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参加高考

争华的准考证发了下来，考场在沙龙县一中。抚摸着手里的准考证，他的心里感慨万端，三年高考皆名落孙山，现在他又第四次参加高考了，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高夏从休养所打来电话：“争华，我的准考证发了，你的发了没有？”
“也发了。”
“那明天咱俩一块去看看考场吧，行吗？”
“好吧。”
“听你说话有气无力的，没吃饱啊？就这样定了，明天去看考场，不见不散啊。”
第二天一早，高夏早早就在班车点上等着争华。争华来了以后，俩人坐部队班车去县一中看了考场。看完考场以后，争华提议说：“高夏，咱们去逛逛新华书店吧？”
“你怎么回事啊？每次跟你来逛县城，你是必逛新华书店不可。”高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
“你不知道我有一种书店情结吗？”争华笑着说。
“什么书店情结啊，纯粹是书呆子一个。”高夏不屑一顾。
“我就是喜欢逛书店，这个臭毛病改不了啦。”
“要逛你自己去逛，我可不陪你浪费时间，我先坐班车回去了。”
“求你跟我一块去逛逛吧高夏，我一个人去逛怪寂寞的。”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算我求你了。”
“好吧，就这一次啊，下次再让我跟你逛书店，没门！”
“谢谢你高夏。”
“怎么谢，今天中午请我下馆子吧？”
“我可没那么多钱下馆子啊。”
俩人走进新华书店，争华就直奔文学图书跟前，站在书架跟前专注地看起了书。终于等到争华恋恋不舍地离开新华书店。高夏说：“我看你将来复员回地方后别找工作了，直接开家书店就得啦。”
“你这个提议值得我考虑，也许我真有一天开间书店，自己坐拥书城，那时候再也不需要逛书店啦。”
“那我就拭目以待，等着您开书店的好消息。”
“你等着吧，也许我还真有开书店的一天。”
“哈哈哈，异想天开……我不希望听到你当了个书店小老板的好消息，我只希望听到你当上舰长的好消息。”
“当个书店小老板是很容易实现的，但是，要当上舰长就没有那么容易啦。”
俩人就这么说笑着来到部队班车点。
参加高考的头天晚上，争华把各门课程的重点部分重新温习了一遍后才睡。第二天早晨六点，闹表叫醒了他，他赶紧起床着装、洗漱，收拾好要带的课本和笔墨纸张，然后他跑步到部队班车站。
高夏已经军容整齐地站在那里等他啦。天蓝色的裙子，白色的上衣，无沿软帽，软帽上闪闪的帽徽……高挑的身段，俊美的脸颊，这一切，使高夏亭亭玉立，英姿勃发，像一道亮丽的风景。
今天去县城参加高考的战士有十几个，加上在县城上班的家属子女以及出差的干部战士，把个班车塞得满满当当的。
当琼丽气喘吁吁跑到班车点时，班车已经开出了大院。她跺着脚埋怨自己起晚了，无奈地望着开走的班车。昨晚她修改稿子到了今晨三点，妈起来的时候没喊她，待她一觉醒来，一看表，已经七点了。
她赶紧起床去找争华，想陪他一块去参加高考，好给他鼓一把劲。结果，争华已经坐班车走了。于是她急忙跑回家骑上自行车，赶了二十多里路来到县城。当她买了面包和汽水来到县一中的时候，高考已经开始，整个校园沉浸在紧张的寂静中。
她用手背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儿，然后暗自笑开了自己：这是干什么呢？风风火火骑了二十多里的自行车赶到这里来……她说不清是种什么力量支配着她，拖着病体气喘喘吁吁地跑这么远来，做这一切前她似乎什么也没想，好象出于一种本能似的。
她脸上感到了一阵火热，心嘭嘭地跳个不停。妈妈今天当监考老师，弟弟今天也参加高考，怎么没想到给他们买点饭吃呢？他偏偏能够想到争华，这是为什么啊？她感觉自己的脸红到了耳根。
她站在校门口，注视着校园里的那一排排教室，她不知道争华坐在哪个考场里？她不知道此刻的争华是不是挺紧张的？她更不知道争华能不能发挥的好，考出个好成绩来？她甚至还担心争华做题的时候，粗心大意了，忘了检查做完的题或者少做了几道题……他应该把做完的每一道题都仔细检查一遍才对……
她的心在为争华而急切地跳动着，她在为争华捏着把汗，她的双手握在一起，感觉手心里浸满了汗水。终于，她等到了上午考试结束的铃声，考生们陆续从各个考场走出来。
她的目光焦急地在人群里寻找着争华的影子，终于，她看到了争华和高夏并排着说笑着向校门口走来，她心里蓦然感到一阵刺痛，还有一种很酸楚的感觉，心里感觉有种莫明的委屈。
她忙低下头，心又嘭嘭地急跳了起来，脸上也感到热辣了起来。来到学校门口，争华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她，便走了过来：“琼丽，你怎么也来了呢？没见你坐班车呀？你弟弟不是也参加高考嘛，你见到他了吗？”
“我是骑自行车来的，我还没见到弟弟。”脸上苍白的琼丽望了他一眼，把面包和汽水递给他：“我去宿舍找你，你走了，跑到班车点，班车刚开出大门。小强说你没顾上吃早饭，现在饿了吧？”
此刻，争华已经明白了一切，望着琼丽那张苍白但不失美丽的脸颊，争华的内心热乎乎的，充满了一种深深的感激之情。
这时候，高夏走到俩人跟前，琼丽忙问她：“高夏，你考的怎么样？”
高夏自信地说：“我感觉考得不错，还行吧。”她瞥了一眼争华手里的面包和汽水对争华说：“不是说好了嘛，中午你请你下馆子，上回跟你逛书店你欠我的。”
“我看算了吧。”争华看了琼丽一眼：“中午随便找个地方把下午要考的内容再温习一下。”
高夏点头同意：“那我也去买点面包和汽水。”
琼丽忙说：“不用买了，我买了一斤面包，你们俩人吃够啦。我去找找弟弟。你们俩人找个地方吃吧。”
琼丽说完，望了争华一眼走了。争华和高夏在校园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吃饭。争华咬着面包，低头不语地看书。
高夏咕咚咕咚地把那瓶汽水喝干后，又去买了两瓶汽水。她把争华的书抢了过去说：“先吃饱了饭，再看书，这样对身体不好。”
争华又拿起另一本书来看，高夏又抢了过去。争华只好专心吃面包、喝汽水。“你可真有福气，参加高考，还有专人给你送饭。”高夏嚼着面包，望着他笑。
“她是来给她弟弟送饭的，见了我们便把面包和汽水给了我们。”争华解释说。
“得啦，别自圆其说啦。人家是专门来给你送面包的。”高夏狡黠地看了他一眼说。
她想了一下，缓缓地说：“直觉告诉我，琼丽姑娘挺喜欢你的。”
“你别瞎说。”争华红了脸：“那只代表你的直觉，不代表事实。”
“我没瞎说，我相信我的直觉是准确的，你刚才脸红了。我记得你在休养所住院的时候，她可时不时地去探望你；有一次，我去病房送药，看你们谈的很投机；另外，我还听说，平时没有事的时候你经常往她家跑，这些可都是事实吧？所以说我这种直觉是有根据的。但是，我可要提醒你王争华同志，部队可有明文规定：战士不准在驻地谈恋爱啊。”
说完她格格地笑了起来。争华的脸比刚才更红啦。见他尴尬，高夏敛住笑，一本正经地说：“争华，请你原谅我的冒昧，可别往心里去呀。”
“没什么。”争华显得很平静，脸上的红晕已经消退啦，并冲她笑了笑。
“你不介意就好。”高夏望了他一眼说：“争华，我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随便问。”争华点点头。
“那好，那我就再冒昧一次啦。”高夏沉吟一下说：“你将来准备找个什么样的姑娘作你的爱人呢？是那个高中同学杨艳红呢，还是这个方琼丽？”说完，她的脸先红了起来。
争华听了这话，并不紧张，笑了笑，将了她一军：“你呢？先说说你自己吧，那你将来准备找个什么样的小伙子作你的爱人呢？”
“你这人真坏。”高夏的脸变成了块红布，她不满地白了争华一眼。
“说句实话高夏，我现在还没有精力考虑这个问题，只能等复员了以后，有了个工作以后再考虑个人问题。”争华郑重其事地说。
高夏点点头。争华接着说：“再说，作为男子汉，事业是第一位的，爱情次之。”
“那你的事业是什么呢？”
“我说不清楚，也许我还没有拥有事业。”
“我感觉你应该已经拥有爱情了，你那位上大学的高中同窗杨艳红。”
“我们仅仅是高中同窗而已。”争华坦白地说：“而且我们之间也彼此并未向对方许诺和表达过什么。”
“爱情往往是不需要任何许诺和表达的。”
“这我不知道。”
“你会慢慢悟到的。”
吃完饭，俩人各自埋头看书复习。
紧张的高考终于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