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朱涛看不惯特务行为

　　张东德看到朱涛对他很佩服，就整天带着他让他学习新事物，中午俩人还在一起吃饭，吃完饭一同在一个房间休息，有时不休息就玩他们那些新设备。张东德让手下人给老太太布置去市委去建委的人发威胁短信。朱涛问这是什么设备？张东德说是“伪基站”，给他谈怎么用它来给人发短信，公安局没法查，又和他大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他说：“你有时间看看三十六计，干我们这行的现在用得着。现在生意场上那些人比战场上的敌人狡猾多啦！我给我们一人买了一本。那里面有什么：瞒天过海、借刀杀人、声东击西、浑水摸鱼、金蝉脱壳很有意思，可以用于商战。特别是我们干保卫的，碰到许多情况都可以用上。我们这些先进设备也不满你，现在没有这个不行。”
　　“好是好，我就是看着未免太毒了点。很像特务行为，要是大家都学会了，我害你你害我，怎么生活？”朱涛有些忧虑地说。
　　“你老兄忒老实，现在世界就是尔虞我诈，但是你不跟他诈，你不跟他虞，他却跟你都来这些，你受得了吗？你要比他狠，比他来得快，你才能生存，才能很好地发展自己，这是硬道理。你看一个老太太凭借自己有些背景，就想欺到我们头上，不让盖高层。不让盖，我们吃什么？”张东德激动起来。他想起什么似地又说，“你刚才说什么像特务？那就是特务。我告诉你，现在商战大企业谁没有几个特务似的人物？商战需要情报，商业情报跟军事情报一样重要，没有情报不能打仗，没有商业情报也不能挣钱。学着点吧朱涛，就拿我们这个城市来说，少说外国特务也有近千名，什么美、英、法、日、俄先不说，光韩国特务就不少，据说从事军事专业的特务与从事商务的特务大约对半多。光日本从一九零七年到一九四五年这三十八年间，不间断对中国进行情报活动，对中国的角角落落都实行实地调查，对区域经济、专项经济、自然资源、包括民俗调查。”张东德说着翻出资料看着，“报告是六百七十万页，包括六万多种资料，成为占领地区立法和行政上的参考。现在小日本特务紧盯我国军事国防设施和军中一举一动不放……”朱涛从他手中拿过资料说：“我自己看吧。”
　　张东德就又找出几本书和资料给他，朱涛一看有警察格斗术，还有刑事侦探等，他大笑说张东德没事找事干，学这些干什么？
　　没想到张东德很严肃地说，学这些都是必备的，比如现在你们总经理朱亚蕾碰到很棘手的事，需要你去给他摆平。你不会格斗术，碰上一个强硬的对手你就束手无策；再比如你们前一段卖小汽车，有人偷了一辆，你想报案，又觉得不合适，因为你们那是走私的小汽车。万一警察有疑问怎么办？你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这么一说，朱涛觉得有道理了。前一段卖小汽车，小汽车摆了几十排，还有一部分寄放在一个小学校里，他就很紧张，夜里睡不着觉经常起来去查看。亏得没出什么大事，要出大事，真像张东德说的束手无策。
　　张东德给前面小区那些闹事的几个领头人发去了威胁意味很重的短信，没想到不起作用，他们我行我素，依然到处奔走呼吁。说如果前面盖高层，距离太近，影响他们后面多层的采光；有的人高叫挡了他们风水，不纳气，所有的人运气会不好。张东德认为面对这些乌七八糟的胡言乱语，不给他们点颜色看是不行了。
　　“他们这么胡说，一定会影响更多的人出来闹事。”张东德说。朱涛说：“他们之所以有这么混乱的思想，主要是一种误解，你给他们好好解释一下，别轻易对他们下手。”
　　“这几个带头的都是有‘反骨相’的人，你不好好整治一下，他们不会罢休。”他叫来几个手下，让他们监视去市委和去建委的人，要查看他们的活动规律，他们经常上哪去、干什么。过了几天手下汇报，那个去建委的人姓李，已经退休，几乎每天都在公园跳舞。有一个手下说，他好喝啤酒，跳舞时经常到假山底下松树后面撒尿。张东德马上表扬这个手下观察的仔细。又说大家想一想，怎么整治他？一人说，就在松树后面砸他一顿，天黑他够呛能看清是谁打得。张东德说不行，那是明的，让人一看咱就是报复人家。
　　“我记得假山下有许多松树，走到他撒尿的现场去看一下地形。”张东德一本正经地说。朱涛在旁边听了就觉得好笑，又不是打仗，看什么地形？这个张东德真他妈搞笑。张东德带三个人过去看，朱涛不知道他会搞什么名堂，觉得十分好奇，也跟过去看。来到公园假山下，在三棵松树旁边，那个手下说就是这里。张东德看见那三棵松树差不多挨着假山，想了一下说：“有了，在前面坡上离地面二尺地方按一辆自行车，要那种分量很重的老式自行车。小冯你儿子今年多大？”张多德问，小冯答十二岁。“十二岁正好。”张东德高兴地说，“这样，你和你老婆今晚带着你儿子，就在这上面等老李，等老李跳舞跳到一半来撒尿，你和你老婆假装追你儿子，让你儿子从半坡上跳到自行车上蹬倒车子，连人带车砸向老李。这样你儿子保证没事，让老李受伤。小冯你一点不用担心，我有数。到时候奖励你儿子三千块钱。”
　　朱涛听了觉得张东德太狠。小冯白天带着他儿子在那里练了几次，觉得问题不大，就决定晚上实施这个计划。小冯和他老婆带着他儿子在山坡上一直等到快九点，正不耐烦，老李才去公园假山下撒尿。他们一见老李站定，赶紧上演追儿子的游戏，车子和小冯的儿子一起倒下来，砸向老李。老李哎哟一声倒地，右膝盖骨被砸碎。小冯和他老婆还在叫：“你这个孩子就是不听话，让你回家做作业跑什么？”假装才看见老李，急忙去扶老李，老李大叫膝盖疼。小冯打电话告诉张东德，让派车送老李去医院。
　　在医院小冯和他老婆一个劲给老李道歉，赔不是，还假装打孩子。老李唉声叹气地说：“我造了什么孽要你们这样惩罚我？”老李的女儿来了，责问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她说我爸爸没惹你们，你们却砸碎了他的膝盖骨，你们这是故意伤害，我要告你们。
　　小冯和他老婆又忙道歉赔礼，他老婆还哭了，朝小冯瞪眼睛，心里骂小冯不地道，为了几个钱，跟人做这等缺德事情。小冯说：“医疗费我们出，我和我老婆轮流在医院侍候你。”老李女儿说：“我把你腿弄折，给你医疗费，你干不干？”
　　小冯回来向张东德汇报，张东德说:“别理他，他们找不出什么破绽，只不过说气话。他们说什么你就先忍着。”
　　索非娜在夫妻关系上牵着绑在胡国伟身上的那根线，他想做到不松又不紧，她对自己的丈夫很了解。他现在是市委秘书长，可以说有权有势，他本性上不是一个拘泥的人，在男女关系问题上，她早发现他不是很检点，男人大多有这方面的毛病。她要自己掌握一个要点，就是如果他做的不是很过分，她就不跟他斤斤计较。她清楚他不可能走得太远，更不可能跟她离婚。他在外总有逢场作戏的味道。
　　索非娜为什么这么自信，认为胡国伟不会跟自己离婚？是有很大理由和道理的。一九八一年，索非娜的父亲——老王爷的孙子去世，他们兄妹悲痛万分地安葬了父亲。按照父亲的遗嘱，她分到了一栋楼房的一半，她想把老掉牙的旧装饰全部去掉，重新装修一下。
　　她去装修公司请来一个工人看了一下，他说重新包门窗、粉饰墙壁、打壁橱？索非娜说，还得打一排书橱。那个人说打一排书橱？很惊讶的样子。索非娜说“对一排书橱”。
　　老王爷的孙子给他的子女留下一大堆书，可是只有索非娜要书，其他人都不要。第二天来了个木工，开始包门窗。索非娜发现木工对书非常感兴趣，一会儿就休息看书，他看见外屋的许许多多皇家王爷留下的书眼睛会发光，他会在那里看很长时间。索非娜不管他，因为是包工。小木匠看书耽误了时间，晚上就加班加点，一直干到夜里十二点。索非娜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就买了点心给他当夜宵，小木匠就不好意思地推辞。她说我喜欢爱书的人，我们家书很多，以后你还可以借着看。小木匠满心欢喜地答应说太好了，你们的这些书都太有价值啦！索非娜说那当然，这些都是皇家的书。小木匠一听睁大了眼睛，重复一遍“皇家的书？”这样干活小木匠一直干了一个多月。索非娜那一天晚上给小木匠煮了面条，还打了两个鸡蛋，她端过去后问他：“你这么爱看书为什么不参加高考？”他说他家是郊区的，家境挺困难，母亲又有病，为了补贴家用，弟弟妹妹能吃饱饭，他必须努力挣钱。他又说他想考大学，要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