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几步一战（4）

　　杨虎成虽然被蒋介石任命为总指挥，由于他深怀民族正义感，“九•一八”事变后，多次向蒋介石提出团结一切力量抗日，均被蒋介石训斥，因而对蒋介石极为不满，此次受命也是迫不得己。
　　省委得悉敌人新的部署后，决定以运动战和游击战相结合的方针，“诱敌深入，先拖后打”。军长程子华、副军长徐海东分别率223团、225团在根据地活动一周后，出陕南、上豫西、走鄂北，大踏步地运动，来回调动敌人。6月中旬，当大批敌人被调出陕南时，程子华、徐海东又率部回到了陕南的山阳县黑山街休息。红军创造主动性致敌军被动。
　　这时奉命在根据地监视红军的陕军警备第一旅闻讯，即向黑山街扑来。程子华对徐海东说：“警一旅是陕军当家部队，旅长唐嗣桐是杨虎成亲信，自认是陕西‘皇家军’，装备好，傲气十足，看不起其他部队。我们如果能狠捧他一下，对于震慑其他敌人，对打破敌人围剿具有重要意义，”要徐海东考虑作战方案。
　　徐海东说：“我们要揍他，断其四肢，不如取其头颅。警一旅是陕西地方军，容易补充，如果伤其一部分，他将会很快补充起来，如果将其全歼，蒋介石还会取消其番号，这样更会加深杨虎成和蒋介石的矛盾，削弱陕军，对巩固陕南根据地有利”。
　　徐海东根据警一旅孤军深入，邀功心切的情况，建议先在山阳南部山区调动他一两天，再寻机歼灭。6月30日，程子华、徐海东分别率223团、225团牵着警一旅在山阳县南部山区转了两天后，7月1日，转到袁家沟。这里是一个两面高山中间一条路的大山沟，徐海东认为这是个歼敌好地方，便和程子华商量，决定在这里设伏，歼敌警一旅。徐海东率223团隐蔽在袁家沟北面山坡丛林里，程子华率225团一、二营隐蔽在南面山坡丛林里，第三营在沟口堵击，调第三、四路游击师在袁家沟入口处隐蔽，断敌退路。
　　7月2日拂晓，部队进入指定位置，上午10点钟，警一旅先头团大摇摆进入沟口，向两面山上打了一些空炮后，未发现动静，便继续前进，其后续两个团三路纵队跟进。
　　当敌人全部进入沟里时，程子华军长一声令下：“打!”
　　三颗红色信号弹飞上天的同时，各种火器一齐射杀，密集的敌人遭此突然袭击，被打得人仰马翻。由于人马拥挤，火力一时难以施展，自相贱踏，狼狈不堪。红军战士乘势猛冲下山，机关枪、步枪、手榴弹，打得敌人血肉横飞，溃不成军。敌旅长唐嗣桐率领其警卫营慌忙后退，被游击师猛烈炮火堵回，又向北口突围，遭225团第三营阻击，其警卫营被歼近半。唐嗣桐见进退无路，便指挥残部困兽猛斗。
　　兵败如山倒，任凭唐嗣桐如何叫嚣，被打得溃不成军的残部也很难组成有杀伤力的火力。战近两个小时，警一旅大部被歼，一部弃枪逃入山林。唐嗣桐率警卫营残部50多人，占据一个农产大院，作垂死挣扎。
　　此农家院是建在一座5米高的石岸上，后面是数丈高的悬崖，敌人4挺机枪向外射击，红军难以接近，又没有远射程武器，223团攻击半小时也未奏效。徐海东命全团机枪集中掩护，特务营带炸药包向院墙根运动爆破成功，战士们顺着被炸塌的石岸，爬上院墙，连续扔下10多串集束手榴弹，压住敌人火力，冲进院内，一片“缴枪不杀！”声，残敌30多人被迫放下武器。旅长唐嗣桐躲在锅灶后面被生俘。
　　敌警一旅被全歼，不但大挫了杨虎成西北军的锐气，其他敌人也闻风丧胆，夹着尾巴不敢轻易出动了。红25军歼灭了陕军“皇家军”警备第一旅，给西北剿匪总指挥杨虎成一个严重打击。杨虎成正在心痛时，蒋介石又来电催逼清剿红军事宜。杨虎成向蒋介石报告警一旅被红军吃掉，要求补充兵员和弹药，蒋介石打起了官腔，说西北军剿匪不力，罪有应得，既然警一旅被红军吃掉，存在没有必要，番号取消!
　　这使本来就和蒋介石有矛盾，不愿与红军作战，要求团结抗日的杨虎成，更加痛恨蒋介石了，骂道：“这个老奸巨滑的流氓政客，真是比曹操还曹操”!夫人谢葆真劝道：“有道则出，无道则隐，何必伤肝动肺呢？你不是说要解甲归田，栽花种竹吗?”
　　杨虎成说：“蒋介石这个民贼独夫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他不会叫你安静的，现在他想以陕甘宁青的回族马家军逼近西北，正想搞垮我呢!”
　　杨虎成正在和夫人谢葆真说心里话时，蒋介石催命电报又来：红军有北上陕北，会师西北刘志丹之图，着你部派重兵堵截。杨虎成看着电报，正不知如何是好，蒋介石又来电说：“查徐海东部西窜，原因在策应朱毛。我军应采取内线作战要领，先以优势兵力解决徐匪，再以全力截击朱、毛……”
　　杨虎成骂道：“妈的，一会儿北上，一会儿西窜，到底向哪？”这时，又接蒋介石任命甘肃省主席朱绍良任西北剿匪总司令的命令。杨虎成心里明白：朱绍良这个蒋介石亲信，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甘肃省主席，现在要统帅整个西北军队，自己也在他管辖之下。这明是蒋介石不信任自己了。实有大权旁落之感。还是他夫人谢葆真开导得好：“你早就不想和红军打仗了，这会，去了帽子头轻省，就坡下驴，不是很好吗？”杨虎成笑笑说：“真是知我者，夫人也!”
　　朱绍良新官上任三把火，主力军自然是马鸿逵、马鸿宾、马步芳、马步青等以骑兵为主的马家军，纷纷向鄂豫陕根据地开来。
　　横向陕西、甘肃的西兰公路，是敌人重要防线，马鸿宾第35骑兵师就驻西兰公路要冲平凉城。师长马鸿宾听其侦察员报告说，“红25军都是一些娃娃兵，人数不足3000，战斗员年龄多在13—18岁之间。”
　　马鸿宾气势极为嚣张，对其部下说：“这支从大别山里跑出来的小崽兵，到我们这里来，我们要像老鹰抓小鸡那样，把他们全部消灭在平凉城下!”红二十五军自从开始长征后和党中央失去了联系，7月15日，在威逼西安的行动中，从报纸上得悉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已在川西会师，并有北上动态。
　　红25军歼灭敌警一旅后，为了配合中央红军北上，迎接党中央和中央红军，省委决定率红25军出陕南，攻打平凉县城，穿越西兰公路向北行动。
　　7月16日留下指示信给鄂陕、豫陕西特委和红74师，命令他们继续坚持鄂豫陕根据地斗争。军领导当机立断，决定立即进入甘肃境内，威胁敌人后方，策应党中央和主力红军北上。
　　7月22日晨，红二十五军由辛口子向南折入秦岭山中。后继经青冈砭、宽台子、厚畛子、佛坪城，沿秦岭太白山南侧，二郎坝等地,佯作威逼汉中，以迷惑和摆脱敌人。
　　7月27日，红二十五军到达留坝县的江口镇，击溃当地民团后，休整两天，省委和军领导提出“迎接党中央、迎接主力红军”的战斗口号。
　　8月17日，红25军在翻越六盘山时，后卫徐海东率领223团与敌马鸿宾骑兵35师侦察连相遇，将其大部歼灭。经审问俘虏，才知有敌35师重兵把守平凉城。遂将原拟攻打平凉县城的计划改由平凉以北的塬上前进。
　　8月20日，红二十五军绕过平凉县城，由平凉县以东之四十里铺附近南渡泾河，沿公路进至白水镇，在马莲铺村以东的打虎沟高地（凤凰山）击溃尾追之敌第35师105旅一部，歼其一个多营，夜宿白水乡。这时公路北侧的泾河水猛涨，部队难以北渡泾河。军领导决定南渡泾河支流内（注：内字的左边应有点水）河，佯作进攻灵台转回陕西模样，实则西去威逼崇信县城，继续截断西兰公路，并极积打听中央红军的消息。 
　　马鸿宾得知红军经过平凉县城北行，便命102旅旅长马应图率领一个团骑兵追击红军。政委吴焕先、军长程子华、副军长徐海东决定再打一仗，教训一下骄横得不可一世的马家军，不然红军北上就不得轻松。便决定由徐海东率领223团选择有利地势伏击。
　　8月19日，徐海东率领223团来到平凉东北60里的马莲铺，这是高低落差很大的塬区，如果在塬上设伏，敌骑兵在塬下难以上来，正是歼敌的好地方。徐海东便命223团1、2营埋伏在马莲铺的西边高塬上，自己率领第3营正面吸引敌人。
　　当日下午，敌103旅旅长马应图率领骑兵团攻来，徐海东率第3营且战且退。当敌人进入伏击阵地时，两面塬上红军多种火力一齐向敌人射杀，打得敌人人仰马翻，红军战士趁敌混乱之际，勇猛冲向敌阵，与敌短兵相接，激战半小时，敌一团骑兵除旅长马应图率少数警卫人员逃脱外，大部被歼。这时率一连骑兵前来督战的敌35骑兵师师长马鸿宾还未到马莲埔，听逃兵说马应图全团被歼，吓得调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