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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第十八章

作品名称:江城      作者:清贫      发布时间:2017-05-06 11:01:02      字数:3412

  而这时,中国国军和凶恶的日本侵略者的战斗已经在全城14道城门边陆续开始。日本侵略者更加处心积虑地对古老的江城(南京)进行凶恶猛攻,想一口把江城吞进他们的大肚皮里去。但是,坚忍不拔、十分英勇无畏的中国军队在奋然抵抗。城里的平民虽然人心惶惶、坐卧不安、无可奈何,但是好歹他们的安全还有国军保证……
  我妈打扮后,走到灶房,从门边把被煤烟熏黑的挂在墙上铁钉上的一个菜篮子取下来,就走出来了。妈在想今天吃什么好呢?然后,她想到很久都没有吃混沌了,知道我爸和孩子们都喜欢吃。就决定中午吃混沌,晚上吃饭。随后妈妈就慢慢地走出门,把门锁好,就要向院门外边铺有碳渣的过道走去。
  此时,我妈就听到有一种“嗡嗡”的微弱声音。她听了下,以为是外面的较远的热闹大街上的声音。就没有想,刚要走下石梯,这嗡嗡的声音开始在远处的天空渐渐地变得还响了。我妈就站住在褐土色污迹斑驳的门边的台阶上,仔细听:这声音在由小变大,并且,由弱变强,且时急时慢,渐渐地这声音变的粗重起来,好像在往这个方向传来,就是说往我们家的这个方向来。这时,妈妈才明白:是飞机。日本人的飞机。这飞机的声音拖着隆隆声调,一直响着,正往这个方向而来。于是,我妈就抬头往天上一望,没有看见飞机,只是多片混沌的阴云和高高的不稳定的云空,应该是还在前边。我妈想大概是在打井街的方向,那里离这儿还非常远。而这时,我妈开始紧张起来,因为,打井街一过来,就是这个方向。日本人的飞机这几天是随意乱炸。而不管怎样,怎么办呢?这时我妈想起了两天前,到东大街买副食品,就看到了飞机的恶毒轰炸,一想起来,就恐惧……
  这天,大约是下午14点多钟,妈妈去东大街右边的一个卖日常用品的店铺叫李记杂货铺,是专门卖糖果酒奶粉之类的,妈妈喜欢去那家店,所以是常客。到了店里,妈妈买了奶粉,又给爸爸买了一瓶金陵大曲等。伙计还在埋头算价。
  妈妈忽然想起父亲所抽的烟所剩不多了,再过三天就抽完了。就对店伙计又说:“伙计,你再给我拿一条大刀牌香烟。”
  于是,伙计抬起头,客气说:“嗯,马上就跟你拿。”然后就转过身,离开柜台,到满是摆放各种品类齐全而琳琅满目商品的挨近旧墙的货架走去,到了货架下,伙计还没有伸手往货架上拿放在上面摆得规整的五颜六色的香烟时,就听到了空袭警报。高亢尖利的响声一下就听得让人心紧缩!神经紧张,好像要把你的魂拿走似的,不禁让人惊惶不安!伙计立刻拿来大刀牌香烟,他神情都惊惶起来,脸有些煞白,好像被什么吓着了似的。他算好价钱,我妈把钱交给他。
  伙计立刻说:“大姐,你快走!日本人的飞机又来了。”
  “啊!”我妈吃惊地应了声,马上紧张起来。她顿时感到日本人的飞机一来,这个城市又要倒霉了。而最主要的是:她眼前的这些街道说不定都要被日本鬼子轰炸。而且,接下来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状况:也许被炸伤、或者炸死,那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我妈想起这些,心就抖,就不敢想,越想,就脸和身子更发抖,如厄运立刻降临。她感到自己一切都掏空了,就连身子被害怕的意识缠得紧紧的。
  伙计见我妈害怕,又怀着孩子。好心的他走出柜台,对我妈说:“大姐,快走吧。再不走,飞机来了,就无法走了。”并又说,“大姐,你快去防空洞避一下。”
  说到这里,伙计用手搀扶我妈的左胳膊,走出店门,到门口边,就说:“大姐,你有身孕,要小心!”
  “嗯,谢谢你!”
  “没什么!”伙计就回到店里,急忙关门去了。
  一走到街边,妈妈就看见:大街上的各种人惊恐不安地向街道两边乱跑:女人吓得尖声大叫,慌不择路地跑着,就像有人拿着刀在追她们;男人都满脸惧色,拔腿向街边飞跑而去,都急于赶快找到一个隐蔽物或者什么的马上躲起来,因为,命要紧!
  这时,在紧张的情势中,我妈又听到飞机隐约的嗡鸣声。就抬头一望:在她前面过去一片的、三四层高楼和紧挨着的平房顶上的远远的灰白色天空中,有三十多架飞机出现在空中,呈方形阵式,非常整齐而稳定地向这面飞来,仿佛它们的整体没动,而实际上在运动。
  粗重的飞机嗡鸣声从云空里传来,又重又鼓噪,直进你的耳膜。日本侵略者的飞机一刻不停,一刻不息地缓慢般地飞来,漫不经心,仿佛在爬行。我妈看见:有的飞机在静止般的灰色散云上,投下一枚枚如灰石块般的炸弹。于是,沉重的炸弹悬空般横落在她站着的前面较远处的密集房楼间,紧接着,发出威力无比的震耳欲聋的爆炸。此刻,我妈感道:空气在震颤,她所站着的地面在轻轻抖动,在她身后的房子在微微摇晃。在不远处的高楼区,一道道橘红色耀眼的火光频频在冲天而起的乌黑浓烟中,伴着殷红的火头往天上蹿,接着,还有落下的炸弹在烟火熏熏的楼房上爆炸,顿时,在一声声的强爆中,有些房顶一部分被抬起,楼墙上的砖石好像被一只看不的手拔起往四周乱扔。爆炸中的强大冲击波把炸烂的房梁和砖块等也抛上空中,这样的情形,只是开始。
  日本侵略者的飞机带着随意乱炸的目的从江城(南京)南面飞来,到了这一片闹市区的高空上,略停,就凶狠地扔下炸弹,接着飞走,就如一个行凶的人叫喊了一阵后,马上就走开一样,又继续向中国江城广阔而平坦的大量延伸开去的低矮平房飞去继续炸别的房楼去了。
  它们(日机)发出凄厉而恶毒的叫声,朝在凌空下边迅速接近的房屋倾斜般地冲下来,还有些飞机更干脆垂直扑下来,似乎不惜机毁人亡的代价向大量的平民房子投下无数的炸弹。一瞬间,火光闪闪,碳黑色的浓烟翻滚不止,在多声的令人可怕而惊恐的爆炸声中,那些如纸般的房子应声坍塌在地,还有多少无辜的中国人丧生于火海中。此时,轰炸在进行,日本侵略者的飞机炸了这片居民区后,又飞回来再炸还在被烟火包围着的那片高楼区,仿佛要把它炸干净连一点楼架子也不放过。
  仅四五分钟,飞回来的日机到了高楼区的上空,一枚枚灰黑色的炸弹从多架一飞而过的飞机的屁股下横着掉下来。开始少,过会,就多起来,如从飞机上挥洒下来,又像雨点般落下。这些炸弹再落在一片还没有坍下来的高楼区。顿时,又一次巨大无比的灭顶灾难来了!被炸着的楼房发出惊天动地而猛烈的爆炸。飞起的楼的石块瓦片,在多股绯红的火光中,伴着乌黑滚涌的烟尘向阴沉的高空抛去。当这一切刚开始时,又来一批飞机发出像口哨声一样尖利声响,不失时机地投下多枚像短棒的沉重炸弹。炸弹又落下与此同时正在火光闪闪,黑烟熏熏的高楼区。在黑烟不断升起的暗晦天空下,刹那间,一幢幢大楼在此起彼伏的巨大爆炸声中,在震裂抖动,就像某种什么事物在悲鸣,伴着灰黑色的滚涌浓烟和霹雳般的惊心爆炸声,这些原本被炸成灰白色的齿形墙头就轰然倒塌落地,升起的黑烟在楼宇间的四周沿着残破的白色墙头往上急急冒起。
  在这时,高楼的瓦片、断裂的发出声响的横木以及墙面被爆炸时产生的强大冲击波向四周横飞。大部分的高楼在这一巨大破坏下塌落下楼边的街道上。这时的街道上,已经散落着炸烂的瓦片、砖、石块,横倒在街边的电线杆,部分残墙块,正在冒着烟带余火的东倒西歪的木板,还有四五个被落下的重物砸死砸伤的哭丧着脸乱跑的男女。
  而可怕的情景在继续:原本只剩下锯齿形的白色像三角形的墙头有多条火头不断地围绕墙头往上蹿,发出令人畏惧心紧缩的“嗤嗤”声,仿佛有什么人的皮肉烧得卷起了似的。还有些大火几乎包涌着多座还没有倒的、白色的旧楼房发出“呼呼呼”的如鼓风机般的声响;从住家的被烧着的窗子往外冒出黑灰色烟在伴着房内大火贴着门窗上的墙旺盛地燃烧着,几乎看不清房里的家具之类的,被无数条像火舌般的大火不停地蠕动缠绕着燃烧的楼房。
  尽管,日本侵略者的飞机炸倒了一大片高楼,但是对在高楼这边的平房不放过。有几架飞机越过一大片烟尘朦胧已经被炸得来只剩断墙烂壁的楼房上空,在飞机上,能看到在那边可怜的平房好像在浮动似的。飞机刚到这一片平房区,就凶狠地投下数十枚炸弹,于是横落下多座平房。顿时爆炸声此起彼伏,烟火滚滚,在几分钟内,一片好端端的平房就变成了废墟。展现在眼前的是:被炸得留下一些残破的房屋,挨近房顶边几乎要掉下的几块烂瓦,一座瓦房顶被炸成六七处大小不一的窟窿,
  还有多处残缺的烂墙。在这些烂房子的边上,遍布成堆的这一处砖头、碎瓦片,那一处倒下凌乱交叉一起在燃烧起火和冒烟的木板,以及烧成木炭在冒青烟的断房梁……一会,就又有一处房子在令人惊恐的爆炸声中倒塌了。
  此时,有多处倒地的房子的、向四周扩展的烟子与在一大片破损房子间弥漫的烟尘一起升入阴沉的天空,把正在燃烧、令人悲鸣、脆弱破碎的一大片烂房笼罩在浮动迷糊的蓝灰色烟尘里……
  之后,我妈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在就近防空洞躲了一阵,空袭后,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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