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式糸列电视连续剧《同步人生》第一部《狼来了》第7集和第8

　　第七集
　　第26场：十二月下旬。贺家坪。
　　情节画面——
　　这天上午，两男一女——吴秘书、李公安、王法官来到贺家坪，叫上罗秋水就直扑那个硝坑。
　　在那硝坑前，三个人轮流盘问，罗秋水对答如流。那个谎言已经被缝合得天衣无缝了，三人没寻着一点破绽。
　　下午，他们来牛羊圈见梁站。
　　梁站正在地坝上玩石锁。他脚蹬板板鞋，下穿蓝色运动裤，上身赤裸。八十斤重的石锁随着他的前俯后仰、左搖右晃在他手上和身上滚来滚去，滚得浑身上下热气腾腾。
　　吴秘书（先一一介绍他们三个人的身份）：梁站同志，我们是县委派来的，想找你核实一点情况。
　　梁站（扔出石锁，“砰”地一声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惊得吴秘书三人跳开）：来者是客，进屋坐，烤火，喝茶。（他进里屋去穿上衣裤和鞋祙来到火坑边）我没什么招待你们的，烧几个洋芋请你们吃。（他把火弄旺，埋了几个洋芋在火灰中。）
　　吴秘书：谢谢。梁站同志，请你谈谈失羊谷的情况。
　　梁站：又出了什么事吗？那失羊谷有鬼！你们千万别去，很危险、很危险。
　　李公安：梁站同志，我们是请你介绍一下那一次群狼在失羊谷袭击羊群的事件。
　　梁站：袭击？啥子叫袭击？你写给我看看。
　　（李公安只好写下这两个字，又耐心地讲解一通。）
　　梁站：哦，搞了半天就是狼吃羊的意思！所以你们别去失羊谷，没羊吃了，狼会吃人。
　　王法官：那么，梁站同志，那一次在失羊谷，狼是怎么吃羊的呢？
　　梁站：我不谈，谈了对不起苟明。
　　吴秘书：怎么会呢？你是在向组织上汇报情况，没有对不起苟明的事。
　　梁站（大喝）：有对不起……唉呀，你们比苟明还胆小，我这么吼一声你们就抖起来了。如果是你们遇着那群狼那才惨了，可能不等我把你们弄上树你们就被狼吃了……
　　李公安：这么说来是你救了苟明，那你为什么说是苟明救了你呢？
　　梁站：哎呀，你不晓得，我不说苟明救了我，程欣就要被黄国祥搞。程欣是重庆人，应该让我们重庆男人搞……
　　王法官：梁站同志，你在失羊谷打死了很多狼吗？
　　梁站：那几十条狼不是我打死的。
　　王法官：那是谁打死的？
　　梁站：你问这么多干啥子？我妈妈说的，好女人不乱问别人。
　　王法官：我不是乱问，是代表组织来找你了解情况。
　　梁站：怪得很！你也有妈妈噻，未必你们那个组织不要你听妈妈的话嗦？你这个人没孝心，我一会不请你吃烧洋芋了。黄国祥也是没孝心，用他妈妈来骂人，那天被黑旋风和它的三个老婆打惨了，不信你们去问贺成林。
　　王法官：黑旋风是谁？他有三个老婆吗？
　　梁站：黑旋风就是林牧场那头大骚羊，可能有三十个老婆。那天打黄国祥的只有它和它的三个老婆……哎呀，你们你看我、我看他的干啥子？不信算了，去问贺成林！
　　李公安：梁站同志，你说失羊谷那几十条狼不是你打死的，那么，当时失羊谷中是不是除了你和苟明还有另外的人？
　　梁站：看嘛、看嘛，我晓得要遭！他们偏不听，打哟、打哟，看哪个的內功好、外功硬、速度快哟，打死一片狼来摆起！李公安，是我们哪个师傅叫你来打听的？是湖北武当山的还是河南嵩山少林寿的？李公安，你告诉我，我求你了。
　　李公安：武当的师傅和少林的师傅有什么不同吗？
　　梁站：武当的师傅好说话；少林的师傅不好说话，他们就难过了，一下子杀生那么多……
　　吴秘书：好了好了！你和罗秋水跌进那个大坑里，是谁把你们救出来的？
　　梁站：罗秋水砍了一根长竹杆，把我拖上去的。
　　吴秘书：那罗秋水是怎么爬出来的？这山上根本就没那么长的竹杆。
　　梁站：哦，是我把小秀才甩上去的。你说得对，不是竹杆。我搞混了，那年我在长江差点淹死了，是个船老板用蒿杆把我拖上船的。
　　吴秘书：那么，罗秋水为什么说是你自己飞出来的？
　　梁站：我把罗秋水甩上去后，那周围又没那么长的竹杆……不是不是，是一群打猎的人把我和罗秋水救上来的。后来，我们的电筒不见了……不是不是，那天风大雪大，天又黑，不会有打猎的人……嘿！你们怪得很！好像我和小秀才死在那大坑里才好一样！
　　王法官：梁站同志，我们是代表组织……
　　梁站：又是组织！是不是你们那个组织要我和小秀才死在那个大坑里？老子不干了！去找你们古书记告状！苟明救了梁站得表扬，还当了先进知青；梁站救了苟明为啥子要死在那个大坑里？走！
　　（梁站两手齐出，抓住吴秘书和李公安胸口，提将起来朝外拖，就像拖两个孩子。）
　　梁站（怒气冲天，大叫大嚷）：老子想不通，进城去找你们古书记说清楚，大不了老子不当知青了，又去到处流浪……
　　情节画面——
　　梁站把他两拖出门就推着走，满口脏话、胡话，大骂不休，推翻一个提起来又推着走。
　　王法官一阵猛跑去场部，带着贺成林、程欣等人追上来。
　　梁站仍然抓住他两的胸口不放，高声叫骂：“贺成林，不关你们的事！这两个龟儿子说他们的组织专门整人，还说我和小秀才活该死在那个大坑里！我把他们搞进城去找他们的古书记问个明白，问不明白老子不当知青了，去当流浪汉！让开！”
　　程欣劝道：“梁站，你快把他们放了，有话好好说。他们的脸憋得通红，你快放开！”
　　梁站这才松开手。
　　吴、李二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贺成林等四个男人扶起他两就直奔场部。其他人也跟着去了；梁站却回了牛羊圏。
　　黄国祥说：“吴秘书，当务之急是安排几个人去给梁站做工作，稳住他的情绪。他神经本来就有问题，如果真去流浪了，政治影响大得不得了呀！我们都要受处分……”
　　吴秘书打断他的说：“贺场长，你快安排人去劝他，只能劝呀！”
　　贺成林应道：“我马上去。吴秘书，你们赶快去十大队，回避一下好些。”
　　贺成林叫上罗秋水就去牛羊圈，一拐弯钻进树林笑得死去活来。
　　吴秘书等三人去了十大队，又找了很多人了解情况，经贺家沟回去了。
　　第27场：元旦前夕。城关公社大院——贺家坪。
　　（苟明灰溜溜地回到铜城城关公社，耷拉着头站在林正风面前。）
　　林正风：苟明，毛主席说：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你明天去城里几个茶馆坐一天，听一听群众是怎么议论的，晚上向公社团委汇报你的所见所闻，再写一份检查，这一次不能再欺骗组织了！
　　（苟明在城里坐了三家茶馆，黄昏时返回城关公社大院见张庆祥。）
　　苟明：张书记，梁站救了我是事实，在失羊谷打死了很多狼不是事实；梁站会打架，敢杀人都是事实，有一身武功不是事实……
　　张庆祥（怒气冲冲地抽出一叠材料扔给他）：苟明！你的品质大有问题！你自己看！认真看！
　　（这叠材料有罗秋水的报告，有知青的调查记录和十大队一些干部、社员的调查记录，内容就是苟明今天在茶馆里听来的那些议论。）
　　张庆祥：苟明，我问你，梁站今年多少岁了？
　　苟明：他今年十七岁……
　　张庆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问的是他的实际年龄！他来当知青之前在哪儿？
　　苟明：不知道。张书记，我是真的不知道。
　　张庆祥：我再问你：那大硝坑公社领导去实地看过，公安局也去实地勘察过，三丈方圆，两丈来高，坑壁陡峭，天上飘着大雪，天色黑尽。你说，梁站和罗秋水怎么爬出那个大硝坑？所有的人都说是这么回事，你怎么就那么脱离群众呢？
　　苟明：张书记，我的认识确实有问题，我确实脱离群众，犯了错误。我一定深刻认识，认真检讨。
　　张庆祥：这就对了嘛。苟明啊，认识一定要深刻，检讨一定要彻底。为了帮助你认识错误，你把这些材料拿去学习吧。
　　情节画面——
　　苟明照着这些材料很快写好检查。
　　次日，张庆祥带着他回到林牧场。
　　晚上，黄国祥主持召开了全体场员大会。
　　苟明的检查确实很深刻，说到自己“冒充英雄”时痛哭流涕。
　　张庆祥代表公扗党表扬了苟明认识错误的态度，宣布不给苟明处分。知青们热烈鼓掌。
　　贺成林代表场部宣布：盛伟担任饲养组组长；苟明调来农业组工作。
　　第28场：同一天。牛羊圈。
　　（当天晩上，苟明搬去场部；盛伟搬来牛羊圈。梁站请盛伟吃烧肉、烧洋芋。）
　　盛伟：梁神经，苟明这个蠢货如何是你的对手？你最高明的是那天狠狠地帮了林书记一把，把吴秘书他们整得哭笑不得，还突出了程欣。
　　梁站：我那天给了程欣一个大面子，她说什么没有？
　　盛伟：程欣不会说什么，藏在心头的，但对苟明和黄国祥都非常冷淡了。她对你肯定有了好感，你不要急，慢慢来，精诚所致、金石为开。
　　梁站：什么叫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你先写给我看，再给我讲。
　　盛伟（写下这八个字）：总的意思是只要你有耐心，坚持下去，想做的事情就能成功。
　　梁站：我懂了，有点不相信程欣的金石会为我开。
　　盛伟：为什么呢？
　　梁站：她看我的眼光不对，有点看不起我……
　　（盛伟听他讲、引他讲，终于明白程欣的妹妺程颖不是梁站的救命恩人。那么，梁站是真的看上程欣了，盛伟决定放弃追求程欣。）
　　第八集
　　第29场：1966年元旦之夜。城关公社十大队。
　　外景——
　　小学操场上燃起十余堆篝火，围坐着十大队乡亲及远道而来的山民。台前挂着两盏气灯、六盏马灯。横幅上的字依稀可辩：林牧场、十大队春节联欢大会。台上是知靑们在表演文艺节目，歌舞、相声、三句半等等。
　　（贺成林悄悄叫了黄国祥溜回家里。）
　　贺成林：国祥，烤火、喝茶、烧烟。他们看节目去了，我两放心说。你是怎么回事，何必要对苟明玩先捧后打那一招呢？
　　黄国祥：我没玩！是公社先报苟明的事迹……不对！成林，你的话提醒了我，林书记不会做那种蠢事。那个古书记是怎么知道的？
　　贺成林：你没有先报苟明的事迹再利用梁神经搞臭苟明吗？
　　黄国祥：成林，你动点脑筋嘛！我会打报告越级上报县委吗？只能送达公社。苟明那些谎言连你、我都不信，林书记会信？
　　贺成林：对呀！难道县上那几爷子听了城里一些人的议论？也没这么快就来林牧场表扬苟明呀？
　　黄国祥：成林，你好好想一想，失羊谷出事后那几天有谁请假进城？
　　贺成林：没有苟明。我懂你的意思，如果是苟明，用不着请假，有梁站顶着呀！
　　黄国祥：我明白了，苟明去找了古书记，把贺七叔和我都告了。多亏林书记，不然十大队就惨了，贺七叔说不定会进牢房。
　　贺成林：一定进牢房！县上那几爷子整人心黑得很！去年上半年四大队落实桃园经验，有个大队干部就被逼得上了吊……
　　黄国祥：我晓得、我晓得！我这回挨处分千值万值，想得通。成林，梁站会不会把苟明狠揍一顿？
　　贺成林：不会，那神经不容易出手，一出手就重。你那天挨打是不是带了把子，比如说了他妈的之类？
　　黄国祥：哦——你怎么知道？
　　贺成林：我就因为这么不经意说了句他妈的挨了他一耳光，打得我口鼻来血。好些男知青都挨过这种打。他那句口头禅：撞你屋的鬼，其实就是撞你妈的鬼。那傢伙神经可能真有问题，连林书记都有点怕他。国祥，你给我说句实话，他的档案上有沒有记载？
　　黄国祥：有，但没检查出来是什么神经病。你知道就行了，我这可算犯纪律的事。那天林书记召集你和程欣等六个知靑开会是什么内容？
　　贺成林：就是谈梁站。简单点说，程欣的妹子叫程颖，是梁站的救命恩人，所以梁站才跟着程欣来当知青，所以才对程欣那么特殊，但绝不是想程欣给他当老婆。
　　黄国祥：他们说没说，程欣的妹子怎么救了梁站的命？
　　贺成林：三年困难时期，梁站流浪到新街，饿得要死了，程欣的妹子用一个馒头、两颗水果糖加一杯老荫茶救活了他。
　　黄国祥（感到时间上和梁站的档案不吻合）：成林，这一次林书记利用梁站救了你七叔他们，会不会某一天翻过来哟？
　　贺成林：唉——如果翻过来，我七爷他们没事，可林书记又要倒霉。关健是梁神经，只要他的口紧就没事。吴秘书他们回去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还没点动静？
　　黄国祥：我一直在打听这件事，没得到管用的消息。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古书记他们不声不响地阴了，苟明不是滚回来了吗？梁站有神经病，又有武功，他们也怕。另一个可能是放在春节后处理，连林书记一锅端。这种可能性有点大，很可怕呀！
　　贺成林：我们得帮帮林书记，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黄国祥：梁站的武功神话已经传遍了县城一带，被称为梁大俠了。我们再把梁站有神经病的事，被吴秘书等人逼得不当知靑的事都散布出去，形成社会舆论。古书记他们就不敢对梁站施压。只要梁站不改口，林书记就不会有事，贺七叔他们就安全了。
　　贺成林：对！这是个好办法，知青是毛主席派来的客人，这是红头文件上说的。把毛主席派来的客人逼得去当流浪汉，该当何罪？干！
　　黄国祥：还有，梁站又有武功又是神经病，还是孤儿，又没家庭成份的问题，我看县上那几爷子怎么压他改口？干！演出可能要结束了，我们过去，今晩就开始干。
　　贺成林：不！有个更好的方法，你明天召开大会……（他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黄国祥：你太大胆了！搞大了怎么收场？万一梁神经打伤人呢？
　　贺成林：绝对不会！有谁敢和他较劲？没人较劲他就不会出手。梁神经聪明得很，拿得准，把吴秘书他们吓得丧魂失魄，他出手了吗？
　　黄国祥：如果林书记质问我们为什么要让梁站当组长呢？
　　贺成林：除了他，还有谁能镇住知青不走一路、吃一路，不到贺家坪就吃光分光？国祥，你放心，我这一招是跟林书记学的，绝不会出事。
　　黄国祥：好吧。但有两点你要听我的，不能让程欣知道我两的真实意图；不能去给梁站递点子。一切顺其自然，如果梁站没想到这一招也是好事。
　　贺成林：你明天盯着我，我绝不去和他独处，他一定会这么干！
　　（黄国祥黙然。）
　　第30场：第二天。贺家坪。
　　（午饭后，黄国祥召开了全场大会。）
　　黄国祥：同志们，今天这个会是为过春节作准备。为了让毛主席派来的客人过好第一个春节，县委、区委和公社党委都非常重视，给我们林牧场调拨了湿汤元面两百斤，汤元心子八十斤，面粉一百斤，带鱼五十斤，菜油三十斤，水果糖糕点一百斤，瓜子花生一百斤，山货等副食品一百斤，还批准我们杀一条猪、两只羊。还有国家配给我们每个月的米和油，这数目就大了。今年的春节是本月二十一号，没多少天了，我们必须趁这两天的好天气背回来。一旦下大雪，我们正好躲在家里搓汤元、包饺子。现在请贺场长作具体安排。
　　贺成林（摸出一张纸）：因为天气问题，我们必须集中全部人手在明天背回来。全场共有87人，知青场员76人，本地场员11人，作如下安排：程场长带一男一女两个本地场员留守场部，负责喂猪、饲养牛羊和煮晚饭。黄指导员带四个男场员和五个女场员去商业局把汤元面、汤元心子、面粉、带鱼、菜油背回来。共460斤，平均每人46斤。梁站带四个男场员和两个女场员去公社供銷社把水果糖糕点、瓜子花生和副食品背回来，共300斤，平均每人接近45斤。剩下的66人由我带队，去粮食公司背我们的米和油，米3045斤、油约40斤，平均重量也不到50斤。明天的工作很辛苦，每人的出差补贴是三角钱、四两粮票。散会后各组组长去程场长那儿领批条、各组名单和補贴。现在请程场长宣布纪律。
　　程欣：这是我们林牧场第一次大规模进城工作，一定要注意影响和安全。第一、下山可以走北坡小路，回来必须走大路。第二，出差补贴以小组为单位集体使用，吃好、吃饱。几十里山路，陡峭崎岖，平均接近五十斤重量，必须保证足够的体力。第三，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尤其是梁站这一组，不准偷吃……（哄堂大笑）第四，林牧场前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群众很关心、很好奇，大家一定要实事求是地介绍。第五，明天下午六点钟以前必须回到场部，各组组长必须掌握好时间。请黄指导员和贺场长補充。
　　贺成林：关于第二条纪律我强调几句，很多同志是第一次下山背东西，不了解具体情况，那是很需要体力的，所以只能吃饭，不能吃面。以小组为单位合在一起吃能吃得很好！回锅肉两角一份，烧白也才两角五，国营歺厅最贵的夹心肉也才三角一碗，但分开吃就没优势了。
　　黄国祥：我对第四条和第五条强调一下。梁站同志在县城这一带已经被尊称为梁大侠，这是我们林牧场的光荣和骄傲。实事求是地介绍梁站同志的事迹，对保护女场员、尤其是女知靑特别有作用。城里有伙地痞流氓，场里就有女知青遇着他们的骚扰。有些地方就已经出现了这种事——通过侮辱女知青来达到打击毛主席派来的客人、抵毁上山下乡的伟大意义的罪恶企图。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所以，大家一定要多多介绍梁站同志的事迹。关于第五条，不仅仅是三个组长，所有同志都要充分注意，冬天黑得早呵！天黑后不安全的因素就会増加很多。请贺场长安排今天下午的工作。
　　贺成林：今天下午不上班，做好下山的准备，要特别检查背糸和打杵。明天早上七点钟吃早饭，吃了早饭就坐发，没头歇活路了。现在散会。
　　情节画面——
　　散会后，梁站领来批条、名单和補贴。他的组员是盛伟、罗秋水、苟明、陆晓晴、许世碧和一个叫唐芳仁的男本地场员。
　　梁站悄悄吩咐他们明天必须带上黄挎包。
　　第31场：第三天。贺家坪——县城。
　　情节画面——
　　吃过早饭，梁站带着他的部队走北坡小路去公社。人人背着背篼、打杵，黄挎包扔在背篼里。梁站和盛伟还带上了水壶。
　　唐芳仁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家在二大队五队，不敢违抗梁站的命令，找别组的知靑借来一个黄挎包。
　　进入北坡小路，梁站把两个女知青的背篼夺去塞进他的背篼中，让她两轻松下山。
　　这条路去公社比走大路几乎近了一半，不到两个小时就离公社只有几十米了。梁站下令开会，如此这般介绍了他的计划。
　　团支委苟明：梁站，我才犯了错误，有点怕。
　　团支委罗秋水：怕个屁！你又不是组长。昨天我就明白了三个领导的意图，为什么叫梁神经带队来背这些东西呢？你们再看看我们这支队伍，七个人，四个团支委，五个红五类子女，一个职员子女，只有一个黑五类子女。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去大捞一把嘛！
　　团支委许世碧：对！山上不容易吃到糖嘛，又不给毛主席派来的客人多批点，只有用这种办法了。晓晴才十四岁，是黑五类小孩，不作数。有梁神经当我们组长，怕什么？别说偷点东西了，组长有神经病，杀了人也是不负法律责任的！
　　团支委盛伟：正确！梁站同志是我们林牧场的骄傲和光荣，我们跟着骄傲和光荣干，怕什么呢？同志们，请大家注意，我们不是偷，是拿！一不小心多拿了点而已。到时候我和许世碧打头阵。唐芳仁，你怕不怕？
　　唐芳仁：我是贫下中农，祖宗八代都没问题，我跟你们干！梁组长，供销社唐经理叫唐芳良，和我同一个爷爷，你高抬贵手，别打他。
　　梁站：好说、好说，我只吓他。
　　陆晓晴：既然我是黑五类小孩，不作数，那我也不怕。梁组长，可不可以拿香皂、肥皂？
　　许世碧：梁神经，我们得顺便拿点我们女人需要的东西。
　　梁站：对，但要合适点，别拿太贵的东西。小丫头，你到时候就跟着许世碧，别怕。四面八方的人都说我是梁大侠，我听我妈妈讲过侠客，那就别怪我打家劫舍、杀富济贫了。啥子国家财产哟，就是官老爷的财产，该拿！还要多拿！大家都记着，如果这事闹大了，就说是我叫你们干的，你们不干就会挨我的打。（他把批条交给苟明）：你和我一道，负责联糸。
　　苟明：梁站，我觉得我们要速战速决，别在小街吃饭，去城里吃饭。
　　唐芳仁：划不着！得绕一大圈。梁组长，我家就在炮台梁下，去我家吃饭，顺路！反正我们得翻炮台梁、大石盘，回去不能走北坡小路了，确实危险。
　　梁站：好！我们现在就去，记住自己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