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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作品名称:荒谬传      作者:紫衫佛      发布时间:2017-04-22 12:47:52      字数:4875

  且说凡世已是大隋国开皇十八年。大邳县的天瑞酒楼内有不少食客用饭。我坐在一楼大厅内,剥着新炒的栗子吃,听着坐在旁边桌子的两个食客说话。
  年幼者问道:“也不知这大邳县中有何奇异之事?”年长者答道:“贤弟不是本地的人,初到大邳,有所不知。这大邳县中头一件奇异之事,便是十九年前圣安庄的公子常震天出生时的事。”年幼者说道:“小弟年幼不经事,还请哥哥赐教。”年长者说:“要说常公子,也得先说起其父,圣安庄庄主常公。据说常庄主文武双全,辅佐了当今圣上建国,真是开国的元勋!因而被封作奚国公。又不爱作官,便离了京城,到这大邳县居住,开了这个天瑞酒楼与恒益堂药店。真乃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勿说是大邳县人人称赞,即便是在整个大隋国,赞誉、赢利也皆是榜首。皇上也赐下隆恩:赏了金银玉帛、庄院、田地,准其后代子孙世袭爵位。且赐了金书铁券保家护宅,福荫子孙后代。若常家子孙犯法,无论大小之罪,但以金书铁券,皆是免罪免罚!此可真是比天还大的大恩!然常庄主无妾,唯有一妻尚氏。夫人如今为常庄主添了一个儿子,大名唤作常震天,是庚子年一月二十四号生辰,今年已是十九岁了。他降生的时候,可真是天有奇异之景!出生之时正值子丑交替,常公子便出了娘胎。因其出生那天啼哭之声响彻云霄,因而常庄主为之起名常震天。因常公子降生之时,大邳县之上竟显现紫炁东来、祥云瑞霭之奇异。其后,皇上也知了此事,因而赐了常公子‘紫炁帝君’的雅号,故此满县人皆唤常公子作紫炁帝君常震天。”年幼者闻年长者说完,深深叹道:“真乃是奇异之事!”
  我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只因那年长者说的常震天,便是我。从小到大,听闻外人传颂家中这些事,我也是习以为常,不以之为惊愕了。又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便起身,有心出了酒楼时,遇到家仆万福来寻我。万福说道:“原来少庄主在此,可真叫我走了不少路。”我问道:“何事?”万福答道:“回少庄主的话,是夫人遣我来寻少庄主的,说是有事吩咐。”我闻听此话,遂与万福回至家中。径去烟云堂见娘。
  娘问道:“震天可是吃了饭来么?”我答道:“孩儿在酒楼中闲坐,吃了些栗子,因娘传唤,故来见娘。”又问道:“不知娘唤孩儿所为何事?”娘说道:“艾山兜率院的住持和尚是慈勒和尚,与咱们家知识已久。当初你出世之时,却未啼哭,是慈勒和尚亲上门来,在你胸口摩弄了,口中只说了‘佛缘不浅’四个字,你便啼哭,声彻云霄,从而得了‘震天’一名。翌日是四月初八,乃是浴佛节,我欲有心往兜率寺烧香祈福。此事该和你爹说,只是你爹在亳州买药材,下回来。因而我唤你来,说此事。”我说道:“娘既然有烧香祈福之心,孩儿必然遵从。请娘放心,孩儿弄妥当了,翌日好陪娘上艾山烧香。”便出了烟云堂,至藏书阁内,唤来管家钟昱竺。
  钟昱竺昔日乃爹的副将,跟随爹至大邳县。虽说只是一个管家,却也算是我的长辈。我说道:“钟叔且去账房之中,支取十锭银子,次后再去取些香料与红烛,一同送上艾山兜率寺交与住持慈勒和尚,说翌日我与我娘去上香。送去回来,备了车马,翌日上艾山也好走。”说罢,写了批条,交与钟管家。钟管家说道:“少庄主放心,交与老奴就是了。”就去了。
  翌日,我起床穿戴洗漱毕,去烟云堂向娘请了安,一同用了早膳。钟管家则已备好了车马。娘便上了车,我骑了马,钟管家与家仆陶安驾车,唤娘的贴身侍女秋月伏侍娘,便直奔艾山兜率寺。至寺前,慈勒和尚在车门前迎接。我下了马,扶娘下了车,与慈勒和尚见礼毕,我笑道:“今日也烦你这笑和尚在此俟候我们母子。”娘道:“震天不可无礼于和尚。”慈勒和尚呵呵大笑说道:“无妨,无妨,夫人不必责骂常公子。常公子常来本寺,与贫僧熟识。贫僧却是十分敬重常公子。”我亦笑道:“你这笑和尚,却是如此敬重我!如若昨日我不遣钟叔送来十两银子,只恐你此时你在榻上睡着哩!”慈勒和尚呵呵大笑,说道:“常公子还是如此诙谐!知识了恁多年,仍是如此!”我笑道:“也就是你了。”
  说话之间,便进了寺,至客堂坐定。知客僧则奉上香香。娘问道:“敢问慈勒和尚,何时浴佛?”慈勒和尚答道:“回夫人的话,未到浴佛之时,请夫人静待。”娘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我呷了一口茶,便问道:“敢问笑和尚,你这是什么茶?我倒是未尝出是什么茶。”慈勒和尚答道:“少庄主不知此茶。富贵人家在家是不喝这茶的。因这茶唤作高碎,又唉作劳保茶,乃是各种茶叶碎沫混在一起泡的茶。也就是贫僧这等无什么钱财的穷人吃些。”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未尝出来是什么茶,却是高碎茶叶泡的茶。”又笑道:“你这笑和尚也会自轻自贱。日日听闻人说出家人最是清闲有钱的了,如何是什么无钱财之人!却不成是为了嘴,拿钱填了这大肚子?”娘忙说道:“震天且勿乱说无礼,小心造下恶口业。”慈勒和尚笑道:“无妨!无妨!”
  说笑之间,不觉已至浴佛之时,我三个便到大雄宝殿上。慈勒和尚主持僧众浴佛,娘与众人皆在。我则寻了一个无人的空闲地,盘腿坐下,合掌念诵道:“礼赞释迦牟尼佛!礼赞释迦牟尼佛!”
  待浴佛之事毕,慈勒和尚又请娘与我至客堂吃茶。一盏茶未毕,却见监寺荒昧急急忙忙,奔入客堂。慈勒和尚问道:“有贵客在此,因什么事急忙?”荒昧答道:“启禀师父,凌啸庄少爷赵坤奇在寺门前闹事。”慈勒和尚说道:“这个泼皮恶霸!”娘摇了摇头,说道:“凌啸庄也是个大户人家,如何有了这等恶儿!”又谓我说道:“凌啸庄与咱家颇有些渊源,此处又是佛门清净之地,如何容得赵坤奇在此处闹事!震天快去劝阻了来。”我道了一声“是”,就出了客堂。
  至寺门前看时,却见赵坤奇指使着家仆殴打一个被捆着的人,口中尚且骂道:“穷酸的书生,你却是下贱无礼,也敢惊了小爷的马!小爷家的畜牲也比你高贵不少!”我因恐出了人命,遂遣钟管家打退赵坤奇的家仆,解了那人的绳子。赵坤奇见是钟管家,便说道:“一却是老钟。是哪个遣你在此碍事!”钟管家未开口说话,我先开口说道:“是我遣钟叔在此碍事的,你却如何?”赵坤奇转过脸来看时,便知是我,说道:“我说是谁,却来是圣安庄的大少爷。不然老钟也不敢碍事。真是少见。今日这人不是你家的,你也勿碍事,速速离去,且勿碍小爷的眼!”因他身上酒气冲天,我掩鼻冷笑道:“瞧赵大少爷的话!佛门清净之地,如何恣意乱来!且我圣安庄与你凌啸庄有来有往,咱二人私下也知识已久,哥哥我好言劝你:既是吃了些酒,快快回家挺尸歇了罢。”赵坤奇瞪着一对眼,骂道:“你这厮是小爷哪门子的哥哥,勿惹小爷,不然小爷也打你!谁劝也打”我道:“你如何不听为兄的劝!”赵坤奇勃然大怒,挥拳便向我打来。我斜身躲了,又一拳打在他小腹上。赵坤奇便捂着小腹,躺在地上哀嚎不起。我“哼”了一声,就斜着眼,看着凌啸庄家仆说道:“把你家少爷抬回去养着,告诉你们庄主,赵坤奇在艾山兜率寺前受的伤,是我打伤的他。不得虚言!再告诉你家庄主,他翌日必到我家里见我。如若不来,待我得了闲,便亲自携了金书铁券去凌啸庄上见见他。”凌啸庄家仆忙道了一声“是”,就抬着赵坤奇去了。
  我看那个挨打的时,却见他头发散乱,鼻青脸肿,身上穿着的淡蓝色圆领袍衫也破乱不堪,脚上的圆头履也掉了一只,捆绑的绳子解开了。钟叔扶着他说道:“启禀少庄主,这人已晕了过去,只有些皮外伤,并无什么内伤。”我点了点头,说道:“劳烦钟叔将其带回庄里,挪入西厢客房安歇,遣家仆搽药。”钟管家道了一声“是”,就扶那人去了。我则返回客堂内。娘问我道:“震天可好了么?”我答道:“请娘放心,此事已妥了。”娘点了点头,说道:“天色不早了,我母子也该回家了。”就起身,辞别了慈勒和尚,出寺去了。慈勒和尚送至山门便回。
  回至家中,我送娘进了烟云堂中,便至西厢客房内。却见挨打的那人已醒,钟管家陪着。见我到了,钟管家便道:“少庄主来了。”那人便跪下说道:“谢常少庄主救命之恩!”我扶他起来,说道:“且勿多礼。男儿膝下有黄金,况也是举手之劳,故此也不必谢我。”又问道:“敢问足下尊姓大名?”那人道:“小可姓鹿,唤作鹿翔元,徐城县人,过了七月便是十七岁了。”我道:“原来是鹿家兄弟。我是个粗鲁人,礼数不到之处,请见谅。”鹿翔元道:“怎敢!”我问道:“鹿贤弟缘何被那赵坤奇殴打?”鹿翔元道:“惭愧!小可是一个读书人,已中进士,今有心进京赶考,行至此处,闻人说艾山兜率寺灵验,便有心去烧香祈福,不想在车门前误惊了赵坤奇的马,因而赵坤奇遣家仆欧打。也是小可父母早丧,家中也无什么亲戚,因而捱了这打。”我道:“也是赵坤奇无礼!鹿贤弟也请放心,明日他赵家必来致歉。”又道:“鹿贤弟是一个进士!进京赶考,有望高中魁首!”鹿翔元先了一声“谢”,又道:“承少庄主吉言了。”
  我又与他见了娘,同用了晚膳,便回至藏书阁二楼寝室睡了。翌日一早,我梳洗罢了,向娘请了安,便在藏书阁内与鹿翔元同用早膳。钟管家入内说道:“少庄主,凌啸庄庄主赵景瑞求见。”我点了点头,说道:“他来的也早。”又问钟管家道:“我娘可知了么?”钟管家答道:“夫人已经晓得了,说让少庄主看着来。”我道:“我知了。且叫赵景瑞俟候着。我还得吃早膳哩。”钟管家道了一声“是”。便去传话时,鹿翔元忙唤钟管家道:“钟管家且留一留。”又说道:“启禀贤兄,小弟听人说‘人无礼,无以立。’赵家虽是有过,咱也不该无礼待他。因而请贤兄思之虑之。”我道:“如此,就给鹿家兄弟一个面子。钟叔,就叫赵景瑞来见就我罢。也不必在正厅上,早膳凉了就不好了。”钟管家道了一声“是”,便去了。我谓鹿翔元说道:“鹿贤弟,心善是好事,只是不可放纵恶人。该给他一个教训时,也得给教训。不可好人遭殃。”鹿翔元道了一声“是”。
  不多时,钟管家将赵景瑞引入藏书阁,说道:“启禀少庄主,赵庄主到了。”赵景瑞满面堆笑,行了一礼,说道:“给少公爷请安。”我道:“赵庄主来了。皆是大邳县人,不必拘于俗套子。”就指着一张桃木椅子,说道:“快坐罢。”赵景瑞道了一声“谢”,便坐了。我问道:“赵庄主用早膳了么?没吃的话一起吃罢。”赵景瑞道:“谢少公爷美意。我来之前用过早饭了。”我道:“圣安庄与凌啸庄知识已久,可勿见外了,不然叫人笑话了。”赵景瑞笑道:“少公爷说的是。”我问道:“赵庄主如何此时就来了?”赵景瑞答道:“昨日少公爷遣钟管家传话,唤我今日来见少公爷。我不敢不来,不然少公爷赐罪。”我道:“赵庄主都是勤谨。”遂拿了桌子上白菜蘑菇馅的包子吃,也不言语。
  赵景瑞如坐针毡,头上皆是出了汗。我吃罢了包子,便低头舀着豆腐脑吃。赵景瑞开口说道:“启禀少公爷,昨日我儿坤奇极是无礼,请少公爷勿赐罪于他。”鹿翔元轻笑道:“赵庄主真是慈父,一个‘无礼’便揭去了令公子的行径。”赵景瑞擦了擦额上豆大的汗珠,说道:“请少公爷放心,昨日我已打了坤奇了,且勒令他禁足一个月。”我闻听此言,仍是不语,只轻哼了一声,唬得赵景瑞骨酥筋软,险些跌倒,且微微战栗不已。鹿翔元说道:“只有这些么?赵庄主真是慈父!”赵景瑞咽了一口口水,咬着牙,硬撑着赔笑说道:“不敢!我今日来的匆忙,备下的礼物忘拿了来。且请少公爷放我回家取了送来。”鹿翔元微微而笑道:“如何肯劳烦赵庄主!就请钟叔去就是了,也可留赵庄主在圣安庄歇一歇。”赵景瑞闻言,险些就哭了出来。忙说道:“不敢劳烦钟管家!我去罢。”言毕,便强挣扎,硬起身,告辞去了。钟管家送他出了门。
  我扑哧笑道:“忍得我肚子疼。”鹿翔元笑道:“贤兄威严十足,只轻哼一句,便唬得赵景瑞骨架都快散了。”我笑着让贴身伏侍的侍童熙陌与侍女惠雨收拾了碗碟,就同鹿翔元在庄内闲行。却不多时,钟管家来禀道:“启禀少庄主,凌啸庄庄主遣人了送来金子十锭,银子二十锭,白玉如意一个绛紫色莲花纹素软锦,松绿色牡丹纹软锦,牙白色蝶穿花纹软锦,浅蓝色梅花鹿纹软锦。”我道:“他倒也省事。”便皆赠与鹿翔元。鹿翔元推辞再三,只收了金银,余者不受。我便遣钟管家将其收入库房,又遣他取浅蓝色梅花鹿纹软锦缝制出袍子来。钟管家道了一声“是”,便去了。我又谓鹿翔元道:“愚兄今日夜里邀贤弟看场戏,贤弟肯赏光么?”鹿翔元说道:“小弟谨遵贤兄之邀,。”我遂与他同到正厅上,召集巡夜的家仆,吩咐其今夜谨慎巡夜,不可懈怠。家仆皆道了一声“是”,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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