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绝地反击2她简直就是圣母

　　"这就是那美丽的传说，我们终于见到了。"卓玛不由激动万分地说道，呆在那平静的草原上和宫殿里，她当然没有见过这些奇妙的现象。
　　那些萤火开始移动，它们变幻着阵团，一会儿成了一团圆形，一会又拉出一条长长的火线。亮光开始向山下移去。牧师低声叫道："走，我们跟着它们，可能会找到天使之林。"伙伴们轻手轻脚地跟着一团火亮向山下走去生怕惊动了它们。山上的树林和枝藤挡不住他们的脚步；崎岖的山路和嶙峋的怪石阻止不住他们的脚步；凭着那股找到幻灵人，消灭邪魔的执着；凭着那股对于神奇世界的向往；他们脚步不停地跟着那些充满了希望的萤火虫向山下奔去，在他们看来，这些长着翅膀的小东西不也是一位位可爱的提着灯笼的小天使吗？
　　不知不觉之中，伙伴们已跟随着这些可爱的小精灵下了山，并沿山脚向北走去。越过了一道道低矮的山梁，穿过了一片片稀蔬的丛林，他们已走了近两个时辰了。那一团光亮仍然飘在空中，穿透浓浓的雾气不知疲倦地向前飞行。伙伴们虽已走出了好远，并被树枝及石棱划破了肌肤，但心中的喜悦和冲动使他们毫不气馁地跟在后面。
　　卓玛踉踉跄跄地边走边问："它们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啊！怎么走了这么远？"
　　阿特接答："当然是天使之林了。你认为魔林是那么好找的。"
　　确实，五大魔林的确藏在了世界的最隐蔽之处。白天时，伙伴们站在山顶上向远处眺望，在大山附近方圆几十里内都没看见一片大点的林子，别说天使之林了。身为五大魔林之首，没有人能找到它，只有在引路萤火虫的指引下，才会有希望。但此时伙伴们已经进入了一座大山的一面百丈高崖下，这儿到处是深谷，沟壑遍布。但断断续续有树木出现了，难道快到了天使之林？这儿确实是一处十分隐蔽的地方，即使从空中或山崖上俯瞰，也不会轻易就发现这个地方的。深深的沟涧和丛林遮住了深谷内的一切，原始的树木使人不会怀疑到这山谷的神秘。但在夜色之中，在荧荧火光中，伙伴们却感觉到了。
　　在一条很宽的深涧中，终于有密密匝匝的林子出现了。引路萤火虫引导他们从一旁的羊肠小路上走下去，他们终于到了那片大森林的边缘。伙伴们相信这就是五大魔林中的天使之林，因为他们已看到了一片奇异的世界。夜色朦胧中，那林子里点点烁烁，不知有多少萤火在林间，草地上、树梢间闪动。林子边上，一道长长的光圈绕住了林子，那是数以亿计的萤火虫组成的。那些指引伙伴们到来的萤火虫向丛林中飞去，那光圈却裂开了一个缺口，形成了一个门。
　　伙伴们和牧师对望了一下便毫不犹豫跟了进去。起初，原始大森林的树木密集而怪异，横七竖八的树枝和枝叶被藤蔓绞缠在一起，充塞了树木之间的间隙，令树林里没有任何路可走。好在整个树林中都有闪烁的萤火虫栖息在树间，飞在空中，令伙伴们对森林中的一切一览无遗。这片森林似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厚厚的积叶铺撒在地上，令人走在上面感到软绵绵的。夜色下的森林间不时有丝丝缕缕的雾气从树梢间拂过，却被顽皮的萤火虫驱散了，那一点萤火似是钻进了帷纱之中。这是一个奇妙的世界，萤火辉煌，使整个树林中都点缀了闪闪的金色。静寂的丛林之中只有那不知藏在何处的小虫在鸣唱，那清脆而悦耳的小曲如天籁之声传到了伙伴们的耳中。
　　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的丛林之路，伙伴们依然处在这似是杂乱的树林间。只是，萤火虫开始多了起来，几乎布满了林间所有的空隙。伙伴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纠缠盘结的树蔓，林木却越来越茂密。而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潮气凝结而成的小水珠偶尔从纹丝不动的树叶上落下来，打破静寂。形状各异的树木，或直或弯，或扭或斜，或粗或细，生得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一些树木不枝不蔓，则有些参天大树虬枝伸展，疤痕处处。所有的树干都长满了苍绿或灰白的苔藓，还有，或是黏滑的寄生物。一切都非常自然地保存着它那固有的静态，这确是一座无人涉足过的林子。
　　伙伴们不眨眼地盯住前方那飘动的一团亮，轻拔斜枝，迈过横木，跟了上去。
　　点点昏黄的萤火透过一团盈盈沙霭，进入一片明灭闪烁的萤火世界。伙伴们迈过一根有三几尺粗，横在地上的枯干后，也进入了那个美妙的世界。这儿似是萤火虫的聚集地，有方圆十几丈的空地，被那些明亮的萤火团团围住。在这儿，伙伴们已看不到树木了，因为所有的树都被那金子般的萤火墙体遮掩了。在这夜中，伙伴们有了一种目眩刺眼的感觉。
　　这儿还不是尽头，因为那引路萤火虫还是依然向前飞去。伙伴们在这金碧辉煌之中早已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在这儿，他们失去了方向。待那金色的墙壁裂开一条三尺左右的缝，露出那些幽暗的树木后，他们才发现，那一团光亮已飞出了好远了。他们急忙追了上去，从一根更大的横木下穿过。他们不知道这段横木有多粗，他们只知道所穿过的洞只是这棵枯树上一个很小的树结窟窿。回头望去，它似是一个巨人般躺在那里。
　　终于有路可走了，有七八丈宽，两边都是陌生的参天大树，高逾十丈，粗可圈十几个人。它们的根部全都裸露出地面，向上翻起一丈多高，好似是一只只巨大的爪子扣在草地上般。向上望去，他们在萤火的照耀下只看到了密不透隙的巨大树冠，却望不到黑洞的天空。这路绵延出了好远，他们望不到尽头。成千上万点萤火排成一线，飘动在两排大树的荫翳下，好似是这条大路上明灯般。引路萤火虫径直向前飞去，在它们飞过的地方，犹如撒下了一路金粉，整条路上都燃起了盏盏明灯。那是什么？等伙伴们走近了才发现，陆续有萤火虫从树林间钻出来，几万个集结在一起，一团团，就仿佛似是挂在树上的灯笼。林中的一切变得明亮起来。
　　不用萤火虫引路，伙伴们也知道他们应该顺着这条路向前走。走在这金色的林间大道上，伙伴们望着周围的一切不禁怀疑这似在梦中。在这荒凉的沿边极地，大山深处，一条并不出名的深谷中，竟藏着这么一片神奇的森林，神奇的萤火虫，有这神奇的萤火世界。这哪是人世间，简直是天堂。他们怎么能相信在这纷乱的世间还会有这么一处安宁、奇妙的角落。
　　再向前走，他们惊奇地发现大路的上空，两旁的大树之间横架着许多的小木屋，这些小木屋都被什么东西涂成了白色，横贯在大路之上。那些木屋都有近一丈长宽，正适合人住，但有什么人会住在那空中，是幻灵族人吗？那些小屋制作十分精致，上面落满了萤火虫，使其变得犹如金子般。接连百多丈，上面都有这样的木屋，而且有盘旋而上的阶梯出现在十人环抱之粗的树干上，转着圈直通上面。但直到此时，也没见有神秘的幻灵族人出现。
　　又向前走了几十丈，他们终于到了幻灵族人的世界之中了。前方的丛林中，在参天大树之下有一处空地，方圆有十几丈。空地上有一块突出地面的青石台，约一丈之高。就在那上面，萤火点缀之中，伙伴终于看到了那长着翅膀的天使。不知因为萤火的关系，还是由于她本身，总之，她的形体看起来有些朦胧，一袭洁白的轻纱披在身上，随风飘动，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她整个人似是月宫里的嫦娥令人有无法触及之感。她金色的长发披散肩上，上面落了许多萤火虫，一闪一闪，似是一捧金粉撒在上面。那带有魔力的蓝色眼睛中有着一种无穷的吸引力，令伙伴们对那个传说深信不疑。她就站在那上面，高高在上；有许多萤火组成了一个圣洁的光圈罩住她的头部，美仑美奂，透出无比的神圣。在青石之下，坐着两排留有长胡子的幻灵族老者，看来他们都是幻灵族的长老了。他们的脸上露出的是无比崇敬之色，其形体与普通人无异，只是他们都穿着白色的长袍。
　　天使的美丽令伙伴们陶醉了，除去那肩上若隐若现的双翅，她简直就是月宫中的嫦娥下凡。
　　"她简直就是圣母。"牧师感叹道。
　　此时，天使弗妮丝一挥手，青石台下的幻灵族人让出了八个座位。
　　"你们坐吧！我想你们都累了。"弗尼丝说道，她的脸上充满了慈祥，她的蓝色目光中透出了一种和蔼之色。那声音犹如自天籁中传来，清新而婉转，在伙伴们的耳边回绵不绝。
　　伙伴们有些惶恐地坐了下来，和那些幻灵族人一起，怀着崇敬的心情望着天使弗妮丝。处在这森林中金色的特殊宫殿中，他们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也被净化的干干净净。
　　这时，天使弗妮丝再启朱唇说道："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很久了，等待你们的到来。"
　　阿特站了起来问道："可是，魔界的军队已经全面出击了，而五大魔林就是为了抵抗邪魔而建。你们为什么不出击抵抗？"说完，阿特感到了自己的冒昧，他局促不安地望着天使。这时，那些幻灵族人和伙伴们都望着阿特。
　　谁知，弗妮丝不愠不怒，而是微微一笑轻轻说了一名谁也听不懂的话："和他当年一样。"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她继续道："这也许是天意。由于我们的一时大意而毁灭了我们的许多族人。当初，我们认为这场邪魔之灾是你们人类造成的，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卑鄙无耻而且愚不可及，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权力而互相厮杀。这使魔界有了可乘之机，所以我们只充许逃难的人进入魔林而不去拯救人类。但是我们错了，人类的邪念能毁灭一切，甚至我们幻灵族人。在人类屈服的时刻，我们也孤单了。魔界不肯放过我们，等到我们再想反击的时候，我们的魔力已消失大半了。我们已没有能力反击了。"
　　天使弗妮丝说完幽幽地叹了口气，怀着无限的感伤。
　　"为什么？"阿特不解地问。
　　这时，他旁边一位老者说道："因为我们都是借着魔林的力量而产生魔力的，五座魔林的力量就是我们全部的魔力。但是，在一个贪婪无比的人躲进魔林之后，谷林、冰林、太阳之林，都相继被摧毁了。还有喀什林，还生死未卜，因为那儿没有我们的族人逃回来。现在只剩下天使之林了，我们的魔力也根本不是邪魔的对手了。"
　　"那个人是……"无意中，阿特忽然想到了那个换皮人，这不禁使他打了一个冷战。
　　"都是那些贪婪的人类阻止了我们的反击。"另一个幻灵族的老者愤怒地说，他的胡子一翘老高。
　　弗妮丝说道："时至今日，我们不会对这种灾难置之不理的。我会派出我们最优秀的勇士去帮助你们的军队。当然，这是为了人类，为了我们，还为了另一个人……"她那迷人的目光突然盯住了阿特，透出一种怪异的神色。
　　阿特刚与她的目光一接触，却立即避开了。那目光中有一种耐人寻味的温情，透着无限的慈爱。但这同丝娅和卓玛看他时的目光是截然不同的，那目光中包含了些什么？弗妮丝依然盯着他，阿特有些窘迫地坐了下去。
　　弗妮丝微微一笑，叫过身边的一位侍女，吩咐道："带他们去休息吧！"随后她又对伙伴们说，"你们也劳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事由你们去做呢！"
　　走出这片空地，在森林深处，一座巨大的金色宫殿出现了，它架在树上，距地面有几丈高，覆盖了方圆几十丈的上空。那些粗壮的大树好似一根根屋桩，树干上盘旋着木梯。无数的萤火虫落在上面，令整个宫殿闪闪发光。伙伴们跟着那侍女拾阶而上，踏上了那空中的金色楼阁。那美艳无比的侍女只是指了一下他们的房间，便什么也不说就下去了。
　　这一切还仿佛是在梦中，而伙伴们还似在梦中没有醒来般懵懵懂懂，在这奇妙世界中，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竟迷失了方向。
　　木质屋内依然有萤火虫飞舞，为这室内有了光亮。
　　"那天使好美啊！"卓玛还沉浸在那无限幻境之中。
　　"是的，她太美了，如果……"迈力木也神思飞驰地应道，但他还没有说完，就被若真拍了一下头。
　　"你是不是有非分之想了？可别忘了，人家可是活了几千年的天使，给你当祖母都嫌大。"若真尖刻地说道，然后她又回过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住阿特问："为什么所有的漂亮女人都会盯着你看？"
　　这却不由令站在旁边的卓玛脸色一红，双颊迅速泛起了两朵红云，她想起了在布达拉宫时的情景。
　　而阿特却没有体会到若真那话中的醋意，他还对天使弗妮丝那迷离不解的眼神心存疑惑：天使的目光中有关切、有慈爱、还有些看不懂的东西。天使对自己的感觉好像是似曾相识，但他们却是两界人哪！阿特有些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