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偷油记

　　我们总得想个办法去了解一下情况，小香来的较早却对情况也是一知半解，所以我们让小香过去安稳一下老板娘，顺便也了解一下情况。当然，我们可不是为了好玩或者嘲笑别人，我们是真的想替老板娘想想办法的。
　　小香告诉我们，老板娘她们家本来是和富裕的，她们两个人也很恩爱，可老板的性格就是那种不爱回家，喜欢自由不羁的人，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老板嗜赌如命，据说在社会上也是出了名的赌王。当然，老板自然也是有水准的，不是在赌场上输钱去的，赢钱自然也是常事儿了，听说每年不赢个百万元都不好意思回家。可这到底有没有赢那么多没有人知道，最起码老板娘没有见到这么多的钱，就算这样，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可是好景不长，不知什么时间起，老板再也拿不回来钱了，还时不时的向家里要钱。社会上更是谣言四起，说是老板在外面吸毒包女人，俨然一副大哥级别的人物。
　　老板娘还告诉小说说，这和我们同步起家的哪个不是大款了，你看看都是买房产的、开大酒店的、买豪车的，只有我家的日子最磕碜了。外人以为我家的家底很厚，所以你大哥才去赌博吸毒的，可我们自己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哪能经得起折腾啊，就算是家底丰厚的人家也会败光的。这不，这次回来说车也没了，又像我要钱，我们两个就又起了争执，你说这一家老小可都得靠我，我能给他钱吗？可是，不给吧自己由于心不忍。小香还说，老板娘告诉她，要是找男人，就千万别找大哥这样的男人，如果爱情的代价是牺牲一方的价值，那么这种爱是自私的、不可取的，你看，我不是就搭上了自己和儿子的幸福吗，总之，这女人啊，要认清现实，可不是所有男人都值得去爱的。我不知道这是老板娘的原话还是小香自己说的，但是这后面几句话，明显的在嘲讽我们，就算是老板娘说的，她又凭什么这样说，她是在以自己的前车之鉴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吗？算了，我爱的人是不会因为她的这番话就有所改变的，而爱我的人对我的爱同样不会减少一丝一毫的。
　　和老板娘的这次对话没多久，老板就被送进戒毒所了，大家都祈盼这这次可以把大哥的毒瘾戒掉，就算要家里负担戒毒费和他在戒毒所里的生活费也在所不惜。张老板在戒毒所里过得还算舒服吧，听说里面可以抽烟，也可以买饮料喝，但价格却翻了一倍，在我看来，老板就是进去享福了，而不是进去戒毒。老板娘看着更显老态，白发悄悄的爬上了发梢，这最多只是外貌上的变化，可她神情的恍惚，目光的滞讷却让人唏嘘同情。她嘴里经常念叨着“这个社会变了，也乱了，这个乱世怎么就没有人来管管呢？”可我明白，老板娘心中有怨恨、有愤怒，可她除了把气撒到社会身上，好像也没有地方可撒了。但是，老板娘和老板真的就应该被社会这样对待吗？
　　这样一来也好，老板娘不用承受精神和心理的负担了，她指望着老板在戒毒所把毒瘾戒掉，出来后重新做人，重新过上好日子。这让老板娘心里有个盼头，也不至于郁郁寡欢或者承受巨大的压力，但是毒瘾易戒，心瘾难除啊，我也祈祷老板能好好改造，不要再辜负老板娘。
　　小英今天休假，就拉着我要去滑旱冰，我只好答应陪她去了。可我滑的并不好，她也才刚会滑，所以没滑多久我俩就走了。我们去网吧坐了上网，我对游戏没什么好感（不会玩），和小英看电影看到下午才懒懒的出了网吧。下午的时光是最好的，夕阳软软的、绵绵的、轻轻地抚着人们的脸，一天的燥热就在这个黄昏开始减退。可就以为这么好的黄昏，A市的人却也不甘落后，一个个的全都出来，好像不出来自己就占不了便宜一样。我们穿梭在拥挤吵闹的人群中，她大声的问我：“长志，你以后会娶我的对吧？”
　　“什么，小英你大声点儿，我听不到”。
　　“你会娶我吗？”她兴奋地叫道。
　　娶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想过要和谁结婚。我是不会舍得我的女人和老板娘一样活的悲哀的，这是我绝不允许的，我如果走入歧途或者活的扭曲，我也不会结婚，让我的老婆和孩子承担这样的痛苦。再说，就算他们可以承担的了痛苦，还能封住世人的嘴，扣掉世人的眼睛吗？他们活在流言中，岂不是比死还难受吗？
　　我拉住小英的手并没有说话，我看到小英死还有点儿失落，不过她还是不肯放弃的问我：“长志，你爱过吗？我说的是在我之前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我听了这个浑身不自在，感觉有虱子在咬我一般，我不喜欢这个问题，特别的讨厌，可小英总喜欢拿这个问题来试探我。可她不知道，现在的我的爱有多廉价，只要是人，我都会去爱，只要是对我有益的人我会倍加疼爱的，于是我大声的说：“爱过！”只是在我说话的时候，我面无表情，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样，像具干尸在走着。小英高兴的拉着我的手，像个孩子一样往前跑着。
　　小英啊，小英，你如果知道我在骗你、利用你，你还会一如既往的爱我吗？还会对爱情充满激情和期待吗？我一直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可泣的人，但是我错了，你才是可悲可泣的。记得那天你告诉我你来到A市的原因，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父母年迈多病，弟弟还在上学，所以只能由自己扛起这个家的重担。我也不清楚小英干这个是对是错，可如果她干了别的工作，就没有这么高的收入，就不能给家里补贴了。事至如此也好，起码小英还有个生计，而我也不知也没法儿活了。小英啊，这个工作是不体面，可是，我还在呵护着你，陪伴着你，你要相信我现在对你已经不止是怜悯之情了。
　　我和小英回到旅馆，就听到李雪对老板娘哭诉道：“嫂子，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原来我干这个是为了补贴家用，尽量把赚的钱都打回去，虽然我是干这行的，但是我对我丈夫绝对没有二心，我也没有在外面找汉子啊。可是我干了这个营生，在外面跑的日子就多了些，谁知道那个负心汉勾搭了富婆，开了饭店，还让我回去帮忙，你说，我能回去吗？嫂子，他们还各种说我闲话，我在家里是抬不起头了，后来我就提出要离婚，他们一家老小留都没留我，孩子也归他们家了，跟个后娘比跟着我受罪强，再说我也不想让孩子知道我是干这行的”。李雪哭了起来，老板娘安慰道：“雪啊，你可别哭了，我有时候还羡慕你们呢，你看看你大哥吸毒这么多年了，家里的钱都快掏空了，这么，前几天就进戒毒所了，你说我怎么办，我要是能舍得我的孩子我早就离了，我还在这个家过什么。我们啊，就是活受罪，人家男人在外面潇洒快活，害的我们受苦遭罪，有时候啊，我都不想做个女人，太累啊”。
　　我和小英并没有去打扰这两个苦命的女人，从她们一星半点的谈话中，还是能知道她们生活的不容易和所遭受的罪，她们是不幸的，即使在感情和生活都不如意的时候还能互相安慰，坚强的活下去。是啊，还好有万人坑，要不然我们这些人可就连个活的地方都没有了，还指望着哪门子出人头地啊。
　　我和连城决定去偷油，现在的油井多，看管这方面还是比较薄弱的，之前也不乏先例，所以我们准备铤而走险一次。油田大都在南面的山区，每口油井都有人在看守着，还时不时的有巡逻的警察出没。我们摸清了警察的巡视规律，又买通了看井的大爷，我们也顺利的拉了几车油了。这天晚上，可能是我所遇到的最热的一个晚上了，一点儿风都没有，天业出奇的黑，我和连城就摸着黑去了油井那儿。远处的狗在狂吠着，这一只狗叫了起来，附近所有的狗也跟着叫了起来，我有点儿害怕，拉着连城的衣服说：“连城，你看这狗叫的，我有点儿害怕，要不这次就不偷了，我们回吧”。
　　“胆小鬼，想回自己回去，别拉我，来时一起来，现在你怕了，早干嘛去了？”连城愤怒的说到，“我，我就是......唉，那就干吧，有什么好怕的”我说到。
　　我们把由放在后备箱，坐进了车里，刚打开车灯，就听到不远处有警车的声音，警车越来越近，警报声响的让我有点儿害怕。连城倒是很淡定，启动车就跑了起来，可是我们车上负重太对，跑的并不快，警车在后面追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周遭却黑压压的。我们到了山区最危险的一段路，一边是悬崖，一边是高山，而后面的警车还是不肯罢休的追着，我看着警车就要赶上来了，我都能看到警车的车灯在照了。我开始记紧张了，额头的汗黄豆大小往下流，手抖个不停，我看了眼连城，他虽然比我淡定，可他眉头紧锁，汗水在两颊流了下来。
　　连城转过头来说：“长志，往下推，快”。我的耳朵也失灵了，紧张的耳朵好像快要聋了一样，我大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大声点儿”。连城大声的吼道：“快，打开后备箱，把油往下推，快啊，你别楞着了，来不及了”。我这次听清楚了，可是由于紧张我的行动慢了许多，我哆哆嗦嗦的打开后备箱，看着后面警车越来越近，牙一咬，全都推了下去。油一袋袋的全都破了，黑色的由在车灯的照耀下闪闪放光，警车终于停在了摔得破碎的油前。我一下子瘫软的坐在车上动弹不得，过了好久，我和连城兴奋的大叫了起来，连城吼道：“吓死老子了，从此以后我们是甩过条子的人了”。
　　连城大唱着：“我要亲你的口，你要拉我的手，亲口口的那个拉手手，咱们两个背个崂崂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