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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作品名称:耳边的月亮河      作者:汐月依洄      发布时间:2017-06-20 10:15:09      字数:3445

  时间会疏远很多东西,包括情感。人生的分分离离就是一种常态,谁也无法控制。
  “坐稳了,你们现在想去哪儿?我带你们去。”
  “去内蒙古看大草原,要在草原上骑马。”微微开心地说。
  “我要环游世界,哪儿都行。”我说。
  “海边,看最蓝最蓝的海水。”小荷说。
  “那我先送小荷去,你们俩在这儿等。”有名哥调皮地说。
  “我也要去海边,我也喜欢看大海。”微微噘着嘴。
  “行,那你先闭上眼睛,数到十秒。”有名哥坏笑着。微微则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有名哥以飞快的速度带着小荷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处环顾,不停地问我:“秋水,他们去哪儿了,怎么人不见了呢?”微微开始哭闹起来,一边还骂有名哥,“真坏,又骗我。”
  微微蹲在沙土旁堆城堡,她叫我猜,城堡里面是埋了什么东西?
  “宝藏?”我兴奋地说。
  “错了,是爱情。”微微甜蜜地说。她圆圆的眼睛闪着光亮。等微微走后,我用力地用手去扒,怎么扒都看不见底。到底什么是爱情,我的心“怦怦”直跳,我一直在寻找,可是找了大半天仍然没有找到,我失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被一阵声音吵醒,原来是一个梦。梦境恰恰代表了一种怀念,怀念心底深处那些抹不去的记忆。
  我伤感起来,是因为有名哥已经不在了,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好像他就躲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只是想出来。他在躲避什么,等到他不想再躲避了,也许他就回来了,这是我最好的梦,最希望能实现的梦,却也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梦。
  很多次,我都会傻傻地跑到李爷爷家里,然后请他帮我算一卦,看有名哥是否还活着。李爷爷总是给我一个含糊的答案:该留的总会留下来,该走的还是要走的。
  小荷也经常发呆。她在月亮河边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看着月亮河的河水,然后嘴里默念着。我知道她从小的时候就知道她能跟月亮河对话,月亮河也懂她的心,会告诉她想要的答案。
  有次我看到她对着水里的倒影,用手在画。我问她在画什么?她说她在画希望和变化。
  我说为什么要写变化?
  她说变化就是希望。她说月亮河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们,她的心也一直能感受着我们每个人的变化。
  “是张超吗?”
  “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难道是距离吗?”
  “不合适吧。”小荷痛苦地说。
  “那他是怎么想的?”
  “尊重我的选择。”
  月亮河在夕阳下弯曲抖动了几下,拱起了一个个美丽的弧度。这是属于月亮河的一个个忧伤的符号。
  金凤奶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呼喊小荷回家吃饭,而我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我想这是一个忧伤的暑假。
  
  离开故乡,在外求学,打开了一种新的生活模式,这样的模式让人幸福。没有小荷、微微和张超的陪伴,上帝又给你安排了另外的人与你相遇。这些人又会在你的生命中组成新的风景线。而那头的故乡,成了一个时常可以回去的温暖的地方。
  那是秋风萧瑟,云淡风轻的季节。心情就像天空飘着的云朵,漫无目的,却总是在飘着,飘向一个成熟的季节。在这样的时光里,在这样的梦里,在这样的岁月里,我遇到了一个人,他为我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小荷说:“生活,就是要学会一次次的开始,也要学会一次次的结束,不要让自己为难。”
  我想,当你决心放弃一个人的时候,是因为有另外一个人的出现。
  大学的课程比较轻松,我修了一门叫《西方电影》课,因为课程轻松,所以选修这门课的学生非常多。我找了一个最前排的位置坐了下来,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精致的笔记本,封面是一条幽静的铺满落叶的小道,一个少女撑着一把伞在等一个人。我打算摘录一些电影镜头中经典台词,我在心里默默夸赞自己认真。我的目光微微朝我的右边一瞥。白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清瘦的男孩。
  电影看到中途的时候,我的笔不小心滚到地上,我下意识地伸手到桌底下去捡。正当我慌乱地在桌底下找的时候,我的手背上划过带有冬天般暖阳的温度。他以轻盈的手法轻而易举地将一支黑色的水笔放在我的眼前。他朝我一笑。我说了声谢谢,我的脸瞬间又红了。
  我生命中第一次开始如此紧张,如此躁动不安。电影正在播放着......是简和罗切斯特的对话。《简爱》这本书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读过,我一直很欣赏简这样的女性,但是遗憾的是在现实生活中,我并非像简一样勇敢。
  小荷落水,只有有名哥不顾生命,跳下去救她。他细小的胳膊用力拽着小荷,不让小荷沉下去;微微慌乱地找大人求救,只有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向往勇敢却跨不过内心的胆怯,我渴望爱情,却没有勇气去追求。
  往事又浮现在了眼前。那是一个平常的傍晚,夕阳将月亮河里的水染得像涂了胭脂一样。我站在河边的小木桥,任晚风吹动我的发梢。有名哥不知从那里冒出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哇”地一声大叫。
  “秋水,我好难过。”有名哥忧伤的眼神一直望着我。
  “他们俩在一起了,昨晚放学后他们俩一起在办公室改考卷,然后一起回家的,我傻傻地就跟在他们后面。看到另外一个人亲近小荷,我的心里就莫名忧伤,我感到被全世界抛弃了,生活突然间没有了意义。”
  “有名哥,你我的内心都受伤了。幸福总是如此短暂,因为我们总是要走进现实的。我们想要的爱并不属于我们。”
  “我喜欢小荷,我见不得她与别人好。”有名哥斩钉截铁地跟我说。他失落的样子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他失了魂的样子就好像被上帝抽掉了灵魂。月亮河的河水不曾消失,他就不曾远去。我总觉得他还活着,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他开始了另外一种生活。但是成长是美丽而痛苦的,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有些人途经你的生命,有着特殊的意义,走过了,还留下了。
  
  校园里的栀子花热烈地开放着,洁白清新不妖娆,就像有些瞬间,恬淡却留下淡淡的清香可以回味。
  我行走在湖边,享受着安静的下午时光,我就想一个人走一走,思考些什么。我能思考些什么?人生,人生是一个多大的命题,在我这种还没有完全热烈绽放的年纪,不应该去思考这么沉重的话题,我应该享受青春的美好,时光的美好。
  抬头,天空碧蓝,有几朵特别特纯洁的白云挂在天空里。我在河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突然间,我感到我的脚上好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腿上乱爬,有点疼有点痒,我的身上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伸手一摸,抓到了两只小蚂蚁。淘气的小蚂蚁,不喜欢生你养你的大地,却喜欢跟人类亲近了,要知道如果遇到了一个心情不好或者脾气很暴躁的人,那你的生命可能就此要终结了。你的亲人,你的爱人一定会为你痛心的。如果我们想要安全,就不要去侵犯别人的领地。我的包里塞了一本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在这样安静的地方,真应该拿起书读几页,不然真是一种浪费。下午是枯燥的电子营销课,我并不感兴趣,尤其是看到那位上了年纪眼神中直射出来咄咄逼人的严肃之气的老师,对本来就兴趣不高的我来说又减少了几分兴趣。
  眼前走来一位身材高挑,大眼睛,瓜子脸,微微烫卷的长头发,穿着一条粉红色的长裙的女子。在校园里可是一道风景。我天生就喜欢漂亮的女孩,有时候我真怀疑我的骨子里是不是藏着一个男孩。难道我有双性恋的趋向?不过后来我通过各种途径证实那是作为人类的对于美,被美惊艳和折服的共性。如果我也是一个漂亮得让人惊艳的女孩,我会不会爱上自己,然后让这种自恋的情感一直在心里扎根,最后我排斥所有的人,与自己交流对话甚至恋爱。啊,那我不是要成为一个孤独的人,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行走。
  空气的味道不是甜的,也不是咸的,而是一种透露着酸味的疼痛。我有时候会突然间变得很自卑,看到眼前那朵绽放在绿叶中的花,努力绽放,但是却很少有目光停留在它身上。小荷就是我身边的一朵花,在我过去的所有日子里,几乎所有的目光,都会掠过我投射到小荷身上。以前的我并不明白,但是在这样骚动的年华中,我的潜意识中越来越需要这样的目光,哪怕在我身上停留几秒钟,仅仅是羞涩的几秒钟,那也是一种肯定和一件让人幸福的事情。突然,从她的身后追上来一位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的男生。“给,你要的酸奶。”他气喘吁吁地跟那个漂亮女孩说。原来,他就是昨天电影赏析课上碰到的那个男生。
  远远的,我看到室友苹果捧着一本书朝我走来,她招手示意我去上课。我还没有缓过神来,苹果走到我身边,我问苹果认不认识前面的两个人。苹果告诉我,他叫穆子林,是人文文院的大才子;而边上的那个女孩,恰恰是我们外国语学院的校花。
  “他们俩是男女朋友吗?”我问苹果。
  “大才子一直在追咱们的校花啊!”苹果笑笑。
  小荷说少年的时候莫名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他拥有什么,而是他身上的某种特质。青春的时候为一个人心动,是因为他身上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在我们的梦境里,也许早就住了这样一位朦朦胧胧的人。突然有一天,他来到了我们的生活,与我们对话交流,与我们发生各种各样的联系,然后成为我们生活中重要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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