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喝酒的氛围

做好的菜都摆到了茶几上后，刘锋给每人的杯子里都满上了啤酒。然后，她给艳红使了个眼色，向在“得闲居”书架旁低头聚精会神看一本书的争华努努嘴。艳红忙对看书的争华喊道：“争华，过来吃饭，别看书啦。”
争华抬起头来看了艳红一眼，把那本书搁在书架上，从“得闲居”里走出来。贝贝这时早已端坐在沙发上了啦。月老师指指沙发，对争华说：“争华，你今天是主角，你先请坐。”
“大家一块坐吧。”争华谦让地说。
“来，刘锋一块坐吧。”艳红招呼站在一旁的刘锋说。
于是，四个人都坐到了沙发上。
艳红笑着了丈夫一眼说：“这开场白你说还是我说？”
“当然是你说啦。”月老师笑着说：“你的老同学争华同志初次来咱们家，另外咱们的同事刘锋同志也在这里，不是外人。最主要的是，家中你是一把手，这开场白肯定是你先说啦。”
他的诙谐把大家都给逗笑啦。贝贝拍手笑着说：“就是应该妈妈先说，爸爸靠边站。在我们家我是第二把手，爸爸是第四把手。”
“那第三把手是谁呢？”争华疑惑。
“我的小猫迷迷呗！”贝贝指指依偎在他身边的那只小花猫得意地说。
大家被他的天真逗笑啦。月老师笑出了眼泪，指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你这孩子……”
艳红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敛住笑后，她端起了自己跟前的杯子说：“来都端杯吧。”
说到这，她看了争华一眼接着说：“让争华来玩也没什么准备的，家常便饭，争华你可别见怪呀。锋妹妹也别见怪，当然你是常客，不会见外的。来，干杯！”
她说完喝了一大口，其他人也都跟着喝了一口。然后她让大家动筷子吃菜：“我和贝他爸做的菜，你们尝尝，看好吃不？”
“月哥，你这个鱼香肉丝做的不错啊！”刘锋夹了一口菜后，笑着夸赞说。
“实话实说，这个菜是你艳红姐做的。”月老师马上声明。
“我知道是我艳红姐做的，看你诚实不？哈哈哈……”刘锋笑了。
“你这鬼丫头呀。”月老师用筷子指了下刘峰的额头，无奈地笑了。
艳红接着又端起第二杯酒来带头喝了，等她带完六个酒，六六大顺后，她对丈夫月老师说：“这回该你带酒了，也六个酒。”
月老师端起酒杯来对争华和刘锋说：“遵照夫人指示，我来带酒，还是六个，我要求，一口干一杯。”
“我反对，我不能喝这么多，也不能喝这么快。”刘锋马上抗议。
艳红打圆场说：“不要六六大顺啦，来个四红四喜，喝四杯，一杯两次喝完。”
“这样还差不多，还是艳红姐公正。”刘锋高兴地说，得意地看了月老师一眼。
“那我遵旨。”月老师笑着说：“来端杯。”
喝完月老师的四个酒后，艳红说：“快动筷子吃菜啊，光顾喝酒了，菜都凉啦。吃菜争华，你也不说句话，跟个大闺女似的。”
争华笑了笑说：“我听你们说话不是一样嘛。”
“就是啊争华，你初次来我们家，照顾不周你尽管批评指正啊！”月老师开玩笑说。
“哪里呀，你们太盛情啦，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争华笑着说。
“我感觉喝酒是一种氛围。”月老师说：“在这种美好的氛围中，喝酒的多少并不重要，关键是营造一种和谐、轻松、幽默的氛围，这是至关重要的。”
争华点点头说：“这句话说的很好，我同意。”
“我也同意。”刘锋夸张地举起了右手。
月老师笑着说：“再把左手举起来才对啊！”
“去你的，那我成投降啦。”刘锋责备地白了月老师一眼。
大家笑起来。
然后由艳红单独和争华喝酒，艳红端着杯子和争华的杯子碰了一下说：“老同学，我和你喝酒，意思都在酒里啦，来干杯！”
俩人各自喝了一个满杯。
争华感到脸上发烧，说：“就喝这一杯，一心一意吧。”
艳红见他脸红了，答应不再和他喝。然后她又和刘锋喝酒，俩人也各喝了一杯。接下来是月老师和争华喝，争华说喝一个酒，一心一意就行，月老师答应了他。然后月老师就和刘锋喝酒，刘锋也想一心一意喝一个酒就过去了，可是月老师不干。
月老师就逗她说：“不喝个双数，你将来就找不到婆家。”
月老师的话让刘锋羞得满脸通红，她用眼瞪了月老师一眼，然后求艳红姐帮她的忙。艳红笑着问儿子怎么处罚爸爸？儿子眼珠一转，把爸爸那杯酒端起来说：“罚爸爸一杯酒。”
“赞成！”刘锋拍手拥护。
艳红笑着望着儿子。争华也被贝贝的话逗笑了。
月老师服罚：“下级服从上级，爸爸遵命听儿子的话，喝了这杯酒。”
他喝完这杯酒后，对儿子说：“我向领导建议个事情，请领导给你争华叔叔和你刘锋阿姨各端一杯酒，怎么样。”
“好，好！”贝贝立即响应，马上把争华和刘锋阿姨的酒都端了起来。
俩人喝了酒。
然后聪明的贝贝分别给叔叔阿姨的碟子里夹了块鸡肉。
刘锋高兴地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一口：“阿姨谢谢你！”
争华声明再也不能喝了，他怕再像和于琼那晚喝酒那样，喝多了，酒后失态。他仰脸背靠在沙发上，眼镜滑落到了鼻梁上。他用手指往上推了推。
这时刘锋对他说：“来吧争华，咱俩初次相识，又是初次喝酒，喝杯酒吧。”
她把自己的酒杯端起来。争华忙坐起身来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说：“我确实不能再喝了。我喝一口表示一下吧。谢谢你！”
“好吧，那我不勉强你，你随便吧。”刘锋说完先喝了一口，抬起眼来望着争华，并把杯子举到了争华跟前让他看。
争华也喝了一口。
“刚才我俩谈得特投机，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一个文学知音。”刘锋兴奋地对艳红和月老师说。
“争华正在创作长篇小说。”艳红平静地对刘锋说。
“是吗？我说呢，他的文学修养这么高。那么咱俩再喝一个酒吧，为文学干杯！”
刘锋又喝了一口酒，争华也跟着喝了一口。
争华望了眼墙上的那两幅字对月老师说：“月老师，这是你的手笔吧？”
“见笑啦。”月老师忙摆手：“我在学书法，写着玩，请多提意见。”
“我又不懂书法，我提不出意见来。但是我觉得这字给人的感觉不错。流畅、和谐，一气呵成。”
“过讲啦。”月老师摇头晃脑，美滋滋地望着自己的那两幅得意之作。
“我看不怎么样。”刘锋佯装一本正经，歪头斜视着那两幅字说。
“请锋老师指教！”月老师也郑重其事地说。
“指教谈不上，依我的看法，把它摘下来，让贝贝下楼去喊个收破烂的上来，当废纸卖了算啦。”说完，她笑了。
月老师也笑了，端起酒杯对她说：“来和你锋老师再喝个酒，以谢指教！”
“好，干杯！”刘峰也不甘示弱，一饮而进。
未了，她敛住笑又望了眼那两幅字说：“刚才开玩笑，字写得不错。至少我觉得不错。不过提点意见，你的字有点拘泥，没有放开。你看毛泽东的狂草，还有古代怀素的作品……那何止是书法？那是气魄和胸怀，气吞山河，恣肆挥洒。你该遍游名山大川；湖海河泽；森林草原；戈壁沙滩……这样你才能融自然风光于胸中；聚形象构筑于笔端。那样你的字才能龙飞凤舞；才能酣畅淋漓；才能笔走龙蛇……”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字正腔圆，柔润中透露出阳刚；抒情间不失庄重……争华暗暗佩服她的口才和学识。于是，月老师又和她喝酒，以谢赐教。然后，艳红提议猜火柴棒。输的大都是月老师和刘锋。就这样热热闹闹一直玩到晚上十点多。告辞的时候，月老师要下楼送争华和刘锋。
艳红把他拦住：“你别下楼啦，东倒西歪的。刘锋，我看你没事。争华怎么样？这样吧，刘锋你帮我送送争华吧，我们就不下楼啦。”
“好吧艳红姐，你们就别下楼啦。”刘锋说。
争华和刘锋下了楼，刘锋说要送争华，争华说不让，说自己没喝多。其实他只感到头晕，他推着车子上了人行道。她说和他同路，家住在干休所附近。于是，俩人推着自行车在人行道上往回走。在彼此沉默了一会后。话题很自然地又扯到了文学上。
她谈李清照：“绿肥红瘦……”；他则谈李商隐的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她谈舒婷……；他谈裴多菲……；她谈毛泽东的词，“一代天娇的一代绝唱，壮丽国度的壮丽诗篇”……；他谈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聂金》……。
由诗词转向了音乐，她谈兴更浓，她喜欢西方摇滚；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黄河大合唱》；迪斯科……他却喜欢《二泉映月》《梁山泊与祝英台》，约翰，施特劳斯，理查得，克莱德曼……但俩人有一个共同点：都不喜欢流行歌曲和音乐。那些港台的什么星和什么王，俩人都不屑一顾。
俩人的谈话内容还涉猎了绘画、达芬奇、敦煌壁画、西方油彩和中国水墨，以及宗教、历史、法律、建筑……俩人谈得特开心，特投入，以至于过了她的家，她竟然浑然不知。最后，他把她送到家门口，他自己也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