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初本恶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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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级班主任办公室里，彷敏敏、后景繁、佐行芝三个老教师，正在议论着深秋韵。没一个有好话的。
　　佐行芝完全把深秋韵当成了货真价实的臭婊子！她说：“依我看，这个深秋韵就是个大破鞋！你们说说，她哪来的那么宽的路子，从一个全国地图上都很难找见的小城镇，一下子就调进了咱们大都市，还进到了咱们的这所全市闻名的重点小学。咱们就说她那试讲吧！那是什么玩意啊！你们说说，她怎么就进来了呢？我敢肯定，她是卖了自身啊！我纳闷儿的事，她卖自身应该是卖给男官员的。这事我还真知道那么一点点的——”
　　后景繁紧跟紧的说：“啊？你知道？快说说！快说说！”
　　彷敏敏也催促着说：“佐老师，你就赶紧给我们讲讲，这个婊子到底卖给谁了？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谱啊？”
　　佐行芝说：“这话啊，说起来可就长了。你们听我慢慢说来。你们都知道，我妹妹佐行雯在新星区图书馆当图书管理员。我知道的有关深秋韵的事，都是听我妹妹说的。图书馆的馆长，叫裕静美，裕静美是新星区区长颡任碖的妻子。当然大家都知道了，颡任碖已经进了市委，当上了主管教育卫生的副市长了。要说那龌龊事还是从裕静美身上开始的。两位也知道，深秋韵的爱人淌满智，也是新星区图书馆的管理员，当然了，现在是副馆长了。据我妹妹说啊，那个淌满智就爱中老年妇女，一到图书馆，就跟裕静美搞上了。裕静美也愿意什么时髦的姐弟恋。实际啊应该是母子恋！这两个人啊，可就恋在一起了。裕静美经常的不回家，和淌满智睡在图书馆的休息室里。前些日子，裕静美生病住院了。嗨！我妹妹他们都知道，那个淌满智，就是深秋韵的爱人啊，居然跑到医院干部病房去给裕静美陪床了！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啊！这事就是这么回事。淌满智傍上了老女人裕静美，就通过裕静美和颡任碖区长联系上了。那个颡区长说穿了也是个五毒俱全的官人。据我妹妹说啊，淌满智坚决要求颡任碖把深秋韵尽早的从小小的嘉木丝，调到咱们这个大大的汴帝市。淌满智好像是给了颡任碖二十万，也可能是十好几万，说不准的，反正是给了不少钱的！颡任碖是真给淌满智办事。深秋韵还没到咱们这试讲，人事局的调令，颡任碖就派人给开出来了。所以啊，深秋韵到咱们这试讲，完完全全是走形式。当然咱们大家都知道了，咱们的校长主任，接受了淌满智的多少贿赂，那是自然的了。咱们校长主任接受不接受淌满智的贿赂，都是小事的，都无关大局的。最主要的是什么？你们猜猜看——”
　　后景繁急着说：“你不要卖关子了！我们猜不出来的！你就痛痛快快的说吧！”
　　彷敏敏也说道：“是呀！到底如何？你就都说出来，叫我们两姐妹叶听个痛快！”
　　佐行芝说：“那好吧！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按情理，人之长情啊，新婚燕尔的小两口，常年两地分居，这好不容易到了一块，本应该，那什么，此处略去十二个字。你们说说，这个深秋韵在来咱们这儿试讲的前一天夜里，居然跟着颡任碖，去了颡任碖的家里，跟颡任碖睡在一起了。可那个淌满智也绝不闲着，跑到第一中心医院跟裕静美睡觉去了。敢情是互相交换了！你们说说，这深秋韵还是个人吗，她还要脸吗？她要不是个臭婊子，又能是个什么东西啊？”
　　后景繁笑道：“这下我算是彻底知道了，这个臭婊子把自身献给了原来的颡区长现在的桑副市长。难怪啊！那课讲的那么遭，糟透了，还居然能来咱们重点小学教重点班。这事啊，说起来，我原来对都珧倩主任那意见大了去了。以为都珧倩主任收受了深秋韵的不知多少钱的贿赂。当然到现在我也不否认都珧倩收受了深秋韵的贿赂，只是她还不是主宰深秋韵命运的救世主，深秋韵的靠山应该是颡任碖！”
　　彷敏敏说：“我也是，原来我对都珧倩的意见也是相当的大了。听佐老师这么一说，我算是才明白，都是现在的桑副市长做出的好事！把个这般腌臜可耻的东西，安排进咱们的学校！真是完全丧失了应有的原则了！”
　　后景繁说道：“嘛原则啊！权钱色才是原则——”
　　后景繁还要往下继续说，只见深秋韵手里拎着三个电热锅呼呼啦啦的进了办公室。深秋韵放下手里的电热锅。问后景繁：“后老师，你刚才说什么权钱色才是原则！你这是啥意思啊？”
　　后景繁皮笑肉不笑的说：“没什么没什么的。我和彷老师、佐老师，刚才讨论现在社会上，一些人乱搞权钱色的交易，干扰了正常的政策秩序。就是这么回事。怎么，你有什么看法吗？”
　　深秋韵说：“看法倒是很有一些的！我就先不说了。我说说我买的三个电热锅吧。佐老师、后老师、彷老师，你们三位老前辈老教师老大姐，这往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我上午呢，卖官捞的钱比你们可能多了那么一点点。我也真是意想不到的，我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初来乍到，怎么也得给几位老姐姐点见面礼啊！所以啊，我特意跑到超市，给各位一人买了一个电热锅，不贵的，每个三百八十八元。怎么样，几位老大姐，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敬请各位笑纳啊——”
　　深秋韵一个一个的把电热锅分别放在了佐行芝、后景繁、彷敏敏的办公桌上。深秋韵说：“都打开看看，看看说明书，看看有没有质量问题啊——”
　　只见彷敏敏脸上现出一丝儿喜色，说道：“深老师，这可让你破费了！真不好意思了——”
　　要说这人啊，原本就是自私自利的动物，只要是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利益，顿时也就大释前嫌了！刚才还都对深秋韵恨得直咬牙呢，再看这会儿，佐行芝、后景繁、彷敏敏便都喜笑颜开了！三位老教师启齿咔嚓的撕开了电热锅的包装箱，验看着电热锅，一个个的嘴里不停地发着赞语：“质量真好！功能真全啊！”
　　彷敏敏验看完了，把电热锅重又装进了包装箱，按原来的样式封好了。她说：“深老师啊，太谢谢你了！这电热锅，我都买了多久了，都说断货了。这下好了，一下子让你遇到了。这电热锅用电又省又方便，比用天然气划算多了。谢谢你了！深老师！”
　　后景繁、佐行芝也都向深秋韵道着谢！
　　立时，这一年级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里，充满了和谐和温馨。
　　这电热锅啊，还没插上电门，三位老教师的心却都热乎起来了。你说说这世上的人，是不是见利眼开啊！蝇头小利，沾上了，只要是白得的，就都打心里往外透着得意！人初本恶啊，贪图便宜是人的本质，三位老教师终难脱俗的。深秋韵的三个电热锅，立时让她们更改了先前对待深秋韵的态度。深秋韵刚来上班第一天，饮水杯子还没配备。后景繁打开卷柜，拿出了一摞子一次性水杯，利利索索的给深秋韵斟满了两杯茶水。很恭维地放在深秋韵的办公桌上。说：“大热天的，真是让你出钱又出力的！快喝杯茶，解解渴吧！”
　　佐行芝拿起一把扇子，走到深秋韵跟前，先是自己给深秋韵扇了那么几下，之后就把扇子递给了深秋韵：“来！拿扇子扇扇！凉快凉快！”
　　办公室里有一个落地电风扇的。但风力不大凉度不够。彷敏敏说：“深老师啊，咱们办公室马上就要安装空调了，到时候啊，这手摇扇子，这落地电风扇，就都得淘汰了啊！你快坐下来，喝杯凉茶，扇扇扇子，凉快凉快歇息歇息！”
　　深秋韵心思，这三位老教师，对俺的态度陡变啊！这人就是图利的动物，跟狗没什么区别，那狗啊，诈一见生人就汪汪汪的狂吠，还要扑你咬你，你要是给它一块肉或者别的什么狗食，那狗便立刻向你摇起了尾巴，不再扑你不再咬你了！看看眼面前的三位老前辈，也和狗差不多少的。不就是给了她们一块肉（一个电热锅）吗！你再看看，对你就这般的殷勤了！嗨，也不要笑话人家，自己绝对的更是这个德行！你我他都是一样一样的！在利益面前，那可都是势在必得必争的！深秋韵喝着茶水，摇动着扇子，坐在椅子上，顿感自己俨然成了月亮，佐行芝、彷敏敏、后景繁都成了星星，她颇有了一种众星捧月的感受了。
　　说话时间已是下午三点五十九分了。深秋韵的手机铃响起来了。深秋韵打开手机，走到办公室门口外面，看是颡任碖的手机号码，她立马接听：“我是深秋韵！桑副市长啊！你好你好——”看看入乡随俗了，深秋韵立马学会了客气。“桑副市长，你呀！先不要说啊，你呀，让俺来猜猜，桑副市长，我的事情，你给办妥了，是也不是啊？”
　　那一头的颡任碖说：“对！没错的！办妥了！明天你就可以到市委办公室上班了。具体的工作，是办公室秘书处里的秘书。嗯！先工作着！有什么想法，以后再说！这下你满意了吧？”深秋韵原地蹦了个高：“当然高兴了！俺太高兴了！俺没白付出啊——”深秋韵很有些激动了。“俺能到市政府工作了！谢谢桑副市长——”深秋韵撂下手机，走回大办公室屋里。她跟彷敏敏、后景繁、佐行芝宣布：“几位老前辈老教师老大姐，俺调走了，不再在你们学校教学了——”
　　彷敏敏站起身来，问道：“深老师，你要到市政府工作了？恭喜恭贺你啊——”
　　后景繁、佐行芝、彷敏敏走到深秋韵跟前，一个个的都露出羡慕的表情。当然也涵盖着深度的嫉妒！三位老教师跟新来的也就一天不到的新教师深秋韵话别。说了一会话，彷敏敏说：“我是年级组长啊，咱们年级少了一位班主任，我得赶紧去报告都主任，这可不能耽误，明天就正式上课了！你们先聊着，我去找都主任！”
　　彷敏敏前脚走出办公室，深秋韵后脚也出了办公室。“几位老前辈！再见！赶明儿有什么事到市政府秘书处找我好了！再见！再见——”
　　彷敏敏到主任室去了，没能给深秋韵送行。佐行芝和后景繁两位老师把深秋韵送到了学校的大门外。深秋韵打了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新星小学……
　　从都珧倩办公室刚回到一年级班主任办公室的彷敏敏，问佐行芝、后景繁：“怎么？深秋韵走了啊？”
　　佐行芝、后景繁答道：“走了！坐出租车走的！”
　　彷敏敏拍着手掌说道：“这人啊！怎么这么着急啊！她的工作还没交代呢！明天开学了，都主任说了，让悬嘉嘉老师担任一年一班的班主任。最主要的是，班委班干的落实情况啊。她卷着卖官的钱一走了之了。到底谁是班长谁是副班长谁们又是委员啊？得弄明白了啊！不然的话，家长们要是闹起来，那可就不好收拾了！还有啊，按常理，深秋韵卖官所得，必须转交给悬嘉嘉老师的。这钱应该归悬嘉嘉所得才合情合理啊！悬嘉嘉是个较真的老师，年纪不大，事可不少的。那可是咱们学校有名的事妈啊！你们说说，该怎么办啊？我刚才跟都主任商量，都主任让我给深秋韵讲明白，叫深秋韵把卖官所得的钱，按照咱们的收入，留给悬嘉嘉。至于她多得的那部分，就归她所有了。你们看看，我还没回来，她倒先走了！”
　　后景繁说：“赶紧给她打个电话，把事情跟她说明白就是了。”
　　佐行芝也说：“是的！我想，她都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了，国家的公务员了，这点道理她还是能明白的！”
　　彷敏敏唠叨着：“好了！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彷敏敏拿起手机拨通了深秋韵的手机。
　　深秋韵正坐在出租车上，离新星小学五里多地吧。深秋韵接听手机：“是彷老师彷大姐啊！有什么事啊？我现在还在出租车上呢！你说吧！俺听着！”
　　彷敏敏说：“你走得急啊！有关你被调进市政府的事情，我跟都主任通报了。为嘛啊？得安排新任教师班主任啊！是这样的，一个叫悬嘉嘉的老师接替了你的班级。都主任指示，请你务必把竞争班干的所得退给新任班主任悬嘉嘉——”
　　深秋韵一听，有点火了：“哪有这个道理啊？怎么退啊？”
　　彷敏敏说：“是这样的！都主任说了，只退回一部分，也就是我们三个班级的平均所得数额。一共三千元钱吧！你看你是现在拐回来呢？还是明天什么时候你把三千元送给悬嘉嘉老师啊？”
　　深秋韵一听说是三千元，噗嗤一下笑了：“好的好的！我现在就让司机把车开回学校。我现在就给你们送钱去——”
　　深秋韵撂下手机，跟司机师傅说：“原路返回。”
　　司机答应着，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待是绿灯，拐弯原路拉着深秋韵，赶回到了新星小学。
　　深秋韵跟司机说：“你等着我啊！我马上就出来！”
　　司机说：“好的！你忙你的吧！”
　　深秋韵进到了一年级班主任办公室，从手包里拿出三千元钱，递到彷敏敏的手上：“给你了！三千元！咱们清了吧？”
　　彷敏敏说：“不好意思！按制度办事啊！这钱不是我的，是新任一年一班班主任悬嘉嘉老师的！谢谢你了深老师！让你又跑上一趟！等有空可不要忘了回来看看我们啊！”
　　深秋韵说：“我会的！怎么说我也曾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啊！虽然只是一天！”
　　深秋韵向三位老教师摆着手，喊着“再见——”
　　深秋韵走出了一年级班主任办公室。
　　这会儿，三位老教师都没出办公室为深秋韵送行。不知为什么啊！后景繁说：“白白的让深秋韵赚了一大笔！应该让她都退回来！”
　　佐行芝也加刚说：“那是那是——”
　　这时候，只见彷敏敏又拍起了巴掌：“哎呀呀哎呀！我这脑子啊，怎么忘记让她留下班干的名单啊！”
　　佐行芝、后景繁说：“赶紧打电话赶紧给她打电话啊！”
　　得了，彷敏敏又拨通了深秋韵的手机。
　　坐在出租车上的深秋韵，也就刚离开新星小学一公里不到。
　　深秋韵接听手机：“你好！彷老师彷大姐又出啥事了啊？我这刚出来一里多地啊！”
　　彷敏敏说：“深老师啊！不好意思啊！我问问你，你们班的班干名单有吗？到底哪些同学当班干班委啊？你得讲清楚了啊！不然的话可就有麻烦了！”
　　深秋韵故作不知的问道：“能有啥麻烦啊？”
　　彷敏敏焦急地说：“你弄不明白，家长们会找到学校来的！人家花了钱，却没当成干部。这还不是麻烦吗？”深秋韵笑道：“没事的！你不是发给我一本班主任工作日志吗？在第一页上，我写的清清楚楚，谁是班长谁是副班长谁是学习委员……日志就放在我的办公桌左边数第一个抽屉里。你打开抽屉一看就知道了！好了！彷老师彷大姐！还有啥事吗？”
　　彷敏敏乐了：“谢谢深老师！没别的事了！往后发达了，可不要忘了咱们曾同事一场啊！常回学校看看啊——”
　　彷敏敏的一颗悬着的的心彻底的落了下来。她撂了手机，就打开了深秋韵办公桌的抽屉，拿出班主任工作日志，一翻一看，果不其然，一年一班班干部名单，写列得清清楚楚……
　　彷敏敏喘了一口大气：“这下我算是放心了！不然的话，我还真怕给咱们带来大麻烦啊！”
　　佐行芝从彷敏敏的手里拿过深秋韵的班主任工作日志，看着深秋韵书写的班干部名单。她说：“别看深秋韵课讲的不怎么样，这钢笔字儿写的还是不错的。唉呀，这个针蓉艺，怎么当了个副班长啊？她母亲碧富玫那可是交给深秋韵一万五千元啊！”
　　后景繁笑道：“糊涂！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深秋韵不是跟咱们显摆过了吗？那个班长曼丽俪的父亲，是西山省煤业大老板，一下子给深秋韵开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十万元啊！咱们不是看见过支票了吗？十万元和一万五千元，哪个多哪个少啊？这个账你还算不过来吗？十万元还当不上班长，那还了得啊？一万五千元自然要拿下的。看来啊，还就是得竞价竞争！针蓉艺的母亲，那个叫碧富玫的护士，早晨来学校的时候，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其结果，其经济实力远远比不上西山省的煤业大老板曼城佑啊……”
　　后景繁说：“碧富玫的先生针碍偲，那是第一中心医院心脑疾病的专家。做一台手术，那红包收的，都一两万一两万的收啊！我妹妹的老公公，做个心脏搭桥手术，生生的就送给针碍偲两万元！要说针蓉艺家的经济收入那也是不低的。虽然比不了西山省的煤业大老板！但是比起咱们，咱们可就逊色的多而又多了。还有啊，碧富玫的哥哥碧富前，原来只是新星分局刑警队的队长，现在不得了了，荣升为新星分局的一把手局长了。据说被新任市长维吾生列为干部后备力量的重要培养对象了！说不准，将来就是汴帝市公安局长了！”
　　彷敏敏、佐行芝、后景繁三个人东拉西扯的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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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点三十一分，都珧倩带着悬嘉嘉到了一年级班主任办公室。
　　都珧倩说：“不用给你们介绍了，悬嘉嘉也算是老教师了，虽然才当三年教师，可成绩斐然啊！这大家都知道的！嘉嘉教英语！课讲的特别的好！好了！明天就正式上课了！准备准备就下班吧！”
　　都珧倩离开了一年级班主任办公室。
　　彷敏敏从抽屉里拿出三千元钱，连同深秋韵的班主任工作日志，一同交给了悬嘉嘉：“这是班干培训费三千元整。你们班班干部名单就写在第一页。你熟悉熟悉好了。”
　　悬嘉嘉接过三千元钱，什么也没说，就装进了自己的手包。她打开班主任日志，看着班干部名单……她问道：“彷老师，怎么这当选班干情况记得这么的不详细啊！谁谁家长交了多少干部培训费也就是栽培费，这儿怎么都没列出来啊！”
　　彷敏敏说：“这就是深秋韵比我们最最聪明之处了！只列名单，不写出钱数！这样做，好得很啊！我们过去的做法有点过于公开啊！过于暴露啊！过于张扬啊！必定啊，说白了，嘛叫干部栽培费啊？嘛叫班干部培养费啊？说穿了这就是个胡乱收费！胡设名目！不就是变着法儿的向家长索要钱财吗！咱们这就是买官卖官，咱们卖班干部，家长拿钱买班干部！这和社会上买官卖官是一样的！是没嘛区别的！这学生家长买官的钱，必须是暗箱操作！往后我们还真得要学习深秋韵这样的做法啊！收钱多少不留痕迹，天知地知家长知班主任自己知！这才万无一失！灰色收入，怎么可以阳光化啊——”
　　悬嘉嘉微微的点着头。说：“彷老师，组长，我明白了——”
　　佐行芝说：“我早就想给你们建议，这样的收入怎么可以记账啊？不合乎事理的。冲这一点，深秋韵就比我们聪明多了。”
　　后景繁说：“我建议啊，咱们赶紧的，就手把咱们原来收敛的学生干部栽培费的账本，立马销毁！留着终成祸害的！”
　　悬嘉嘉说：“我就收敛了两年四个学期的栽培费（班主任老师卖官所得费，他们自称为班干栽培费也叫班干培养费），我啊记得可详细了呢。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得赶紧去把账本销毁了吧！”
　　悬嘉嘉回到她原来的办公室，团委办公室少年先锋队大队部。悬嘉嘉到新星小学校工作后，特会走上层路线，刚刚三年多一点，她就成了学校的团总支书记，成了少年先锋队的辅导员老师。这学期，学校校长决定让她专职当团总支书记兼少年先锋队大队辅导员。这也是因为学校里来了个新教师深秋韵的缘故。学校老师基本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闲杂人员不太多。深秋韵这一走，一年一班重点班的班主任就空缺了。怎么办，都珧倩立马建议校长，让悬嘉嘉兼职，做一年一班的班主任。当然，兼职啊，团总支书记、少年先锋队大队辅导员，仍然当着了！都要钱答应了悬嘉嘉的要求，不到一年级班主任办公室，依旧在她的团委办公室。悬嘉嘉找出了历年的工作日志，把记载收敛学生家长的所谓的干部栽培费，以及少年先锋队干部培训费的篇章，都通通都的撕了下来，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篓。她坐下来，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心思道：“这还多亏了年级组长的提醒啊！这个深秋韵真不简单，人家有防患意识。我们怎么就这么傻啊……”
　　一年级班主任办公室里，佐行芝、后景繁、彷敏敏，三位老教师，一个个的，都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了班主任工作日志，连同以往学期的，一张一张一页一页的把以往收敛的学生干部栽培费的详细记录，通通的撕了下来，跟悬嘉嘉一样，撕得粉碎粉碎的，扔进了垃圾篓里。几位老师把这事办完了，心里带着对深秋韵的羡慕和嫉妒，一个个的下班回家了。或许，新星小学的教师也属于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虽然他们没下海，不能称为商人或企业家，可这些所谓的重点学校的干部教师们，可以说已经富得流油了。他们人人都有了小汽车。佐行芝、后景繁、彷敏敏三个人驾着自己的汽车，在红色夕阳的映照下，带着新学期的第一笔灰色收入，鸣着喇叭，回家了……
　　第一中心医院护士站原护士长碧富玫，晚上十一点，听到了她女儿针蓉艺的班主任深秋韵调到市委办公室秘书处的消息的。
　　是这样的。深秋韵的合法的小老公淌满智，晚上与他们的大恩人副市长颡任碖共进晚餐之后，就各干各的去了。颡任碖领着深秋韵到了一所城中别墅。这座别墅是一个房地产大老板送给他的。淌满智在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偷偷地溜进了十一号病房。病房里，碧富玫已经睡觉了。裕静美似睡非睡的等着淌满智的到来。淌满智决不食言，虽然来得晚，但必定还是来了。淌满智一进病房，就和裕静美亲热起来了。他们无所顾忌，虽然在一边的折叠床上躺着碧富玫，但他们就像碧富玫根本不存在一样，他们尽情的欢愉着，边整事边说话。淌满智说：“你家桑副市长办事效率真高，我那事就不说了，那是还没到时候。可深秋韵的事，办的就快极了！”
　　裕静美说：“深秋韵是不是调进市委办公室秘书处当秘书了？”
　　淌满智在裕静美的后位，使劲的运动着，说：“大姐啊，你怎么知道了？”
　　裕静美说：“我是他老婆，，我能不知道吗？是他打电话告诉我的啊！”
　　淌满智泄了，疲软了，收手了。
　　躺在一边折叠床上的护士碧富玫，早就被裕静美淌满智给闹醒了。她闭着双眼，捂着耳朵。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听清楚了，女儿的班主任老师深秋韵调到市委办公室秘书处了。听到此处，她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病房里的床头灯还亮着。
　　碧富玫背对着淌满智、裕静美，问道：“小淌同志，深秋韵深老师真的调到市委了吗？”
　　淌满智把裤衩穿上了，回答道：“是的！是桑副市长亲自给办的调动。”
　　碧富玫心里一阵绞痛，心疼啊，心疼那一万八千元钱啊，那是给女儿交纳的干部栽培费啊。交给深秋韵了啊！深秋韵调走了，又得换新的班主任，怎么办啊？能去追着深秋韵把那一万八千元要回来吗？新上任的班主任，不给人家钱，人家凭什么让你家的孩子当副班长啊？碧富玫实在犯难了。她尽管犯难，可她知道，这事，跟人家淌满智裕静美那是说不着的。说了也没用的，也是不能解决女儿当副班长的问题的。碧富玫不言不语的走出了十一号病房，在病房走廊里徘徊着思考着。老公针碍偲今晚在家呢，明天正常班。这事怎么也得跟老公说说，看看怎么办啊！一万八千元，不多可也不算少啊！碧富玫心里实在搁不住这大事了！孩子当班干当副班长，这就是家里天大的事情！这事情压倒一切的！好在这科技发达的太快，通讯方便得很啊！碧富玫拿出手机，半夜三更的给老公打上了电话，嗨！为了孩子着急啊！电话打了好一会，针碍偲才接。“喂，富玫啊！大半夜的，出什么大事了怎么滴？你快说话啊！”
　　碧富玫很不满意：“你睡死过去了啊？怎么这么半天不接电话啊？”
　　针碍偲说：“没错啊！我睡得很实在！太疲乏了啊！不要发火了。有嘛事你就快说事啊！说啊——”
　　碧富玫说：“老公啊！你说咱们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针碍偲一下子精神了：“哎呀哎呀！又摊上嘛事了啊？是不是裕静美刀口又开裂了啊？”
　　碧富玫没好气地说：“裕静美死不死关咱们屁事啊！是咱们家针蓉艺的事儿！”
　　针碍偲吃惊地问道：“蓉艺在姥姥家怎么了啊？快说话啊！”
　　碧富玫说：“蓉艺不是在姥姥家出的事——”
　　针碍偲更惊恐了：“怎么蓉艺她在哪儿出事了？她不是一直在姥姥家吗？明天姥姥姥爷送孩子上学去啊！”
　　碧富玫说：“你急嘛啊？不是咱孩子出事了。是这么回事，你不要打扰我了！听我仔细跟你说啊！咱们不是一直要让孩子从小就当干部吗！我听你的，老早的到学校找见了班主任。班主任就是裕静美的小姘头淌满智的老婆，深秋韵，刚从东北嘉木丝调过来。我一下子给了她一万八千元——”
　　针碍偲又拦话了：“这事你早就跟我说完了。买班长当的是人家西山省的煤老板曼城佑，曼丽俪当了班长，人家拿出了十万元的支票。富玫啊，这事我知道啊——”
　　碧富玫极了：“你知道个嘛啊！我跟你说，整不好啊，咱们的钱白交了。我跟你说啊，深秋韵傍上了桑副市长，桑副市长把她给调到市委办公室秘书处当秘书去了啊！碍偲啊！碍偲！你说说，咱们的钱不是白交了吗？啊？”
　　针碍偲嗨了一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你听我分析啊！深秋韵只在新星小学校上一天班，收了咱们学生家长的干部栽培费。她一下子就调走了！不要紧的，我啊，原来就向二年级的几个学生干部家长打探过，我还真问到了这样的问题，我那会是这样跟人家打听的，我说，如果家长交了干部栽培费，那如果中途老师调走了，那该怎么办啊？那几位干部家长跟我说，没关系的，学校有潜规则的，如果只当了几天的班主任就不当了，换了新班主任，那原来的班主任就必须原数的把费用交给新任班主任，和孩子没关系，照样当干部。原来花钱买了班长的，还当班长，花钱买了委员的，还当委员。深秋韵只当了一天班主任，她必须把收咱们的钱，原数转交给新任班主任的！你就放心吧！你听明白了吗？”
　　碧富玫说：“听明白了是听明白了！可是我还是不放心的！明天一早啊，我还是得去新星小学，问问，又是哪位老师给咱们孩子当班主任了。得问明白了啊！你说呢？”
　　针碍偲说：“这样也好！明天我上正常班，姥爷姥姥送蓉艺去上学的！你什么时候去学校啊？”
　　碧富玫说：“老师们七点到校，我也在早上七点的时候，直接从医院去新兴小学！”
　　针碍偲说：“那好吧！就这样！不要着急啊！”
　　早晨五点多钟的时候，碧富玫就把淌满智劝出了病房：“小淌同志，赶紧走吧！让值班医生查房看见了，谁都没面子了！对不对啊？我这也是为你们考虑不是！”
　　淌满智没再坚持，跟裕静美说了一声：“再见！”就离开了病房，开车回图书馆了。
　　六点的时候，碧富玫跟裕静美说：“裕馆长，我马上出去办点私事。护士长问我去哪儿了，你就替我打个马虎眼，说我去公厕了。我很快就会回病房的。你现在能活动了，早点，您可以自己买了。您多注意点就可以了，谢谢裕馆长。我有急事，我出去了啊——”
　　碧富玫走出病房，来到医院的当街，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新星小学校。
　　这是开学的第一天。小学校的领导教师到校都特别的早。碧富玫到新星小学校的时间是六点五十五。她跟门卫室的老师打了声招呼，就到了一年级班主任办公室。
　　佐行芝、后景繁、彷敏敏三位老教师早就到了。
　　碧富玫敲门，还没等谁喊进来，她就进了办公室。
　　佐行芝顺口说道：“好家伙，一大早就找上门来了——”
　　碧富玫开门见山，问年级组长彷敏敏道：“彷组长，深老师不给我们孩子当班主任了，调走了，请问，我们孩子的班主任换了哪位老师了？”
　　彷敏敏回答道：“今天开始，由学校团委书记，学校少年先锋队大队辅导员，悬嘉嘉老师担任。你有什么事啊？”
　　碧富玫苦着一张脸说：“悬老师在哪儿？我要见见新班主任！”
　　彷敏敏说：“是这样的。悬老师不和我们一个办公室办公，当一年一班班主任，是她的兼职工作。她还在团委办公室办公，你去团委也叫大队部找她好了。”
　　碧富玫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那什么。彷老师，您是组长，组长也是领导。我呀，就先跟您这位领导咨询咨询吧。您知道，我为我家女儿针蓉艺，交给深老师一万八千元小学班干部栽培费——”
　　彷敏敏问道：“不是一万五千元吗？”
　　碧富玫说：“是一万八千元，一开始我给深老师三千元，她一下子就放进了抽屉里，你们没看见的。嗯，不管是一万八还是一万五了。我的意思是要问问您，深老师调到市委了，我们女儿又换新班主任了。那我们事先交给深老师的钱，还算数吗？我们的女儿还照样当班干吗？”
　　彷敏敏笑了。她说：“这位家长，你不必担心的！昧心钱，老师们是不会拿的。这个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实际是我们的潜规则，深老师已经把一年一班的班级干部栽培费，转交给了新任班主任悬嘉嘉老师了。你的女儿照样当班干部！这一点，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碧富玫笑了，脸上露出了笑容：“彷老师，听您这么一解释，我的心立马就亮堂了。我心里就有根了！那就谢谢彷组长彷老师了！再见！我这就去团委找见悬嘉嘉老师了——”
　　碧富玫雷厉风行，就赶到了团委办公室。还是那样，敲了门没等人喊进来，她就进到了团委办公室。
　　悬嘉嘉正在吃早点，她赶紧把一口煎饼果子咽下肚里，用纸巾擦擦嘴，问道：“你是哪位啊？找我有什么事啊？”
　　碧富玫问道：“您是新任一年级一班班主任悬嘉嘉老师吗？”
　　悬嘉嘉说：“是我！我就是悬嘉嘉，一年级一班重点班的班主任。您是——”
　　碧富玫说：“我是碧富玫，是您班学生针蓉艺的母亲。我来找您，主要是提早的与您沟通沟通。以便以后多多的交流交流。”
　　悬嘉嘉搬过一把空椅子：“您请坐请坐！”
　　碧富玫坐了下来，说：“我家女儿很活波好学的。打小在幼儿园就当班长，蓉艺还很有领导组织能力的。请悬老师能重点培养培养！那我们这作家长的，可就不尽的感谢了——”说着话，碧富玫从手包里拿出一个装有两千元人民币的信封，放到了悬嘉嘉的办公桌上，恭维地说道：“一点点礼金，不成敬意。请悬老师务必笑纳！我们家的女儿一切的一切可就全部交给悬老师了。九月十日，就是教师节了。我这也是提前一点时间前来向您表示表示，一个家长对人民教师的无限敬意！”
　　悬嘉嘉毫不客气的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百元大票，她也真够好意思的了，居然当着碧富玫的面，数起来了：“两千元！我收下了！你家的针蓉艺，就交给我了！您放心好了！评个优秀学生，没问题的！针蓉艺，我已经知道了，她已经是我们班的班干部了，副班长，职位仅次于班长的。我保证把她当做重点培养对象培养的。”
　　碧富玫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这里再次谢谢悬老师了！是这样的，您也许知道的，我是第一中心医院护士站的护士长——”碧富玫虚荣心很强的，她想跟悬嘉嘉介绍出自己的实际职位，可她一想，自己本来就是护士长的，虽然现在被免职了，可自己必定当过的。还是跟悬老师介绍自己是护士长比较得体。“我老公针碍偲，悬老师一定知道的吧？”
　　悬嘉嘉说：“啊哦！知道！我知道的！那是咱们汴帝市有名的心脑疾病的专家。啊哦，针专家是您的老公啊！您真是好福气啊——”
　　碧富玫说：“悬老师，别的客套话我也不会多说，我和我老公都在第一中心医院，如果您有什么事的话，就直接找我们好了！为老师帮忙，我们是天经地义啊！是无上光荣的啊！那什么，我哥哥碧富前，已经是新星区公安分局的一把手局长了。您和家里人如果有什么事要我哥哥帮忙，我哥哥也会热情地帮助你们的啊！”
　　悬嘉嘉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着碧富玫，说：“瞧你们这一家人，都多么的了不起啊！行！好！等我有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找你们的，只要你们不怕麻烦就行啊！”
　　碧富玫说：“悬老师，开学第一天，上课了！您很忙的！我呢，医院里的事情也还不少的！我把我的电话，我老公的电话，我哥哥的电话，都留给您，有事及时联系就是了！”
　　碧富玫“刷刷刷”地把自己的、老公的、哥哥的手机号码一一的都写给了悬嘉嘉：“您收好！多有打搅了！我回医院了——”
　　悬嘉嘉说：“我就不出屋送您了！您走好啊！慢走慢走——”
　　悬嘉嘉还真的就没走出办公室。她重又拿起碧富玫的额外礼金，高兴得很啊，连连的数了三次。这才放进了自己的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