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遭遇无情困

　　苏晔的这些言谈举止骆建看在眼里，从他们的对话分析出他们感情的破绽，茶色眼镜遮掩着他小眼睛转动着，寻思着如何实现另一个目标。
　　里全夫妻俩送走大部分客人先后离开后，请来帮忙的社员在收拾桌面的残汤剩菜，还有至关重要的内亲和花溪镇服务中心和本单位的几名职工，妻子陪同内亲摆谈家务事，花溪镇服务中心和本服务中心的职工，问与他们商量：“我们如何打。”
　　骆建不紧不慢出主意：“我们互相分开打行不？”
　　苏晔提出建议：“老杨和陈二娃陪花溪镇的职工，我和杨玲陪你们二位主任。”
　　这正是骆建想达到的目的，只好顺水推舟：“客随主便，我们既然来到你们的地盘上就尊重你们的安排，就这么玩。”
　　里全他们几个便与骆建他们几个互相分开打牌，里全安排他老婆：“他们难得抽时间来家里来耍，现在人少把我们的好茶叶拿出来泡给大家喝，你去安排厨师和帮忙这几个人吃饭，饭后把厨师的账结了。”
　　杨玲大大方方地问：“里主任，嫂子叫啥名字，告诉我们好喊。”
　　里全这阵子才正经八百地介绍妻子的名子：“她叫叶绛珠，就喊叶嫂子就行了。”
　　叶绛珠便把这些客人当成贵宾，把家里的好茶叶拿出来泡在一次性用的纸杯中送到他们跟前，她便按照里全的吩咐，热情地安排厨师和帮忙的几人吃饭。
　　里全他们几个人就按照商定的方案，分成两桌，铺上麻将准备搓麻将，杨玲不想掏腰包，又不好直截了当地伸手向里全要钱，只好侧面提出：“哎呀，我没带零钱，如何打啊。”
　　里全似乎早已预料她会提出这个问题，掏出一把零钱，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哎呀，我还差点搞忘了，前次借你的钱还没还给你，现在还给你，你拿收到的欠款多赢点。”
　　里全的妻子看到他这么洒脱地拿钱给一个女人打牌，透露出迷惑不解的眼神，脸色也变得难看，甚至有些质疑的目光。
　　里全扫视了一下妻子的目光，霎时满脸忧愁，产生窘迫的表情，有些难以言表的话题均在不言之中，如果此事不能得到合理解决，夫妻之间将发生一场难以想象的争吵，他只好求助于苏晔语言上的帮助。
　　苏晔看到里全满面的络腮胡子，十分厌恶，想起他在撤区并乡镇时，他从区管理站调进本站时，对自己百般殷勤，都是成年人，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虽然她风流成性，却非常讨厌他满脸的络腮胡子，故意回避他，使他碰了一鼻子灰，人此他便吝啬得难以置信，在工作上百般刁难，没把这个副书记老婆放到眼里，把工作难度大的事交给她做，采取工作与经济挂钩的办法让她屈服，借工作任务没完成经常指桑骂槐地把她当成出气筒发脾气，她也不是一个能任意让人宰割的羔羊，直截了当地反驳他工作分配不公，这事引起柳书记的高度关注，才平息矛盾。此时，她明白，凭他的思想道德品质，杨玲年青漂亮，又在外地打工，受到一些发达地区开放思想的影响，从她能接受一个陌生表哥帮忙，放弃回家安排繁忙的接待，接受招待，并进入他的寝室，跟着就是里全出钱给她打牌，还安排她当炊事员，她必然冲破了传统观念与之发生了苟且之事，有了这个挡箭牌，自己在也不担心他会挖空心思打自己的主意，只好为他说些能解脱的话题：“里主任，本以为你在工作上对我们很苛刻，没想到你在经济上这么抠门，欠一个女同胞的钱这么久还不还，我以为你早就还了哟，以后谁还敢借钱给你啊，是不是你领了工资全额上交了呀？”
　　她的这几句话，仿佛是里全的救命稻草，借她的话题为自己解困：“我们现在不像原来事业单位，每个月财政按时拨款，现在是靠发展业务保障工资奖金，你只晓得到时领钱，不担心钱从何地而来，借钱没还是记不得了，这叫抠门，简直是强盗逻辑。”
　　叶绛珠来到桌子边，借给杯中增添开水的机会察颜观色，听到里全驳斥苏晔的话，有些半信半疑，厨师和帮忙的吃完饭后，她支付了厨师的报酬，送走他们后，忙着收拾清洗碗筷。
　　骆建为了显示自己的聪明才智，引起苏晔的关注，他一个手抽烟一个人拿牌，砌牌，出牌，要一次性几颗才割，少了不割，苏晔看到他别具一格的娱乐方式，便赞不绝口，既赞赏他的风度，也想借此机会投石问路了解他的家庭情况：“没想到骆主任真是高人喔，打牌都是别具一格，用一个手和我们打牌。”
　　骆建便沾沾自喜：“哎呀，我平时忙工作，很少打牌，习惯了用左手拿牌。”
　　苏晔更是情不自禁地夸他：“哎呀，真是名不虚传，县网络公司经常表扬你们单位，百闻不如一见，你事业如日中天，家庭更是建成了温馨的港湾。”
　　她如果单独谈工作或娱乐方面的事，他没有多大的反应，提到家庭的事，脸颊霎时发生明显变化，茶色眼镜也无法遮挡阴霾的面孔，当他注意观察她的眼神时，便抑制内心的不安，强推笑靥夸夸其谈：“一个最基层广播电视服务中心算不上什么事业，想当年学生年代，还是朝着品学兼优全面发展的方向奋斗，那时青春年少，野心勃勃，想干一番事业，没想到，高中毕业没考上理想的学院，一般的院校不想去读，家里供不起自己复习，遇到镇上招考广播员，只好马虎地找了这么份工作。”不提此事还好点，提起此事让他心烦意乱，他对工作的事夸夸其谈，家庭的事情避而不谈，邻桌的同事听他瞎吹，对他知根知底，用鄙夷的目光扫视他，骆建家住偏僻的农村，高中毕业时离录取线差一大载，回到农村后很落泊，耍女朋友都非常困难，经人介绍艰难的耍上了一个女朋友，经济条件比他家好些，家里人没看起他，更嫌他家庭条件不好，人也不中看，她虽然相貌平平，不顾家人的反对，选择坚决嫁给他的态度便与他喜结良缘，镇上招聘广播员时，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关系送礼才进入单位，在妻子娘家的帮助下，搞起了一个小超市，生意逐渐红火，家里的资金也陆续积累，不久又生了一个儿子，小两口的日子过得恩爱、甜蜜。随着家庭条件逐渐好转，为骆建买了一辆摩托车，他开始是用摩托车进货，后来用于进城、下队，当他在城里风花雪月场所尝到甜头后，便三天两头往这些地方跑，妻子发现丈夫生理上发生了一些微秒的变化，对自己的感情陆续降温，做生意赚的钱也有些不对头，夫妻俩便产生隔阂，她便更加小心管理生意上的钱，怨恨自己一意孤行导致如今啼笑皆非，真是哑巴吃苦瓜，有苦难言，把闷气憋在心里无处倾诉，遇到一些买货的常客煽动下，在骆建夜不归家时他便带着儿子进入麻将屋，儿子开始觉得新鲜，当他玩腻了瞌睡来了时就在沙发上睡觉，就在牌友送她时他们产生了暧昧关系，他们夫妻俩各自选择自由的生活方式，渐渐发展到貌合神离，他们走出的每一步都沉淀着一些噩梦，为之纠缠，为之惊魂，空耗着青春与生命，蜷缩在生活的阴影中永远无法走到阳光下。毕竟同床异梦的纸包不住火，一天深夜，骆建回家没见妻子回来，埋藏在他们心里的怨恨终于爆发，当他等到妻子背着熟睡的儿子回家时，二人终于把积压在心中的怒火全都燃烧出来，双方再也不顾对方的颜面，骆建骂妻子不
　　守妇道在外面鬼混，妻子斥责老公不讲脸面，是一条农有救醒的毒蛇，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吵得左邻右舍都难以入眠，这件事反应到双方的父母，把他们喊回家，对他们进行严肃的批评，列举一些夫妻关系不好导致家庭破裂的悲剧给他们听，真诚的劝他们各自认真反省自己的过失，搞好团结，不要做出让亲者痛仇者愉的事，珍惜这份感情，把儿子管好，把工作搞好，把生意做好，才让他们放**荡不羁的行为稍微有所收敛，骆建此时才想到，在自己打别人主意的时候，也有人在打自己妻子的主意。
　　 他想到这里，目睹苏晔含情脉脉的眸子一直注视着自己，掩饰心里的烦恼，同时也想从她嘴里探听到关于她对感情的一些观点：“我们这些普通群众没有你们这些官宦家庭的光环，我们只是关心油盐柴米，你们追求的是建设幸福乐园，我们可是选择了两种不同的生活目标。”
　　苏晔细心观察他的表情，扫视他同事的眼神，估计他的话有水分，听出他的语气，对家里的事有难言之隐，其实她内心认真分析过，他绕圈子探听自己心里的秘密，她一边搓牌，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复：“感情这东西与外表并不统一，生活中沉淀有噩梦、纠缠、惊魂，浪漫和蜷缩陷入阴影中。”她巧妙地回答，既不说出自己感情纠葛，也不表明自己的感情方向，仿佛他们并不是在打牌，而是在相亲，双方眉来眼去的，特别是陈二娃眼睛里冒出醋酸的火花，苏晔对他抛出不屑一顾的眼神，在屋内打牌的成年人都听得出来，叶绛珠有些听不过去，她站到一个普通农村妇女的角度奉劝他们：“你们单位上的人，搞那些花俏的爱情我们农村人搞不懂，我认为你们的观点有些偏差，人与人之间感情发生矛盾，责任不在任何一方面，不要认为世界上只有自己正确，别人就一塌糊涂。”她伸出手在空中舞动了两下：“你们看，我的手掌这么随便舞动没有一点反应，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
　　年青幼稚的陈二娃迷茫地问：“叶姐，这是啥意思。”
　　里全自作聪明地代答：“陈二娃，你是猪啊，她的意思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叶绛珠理直气壮地指责他们：“你们嘴里没有把对方说得一无事处，也在指桑骂槐，这个观点我不赞同，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和事，你们别在对方身上找毛病，还是照照镜子，找到自己的缺点，只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缺点，才能把家庭矛盾消化，还是一根竹竿到头好，半途而废子女遭殃。”
　　她的话好似一剂良药灌输给他们，让骆建和苏晔清心明目，如果他们听进了这些话，就不会发生诈骗案，他们虽然听到叶绛珠真诚善良的劝解有所触动，甚至于像一把利刃刺在迷茫之处，像秋风荡涤着心灵深处的浊音，骆建茶色眼镜也无法遮掩他复杂多变的心灵透露出来的脸色，苏晔的心灵在微微的颤抖，脸色也时而泛红，时而发青，时而泛白，时而变成猪肝色，想到自己在外面与一些男人苟且，还把导致感情紧张的过错推到郑直身上，的确是极不情愿，有时想到不断接受异性产生的不同快感又忘乎所以，她的话虽然没有锋芒毕露地指向杨玲，她此时心里为之震撼，潜意识地发现，里全这个农村老婆表面上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之处，按照最普通的哲理推敲，通过一些表面现象指出事情的本来面目，指出其危害，是一个非常难以对付之人，也是警示自己不能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花溪镇服务中心的其他职工和老杨用赞赏和支持的眼神对她的话予以肯定和支持。
　　里全看到她这一番话就像一盆冰水把大家热气腾腾的场面泼灭，此话还无意之中伤害到杨玲，他便瞪眼：“你一个农村妇女晓得啥，在这里唧唧喳喳的，你没事就去陪留在这里歇脚的亲戚玩耍，你说这些简单的道理谁晓不得！”
　　老杨笑她：“想不到我们叶嫂嫂还有这么高的学问。”
　　杨玲用激将法试探里全的态度：“里主任有叶嫂嫂这么精明能干的，真是三生有幸。”
　　听到杨玲这句话，里全果然上当，他勃然大怒，络腮胡子刮后仍然有明显的胡茬子，发怒的脸色更有些恐怖：“一个农村妇女，不见过世面，多嘴多舌的，让大家见笑了。”
　　他们虽然站在不同的角度审视环境，张扬放肆的心灵坦率也有所收敛，几乎都在打牌时互相免割牌的方式暗示对方，他们这四个人打牌真成了玩智力游戏，骆建以各类借口不割苏晔的牌，里全也巧妙地让杨玲多赢钱，四个人的麻将差点成了两个人对打，另一桌没有掺杂任何感情因素，只是陈二娃不时关注苏晔与骆建微妙的感情发展，有些心浮气躁地表情，牌桌上把整个人的精神境界者曝露得体无完肤。
　　黄昏时，淡蓝色的天幕，仿佛像舞台上的灯照亮着天际，天边被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粉色，几团雾状的云朵分别出现了橘红、粉红和朱红色，边沿散发着许多光束，透过乡间的树林间隙，可以看见一片深红的天空。霎时，那几团雾状的云朵有变成几朵长长的红云挂在天空。晚霞阳光照在村子池塘面上，池塘上仿佛燃烧起来全淹没在红光之中了。
　　  天边的云，不停的换着颜色，由橘红变成朱红，由朱红变成紫红。颜色越来越浑，越来越暗。恰在这时，几只鸟儿映着霞光在河面上飞过。真可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两桌打牌的人结束了牌局。
　　叶绛珠将剩下的菜整理后，配上一些新鲜菜，按照吃饭人员的情况，在厨房忙忙碌碌地炒菜、煮饭，杨玲主动到厨房去帮着把碗筷洗干净后端到桌子上，里全把热水舀到盆子里端到堂屋外面的街基上：“骆主任洗了手好吃饭。”。
　　骆建假惺惺地装成彬彬有礼的君子：“还是让女士们先洗，我得到卫生间去一下。”
　　苏晔故做谦虚，显示出女人贤淑的一面：“你们到我们主任家是客人，我们算主人，还是你们先洗，洗了我去舀水。”
　　陈二娃终于找到表现的时机，乐呵呵地发表意见：“骆主任，你们摆龙门阵，舀水的事算我的。”
　　骆建客气一番：“还是你们里主任培训得好，你们每位都是那么客气，你们安排一个星期天到我们镇上来，让我们也表示一下意思。”
　　苏晔便借此机会表态：“冬天经常停电，我们点歌台录制歌要经常麻烦你们，时间长了别嫌烦哈。”
　　骆建脸上露出笑靥：“你说那里的话哟，我们供电和你们镇不是一条线，欢迎随时来，我们尽量提供方便，同时提供便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