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十七章

　　“你们怎么来了？”王副连长担心问。他看到在自己前面的鬼子被打死，而自己肩膀、腰间被敌人打伤。
　　“来帮你。”陈排长回答。
　　王副连长还想责备一排长不应该把战士带来，因为呆在工事里打敌人和现在直接面对敌人相比更安全。可是，王副连长立刻闭口，这时再说已经没有必要，很有可能在你说话中，就会被敌人打死。而这时，必须抢先把面前的日本鬼子打掉才是上策。
　　佐藤中队长看见有八九个中国军人跳出工事，在他们的前面就近向他们发起反攻击，非常不以为然而奇怪！但是，他不明白中国军队居然敢用九个人先上前来对付他们。可是，这时他也想不了这些，一双小眼睛瞪得多大，他认为如果打死或者抓住这些中国军人中的几个，也许，有利于日军。于是，他把指挥刀一挥：“上！”
　　接着，一群鬼子大叫着从他的身边跑上前去，就像一排波浪从他的身边涌上去一样。佐藤感到兴奋又满足！此刻，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感到他就像一个将军，正在指挥千军万马。
　　我伯伯注意到了这一情况:自王德海副连长脱离工事，他就十分担心，立刻做出应急措施；一方面加强了掩护的火力，另一方面也在盯着离王副连长仅有三至五米距离的多个鬼子，再往前边一望，就是中华门远处的灰土地和土堆。尽管他知道王副连长机智、突击能力不错，但是，这里不是几个或是十多个日本鬼子，而是一大群。我伯伯认为赶紧让王副连长和七八个战士撤回来，以免他们被更多鬼子围攻，否则，就更麻烦了。
　　我伯伯在关键时候，是不随意让自己的手下上前去面对凶恶敌人的。他对身边的王德明连长喊道，他在沉着中透着一种非常善于抓住瞬间不起眼的机会的特性，而且，坚决不迟疑：“王连长，你守在这里，我去帮他们。”我伯伯坚决说。
　　王连长立刻做出了不一样的安排。是避免让自己作战英勇而用命保存自己战士的营长的决定。他立刻对身边的几个战士和一个班长喊道:“张虎班长，你要保护好营长。你们几个跟我来。”
　　王连长应该指的是，在我军工事里，也不能让自己营长伤着了。
　　说完，王连长立刻跳过工事；然后，有多个战士也跟着自己的好汉连长跳过工事（除了那几个战士），弯着腰跟着自己连长奔向正在对付敌人的、八个趴在地上对前面仅十一米距离的很多鬼子进行射击的兄弟们，再迅速跑近他们，同样，边打边跑。此时，敌我双方发出的子弹疾急如大雨纷乱地发出呜呜、令人不寒而栗的声响在猛急对射，向他们和他们身后的工事飞去，同时，也向鬼子飞去。刚到自己兄弟王副连长身边的王连长大喊道：“快撤回去！”
　　然后，又大喊：“兄弟们，要小心呀……”
　　看见自己哥哥也上来了。王副连长回答：“好。”于是对身边正在向鬼子射击的战士们喊道:“撤！
　　显然在这时撤离，是无疑跟鬼子打死自己人提供机会。富有作战经验的王连长喊道：“手榴弹！”
　　于是，战士们立刻从腰间皮带下的弹袋里，取出一枚手榴弹，在手里拧开盖，往嘴里一放，把引线一咬，然后，分别狠狠地投向鬼子。于是，就有多点爆炸在他们前面有十多米趴在地上或站着的试图进攻的鬼子群里看到，在橘红色火光中，一群鬼子看见了从中国战士那里扔來的陆续飞临在他们头上呈短条状的、在灰色空中飞舞着朝自己奔来的手榴弹，吓得仓惶抱头四散，有些还在发愣，有些惊慌发呆看着，于是，急急飞近的手榴弹分别在他们的头上、脚下、面前身边爆炸，就像散落的石块一样。
　　一瞬间随着一声声爆炸，在爆炸时产生的火把鬼子烧死，有鬼子被爆炸后产生的冲击波把他们掀向空中；同时，在爆炸中，有鬼子身子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裂开，手和脚脱离自己身体，还有被飞起的红殷殷的弹片穿透身心，这令有些凶恶的日本侵略者来不及喊叫就毁灭了。这时，更多的是鬼子们短促的惨叫声。
　　在时淡时浓向西边滚滚运动着的暗蓝色烟子里，王副连长看到了佐藤中队长。佐藤身边是刚炸死的鬼子尸体，佐藤肩膀负伤，而因鬼子的损失非常颓废略带黑灰渣的肥脸看着面前炸得横尸一地，血和黄色的烂军衣混杂鬼子尸体，令他十分发晕！这是他少有看见的场面。
　　已经回头的王副连长立刻拔出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的驳壳枪冲上去，向佐藤射击，他看见鬼子就会极力消灭。而他看到自己发出的子弹打在佐藤旁边一鬼子身上，这鬼子大叫一声，立刻倒在佐藤脚下的地上。佐藤一惊，立刻发慌抬脚由于过快踩在这鬼子的肚皮上，这鬼子大叫一声。
　　佐藤这样做是想回跑，他觉得他状态不行。王副连长及时跑上前去，正从这倒地鬼子的身边过。
　　认为自己已打死了这个鬼子的王副连长，突然被这个鬼子抱住他大腿，他感到自己的双腿像被大钳子夹住一样，又紧又挣不脱，被这鬼子死死抱着不放。这个胸部上还流血的、小眼睛、肥硕的身子、眼光凶闪闪的叫田村的鬼子大喊：“佐藤队长！佐藤队长！快打死支那军人！”
　　已经跑回的佐藤看见王副连长被抱住双腿，突然，杀机陡起，他回转身来向前跑，紧张中的王副连长才意识到手里有枪。才先紧急向佐藤射击；佐藤立刻先扑倒在地上，也向王副连长还击。王副连长感到只要自己被死死抱住，就会非常被动，给鬼子打死自己机会。他就立刻向抱住自己的鬼子开枪，打中这个鬼子的头；这鬼子还不放，妄想等别的鬼子来打死王副连长，想死了也让中国军人陪葬。王副连长又向他开枪才打死了他，才摆脱掉他。
　　这时，没有看见自己弟弟跑回来的王德明连长返回来了。他看到佐藤在就要散去的灰色烟气里，在从开始进攻到现在鬼子不多，在王副连长他们反击下，已经后退几十米的、还在力图进攻的鬼子的情景下，在用手枪对着自己弟弟做出要射击的举动。王连长干脆就用手榴弹扔向佐藤，把佐藤和他周围几个妄图向自己弟弟打枪的鬼子炸死。接着就赶快跑上来。“兄弟，快回去！”
　　“嗯。”
　　然后，两兄弟边还击鬼子边立刻回身跑向工事，一会，就到我军工事，有一些凌乱的子弹紧追般飞向他们跳过的胀鼓鼓的沙包上，只是擦伤了他俩的腿脚等部位……
　　铃木寿夫见不能立刻攻下中华门，他意识道：如果再这样下去，除了白死帝国士兵，对日军不利，还对他来说是倒霉的事。无奈之下，他下令撤，所有的鬼子就退回去了……
　　吃过早饭后，天已经大亮了。妈妈是看着爸爸和我一起走出灰漆已脱落显现小点的原土色院门，门外是一条洒了炭渣的过道，向左侧过去，并拐弯就进入一条又长又古旧的巷道。然后，再经过几排住家就到小街，再走十多分钟，就到东大街，这里已接近江城（南京）的繁华市区。而这一从家到繁华市区要走二十多分钟，而再往南去就是江城有名的汉中南路和汉中东路等等。
　　这时，有一些青壮男人身着蓝色和灰色的棉衣，也有穿着灰色的长衫正匆匆向拐弯处静静的巷道走去,他们是去江城长江边的码头、商铺、私人公司上班的。
　　当爸爸和我走了后。妈妈就回到房里,把一对幼小的儿女唤醒，为他俩穿好衣服，把饭喂他俩吃后，收拾好家里，让幼小的孩子在房里玩耍,这时忙完也是早上九点多钟了。
　　这个时候，在城里，就是在我妈所呆的房里，能听到来自江城很远的城边或四周的时急时弱的枪声和炮声。据历史记载：1937年12月10日，日本侵略者正在向中国首都江城（南京)进行总攻。这是第一天。战事会有怎样的发展？它的激烈对抗的规模和程度又是怎样的呢？随后，战事发展的怎样？一般的人是不知道的，而有一点他们都知道：有大量的从首都外来的和本城内的抗日国军在14道城门和城门边与凶恶无耻的日本侵略者在战斗。
　　我们将根据战事的严重程度重点对位于江城南面的中华门、东南面的凯旋门（光华门）、江城东北郊的紫荆山（金风山）的战事)进行重点描写，还将在以后的章节里，对位于江城有六七华里的雨花台、莫愁湖畔的战斗进行描写。
　　这时，我妈才知道日本人在攻打由国军严守的江城了。原来她担忧的、一直令她烦恼不安的战争还是来临了。想起这事，特别是战争，她十分担心难受，感到家里、自己的丈夫、四个大小不一的儿女会无望生存下去的。看来，自己精心维护的这个家就要完了。我妈心情糟透了地想道，在一阵难受后，我妈尽管紧张、不安，可是，有一点，我妈想到了我伯伯带领的国军士兵在抵挡着日本人，至少，城里是安全的，有了这点，我妈才心里平静下来。决定还是要去街上买东西。
　　后，我妈在打扮自己容颜时，看到：自己显得更老些了。她对着镜子看了看，摸摸自己满是皱纹发黄的脸，无不感叹岁月的无情！无奈地叹息几下。她知道：这是多么无奈的事！但是，我妈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快乐的！然后，想到日本人在进攻江城，还有这多天来来自日本的飞机不定时对城里的轰炸、空袭更让人觉得恐怖可怕！妈妈想这种忧心难安的战争现在才开始，它到底会持续多久？会出现怎样的结果？有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