紧闭。
　　春野：你那么年轻就死啦死啦的太可惜了，现在你与皇军合作还不晚，我不但保你不死，还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肖勇：妄想，要杀要刮随你的便。
　　这时肖勇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也不当叛徒。就在和伙伴执行死刑的路上，被组织营救出来。
　　野外
　　经我地下组织安插在保安队的内线得知，要在南郊坟场对被捕的我地下党的几位同志执行枪决。当时在奉天成立不久的中共东北工作委员会祁瑞书记率领下，对这些同志进行营救。
　　在通往南郊的路上
　　祁书记：同志们，打！
　　一阵激烈的枪战，负责押刑车的日军全部被消灭。
　　祁书记：小肖同志，你受苦了。
　　在那么残酷的刑讯下肖勇从未掉过一滴眼泪，当见到祁书记和营救的同志们他激动的哭了。
　　想到这，肖勇热血沸腾。是啊，当年那样的酷刑都能挺过来，那时心中有火一样的爱国热情和坚定的信仰。解放后的今天，自己心中爱国的热情更加强烈，对新中国的未来更是充满信心，可怎么一夜间自己就成了右派分子了，这究竟为什么？
　　6.
　　革委会办公室
　　辛大光找到了肖勇的妻子刘英。
　　辛大光：你就是肖勇的爱人刘英？
　　刘英：怎么？当上革委会主任连我都不认识了？
　　辛大光：哪里哪里，我今天是代表部里正式找你谈话。想必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丈夫肖勇就在昨天已被定为右派分子了。
　　刘英：啊？右派分子？你们搞错了吧。
　　这时刘英心想，杨副部长的报复也太快了。自己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辛大光：实话告诉你吧，肖勇关禁闭已三天了。
　　刘英：老肖不是出差吗？
　　辛大光：那是骗你的。
　　刘英：我说辛主任，老肖可是抗日和解放战争中立过大功的老党员，你们怎能这样对待他！
　　辛大光：什么功臣党员？比他再大的功臣还不照样定为右派。对了，你有什么想法现在去部里求杨辉副部长还来得及。
　　刘英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谁也不用求，你们总得讲道理吧。
　　辛大光：道理？“革命”就是道理。行了，我还是宣布革委会的决定吧：经研究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道路，一是马上与肖勇办理离婚手续，你和你的女儿都能留在北京，你的副司长职务不变；如果你选择不离婚，你们全家一起都要到广东鸿德水泥厂进行劳动改造。
　　这惊天霹雳的消息使刘英一时感到头昏脑涨，过了一阵儿，她努力控制住自己。
　　刘英：我永远不会与老肖离婚的。
　　辛大光：那你们全家就等着去广东乡下吧。
　　7.
　　肖勇家里
　　刘英彻夜未眠，她走到儿子和女儿房间看着沉睡中的孩子，泪水刷刷地流了下来。到了广东乡下，大人不说可孩子能服下哪里的苦吗？他们的学业和前途呢？可眼下只有这个选择，不管怎样，全家人只要能在一起，再苦再累都能坚持。想想自己和肖勇在战争年代经受的苦难，还有什么能难住自己的，只要心中有信念，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这时墙上的时钟敲了两下，儿子肖华醒来看到妈妈房间灯还是亮的便走过来敲门。
　　肖华：妈妈，你怎么还不睡啊？
　　刘英：孩子你进来，妈妈有事告诉你。
　　肖华：什么事？困死我了，明天再说行吗？
　　刘英一把将儿子拉到身边，紧紧地握住儿子的手不放。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心爱的儿子，过了好一阵没有说话。肖华此时感到妈妈的举动很反常，心里有些紧张。
　　刘英：孩子，你都二十岁了，你可要做个坚强的男子汉。
　　肖华：妈妈，到底怎么了。
　　刘英：你爸爸出事了。
　　肖华：啊？出什么事了？
　　刘英：昨天被定为右派分子，而且我们全家都要去广东乡下劳动改造。
　　肖华：妈妈，你不是说爸爸出差了吗？出这么大的事你不早点告诉我，
　　刘英：妈妈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肖华：不行，我明天去找关叔叔帮忙。
　　刘英：孩子，关叔叔现在调走了，不知去向？
　　肖华：那怎么办呢？妈妈，妈妈...
　　刘英：孩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要学会坚强。
　　肖华边擦着眼泪边敲着妹妹的房门。
　　肖华：肖颖，肖颖快起来。
　　肖颖：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什么事啊？肖颖揉着眼睛走出房门。
　　肖华：家里出大事了，你还睡什么觉？
　　肖颖：怎么了？
　　肖华：爸爸被打成右派了，我们一家都得去农村劳动改造。
　　肖颖：真的吗？我不信。
　　肖颖走进妈妈的房间看到低头坐在那儿的妈妈便扑到怀里。
　　刘英：孩子，是真的。
　　此时刘英搂着两个孩子心痛难耐，顷刻间三个人哭成一团，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8.
　　第二天，肖华和肖颖背着父母去了部里找部长讲理，被挡在门外。
　　部里大门前
　　守卫：走开，走开！部长去开会了，再说就是部长在，那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肖华：部长有什么了不起，毛主席还亲自接见农民呢。
　　肖颖：是啊，快叫部长出来，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守卫：好好，你等会儿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不一会儿，从楼上下来十几个身穿军装的保安，个个手拿警棍。
　　保安甲：你们最好现在就走开，免的受皮肉之苦。
　　肖华：你们还讲不讲理，我们是来上述的，怎么还要动武。
　　保安乙：上什么述，滚开。
　　这时肖华和肖颖大声喊道：谁是部长，你出来啊，你这样算什么官儿！
　　众保安：走走，快走！
　　这些保安用力一起将他们兄妹俩推出好远。
　　肖勇家里
　　晚上，肖华和肖颖很晚才回来。刘英见他们撅着嘴不吭声说道。
　　刘英：你们太不像话了，自作主张跑到部里闹，人家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你们啊，真是添乱。
　　肖华：怎么？我爸爸的事就这么忍了
　　刘英：不忍怎么办？哎呀，你们这是让你爸爸的事雪上加霜啊。你们不想想这事是部里定的，找部长有用吗？
　　肖华：不行我明天带几个人去部里闹。
　　刘英：我的小祖宗，你就让我省省心吧，那样你爸爸的事就更大了。好了，别说了，快吃饭吧。
　　肖华：吃什么饭，气都气饱了。
　　刘英：孩子，饭还是要吃的，到什么时候身体要紧。听话。
　　9.
　　肖勇家
　　三天后的清晨，一群人闯了进来。带头的是辛大光的手下造反派头头徐峥。
　　刘英：你们想干什么？
　　徐峥：滚开滚开。大伙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给我包好，其余的都给我砸了。
　　刘英忙上前阻拦，被推在地上。这时听到声音的肖华忙起床看到眼前一切，他转身一个键步冲去厨房抄起菜刀。
　　看到儿子怒气冲冲地手举菜刀，刘英急忙上前。
　　刘英：你放下，杀人是要偿命的。
　　肖华：妈妈，你就眼看着他们欺负，我受不了。
　　这时刘英看儿子满脸怒气举着菜刀不放，一头扑到儿子怀里边哭边央求道：妈妈求你了，咱家再不能出事了。说着刘英浑身无力地坐在地上。
　　肖华：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我听你的不行吗？
　　肖勇家院里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喇叭声不停地叫，肖华扶起妈妈急忙走出。看到一辆吉普车和一辆卡车停在院里，只见辛大光从吉普车里走出。
　　辛大光：刘英你还愣在那干什么？你的女儿呢？快一起上车！
　　刘英：到哪儿？
　　辛大光：装什么糊涂，自然是到广东鸿德水泥厂劳动改造。
　　肖华：妈妈，你看爸爸在卡车上面。
　　刘英看到卡车上的丈夫低着头被几个人架着，又抬头看看眼前的儿子，心如刀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