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人生电视连续剧本

　　第三集
　　第9场：同一天。贺家坪——县城。
　　情节画面——
　　苟明最先的打算就是去县上告状，进了城直接去县委机关，要找县委古书记汇报阶级斗争的新动向。
　　县委古书记分管知青工作，给知青作过报告，接待了苟明。
　　苟明从失羊谷遇狼讲起，突出了他救梁站和十大队社员捡羊杂碎这两件事，控告黄国祥对阶级斗争的新动向麻木不仁。
　　古书记：这么说，你是梁站的救命恩人了？
　　苟明：梁站比我小几岁，就当哥哥帮助弟弟。古书记，这件事不值一提。作为毛泽东时代的青年，帮助任何一个人都是我应尽的责任！
　　古书记：说得好！无愧于共青团员的光荣称号！苟明同志，你反应的情况非常重要。你回去吧，县委领导会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苟明离开县委机关，大步流星赶回贺家坪去吃午饭。）
　　第10场：十二月中旬。林牧场场部。
　　情节画面——
　　古书记等领导突然来到贺家坪慰问知识青年，重点表扬了苟明，宣布苟明为县、地、省先进知青，但并没有批评黄国祥。
　　下午，领导们就要下山了，与场员们一一握手道别。
　　贺成林（把黄国祥叫去猪圈西头）：怎么你也相信苟明的鬼话？是他胆子大还是梁站的胆子大？再有，梁站的背上、裤管都有被狼扯咬过的地方，连里面的红绒裤也露了出来。可苟明全身上下好好的，像和狼打过架的样子吗？
　　黄国祥：成林啊，你在会上没认真听吗？县领导都表扬了，评价那么高，苟明已经定为了公社和县上的先进知靑，就不便再说什么了。那梁站是神经真有问题还是就有那么傻？
　　贺成林：唉，不好说。论干工作，没谁比得上他。他好像是个假知青，没什么文化。听说他是从孤儿院跑出来到处流浪，混入知青队伍的。国祥，这儿没人，你给我说句实话？
　　黄国祥：不是混入知青队伍的，是扭着重庆新街街道办事处来当知青的。
　　贺成林：原来真是这样！他可能神经真有问题，一遇着好看点的姑娘就说搞一回，可又没什么下流动作。国祥，这事你得向公社反映一下，女知青见了他就躲。
　　黄国祥：我反映过了，不好办。他不是肯干工作吗？人尽其用吧。神经这个外号是谁给他取的？
　　贺成林：罗秋水。把你肚子都要笑破！他还说这外号取得特别好，扭着罗秋水要当好朋友。罗秋水不敢得罪他，只有认了。国祥，我怀疑梁站有武功，天天都在练。
　　黄国祥：我看见了，别惹他就是。至少在目前，他还没打过人嘛。
　　贺成林：失羊谷出事才几天，县领导怎么就晓得了？会不会是苟明把十大队捡羊杂碎的事弄到县上去告了黑状？
　　黄国祥：怎么成了告黑状？任何人都有权向组织上反映情况嘛。你这告黑状让知青们听见非惹大祸不可！以后说话千万小心些。
　　贺成林：你批评得对，我一定改正。到底是不是因为苟明去县里告了状？
　　黄国祥：没这回事，你别乱想。贺家坪离县城没三十里，林牧场的牛羊遭遇狼群，两个放牧员险些丧命，这种事当然传得快了。省里定的调子，这些知青是毛主席派来的客人，是来开发山区、建设山区，走红军路、做革命人的，县领导敢不重视吗？
　　贺成林：唉，你这么说了，我就放心了。国祥，现在进入冬天，地里没多少活了，我想调集人手突击场部的洋芋、包谷等等，该入窖的入窖，该剝粒的剥粒，该上梁的上梁。
　　黄国祥：你安排吧，我同意。从明天开始，饲养组留下梁站看护牛羊，全都调去突击。另外，入冬后可以放松一些，就让他们轮流进城去玩一玩，知青到底不是农民呵。就按今天公社林书记在会上的表态，每天请假的知青不超过五人，知青们也没话说。
　　贺成林：饲养组留苟明看护牛羊吧，梁站干活至少要当五个知青……
　　黄国祥：笨蛋！我不晓得梁站干活能当五个知靑吗？你把苟明留下，他寂寞了，东想西想，又想起十大队捡羊杂碎的事怎么办？这个傢伙有野心，成天想着往上爬，家庭出身又好，得让他去出风头、凑闹热才哄得住！
　　贺成林：唉，你这几句话说在点子上，就留下梁站吧。
　　黄国祥：你总算转过弯来了，对知靑要多动脑子。你先走，免得有人看见又出闲话。
　　（贺成林去场部；黄国祥去牛羊圈。）
　　第11场：当天下午。林牧场牛羊圈。
　　外景——
　　牛羊圈是土墙草房，呈“7”字形，共十五间。拐角处那间屋是两个放牧员的寝室，门外地坝上的四个石锁从大到小排列得很整齐。
　　梁站：黄指导员，你来陪我烤火？是不是怀疑苟明这一回是冒充英雄？
　　黄国祥：林牧场没人不怀疑。程欣也很怀疑。
　　梁站：程欣告诉你的？
　　黄国祥：你这人真笨！把英雄让给苟明去当，等于撮和他追求程欣。
　　梁站：你看出来了，我也喜欢程欣？
　　黄国祥：这有谁看不出来？你不把英雄让给苟明还有点希望，俗话说英雄爱美女，美女爱英雄嘛。
　　梁站：对！我妈妈也这么说过。黄指导员，如果我现在把英雄抢回来，是不是就又有希望让程欣当我的老婆了？
　　黄国祥：这是肯定的。如果你真有这个想法，我有办法帮助你。
　　梁站：那，我要把英雄抢回来！黄指导员，你怎么帮助我？
　　黄国祥（摸出纸笔）：你说我写，你从头讲，讲慢点、讲仔细点。
　　（梁站实话实说，黄国祥记录完收好。）
　　黄国祥：梁站，我还要为你这事写一份报告，充分说明苟明欺骗组织、钓名沽誉的卑劣行径，再以林牧场党支部的名义交上去。这样，你就把英雄夺回来了。
　　梁站：太好了！我马上找贺场长请假进城，去城里国营歺厅请你吃晚饭。
　　黄国祥：这不好！我要写报告，明天下午才能到公社。梁站，我知道你是一个讲义气、重感情的人，工作任劳任怨，踏实肯干。但你不必用这种方式来感谢我，我是林牧场党支部书记兼政治指导员，实事求是，帮助你夺回英雄是我份內的工作。再见！
　　第12场：十二月中旬。城关公社大院。
　　外景——
　　城关公社大院座落在县城北门外大秦河西岸的一座小山包下，院外有一条小街，供销社、粮店、食店、茶馆一应俱全。
　　城关公社大院是个四合大院，左右两长溜廂房是土墙瓦房；正房是一座古庙的正殿改建而成，一楼一底；大门两侧却是两栋木结构穿斗房；土墙瓦顶的围墙高约两米，圈围着呈不规则形的公社大院。
　　情节画面——
　　一进公社大院，黄国祥就直扑党委办公室，没感到众人看他的目光十分怪异。
　　公社党委书记林正风看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十分滑稽。黄国祥双手呈上报告。
　　林正风示意他坐，摆手不要他说话，一目十行地看了报告，在上面批了几句，盖上公章，叫来文书，命令他将这份报告先送公社团委书记张庆祥批阅，然后立即送去县委。
　　林正风：黄国祥，我以私人名义和你谈几句。梁神经昨天下午来公社，逢人便讲你、苟明和程欣的三角恋爱故事：你是烈士遗孤……
　　黄国祥：林书记，寃枉啊！那件事我早就向您和公社党委作过汇报……
　　林正风：你能不能把我的话听完再开腔？梁神经说你是烈士遗孤，又是政治指导员，苟明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应该把程欣让给你。这些话是你教他说的吗？
　　黄国祥（额头冒汗）：林书记，寃枉啊！他后悔了，想当先进知青，然后才能让程欣给他当老婆，求我帮助他。
　　林正风：哄鬼！你以为有了他的签字就万事大吉？到时候他说是你让他签的，他不晓得你写了些什么，也认不出你写了些什么，没人不信！
　　（黄国祥彻底哑了，汗如雨下。）
　　林正风：你回林牧场去，我和张庆祥明天上午来贺家坪。
　　（黄国祥想找张庆祥打探消息，怎么也找不着，只有回林牧场。）
　　第13场：十二月中旬。林牧场场部。
　　情节画面——
　　上午八点钟，黄国祥为苟明出席县先进知青会议组织了一个简单的欢送会，宣布罗秋水暂时顶替苟明的工作。
　　苟明走后不久，林正风和张庆祥来了。
　　张庆祥把黄国祥藏进办公室的大文件櫃中。林正风让贺成林去叫梁站来。一会，贺成林带着梁站来了。
　　林正风：梁站呵，开始你和苟明都说是苟明救了你，后来你又说是你救了苟明。你现在说句老实话，到底是你救了苟明还是苟明救了你？
　　梁站：冤枉啊！林书记，我怎么会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呢？当然是苟明救了我的命。
　　林正风：梁站，你为什么要去散布那些谣言？
　　梁站：不是谣言。苟明还没我长得好，像癞蛤蟆；程欣长得最乖、最好看，像天鹅。他想和程欣结婚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林正风：我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去散布？
　　梁站：哦，是这样的：黄指导员说他爱上了程欣，命令我去监视苟明和程欣，看他们是不是经常在一起，干了些什么？我妈妈说过，受人之托得忠人之事。可我要上班，又不好劝苟明，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只有到处说。苟明听见这些话后就会把程欣让给黄指导员，我就完成任务了。林书记，我给您说实话吧，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我还在黄指导员为我写的保证书上签了字，不信您可以去问黄指导员。
　　林正风：梁站，我想去牛羊圈看一看，你欢迎不？
　　梁站：欢迎！林书记，我请你吃烧百合、烧山药，还有烧洋芋。我们走。
　　（林正风和梁站走了。）
　　第四集
　　第14场：同一天。场部。
　　张庆祥（打开文件櫃）：国祥，都听见了吧？你怎么去招惹这个神经呢？一旦公开，有谁不信他的？梁站没文化，别人都会说你欺骗他，那会断送你的前途！
　　黄国祥：唉——林书记昨天就该批评我呀，别把那份报告交上去呀！
　　贺成林：梁神经还是会到处乱说，会说得更凶。知靑都是维护程欣和苟明的，会到处去告状，你黄国祥会挨得更惨！林书记这么做，梁神经就会止口了。国祥，梁神经见人就说你们的三角故事，知青们很有情绪，说你妒忌苟明，以权压人，很多知青都要进城去告状。
　　张庆祥：苟明的先进知青当不长，你也要接受警告处分，才能稳住知青，才能使梁神经不再到处乱说。林书记为什么要这么处理，当然还有另外的原因，以后你们会知道的。贺场长，马上召开全场大会，不要去通知梁站和林书记。
　　（三人商量一会，召开了全场大会。）
　　贺成林：现在召集全体场员开个短会，请公社党委委员、公社团委书记张庆祥同志就这段时间林牧场发生的一些事讲几句。大家欢迎。
　　（掌声响过）张庆祥：同志们，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沒有调查研究就沒有发言权。现在，林书记正在和梁站同志交谈，搞一次调查研究。他委托我代表公社党委给大家宣布：第一、黄国祥同志是孤儿，但不是烈士遗孤。第二、自失羊谷事件发生以来，作为林牧场主要负责人的黄国祥同志失误不断，该调查的不调查，该核实的不核实，该汇报的不汇报，该请示的不请示，致使流言四起，影响团结。经公社党委研究决定，对黄国祥同志给与党内警告处分！其他事情待调查结束后再作结论。
　　（知青们热烈鼓掌。）
　　第15场：同一天。林牧场牛羊圈。
　　（梁站陪着林正风查看牛羊圈。）
　　林正风：梁站，是谁教你的，要把公羊分开？
　　梁站：人也是这样，男人会为女人打架呀！人有人管，羊没羊管，在外面没啥，在圈里会受伤，会影响其他羊吃饭喝水，就长不好了。
　　林正风：贺成林说林牧场的牛羊是大巴山区最幸福的牛羊，名不虚传！毫不夸张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清爽的牛羊圈。为什么每间圈都有一大一小的两盆水？
　　梁站：大盆是清水，小盆是淡盐水，牛羊都需要。
　　林正风：不愧是知识青年，比农民进步！很多当地人至今也不知道牛羊需要盐。看这样子，该铡草喂料了。来，我给你当下手。
　　梁站（边铡草边说）：林书记，看来你真是放牛娃出身，比苟明、罗秋水他们在行多了！
　　林正风（边送料边说）：这是辅料，先撒上一层，主要作用是当牛羊的铺草，干躁、暖和、舒适，牛羊也会吃一些。主料是那边的谷草、麦草和包谷草，比茅草的营养好得多。听贺成林说，这些茅草主要是你一个人利用业余时间割的？
　　梁站：上班时间也割，可以节约很多主料。林书记，有月亮的夜里割草最好。
　　林正风：林牧场的草料你不用愁，附近几个大队都有多余的，以后会陆续送来。凡是这种天气都不能把牛羊放出去，不光有狼，随时都可能下大雪。
　　梁站：林书记，有一种黑毛狼，我那天差点杀着一条……
　　情节画面——
　　梁站和林正风边干边谈，铡完辅料撒辅料，铡完主料撒主料，又给各圏添水，最后回到放牧员宿舍，传火，烧百合、山药、洋芋，边烧边吃。
　　梁站又翻找来一块干野猪肉，足有两斤重，切成块，递给林正风一把长木把铁瓢和一双筷子，示意他在铁瓢中烤着吃。
　　林正风：有名堂、有名堂！这野猪肉哪来的？贺老七给你的？
　　梁站：他有药，整野物太凶了，多的是！我想吃肉了就找他要。
　　林正风：这傢伙的东西不是谁都能拿走的，是不是想你给他当二女婿？梁站，你可别乱来！贺二姑是订了婚的，如果贺家因为你悔婚，在我们这儿会犯众怒。
　　梁站：林书记，啥子叫众怒？怒怎么写？
　　林正风（手指沾茶水，在板櫈上写怒）：众怒就是众人发怒，贺老七、贺二姑和你都受不了的。
　　梁站：我不怕众人发怒，只是我不喜欢贺二姑，不会和她乱来。
　　林正风：你为什么要对黄国祥来那么一手呢？
　　梁站：林书记，我晓得你是铜城县第一好人，我对你说实话：我来这么一手就是要把苟明和黄国祥都搞臭，程欣就会当我的老婆了。
　　林正风：哦，原来你真喜欢程欣！如果她还是不喜欢你呢？
　　梁站：我等下去。我妈妈说的，黄金难买心头愿；我妈妈还说过，強扭的瓜不甜。我只要等下去，就像那些牛羊一样，开始也是不喜欢我，后来就喜欢我了。
　　林正风：你妈妈说得对！哎，你喝酒不？
　　梁站（取来酒，给林正风倒了一碗）：我不喝酒，但我这儿有酒，准备用来泡药酒的。
　　林正风（眉开眼笑）：梁站，你真懂事，真是太懂事了！
　　梁站：林书记，我只有那么懂事了！这贺家坪不适合种粮食，适合养牛羊、养鸡、养兔、养鹅鸭、喂猪、种果树、栽茶叶，比种粮食更找钱……
　　情节画面——
　　两人交谈着。梁站烧肉、烧百合、洋芋、山药，自己吃点也喂防修，更多的给了林正风。
　　林正风猛吃猛喝，最后醉倒在火坑边。
　　梁站把他抱进里屋苟明床上，替他脱衣脱鞋，给他盖上被子，还弄了一盆杠炭火在他床边。这时候天已黄昏，梁站带上马灯，独自给牛羊铡料、添料，忙到午夜。
　　第16场：第二天上午。林牧场部会议室。
　　（又一次全场大会。）
　　林正风：我没让梁站来开会，他太忙了。我今天要重点表扬梁站！他才是货真价实的先进知青，不单单是他救了苟明的命。贺成林说得对，林牧场的牛羊是大巴山区最幸褔的牛羊！大家可以去看一看，任何时候去看都行。牛羊圈比两间男生寝室还干净、整洁。黄国祥、贺成林，你两回荅我：有多少个月圆之夜梁站在割草？他利用业余时间到底割了多少斤草？
　　贺成林：可能平均每天一百斤吧。
　　林正风：官僚！茅草作为辅料，梁站每天两次，上午或中午一次，晚上一次。我昨天中午和他一道铺撒了辅料和主料，二十间羊圈、四间牛圏，净面积共约六百平方米，离一亩已没多远。主料不算，一次辅料不少于150斤草，两次不少于三百斤草，这是一天的数量。你们自己去算一算，作为辅料的茅草，在这三个月中梁站割了多少斤？
　　（知青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林正风：安静！请大家散会后再议论。黄国祥，贺成林，你两再回荅我：羊的发展速度怎么样？
　　贺成林：国家给我们的羊是47只，都是成羊，有7只公羊。那天是8月23号，知青们还没来。现在共有118只，其中成羊33只，因为被狼咬死的25只都是成羊。算上这25只，现在我们的羊至少是143只。这种发展速度是一般生产队养羊的三倍。
　　林正风：这一回贺成林不官僚，说得很对。大家算一算，梁站为林牧场做出了多大的贡献？我不否认苟明付出的努力，也不想说那些成绩归功于集体之类的套话，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同志们，社会主义是干出来的，不是吼出来的！我希望大家比一比梁站同志的实干精神，找一找自己的差距，才能真正地扎根山区，建设山区；走红军路，做革命人！我代表公社宣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林牧场每月可以杀两只羊改善生活。日期由程欣同志定，但杀哪一只羊只能由梁站说了算！
　　情节画面——
　　掌声如狂风暴雨，这是因为每月可以吃两回肉了。
　　林正风召集贺成林和程欣、许世碧、陆晓晴、苟明、盛伟、罗秋水等六个知靑场员去场部办公室继续开会。
　　第17场：同一天。场部办公室。
　　林正风：选定你们六个知青来开这个会是我的主意。程欣父母都是革干；许世碧父母都是工人；苟明父亲是革干，母亲是职员；盛伟父亲是工人，母亲是职员；罗秋水父母亲都是职员；陆晓晴的父亲是资本家。知靑中各种家庭出身、各个年龄段的人都具备了，更适合搞调查研究。贺成林，梁站干活能当几个强劳力社员？
　　贺成林：手上活路至少要当三个，手脚太利麻了！做得又好。
　　林正风：大家说一说，梁站干活要当几个知青？”
　　盛伟：梁站至少要当六个男知青场员。他有武功。
　　贺成林：这是你猜的还是真有根据？或者来当知青前就知道。
　　盛伟：我叔叔是重庆武术队教练，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我在凌晨几次去牛羊圈偷看梁站练功，他很多动作和我叔叔练功时一模一样。
　　林正风：这件事大家最好别议论，我们这儿对偷看别人练功是很惹人讨厌的。从档案上看，梁站今年才17岁，实际年龄肯定会年长几岁。他是孤儿，重庆那个白鹤岭褔利院搞错他的年龄是很正常的事。贺成林，你谈一谈对梁站的怀疑，不要有顾忌，这是正式会议。
　　贺成林：我怀疑梁站是个农民，因为他没文化，又什么活都会干，力大无穷。他经常提到他妈妈，很有感情又崇敬得很。可能他妈妈去世了，后妈对他不好，他就离家出走了。
　　程欣：贺场长的怀疑中有合理的成份，梁站确实太能干了！我们来到大巴山才三个月，做什么都不像，可他就像本地人一样，有些事比本地人做得还好。
　　女知靑许世碧：林书记，对梁站我们也很好奇。那福利院在重庆远郊，离新街远得很，要先坐公交车再转长途客车，少说也要半天时间。他想当知靑用不着跑到新街来当知青呀！
　　贺成林：你们七十多个知青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新街当知青吗？
　　女知青陆晓晴：只有一个可能，程欣姐的妹妹程颖是梁站的救命恩人。三年困难时期，梁站流浪到新街，饿得快死了，程颖用一个馒头、两颗水果糖加一杯老荫茶救活了他。那时候，我哥哥就是这样被程颖救活的。今年梁站又来新街就是为了寻找程颖，知道程欣是程颖的姐姐后他才坚决来当知青。比如他对程欣姐最好，对程欣姐从来没一句下流话。
　　罗秋水：对！这个可能性最大！林书记，程颖在三年困难时期节省自己的口粮帮助了很多小朋友，全是新街人。被程颖救活的少说也有十个……
　　程欣（打断罗秋水的话）：没这么多。林书记，我妺妺只承认救活了两个……
　　罗秋水（又打断程欣的话）：不对！你那个散脑花妹妹，新街有谁不知道她又傻又记性不好，还特别喜欢耍横？
　　盛伟：小秀才的话对！林书记，程颖所承认的那两个人她以前就认识，那些以前不认识的人程颖都忘了。可能就因为程颖不承认，梁站才跟着程欣来大巴山当知青，报荅程颖的救命之恩！所以，我们很多知青都发现梁站对程欣很特殊。
　　林正风：程欣，假如他们所说属实，梁站现在去找你妹妹报恩，你妺妹会不承认吗？
　　程欣（点点头）：会！我妹妹不但记性不好，还又傻又横，我和我爸妈从来拿她没法。
　　林正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万一不是事实传进梁站耳朵就会节外生枝。请大家下去后向全体场员传达我的这条意见——我林正风以党性和人格担保：梁站不是流氓，因为他心中有一个能管住他的好妈妈！他的卫生习惯之好，胜过很多姑娘，只能是那个好妈妈传授给他的。他是对一些女同志说过下流话，但并没有下流动作。请大家站在一个没受过什么教育的流浪儿的角度考虑，梁站对很多常识性的事物都不懂，根本不知道他那些话是下流话。请大家多谅解梁站，多帮助梁站。小秀才，你脑子灵，书也看得多，又和梁站关糸不错，希望你抓紧和梁站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多多影响梁站。
　　罗秋水：请林书记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