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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美村庄 第十二章

作品名称:纯美村庄      作者:王凤文      发布时间:2017-06-24 17:58:47      字数:14686

  1
  没办法!罩地光劝不动对象网田霞。“行行行!你不是知道了吗,不剜除偏心,这名山村是不能定居的!这是一个最最重要的条件——”
  “那咱们干脆就走吧!”网田霞很有些不耐烦了。“阡陌村长不是说了吗,派人送咱们回鹤鸣岗镇。那就让他派人好了。我跟你说定了,我宁肯不定居在这个名山村,我也不做那个剜心的手术!即便你不走,那我自己也是要走的!”
  “都大半夜了!”罩地光说:“咱们还吵吵啥啊!听你的,还不行吗?可有一点,我是宁愿在鹤鸣岗镇南山煤窑里挖煤,我也坚决不回咱们那个村子了!”
  网田霞说:“这行!只要是能不被剜心,挖煤,没问题!我跟着你一道,下煤窑挖煤就是了。我绝不会生有二心的!”
  “那就这样。”罩地光说:“咱们就各自休息吧!你赶紧回你的屋子里睡觉,这都大半夜了。睡上一会。回鹤鸣岗镇的事,等明天咱们再跟阡陌村长说吧!”
  罩地光、网田霞都没睡踏实。心里头没别的心思,只是一味的想,赶快的离开这个名山村,赶紧赶紧的离开,要不然,就会被稀里糊涂的让什么仙翁仙婆把心给剜除去了……
  这一晚上,也不光罩地光、网田霞没睡踏实,还有稻草婴,茅草杆;豆花香,圆果干,这两对年轻的恋人,也基本没怎么睡实成。在将被剜除偏心这个生死攸关的大问题上,他们都犹豫起来了。实在的,刚刚到名山村定居落户的七七四十九对青年男女,无一不是在仙翁仙婆的指引下,才来到这纯美的名山村的。先说说稻草婴、茅草杆吧。这两个人都是从哈拉滨府拉拉林镇稻香村走出来的。这两个人是同龄人,这会都二十一岁。稻香村以稻姓人家为主体。稻香村是一个大村落,两千一百一十三户人家。两千户都姓稻,其余一百一十三户属于杂姓,但也不算太杂,也就六个姓,茅草、金银、土石、坟冢、高岗、坡下,这六个姓都是复姓。这六个复姓的人家,一起根,原本都是稻氏家族的奴仆。是稻氏家族族长赐给这些奴仆们的姓氏。像茅草这个复姓人家的人,原本都是专业给稻氏家族割草的奴仆;像金银、土石,原本都是稻氏家族的手艺人,是打造金银器皿,建造房舍的工匠。像坟冢的姓氏。家里人都是为稻氏家族看坟护墓的人家。像高岗、坡下,都是些杂奴,什么活都干,有住在高岗上的,就姓了高岗;有住在下坡上的,就姓了坡下。稻香村真正的大户富户是稻子产、稻子产家是稻香村的首富。稻草婴家不是什么富户,当然,早年间,也曾经富裕过。当然了,兴衰变换是常事!稻氏家族里,后来也有很多很多家衰败了,也沦为了稻氏家族顶顶富贵人家的奴仆了。稻草婴家便是如此。稻草婴家七口人,爷爷稻种粮,奶奶玉米花,爹爹稻海,妈妈雨花苔,哥哥稻田地,嫂子远远芳,侄女稻小方。稻草婴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都没活多久,乡医说是都是得天花死的。稻草婴的爷爷稻种粮,很会治家过日子,原本一家人过得还算是富庶。稻草婴原本有个叔叔,叫稻江,压根就没副好得行,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生生的把稻草婴家给败了!是这个稻江毁了稻种粮一家,稻种粮家混到了家徒四壁的地步。人穷志短不是?稻种粮便在自个的亲孙女稻草婴身上打起了主意。老爷子跟稻海说:“看看咱们这个家还有个啥过头啊?啊?草婴早已到了成婚论嫁的年龄了。稻城人(稻子产的亲侄子。现在的稻香村稻家的族长,稻香村现在的首富大户)要纳妾,是第二十九个。昨天稻城人家的管家稻道道找来了,说是稻城人看准了咱们家的草婴,要把草婴纳为稻城人的第二十九个妾。你呢,咋说也是草婴的亲爹,我呢,不得不跟你打声招呼。管家稻道道说了,聘礼从优,一百两白银,三匹大马三头牛。嗯,再过九天,就八抬大轿的到咱们家迎娶。这事就这么定了——”稻草婴的爹爹稻海差点没晕过去。“我的亲爹啊!那稻城人都八十三了,还能活几天啊?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要自个去!他,他,他,稻城人明年就是个坎啊!他,他,他,还能过去这道坎吗?我的活爹啊,你老人家这不是把草婴往火坑里推吗——”稻种粮喝道:“住嘴!你也真没眼力见!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的!咱们家一定要抓住这个翻身的机遇!你呀就不要再装什么清高了!看看咱们这个家,家无隔夜粮了!山穷水尽没了活路了,稻城人是给咱们家带来了一条活路啊。不要不识抬举——”稻海没话可说了。眼睁睁的家里真的就没了隔夜粮了,都穷到了这个份上了,也真的是没咒念了。这家里就剩下三间草坯房了,这多亏一个叫坡下善的人。一次稻江赌博,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就押上了家里的这三间草坯房。结果输给了同村人坡下善。坡下善来稻江家收房,亲眼目睹了稻江家的状况。不但没收房,反而把稻江弄到了树林中,打死了败家子稻江。打死了稻江之后,坡下善到了稻种粮家认罪。愿意让稻种粮到官府去告状。稻种粮给坡下善跪下了:“你是我们稻家的大恩人,救命的恩人!我们岂有告你们之理?”说着就给坡下善磕了三个响头。齐呼啦的,稻家人全都跪了下来,鸡叨米般的都给坡下善磕响头!感谢坡下善打死了稻家的败家子稻江。没多少时间,村里都传说稻种粮家的二儿子稻江因不学好,吃喝嫖赌抽,遭了天报,得了暴病,嘎巴一下子艮屁朝凉了!稻海弄了一领破席,把稻江裹吧裹吧扔到了西山山坡,喂了野狗了……至此,稻海一家人真的就把坡下善当成了大救星了。三间草房,稻家还是有块栖身之地的。稻种粮决定了,让自家亲孙女稻草婴给大财主稻氏家族族长稻城人做第二十九个妾。稻海和妻子雨花苔,儿子稻田地,儿媳远远芳,都知道,稻草婴私下里和稻城人家的传代长工茅草杆好上了。实际上,稻种粮一家人也早已成了稻城人家里的奴仆长工了。茅草杆一家九口人,从祖上茅草家就是稻城人家的佣人奴仆长工下人。稻城人的祖爷爷,稻子产的爷爷,稻霸曾经跑马占地,把村南七里外的稻花河北岸的几十倾草地也都圈为己有了!这边有了茅草一个下人家族。自茅草杆的祖爷爷的祖爷爷开始,就开始给稻霸家看草场,割茅草。一直到茅草杆这一代。茅草杆的祖爷爷的祖爷爷到底姓甚名谁,早已无从考据了。随着变故,稻种粮一家人也都沦为了稻城人家的奴隶,也都跟茅草杆家一样,都成了稻城人家草场上的长工。那年月那时候女的不干体力活,此话差矣!稻草婴刚一能拿动镰刀,就在稻城人家的草场上给稻城人家割草了。从八岁起,稻草婴的生命就进入到了稻城人家的草场。茅草杆一家人自然是在稻城人家草场上了。稻草婴每天和茅草杆一起割草。岁月流逝,她和茅草杆也就一起长大起来。在稻城人家的草场上割草,那是有定额的。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割不够数量,完不成定额,那是要受罚的!是吃不上饭的。稻草婴体弱力气小,茅草杆没有一天不帮助稻草婴的。小时候,还不觉得什么,慢慢的,稻草婴长大了,茅草杆也长大了。两个人便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心里都有了对方!心里都装上了对方!稻城人家的草场上的奴仆,成婚,那是要稻城人钦点应允的。稻草婴、茅草杆都已经二十一岁了。多少回了,茅草杆的爹爹茅草房就想跟主子稻城人禀报请求。可就是没有那个胆量,于是就一直拖了下来。可两个孩子早已是心里有数,心里早就定下了终身。这也是自然之理!这一天,在草场上。正晌午时,割草的奴仆们可以歇晌了。晌午饭,稻城人家派奴仆给送到了草场。成人,每人两个贴饼子,一块萝卜咸菜;儿童,一人一个贴饼子,半块咸萝卜。在吃晌午饭的空当,七十九岁的稻种粮把全家人集中在了一个草垛旁。他说:“孩儿们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咱们家翻身的好时光。跟你们说,咱们家,就要有金钱,有马有牛了——”稻草婴的奶奶玉米花,爹爹稻海妈妈雨花苔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稻草婴和哥哥稻田地,嫂子远远芳,侄女稻小方不知道就里,遇事都很激动的一下子跳跃起来。“真好啊真好啊!咱们家有钱了!不再当草民了——”
  “瞎胡闹腾啥啊!”稻海脸色阴沉。“老实的,听爷爷把话说完!”
  稻草婴、稻田地,远远芳,稻小方,重又坐在了草堆上。
  “咱们家的草婴,长大了!”稻种粮接着说:“稻城人的管家稻道道早就来提亲了!我痛痛快快的答应了!咱家的草婴嫁给稻城人,当他老人家的第二十九个妾——”
  “哎呀妈妈呀——”稻草婴扑进了妈妈雨花苔的怀里,哇啊哇啊的大哭起来……
  哥哥稻田地说:“爷爷啊,你这不是把我妹妹送进了狼窝里了吗?那个老家伙八十三岁了!爷爷啊,你咋这么糊涂啊!”
  “你给我住嘴!”稻种粮狠劲的把镰刀砍在了一捆草里。“这家里,哪轮得到你说话的份!你小孩子家,懂得什么!眼下这是振兴咱们这个稻家的最好时机!咱们要紧紧的抓住这个机遇!决不能错过这个机遇!等草婴一嫁过去,咱们家的穷日子就算是彻底地过到头了。我想,咱们家也就不再是稻城人家的草奴了!咱们家就要发达了!我跟咱家里人把话说明白。咱家草婴到了稻城人家,是吃不着苦的。这事谁心里都有数的,那个大族长,即便是想办人间的那点男女之事,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那也是空想想罢了——好了好了!都把贴饼子吃了,吃完了,好好给人家割草——”
  吃饭?吃贴饼子大萝卜咸菜?稻草婴是吃不下去了!她哭哭啼啼的跑到了茅草杆一家人避风的草垛前。茅草杆一家人正在津津有味的啃着棒子面贴饼子大萝卜咸菜。看见稻草婴哭泣的样子,茅草杆把最后一口大饼子咽下肚。跟着稻草婴到了草垛的另一边。急切地问道:“怎么了?草婴,发生什么事了啊?”稻草婴一头扑进茅草杆的怀里,委屈的哭泣着叙述着:“我爷爷,我爷爷答应了稻城人管家,答应让我嫁给稻城人,当稻城人的第二十九个妾——”
  “我那个天啊!”茅草杆狠狠地说:“那个老不死的都八十三了!还这么花心啊!草婴啊!你打算怎么办啊?你真的就听信你爷爷的,嫁给那个老不死的,给他当第二十九个小妾吗?”
  “当然不答应了!”稻草婴擦干了眼泪。“我坚决不嫁!誓死不嫁!就是不嫁!”
  “不嫁不嫁不嫁!”茅草杆说:“你怎么能抗拒得了啊?啊?你态度如此坚决,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你快说说吧!”稻草婴催促着:“快说快说!”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实际上也不是梦!”茅草杆说:“昨晚半夜子时的时候,一位白发仙翁,不知道他怎么就进了我们家的小茅草房。来到了我的跟前。老仙翁问我,你是不是在喜欢一个姑娘啊?我回答说,是啊!她叫稻草婴。老仙翁说,这就对了。既然喜欢她,那你就得负责任啊。我跟你讲啊,你的那位稻草婴姑娘,已经遇到了特大的难题了。茅草杆小伙子啊,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记住了啊,明天,自少不能等到后天,你一定和你的那位心爱的姑娘稻草婴,离开稻香村,你们往东北的东北走,到鹤鸣岗镇,找镇长宽吉昌,宽镇长会把你们送到一个叫名山村的的地界。那是个纯美纯美的村庄……我正要继续问老仙翁,咱们怎么走,老仙翁化成一缕白云,飘出了我家的茅草房。怎么样,咱们就按照老仙翁的指点,咱们快跑吧!咱们就去那个鹤鸣岗镇找镇长宽吉昌,咱们就让宽镇长送咱们到名山村!好吗?”听完了茅草杆的讲述,只见稻草婴破涕而笑:“哎呀哎呀!你这一提醒,我可就想起来了!我这一着急啊,就把昨晚上的梦给忘了!我在我们家的茅草屋里睡觉,半夜子时,一个声音把我惊醒了。我坐了起来,见一位老仙婆坐在了我的身边。她老人家跟我说,闺女啊,你是个好闺女,勤勤恳恳老老实实,漂漂亮亮的!闺女啊,你近日里有难啊!你们庄子里那个十恶不赦的老族长稻城人要霸占你了!闺女啊,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你的那个心上人叫茅草杆,对不对啊?我回答说,对啊!她老人家说,明日里,赶紧跟着茅草杆,痛痛快快的离开稻香村,一路往东北的东北走,走到一个叫鹤鸣岗镇的地方,去镇府,找宽吉昌。宽吉昌是镇长。他会把你们送到一个人人自由平等,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村子。那村子叫名山村,是一个纯美纯美的村庄!孩子闺女啊!记住了我的话!到鹤鸣岗镇找宽吉昌……白发仙婆说完就变成一股白烟,飘出了我家的茅草屋……”得了!行了!好了!茅草杆说:“神仙显灵了!咱们干脆按照仙翁仙婆的指令,现在咱们就动身吧。”稻草婴问道:“不跟家打声招呼吗?”
  “不用打招呼!”茅草杆说:“要是把这事告诉了家里人,那还能走得了吗?走吧!你先走!直接往东走,绕过村子,你到稻花河下游杨树村村头那棵大杨树下等我!我立马跟过来!你快走!快走吧——”当天未时,茅草杆和稻草婴在杨树村村东头的一棵大杨树下,见面了。从这儿出发,他们一路走过哈拉滨府,走过呼兰镇穗花镇嘉木丝镇到了鹤鸣岗镇……
  2
  让稻草婴、茅草杆万万想不到的是,来这里落户定居,还要做偏心摘除手术,还要换上天球人的圆心。这不是找死来了吗!稻草婴,茅草杆,住七十四号。因未婚,村约规定,两个人是绝对的不能同居的。必须是一个人一个房间。否则就要受到惩罚的。当然,这两个人和新来的别的四十六对恋人,都还没有做偏心摘除手术,都还没有被换心,因此,他们即便是想想要住在一个屋里一铺炕上,要同榻而眠,眼下是不会有任何心里惩处的反应的。当晚,稻草婴就跟茅草杆说:“咱们住一间屋子睡一铺炕吧。你看啊,这一间屋子这么大,我一个人睡觉,真是瘆的慌的!害怕啊!”
  茅草杆心想,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的,反正稻草婴早晚都是我的媳妇啊,那就睡在一块吧。干了一天的活,而且活很累的。两个人洗吧洗吧,就上了一铺炕。按人的生理学条件反射的原理,这两个人,正值青春时期,正是心里干渴的时候。那是都需要对方的抚慰啊。农家里把这样的人这样的事称为干柴烈火,那是毫不夸张的。茅草杆是急急可可;稻草婴是亟不可待!这两个人,在一铺热乎乎的大炕上,就要行事。茅草杆的那长圆的物件刚靠近稻草婴那扁长的物种。茅草杆的光滑滑的屁股上就像被蝎子一类的毒虫狠狠地叮了一下,他“唉幺幺——”的大叫了一声,便从稻草婴的光滑滑的肚皮上滚了下来!
  稻草婴颤声地问道:“草杆!你怎么地了?啊?你这是——”
  茅草杆摸着自个的后屁股,“唉幺幺——”的叫唤着说:“我屁股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啊!疼死我了!哎吆吆吆——”
  稻草婴说:“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吗,至于吗——我问你,还能整吗?”
  茅草杆咬了咬牙,“唉幺幺!能!能整——快躺下,我这就上——”茅草杆右手摸着后屁股,左手支撑着炕面,重又趴在了稻草婴的肚子上。茅草杆正要进入,嗨——他的那个圆长的物什突然变得软把叽叽的,耷拉在了稻草婴那扁长的物什口边。稻草婴腾地一脚,力量真不小,真神力也!这一脚就把茅草杆踹到了地下。
  “哎呀妈呀!你这是干啥啊——”茅草杆埋怨着。
  这时候就听见了窗外传进来了铿锵有力朗声爽气的话语,听得出来,是他们早已耳闻的仙婆的声音:“稻草婴!你这一脚踹的好!踹的有力!年轻人!不能这样没规矩的着急!怎么可以暗自苟合啊!七月七日,没多久了,怎么就等待不了了吗?我听说了,你们害怕把你们的偏心剜除!好啊!那你们完全可以回你们的老家。你们好好考虑考虑吧——”
  茅草杆、稻草婴,光着身子,浑身直冒冷汗,双双跪在地上,聆听着仙婆的教诲!
  听着听着,已经半晌没有言语了。
  茅草杆起身,穿上衣服,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什么人也没有了!茅草杆低声说:“快穿上衣服,回你的房间吧!听见了吗?仙婆说咱们这是啥苟(狗)合,咱们不是狗啊,咱们还真的不能这样急急可可的办这事啊!”
  马灯的灯光下,稻草婴穿好了衣服,红着脸。“仙婆说了,咱们可以回老家的!你说啊,咱们到底回老家,还是在这里等着剜心?”
  茅草杆说:“这事,还是你说了算吧!我听你的!你说留就留,你说走就走!好吗?”
  稻草婴说:“反正心被剜除去了,那是万万活不长久了。你说咱们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为什么啊?不就是逃避祸事吗,我不就是为了不做稻城人的第二十九个小妾吗。逃避这事,逃到哪儿不行啊?干嘛非得逃到这个要被人家剜心的地方来啊。这仙翁仙婆,到底是个啥心思啊?当初也没跟咱们说这事啊!得了,咱们干脆,回老家吧!
  茅草杆说:“不行啊不行啊!这可万万使不得的!咱们回到了老家,那稻城人饶不过咱们的!你照样还得去做稻城人的第二十九个小妾不说,我也得叫他们给废了啊!不行!坚决不回老家!”
  稻草婴说:“那你说上哪去?说啊!”
  茅草杆说:“草婴啊,你怕苦吗?怕累吗?”
  稻草婴狠狠地说:“谁要是怕苦怕累谁就是婊子养的!不怕苦不怕累,咋地啊?是跟你抬山啊还是跟你扛河啊?说明白点——
  茅草杆说:“用不着抬山,也用不着扛河。咱们干脆回鹤鸣岗镇到南山煤窑挖煤!记得不,咱们一块在鹤鸣岗镇镇府培训学习考试后,那些不合格的不都到南山煤窑挖煤去了吗。咱们啊,干脆,就去南山煤窑得了!你看怎么样吧?”
  稻草婴说:“好啊好啊!咱们明天就走,赶紧的麻溜的离开这,我啊,真害怕被剜心啊!”
  “那就这样说定了吧!”茅草杆说:“等咱们到了南山煤窑,干上两年,挣了钱,咱们就在鹤鸣岗镇结婚安家!”
  稻草婴说:“行了,也睡不多大会了!这天啊,眼看着就要亮了。咱们不苟合,咱们就在你屋里说话,咱们不整那事,仙婆仙翁就管不着了吧!”
  茅草杆说:“那是那是!你就不回你的房间了。就在这跟我说话。明天,还啥明天啊,已经是今天了,等天一大亮,咱们就去跟阡陌村长说明情况。咱们回鹤鸣岗镇——”
  这俩人一宿没睡啊!就等着天大亮,找到阡陌村长,打声招呼,回鹤鸣岗镇去南山煤窑挖煤了——
  再说豆花香,圆果干,这俩人住在第七十五号民舍。圆果干家是奉天府金洲镇圆家屯的。豆花香的家在奉天府宏宇街民生胡同五号小院。豆花香的爷爷豆及时在宏宇街三十一号开了个豆腐坊。豆家的豆腐坊做出来的豆制品,在奉天府是特有名气的。物美价廉,声震奉天。豆及时死了,豆花香的父亲豆浆海继承了豆及时的豆腐坊产业。豆浆海刚刚又娶了不久的媳妇芯嘿莲,心地很坏,跟着豆浆海一块在豆腐坊干活。豆浆海的耳朵根子软,在家里,在豆腐坊里,一切的一切都听媳妇芯嘿莲的。世上人都知道,做买卖办作坊,不管大买卖还是小作坊,靠的都是诚信俩字。上辈子豆及时就特别的讲究诚信二字,作坊开的红火,奉天府的人都伸大拇指赞叹!都跨区越街的到豆及时的豆腐坊买干豆腐水豆腐豆浆豆腐脑。可等到豆浆海掌管了豆家的豆腐房之后,没半个月,就黄摊了!豆浆海的媳妇芯嘿莲,尽给豆浆海出馊主意,掺假造假,进原料时,买来的全是长了毛的豆瓣子,买了豆浆海的干豆腐水豆腐豆浆豆腐脑的民众,吃了后喝了后,无不拉稀跑肚上吐下泻的。奉天府有一个叫做生京城的大老板,光大饭店就开了三家。有奉天顺大酒家,大东北酒店,奉乐天大酒店。这些个酒店,都有招牌的豆腐菜。三家酒店的豆腐,多少年来,一直是由豆及时的豆腐坊供货。豆及时死了之后,生京城依旧让三家酒店的经理,从豆浆海的豆腐坊进货。可万万没想到,这个豆浆海居然卖起了假货。三家酒店的顾客,纷纷到府衙状告生京城。生京城,何许人也?那是奉天府里的最最有名望的大商人,那和管府里的大小官员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交情。生京城这个大商人,仁义的很,从不仗势欺人。从来以诚信为本。生京城让三家酒店的经理加十倍的赔付顾客的医药费,每个顾客还给十两的白银补贴。他告诉三个酒店的经理,再也不要从豆浆海那里进货!豆花香是豆浆海唯一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孩子。豆花香的亲生母亲五年前就先于豆及时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了。豆浆海按捺不住寂寞,便在烟花巷里买来了这个芯嘿莲,做了后续的妻子,当上了豆花香的后妈。芯嘿莲心地歹毒,经常在背地里殴打谩骂豆花香。豆花香善良温纯,百般的忍耐。豆花香十九岁了。歹毒的芯嘿莲原本就是“阳和春妓院”里的妓女,她暗地里和“阳和春妓院”老鸨子吴秂心做扣,要把豆花香卖到“阳和春妓院”。芯嘿莲知道,豆花香大了,轻易是不会上当受骗的。于是就跟豆浆海说:“花香是大闺女了!俗话说,闺女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就成了仇!我认识一个好人家,那叫一个大富户!姓吴,家里的少爷叫吴踪影!那少爷长的,可奉天府没有再能赶上的了!我呢,都跟吴家说好了。明儿一早,就领她到吴府上,让吴家管事人看看,人家乐意了,事就成了。不乐意,我就把她领回来,也缺不了一根汗毛,少不了一根头发的。你看行吧!”
  豆浆海百般赞成:“好好好!一切都听你安排!明天,你就不要管豆腐坊里的事了,你就领着咱闺女去吴家好了!”
  芯嘿莲正跟豆浆海说着自个的计谋。住在另一间屋子里的豆花香敲门:“笃笃笃——”
  豆浆海说:“进来吧!是花香吧?进来进来!”
  豆花香拉门进了爹爹豆浆海的屋里。“爹啊!我跟你说件重要的事啊——”
  豆浆海看了看芯嘿莲,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豆花香。笑道:“有啥重要的事啊!我和你妈正说着重要的事呢!既然你来了,现在就跟你说了吧!你妈为你操心啊!你妈那是操老了心了!你啊,都十九了,可该嫁人了!你妈这些日子满奉天府的给你物色人家,终于找到了一户大户人家。家里的少爷正在找媳妇。你啊,明天就不用到豆腐坊干活了,跟着你妈去吴家,见见吴家人——”
  豆花香满脸通红。“爹啊,我跟你说的真是很重要的事!早年我在学堂里的一个姐妹,叫生琴琴,你们还没回来的时候,跑到咱们家里来告诉我,生京城家开的三家大酒店,顾客们,都因为吃了咱们家豆腐坊的豆腐,一个个的都上吐下泻拉稀跑肚了。生琴琴是生京城家的同堂亲戚,论辈分,生琴琴是大老板生京城的侄女呢。生琴琴说,生京城已经把咱们家的豆腐坊,告到了官府,生琴琴说,让咱们赶紧逃出奉天城——”
  还没等豆浆海说话,芯嘿莲照着豆花香的脸上就啐了一口唾沫:“呸——你快死去吧!哪有这事啊!你跑这来胡扯什么啊!滚回去!明天跟我相亲去!”
  豆花香擦着脸上的唾沫。“爹啊!你就听我一句话吧,咱们的豆腐坊,怎么可以用长了毛的破豆瓣子做原料啊!这分明就是坑人害人砸自家的买卖啊——”
  “呸——”芯嘿莲又啐了一口唾沫到了豆花香的脸上。大骂道:“你懂啥啊!用真材实料能挣到大钱吗?啊!快给我滚回到你自个的屋里去!大人说话,没有你参和的份!滚——”
  芯嘿莲的“滚”字刚吐出嘴来,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和吵闹声:“没错!就是这!豆浆海家就住在这儿——”
  外面已经有人砸大门了:“豆浆海!豆浆海!芯嘿莲!芯嘿莲!你们赶紧把大门开开!你们犯罪了!快开门!我们奉命抓人——”
  “哎呀妈呀——”芯嘿莲浑身筛糠,躲在了豆浆海的身后。“真来抓人了!真来抓人了——”
  豆浆海满脸煞白,一动不动,不知如何是好。
  豆花香心底无私天地宽,她出了里屋,走进了院子,打开了院门。
  十三个捕快一呼拉的扑进了豆浆海的卧室。不由分说,起赤咔嚓,就把豆浆海、芯嘿莲五花大绑起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叫梁溪证,是个捕头。他喊道:“立刻押回官府!”
  豆花香眼看着捕快们把爹爹豆浆海后妈芯嘿莲押走了。豆花香没有流眼泪,没有伤心。她心里明白,这是爹爹娇柔自取,听信后妈芯嘿莲的坏话,以次充好,活活的砸了自家的生意!这是罪有应得啊!豆花香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过了一天,第二天的上午,辰时许,捕头梁溪证带着五位捕快,押着豆浆海、芯嘿莲进了豆家的院子。当着豆花香的面,捕头梁溪证宣布:“知府有令,基于豆浆海坑人害人的罪证,从现在起,豆浆海一家的全部家产,还有豆腐坊,全部没收充公!一家两口人,通通赶出奉天城,到金洲镇圆家屯马场养马!芯嘿莲原本就是妓女,依旧回到阳和春妓院当妓女!快点收拾!只能带几件换洗的衣衫!快快快——”
  豆花香给爹爹收拾出几套衣衫,把自己的几套衣衫也收拾停当,打结成个包裹,背在了身上。两个捕快押解着豆浆海豆花香出了奉天城,上了通往圆家屯养马场的官道。捕头梁溪证和另外两名捕快押解着芯嘿莲去了阳和春妓院……
  距离圆家屯三里外东面的养马场,很有点历史了。很有点规模。圆家屯的人,不用说,都是养马场里养马放马的人。圆果干一家十一口,都是养马场的养马人或者是放马的人。有人会问,那几岁的小孩呢?几岁的小孩总有长大的时候啊!只要到了七岁上,那就得到养马场拿鞭子放马了……
  押解豆浆海豆花香的捕快心眼不坏,用豆花香包裹里的钱,雇了一辆马车,是两匹马的。豆浆海心想,不管是谁的钱吧,有马车坐,那可就享老福了——
  奉天府离金洲镇圆家屯马场,也不算很近,咋也得七十多里路。这辆两匹马拉的马车足足的走了一整天,直至亥时才到了圆家屯养马场。养马场夜间值班的头头叫圆在道,五十来岁。圆在道不是别人,正是圆果干的亲爹。圆在道的爷爷的时候,圆家人就在这个养马场喂马养马放马。圆在道的爷爷奶奶爹爹妈妈都死了,现在,他和她的妻子松花葫,大儿子圆果敢,大儿媳妇翔宇卿,二儿子圆果干,大女儿圆果香女儿,小女儿圆果鲜,还有几个弟弟弟媳,都在这个养马场干活。圆在道混上了一个九品的马头。在养马场里或多或少的还管点事儿。今天晚上,负责接收豆浆海、豆花香的就是圆在道……
  3
  两个捕快连夜赶着马车赶往金洲镇了。
  圆在道送走了捕快,便开始安顿豆浆海、豆花香。
  圆在道历来待人厚道。他把豆浆海父女安置在草料场内一间小仓房里。“你们先委屈的在这儿住上半宿。要是不嫌弃,等明天,你们就搬到我家去住。我家里还有一栋空房。足够你们住的了。你们看可以吗?”
  豆花香说:“可以是可以,就是太打搅伯父了。给您添麻烦了!太给您添麻烦了!”
  “没什么好麻烦的。”圆在道说:“那就这样!你们就歇着吧。我问问你们妇女,你们想干点什么活啊?这里活计很多的,像放马,喂马,拌草料,清理马圈的粪便,到操场割草……你们看看,想干点什么啊?”
  豆浆海始终低着头,不言语。
  豆花香看了看低头耷脑的豆浆海,跟圆在道说:“我们还是悉听尊便吧!您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那这样吧!”圆在道说:“你们就在这草料场干活吧。平日里铡铡草,拌拌草料。这儿有七十三个人,你们来了,就七十五个人了。有男有女,多数人都和你们一样,从奉天府过来的——”
  豆花香心里有数了,哼,这么说,来这的,都是奉天府犯了这罪那罪的人了,或者是被诛连的家属了。肯定是这样的啊!
  圆在道跟豆浆海父女俩说了一会话,就回他的管理室了。
  很快就过了两天了。豆花香觉得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罢了。
  让豆浆海豆花香父女在养马场歇息了两天。圆在道很关心豆浆海、豆花香父女二人。第三天了。这不,豆浆海豆花香父女二人刚刚起来,圆在道就过来了。“走吧,到我那儿洗把脸漱漱口。我呢,跟白班的交代完了。等你们洗漱洗漱,就跟着我,先到我家,把你们安顿下来。你们再歇息一天。明天再上工也不迟的。”
  豆花香、豆浆海跟着圆在道,到了管理室,洗了把脸漱了漱口。就跟着圆在道到了圆在道的家。圆在道向家人们介绍了豆花香父女的情况。一家人,老老小小的,都特别的热情,都欢迎豆浆海、豆花香到家里来居住。吃完了早饭,圆在道把豆浆海、豆花香领进了圆家的东厢房。“你们妇女俩,就住在这栋房子里吧。你们看,这有做饭用的厨房,现成的锅灶。看看住房,这房分里外间。你们谁住里间谁住外间,你们就自己安排吧!被褥都是新的。今天,我说了,你们就不用去草料场干活了。继续歇息。我们这地界每天就是两顿饭。等吃下午饭的时候,会有人来叫你们的。嗯,对了。往后啊,你们可以自己起伙的。粮食啊柴米油盐啊,养马场都发放。好了!就这样!你们就先歇息吧!”
  圆在道离开了东厢房。
  东厢房里,剩下了豆浆海和豆花香父女俩。
  豆花香说:“爹爹啊!我有几句话要提醒您的。您看,由于您犯下的罪孽,被发配到这儿养马来了。我没有埋怨你老人家的意思。可当女儿的真的要劝说您几句的。您看啊,在圆家吃早饭的时候,您的眼睛咋就盯着圆家大嫂不放了啊?您呢,是我的亲爹啊。我妈活着的时候,就总劝你,不要一见女人,就走不动道啊!你看你,可是刚刚被毁在那个叫芯嘿莲的妓女身上。咱们到了这圆家屯养马场,您这么大岁数了,可不能在沾花惹草了。您身上那老毛病,不改掉的话,那是要彻底毁了您自己,也把我毁了!”
  豆浆海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你在说啥啊!我是你爹!你爹是大男人!男人喜欢女人,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啊!我多看了圆家大媳妇几眼,怎么了?我喜欢她啊!这事,你不能管你爹的!男人没女人,怎么活啊?真是的!你是我闺女,我又不能整你不是——”
  嗨!这不整个的一个老畜生吗?
  豆花香很苦恼。她心思,怎么让我有了这样的一个爹啊。看样,要是住在圆家,那是早晚要出大事的。这样的一个牲口爹,肯定要闹出牲口不如的事的。“爹啊!你可千万不要在圆家大嫂身上打主意啊!人家看在咱们有难的份上,行善慈悲,怕咱们住在草料场受罪,收留咱们到人家家来。这是多么大的恩德啊!得当牛做马的报答才对啊,怎么可以行那龌龊之事啊!”
  豆浆海瞪着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不知丁点儿羞耻的跟豆花香说:“不在圆家大嫂身上打主意,可以啊!那你就给你爹我当个败火泄欲的工具吧!来吧!你爹我下面都憋坏了——”
  豆浆海绝对的畜生!窗户纸都薄薄的。圆家的东厢房因为没人住也就没安窗帘之类的遮挡物件。豆浆海的兽性大发了,饿虎扑食般的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豆花香摁倒在了炕上,忙忙活活的解下自己的裤腰带,接着就拽豆花香的裤腰带……
  豆花香喊喊不得,叫叫不得。大喊大叫,不能啊!强暴她的是她的亲爹啊!可不喊不叫,岂不让亲爹玷污了自个的玉体?豆花香挣扎着,苦苦的挣扎着,双手死死地攥住了裤腰带……
  眼看着豆浆海就要得手了。圆在道的二儿子圆果干,受他爹爹圆在道的指使,给豆家父女送开水来了。圆果干走到东厢房外屋门口,就听见豆浆海呼哧带喘的嘴里叨咕着:“……给你爹我败败火吧!给你爹我败败火!你爹我憋坏了……”
  圆果干赶紧拉开房门,敲响了卧室外间的门:“笃笃笃——”
  要说兽性大发的人,那可是啥也不顾了,豆浆海听见了圆果干的敲门声,可就是不理了,边叨咕着“败火”啥的,边费劲的撕扯着女儿的裤带……
  圆果干拉开了屋门,豆浆海不雅的一幕便显露在了他的眼前。
  “助手!大白天的!你这是干的什么事啊!”圆果干大声喝道。
  豆浆海好像是根本没听见圆果干的大喊,依旧再使劲的扒扯着豆花香的裤子……
  圆果干放下水壶,双手拽住了豆浆海的右腿,使足了气力,把豆浆海从豆花香的身上拖了下来!圆果干没撒手,一直把豆浆海拖出了东厢房,拖到了圆家的院子里。“你这个老畜生啊!你原来是只老畜生啊——”圆果干狠狠地踹了豆浆海一脚。“你这个人畜生都不如啊!”
  豆花香趴在东厢房外间卧室的炕上哇啊哇啊的嚎啕大哭……
  圆家的老老小小男男女女都到院子里来了。圆在道的大儿媳妇翔宇卿,女儿圆果鲜,都到了东厢房劝慰着豆花香……
  院子里,圆在道、圆果敢、圆果干把豆浆海用绳子捆了起来。豆浆海不服气,跳着高的骂着:“你们真是他妈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老子我让我闺女给我败火!这碍着你们家啥事了!快给我松绑……”
  “这样的老不正经老不要脸的牲口!”圆果敢大骂着。“爹!咱们是直接弄死他,还是扭送到官府啊?”
  圆在道说:“这个人是不可药救了!咱们把他交给金洲镇镇府吧!”
  圆果敢、圆果干哥俩押着豆浆海去了金洲镇……
  到了镇府,镇长违和真大人立马升堂,受理了此案。镇长说:“这个豆浆海,在奉天开豆腐坊,就坑人害人,经常的沾花惹草,是个老不正经!刚刚发落到养马场,还没上工,大清早的就要拿自个的亲闺女败火!这就是个老畜生啊!天理难容!天理不容!众衙役们听令!把豆浆海拖出去,乱棍打死!”
  众衙役不由分说,把豆浆海拖出镇府,一顿乱棍,豆浆海便呜呼哀哉了……
  豆花香知道爹爹受到了惩罚,已经死了。她现在是个无依无靠的人了。在圆家的东厢房休息了两天,豆花香就到草料场上工了。管理草料场的人叫总管。总管不是别人,正是圆在道的二儿子圆果干。圆果干跟豆花香说:“你呢,体力很弱,铡草的活计,你就不要干了。你就到饲料室,拌拌马料。那活不重。”
  就这样,豆花香被分配到了拌料室。
  拌料室原来四个人,都是女人,都在四十岁左右,豆花香来了,这就增加了一个人。拌料室里共有十个拌料的大槽子。这回行了,五个人,正好一个人负责两个大槽子。其实这活实在不算累,就是把黑豆啊豆饼块儿啊铡好的草料啊放在大槽子里,搅拌匀和了,就行了。原本在拌料室做工的四个妇女,或多或少都是有前科的,都是有罪过的。因为有罪过,又够不上坐大牢,就都被派到这养马场做工了。臧小蓟,奉天府向阳镇人,三十七岁,因丈夫在镇里做药材买卖,被一个叫唬弄巨的庸医陷害。庸医唬弄巨自己开了一家诊所,常在臧小蓟丈夫航郎震的药铺里进药,为了霸占航郎震的药铺,因要霸占航郎震的药铺,故意害死了一个叫费任何的患者,明明是庸医唬弄巨故意开错药害死了费任何,庸医却到官府状告航郎震的药是假药。官府收受了庸医唬弄巨的钱财,故而判了航郎震看头!臧小蓟气不愤,就一把火烧掉了那个庸医的诊所,没伤害着人。故此被判,到这个养马场来做工了。其他三位,像悠嘻彩,区民芝,约钟华,都是因为家里困难,或多或少的偷过财主家的东西。没啥大罪,就都被判到这里做工了。女人嘴碎,都爱打听个事啥的。一上工,原来的四个女人就都跟豆花香问这问那的,唠叨个没完了。从豆花香嘴里,她们知道,豆花香是个好姑娘,到这里来做工,那都是因为她爹爹的罪过。于是就都很尊重起豆花香来了。
  臧小蓟说:“豆花香啊!你今年才十九岁,是个黄花大闺女啊!你可不能像我们几个一样,在这里喂一辈子马啊!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啊!你爹有罪,不是你有罪不是!花香啊!找个人家,嫁了吧!不要和我们这些半老徐娘在一块混啊!”
  悠嘻彩接着说:“小蓟说的没错的!咱们养马场,就有好小伙。你见过的,圆家,就是咱们养马场的养马官,圆在道的二儿子,咱们草料场的总管圆果干,那小伙子不错啊!考虑考虑。我们给你说说,包你满意的。”
  豆花香只顾搅拌马料,当然,臧小蓟、悠嘻彩们说的话,她也真的记在了心里。
  约钟华接着说:“姐几个说起这事来了,我倒想起来一件事。三天前,咱们总管圆果干来咱们拌料室,你们没在,我就问圆总管,找没找内人呢。嗨,圆总管跟我说,他前天晚上做了个梦,说是老仙翁进了他的卧室,告诉他,几天后,他的心上人,就从奉天府来养马场了。说是那个闺女就叫豆花香。还告诉他,让他带着豆花香离开养马场,到啥地方了?让我想想。对了,到东北的东北的东北的鹤鸣岗镇,找啥镇长宽吉昌。宽吉昌会把他们送到啥纯美村庄名山村。嗨嗨!我可不是扒瞎啊!我说的都是圆总管自己说的。你们听听,到咱们这儿来的这个大闺女,不就是豆花香吗!这真是神灵啊!”
  区民芝嘎嘎嘎的笑道:“这话不假!圆总管也跟我说过。钟华不提我早就忘了!没错!这就叫天缘!”
  臧小蓟笑道:“既然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这事啊,就这么定了!”她走到豆花香跟前,说:“花香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以我们看,你的姻缘就在这眼面前了!”
  正说着呢,圆果干来了。臧小蓟、悠嘻彩、区民芝、约钟华,四个女人把圆果干围住。七嘴八舌的跟他说这事……
  圆果干特别的开心。他说:“不瞒几位大姐说吧。我就是来找豆花香的。我就是要说这事的。”
  臧小蓟说:“看看咱们的豆花香,那是百分之百的满意的。”
  豆花香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几位大姐,我很乐意的!我愿意跟着圆果干去鹤鸣岗镇,去名山村。要说这话,时间已经过去快半年了吧。我在奉天府我们家里,也做了一个梦的。那梦的内容,和圆果干的差不多。大半夜的,一个满头白发的仙婆到了我的炕边,跟我说,闺女啊,你的命很苦啊!你的父亲毫无人性!你的后娘是个坏透顶的女人。尽管如此,你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你将来不久,因你后娘和你爹爹的缘故,你要被遣送到圆家屯养马场。跟你说,那里有个好小伙子,叫圆果干。他是你一生的依托。你跟着他到东北的东北的东北鹤鸣岗镇,去找一个叫宽吉昌的镇长。宽镇长会把你们送到一个叫名山村的村庄。闺女啊,那是一个纯美的村庄,那里没有剥削,没有压迫。那个村庄里的村民,都奉行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人生理念。那里山美水美人的心灵更美。说完,仙婆就从我的卧室里化作一股白烟,飘走了。几位大姐,圆果干哥哥,我原以为,那就是一个梦,真没想到,到了这圆家屯的养马场,这梦,我真的不以为这是梦了。这都是真的啊!圆果干哥哥,我愿意跟你一道去鹤鸣岗镇,去名山村——”
  就这样,豆花香圆果干来到了名山村。
  可他们没有想到啊,到这里定居,还要把自己的偏心剜除来。于是,他们在这里定居的意志动摇了。阡陌村长、禾青庄副村长,从来没跟他们提起过要把心摘出来的事情。他们听了笑笑矫的话,他们害怕了,怕死啊!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就是让人剜心的吗?这也太残酷了。
  豆花香说:“果干啊!你说咱们怎么办吧?回圆家屯养马场吗?”
  圆果干说:“俗话说啊,好马不吃回头草的。即便是离开这名山村,咱们也不能再回圆家屯养马场了。”
  豆花香问道:“那咱们上哪儿去啊?”圆果干说:“咱们啊,干脆去鹤鸣岗镇南山煤窑,挖煤去——”
  豆花香说:“我的意思啊,咱们找阡陌村长问明白了。那摘心啊,剜心啊,换心啊,到底是咋回事啊?要等村长讲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再定夺走与留的问题。你看呢?”
  圆果干说:“我觉得这事没那么可怕。既然剜心摘除咱们的偏心,换上天球人的圆心,阡陌村长他们都早换完了,不都没事吗!你说得对!咱们得把事情搞明白了。不然的话咱们可就是稀里糊涂了。就这样定了!等明天一早上工之前,咱们就去找阡陌村长,好好地问上一问。得了,你回你的房间睡觉,我也睡上一会。要是不走,咱们还得上工干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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