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满夷当官第五十三章

　　“这是怎么说话啊！”凰飞腾问道，“易英梅回来了吗？”
　　凰妻说：“回来了，把新对象也带回来了。叫什么步政经！是师范学院什么系主任。易英梅真行，上了半年大学就跟老师搞上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
　　凰飞腾说：“这事咱们满夷肯定是知道了。都在一所大学里，就是不在一个系里。你说说啊，这满夷写信时怎么就不跟咱们说一声啊。”
　　凰妻说：“我想了，满夷肯定知道了。不在信里跟咱们说，那是担心咱们有什么想法呗！”
　　凰飞腾说：“咱们能有什么想法，又能有什么想法？新社会嘛，恋爱婚姻都是自由的。易英梅没跟咱们满夷成婚。人家当然有自由了。遇到比咱们家满夷好的男子，易英梅人家有选择的权力啊。再者说了，就是真的跟咱们家的满夷成婚了，人家那也还是有选择权力的，也可以跟满夷离婚再嫁的！这没什么的！这是人家易英梅的权力。只是，只是让咱们家的满夷心里会不好受那么几天的。时间，时间一长了，这事也就不成为事了。强扭的瓜不甜，婚姻恋爱是男女双方的事情，有一方不满意，那也是不行的。这事啊，也不能不算是一件好事。因为易英梅毕竟没跟咱们的满夷结婚嘛！好了！满夷自个会找一个更好的对象的！咱们就放心吧！咱们少责怪人家！易英梅有易英梅自个的活法啊！易家人有易家人的做法。咱们没法干涉的！”
　　凰妻笑道：“满夷他爹啊！这你就没必要给我上课了！我都明白。你也怪忙的！你就忙你的事去吧！你不是要去咱五叔那儿吗？你就赶紧地去吧。你去把信儿告诉老书记、老县长，他们可以回县城了。省委来人就要解放他们了！这才是正经的大事！赶紧地收拾收拾，马上就去！”
　　是这样的，当初凰满夷把县委书记管元民、县长王昶友、副县长章程路一一地保护起来了，这事凤凰县一中的老校长深得新都知道。这些日子天大晴了！形势大有好转了！老干部一个一个地被解放出来。一个一个地官复原职。省委组织部派工作组到了凤凰县，落实解放老干部政策。在调查时，不知道管元民、王昶友、章程路三位县委的老干部的去向了。有很多人都说，很可能都投凤凰河自杀了！在对原造反派的头头们进行调查的时候，他们也都说，管元民、王昶友、章程路一定是死了！至于怎么死的，他们都说绝对地不知道。问他们如何把三位老干部迫害致死的，他们坚决地矢口否认，说，还没批斗他们呢，他们一个个的就都无影无踪了！我们怀疑，他们是害怕群众运动，投进了凤凰河自杀了。我们绝对绝对地没动过他们的一根头发丝儿！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头绪。管元民、王昶友、章程路到底是死是活，死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了？活着，活着又都在哪里啊？到末了还是没整清楚。
　　这一天工作组的同志到了第一中学，巡查老校长深得新的情况。这才从深得新的嘴里知道，三位老干部，前后时间不一样，都被学校原来学生会主席凰满夷同学给保护起来了。至于凰满夷究竟把三位老干部掩蔽在了哪里，那就要找到凰满夷本人，或者去凰满夷家里，问问凰满夷的父母，或许就能够完全地清楚了。这不，深得新亲自出马，带着工作组的负责同志，赶到了凰舞凤镇，找见了革命委员会主任凰飞腾。一问，就全明白了。凰满夷把三位老干部都送进了深山老林，送到了凰泽泉老人家那里——
　　工作组的负责人请凰飞腾去大山里通知管元民、王昶友、章程路，让他们立即回到县城，他们官复原职——这是昨天的事了。
　　所以啊，凰妻催着丈夫凰飞腾：“这事是最大最大的正事！赶紧地一点也不能再耽误的！”
　　凰飞腾立即起身，赶往五叔生活的深山老林了……
　　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凰飞腾赶到了五叔凰泽泉的住地。不用说了，凰飞腾把省委工作组的指示那么一说一传达，凰泽泉兴奋不已，赶紧地好酒好菜地招待大侄子，也是为三位县委的老干部践行！凰泽泉说：“明天一早晨出山吧！”
　　凰飞腾说：“走走山里的夜路，今天就走吧！先到我家。歇上半宿。明天上午，我就可以给县委打电话，县委就会派车到凰舞凤镇接三位老干部的。”
　　就这样，在九点来钟的时候，凰飞腾带着三位硬硬朗朗精精神神的老干部踏上了山间的夜路。一路饱饱地享受着这大自然的清新的空气，别提多爽快了！
　　半夜十二点多一点，他们就赶到了凰飞腾的家里。
　　当晚凰飞腾就到公社自己的办公室里，给县委值班室打了电话，告诉值班人员：“明天早点派车来，马上把管书记、王县长、章副县长接回到县里！决不能耽搁一点时间啊——”
　　一九七八年八月六日上午八点多。管元民、王昶友、章程路回到了凤凰县县委！他们全部官复原职了。为此，省委组织部工作组的负责人记住了凰满夷的名字！记得相当相当地牢靠！工作组负责人也就是组长，叫夿士林，四十九岁。人特别地正义，特别地清廉，特别地会使用干部。特别地知人善任！夿士林了解到了很不一般的学生会主席凰满夷，现在正在省城师范学院读中文系。对凰满夷同学，夿士林心中已经有数了。在临回省城前，夿士林跟一中校长深得新谈了一次话。他说：“你们学校培养出了一棵好苗子啊！凰满夷，这个同学，很不一般，很有远见啊！太有有头脑了！别的不说，就其正义感这一点，我敢说，这是最难得的。”
　　夿士林问深得新校长：“凰满夷同学在文革运动中的总体表现如何啊？”
　　深得新回答道：“凰满夷竭尽全力地保护县里的老干部，当然也尽量地保护了像我这样的基层干部。他对造反革命持坚决地抵制态度。在学校没待多久，就回家乡边种地边读书了。我给他找了个高中课程的辅导老师。他终于考上了大学了。”
　　夿士林说：“我敢说，凰满夷是个人才！我只要还在组织部，那我就会让他人尽其才的——”
　　深得新很欣慰。没几天，凰飞腾到县里开会，顺便到家里看望深校长。在闲说话的时候，深校长顺便把夿士林跟他说的话讲给了凰飞腾。
　　凰飞腾显得很平淡。他说：“不瞒深校长，我呀早年间就是个官迷，特别特别地愿意当官。我的这种思想，主要是认为做了官，就可以依仗着手中的权力，得到一些普通百姓得不到的东西。我呢，也曾经把我的这种不怎么正确的很不好的意识，传给了凰满夷。说实在的，我供他上学，那就是想让他将来当官，当个大官。怎么说啊，当的官越大，手中的权力就越大啊！手中的权力越大，捞取的资本就会越多啊！我曾经犯过很大的错误，甚至可以说是罪过。实际也就是罪过。四清运动之后，我曾跟组织坦白过了。我在当社长的时候，曾经倒卖过粮库里的统购粮食，从中挣过黑钱。我以为我得进监狱呢。万万没想到，组织上宽大地处理了我，还让我继续当干部。由此我便转变了观念，这当官啊，还真的就不能为自己着想的！还真得像主席所说的那样，心里时刻要装着人民群众！可这话说好说，，做可就很难了。这无论是谁，心里都有个自私的概念。要当官吗？那最最起码的，就得把自个内心里的那个自私的概念赶跑了！而且还不能让它再回来的！深校长，你也应该知道，要想当个好官很不容易很不容易的！基于这一点，从我这儿，我就真的不想再让满夷当官了！我和他妈都有一个想法，满夷不是上的师范学院吗？师范学院里毕业的学生毕业了，不就是要当老师嘛！我和满夷的妈妈，没别的任何想法了，就是让满夷毕业后，能回到咱们一中，来当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师，这是我们最最真实的想法和要求了。我自个，再干几年也就该退休了。我看准了，干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再让满夷当官！你说呢？深校长？”
　　深得新笑道：“我当然承认，当好官不容易！自古到今，做一个受人民群众拥戴的好官，那是真的不容易的！可正像你所说，只要把心里那个自私概念赶跑了，永远地不让它再回来。那要当个好官也是不难的。没错的，夿士林组长的话，透露出来了，他要推荐或者提拔凰满夷当干部的。夿组长看中的是满夷的人品和能力。老凰啊！满夷将来做什么，要不要当官，这事咱们说了不算的！满夷现在已经是个预备党员了！那一切都要听从党的指挥的，听从组织上的分配的！你刚才说的要让满夷回一中当个普通老师。实际上，我也是想，在他毕业后，能回到一中来，当个老师。可咱们的想法，那只能是咱们的想法。我想，满夷将来无论做什么工作，有一样，咱们是完完全全可以放心的，那就是，满夷做什么工作，都会做好的！所以啊！满夷将来的事，咱们就没必要操心了。至于你说到的五马驾镇那个易英梅，我想，那个女学生是鼠目寸光啊。那个大学里的系主任，我看不怎么样的。到时候易英梅后悔都来不及了。她不跟满夷了，也是一件好事。满夷的对象，不用愁的。我也敢保证，准保比易英梅强的！这事啊，也用不着咱们操心了——”
　　说话一个暑假就过去了。在五马驾镇，步政经在易英梅家里做了上宾！易天棣、匡志娣天天像供祖宗一般地敬奉着步政经。居然心安理得地让易英梅跟步政经堂而皇之地睡在了一间屋子里了！易天棣、匡志娣真是昏了头脑了！
　　八月十九日，易英梅、步政经离开了五马驾镇，回省城师范学院了。
　　说话新的学期又开始了。
　　第一周周末，易英梅没有按照原来和凰满夷规定的口头协议，到学院图书馆第三阅览室会面。具体的原因，凰满夷能不知道吗？易英梅和历史系主任步政经的事情，凰满夷早就知道了——
　　按道理，在这师范学院里，各自读各自的书，别说是系与系之间的学生没什么大的来往，就是本系里本班里的同学，也有很多不相往来的。大多数学生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费那么大的工夫，才考上这大学，不珍惜时间学习，不要说是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父母，更是对不起自己的！所以啊，一般的绝大多数的学生，还都是一心只是念大学的！
　　说到谈朋友搞对象，不知道别的大学里怎么样，不知道别的系里怎么样，起码的在凰满夷所在的中文系里，还是相当相当少的。班里的学生大的大小的小。最大的三十六岁了，最小的才十九岁。三十六岁的老大哥人家都有两个孩子了。还谈什么对象啊！三十六岁以下的十九岁以上的，在考大学之前，绝大多数人就都有了准对象准朋友，更有与那位老大哥一样，结了婚生了孩子的，还谈什么对象啊。像凰满夷自己不就在上大学前已经和易英梅定了终身了吗？所以说啊，在这个中文系里，也就没掀起一点点搞对象的涟漪！
　　凰满夷跟易英梅的事情，系里也没有几个人详细地知道。当然还是有人知道一些的！系里十九岁的学生是个女的。她叫稥悳莉，长得很漂亮，一米七一的个头，身材苗条匀称。瓜子脸，大眼睛，白白净净的面庞，总是带着微笑。稥悳莉是楠正县第一中学考出来的。她应该算是恢复高考第一届参加高考的应届高中毕业生。稥悳莉的父母都是楠正县第一中学的老师。爸爸稥国凯是高中数学老师，母亲町家俪是高中语文老师。稥悳莉的学习成绩得力于父母的耐心辅导。她本身也是特别地聪慧。稥悳莉别看是系里最小的学生，可在恋爱这方面，那可是很有点历史了。稥悳莉在楠正县第一中学，一共处了四个对象。其中有一个是她的班主任老师，叫信向来。是从北京来的知识青年。稥悳莉在四个男朋友中，最终定下了，最终要嫁给信向来。信向来是一九六八年上山下乡到楠正县稥树公社稥树大队插队落户的。仅仅在稥树大队当了一年的社员，就被选调到了县一中教学。信向来原有的文化程度是高中二年级。属于老三届的学生。肚子里还算是有点文化底儿。进了一中，就教高中语文。后来就赶上教稥悳莉这一届学生了。还当上了稥悳莉的班主任！教上了稥悳莉，就有了恢复高考的信息。信向来便有了考大学的念头。他复习功课，数学是高考的基础课程啊。稥悳莉的爸爸是一中的老数学教师。于是信向来便十分谦恭地经常不断地到稥悳莉家里，向稥国凯老师请教数学问题。这一来二去的，从各个层面上，便都有了感情。该怎么地就是怎么地！信向来人长得很帅气！标标直直的中国男子！小伙子文文气气又不失男子汉气质。让稥国凯、町家俪夫妇很是器重。加之又是首都北京的知识青年！这身价可是不菲啊！于是啊，在稥国凯、町家俪的心里就产生了一种幻觉：我们的女儿稥悳莉要是能找上这样一个男人，那真是修来的福气啊！可毕竟信向来是女儿稥悳莉的班主任老师语文老师，信向来毕竟比稥悳莉大八岁啊！八岁，不算小的！于是就有了稥国凯和妻子町家俪的争论。
　　稥国凯说：“不行不行啊！咱们的女儿毕竟是信老师的学生！学生跟老师搞对象结婚成家，成何体统啊！”
　　町家俪道：“你真是大错特错了！鲁迅！何等样的人物啊？不是和自己的学生许广平结婚成家了吗？咱们女儿跟了信向来！那又能怎么样啊？没什么的！”
　　稥国凯说：“信老师人没错的没挑的，可岁数毕竟比悳莉大八岁呢！”
　　町家俪“呵呵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哎哎呀呀！大八岁那能算大吗？孙中山比宋庆龄大多少啊？你呀你呀！男的大多少都不是事的！你真是太迂腐了不是？”
　　实际上，在稥国凯的家里，稥国凯、町家俪还没为女儿稥悳莉操心这事的时候，稥悳莉自己早就看中了信向来了！她跟在一中交往的第三个男生牛庆正彻底地断了交往，开始了全面地向信向来老师发起了爱情的大规模的进攻：她没问题找问题地到信向来办公室向信向来问问题。她问：“李清照是怎么死的啊？”她问：“李清照的《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这是什么意思啊？《声声慢》的主题到底反映了什么问题啊？梁山伯与祝英台为什么要双双化蝶啊？《孔雀东南飞》里刘兰芝这个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啊？焦仲卿为什么在院子里上吊了啊？《白蛇传》白娘子干嘛非得要缠着许仙不放啊？法海是个什么东西啊……”她每每向信向来发问，信向来往往都是痴痴地迟迟顿顿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使得信向来感觉到了那么一股子温情热力！
　　终于有一次，稥悳莉到信向来办公室里，问他：“信老师！我问你！许广平爱上了鲁迅，是不是事实啊？许广平为什么爱上了鲁迅也就是爱上了周树人啊？”
　　信向来再也忍耐不住胸中的爱恋女性的男子的天性的波澜了。办公室里没有别人。信向来是连吻带啃连摸带抠——他反锁了办公室的大门，生生地就把稥悳莉给整了——
　　稥悳莉把第一次就是这样地献给了一个北京来的知识青年的教师，献给了信向来。她很满意很温馨很愉悦很自然很享受。她跟信向来说：“信老师！我啊，就像许广平爱鲁迅一样地爱你！我请你答应！无论你有没有妻小，你都要娶我为妻！我就是你的妻子！你就是伟大的鲁迅！我就是当代的许广平——”
　　信向来可不是第一次跟女子交合了。他心里笑道：什么鲁迅许广平啊？你懂的个什么啊！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你把你的青春献给了我，那都是你自愿的啊！我并没找你要啊！我干了你那是白干的！再说了，我也有了不少的损失啊，体力精力都有了损失了！你这还要我娶你？稥悳莉啊，你毕竟是个高中生！你还太不成熟了！信向来知道，即便自己抱定要考上大学，可也绝不能一辈子待在这个楠正县啊！这算是个什么地方啊？我知道国家即将恢复高考了！可我考上了大学之后，我会回到北京的！我怎么会和你稥悳莉结婚一辈子相思相守啊？这不有点太滑稽可笑了嘛！自打这一次献身，稥悳莉便频频地主动地为信向来献身。有时候，就在稥悳莉自己的家里。一来二去，三次五次的，稥悳莉居然怀孕了。信向来岁数大，加上自己跟原来北京一块来的知青任淮秀一直没断了身体的交往。任淮秀已经在县医院堕了两次胎！没地说了，县医院妇科堕胎的医生，他信向来是再熟悉不过了。于是就领着稥悳莉到了县医院，给稥悳莉顺顺利利地做了第一次流产。这个稥悳莉真是任嘛不懂的！出了手术室，还乐乐呵呵地跟信向来说笑：“就是那么打了个激灵！‘跐溜’一下子，那小东西就没了！不疼不痒地还真舒服——”你们说说这个稥悳莉是精是傻啊！还是个半精不傻啊！半精不傻？那又怎么能考上大学啊！这事真的令人费解了！就这样，打掉了孩子，稥悳莉依旧要和信向来整事儿，信向来何乐而不为啊？他的女友，北京知识青年任淮秀，在县城的苗圃种树苗。她知道了信向来为了考大学，为了向稥国凯老师求教数学问题，不得不许身给稥国凯的女儿稥悳莉。这个任淮秀表现得非常大度：“只要你能考上大学！没关系的！你就是把那个稥悳莉整出十个孩子，再打掉十一个，我也任何丁点的意见也不能有的！你就大胆地放心地整她吧！你整她，我还能清闲一点不是？”听听！这任淮秀是个何等样子的女子啊！
　　后来啊，就有了知识青年或病退或困退等等政策，一个个的就都打起行李卷回北京了。
　　任淮秀是在县医院里开了个“子宫肌瘤”诊断，病退回了北京！
　　这个信向来虽然在一中教书，还信誓旦旦地要等着考大学，跟着稥国凯老师学数学，要坚决地等待机会考大学。可看着人家一个个的都早早地回了北京，于是也就不再坚持！就在一九七七年的秋后，办了个“胃溃疡”的病退，回到了北京，再也不理睬稥悳莉了——
　　稥国凯和妻子町家俪早都知道女儿被信向来破了女儿身了！在信向来回北京的前一天晚上，稥国凯、町家俪苦苦哀求着信向来：“我们的女儿是个学生啊！是个高中生！你已经把她那个了！她都为你做了三次人流了啊！你应该把她娶了！带回北京啊——”
　　信向来“嘿嘿”地笑道：“你们真有点意思啊！你们知道的！那是你们的女儿犯贱啊！都是主动地找我干的！我不能不干啊！要不，不是对不起你们吗？什么也不要说了！我是我！我有女友！我的女友是任淮秀！我们的北京同学！我怎么可能娶一个乡下的丫头当媳妇啊——”
　　完了！这一下子，稥国凯、町家俪傻眼了——
　　稥悳莉啊！在县一中搞了四个男朋友。前三个，还是只是叫做谈情说爱，没动一点点真格的！就连嘴也没让那三个同学亲一下的！可这后一个比她大了八岁的北京知识青年，却不一样了，她为这位北京知识青年信向来献身无数次！献完了处女献青春啊——为什么啊，没别的，稥悳莉说，就因为信向来是首都来的知识青年啊，北京啊！北京人啊！稥悳莉叫北京知识青年信向来给饱饱地祸害了一个够啊！到底怨谁啊——
　　还行！稥悳莉发奋读书要考上大学！她下决心，要向信向来报复！向一切男人报复！也就是要报复一切男人，不管他是北京的还是北华省的！都要找机会，往死里整男人！她尽管做了三次人流，可她还是考进了北华省的师范学院，而且是系里班里最小的学生。半年多来，他看准了凰满夷！凰满夷是班长，是预备党员！是学院学生会主席！稥悳莉找准了目标，这就要发起进攻了——
　　凰满夷有没有女朋友啊？稥悳莉还真的就做了深入细致详细地调查。她终于知道了，历史系的班长易英梅是凰满夷的女友。可她也知道了，历史系主任辅导员步政经正和易英梅秘密地搞得不可开交了！她认为这正是和凰满夷交往的好机会！她打定了主意，要向凰满夷发起感情的进攻！毁掉凰满夷——
　　凰满夷当班长，当学院里的学生会主席，比起上中学的时候，不能说没什么工作热情了，可真的就没有他在凤凰县上中学的时候，那么赋予激情了。一般的也没什么事情的。真的有什么事情，学院里有学生处，学生处处长就都处理了！所以啊，凰满夷就不那么倾心于学院学生会里的工作了！什么研讨会舞会座谈会等等，凰满夷都不怎么关顾。只是在应付了事！他还就是要认认真真地把这大学里的各门功课学得个扎扎实实的！这一晚上啊，他按时地来到了图书馆第三阅览室第十五号座位桌位。他等着易英梅的到来，他是要把易英梅和历史系主任的事情挑明，表明自己的态度，分手了结就完了！可迟迟的，易英梅就是没来啊！他手捧着一本外国文学史资料，心不在焉地看着，想着易英梅，他已经横下心来，算了就算了！根本没什么的！只是应该明确地言语一声罢了！正在这时，系里班里的最小的女同学稥悳莉走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