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雨辰坐在椅子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是林萧然发来的短信：
　　江老师你在干什么？睡了吗？看你一个人发什么呆啊？还不快去睡觉！我看到你了。
　　什么？林萧然也在这里？！奇怪她不去上自习跑这里做什么？这个疯丫头简直颓废到家了！他有点气愤，他怕她受伤，他不希望林萧然被感情迷昏了头而葬送了自己的前程。离高考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要是因为这事突然分了心那可就玩完了！林萧然，你清醒点，我江雨辰是不会爱上你这个大傻瓜的！
　　他赶紧回了信：林萧然，你赶紧给我回去上自习，我已经睡觉了明天还有课呢！你哪儿看见我发呆了？捣蛋鬼！
　　信是这么写的，但这个时候他还真不敢肯定林萧然到底是不是真的看到自己了？
　　很快信又回过来了：哈哈哈，你又被我骗了！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好了那不打扰你了，晚上梦到萧萧哦。
　　江雨辰舒了口气，他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当真，不然告诉她自己在外面散步，依她的性格说不准还真来了呢！他再没有回短信，就打开了手机上的音乐听起来，那是一首很伤感的情歌，也是林老师喜欢的情歌之一。
　　被爱伤过的心还可以爱谁？是啊！你还可以爱谁啊林老师……
　　另一边，林雪还在看着电视，与其说是看电视不如说是她借那个噪杂的扬声器求得一份喧闹罢了。夜实在太安静了，静得她有点寂寞，有点窒息。
　　之前她是没有过这种感觉的，就算有但不至于像今天那样如此强烈。就是从今天开始，她看到的那些画面冲破了她的神经，让她吃醋到不能自已。原来有些事有些人的价值，在于它或他失去的时候方显其珍贵之处，这话一点不假。平日里对妹妹的行为只当作游戏罢了，而此刻她真的有点后怕了。她还小，她绝不能过早地卷入大孩子们的战争里，她输不起，输不起她对她的一片苦心，更输不起自己的前程啊，林萧然你明白吗？
　　候车厅里出格的拥抱，他床上妹妹的纽扣，单凭这两点她已经知道妹妹走得深了，在江雨辰的心里，自己却无形中走远了。
　　不！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不但乱了套，更是毁了妹妹的前程啊！
　　她毫不犹豫地拿起电话，拨通了江雨辰的号码。
　　“喂！雨辰啊我是林雪，这么晚了你在哪儿？”
　　“林……林姐，你放心……我没事的，我在同学……同学这儿呢！”
　　“江雨辰！你怎么了？这么晚了你是不是又喝酒去了？你赶紧给我回来，再不来林姐再也不理你了！听到没？”
　　“嗯……好的！林……林姐，我马上就过去，过去……”
　　江雨辰挂了电话，踉踉跄跄地走回了家。
　　去的时候林老师正在抽烟，他一屁股倒在沙发上有点狼狈。他问：“林老师能给支烟吗？”林雪说这是女人抽的烟你也抽？江雨辰说抽！林雪扔过了烟盒，江雨辰点了烟美美地吸了几口，他嘀咕道：“这什么烟啊像含薄荷糖一样有啥味道？”他没有抽完就掐灭了。
　　“江雨辰，你给我振作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你和我妹妹的事……”林雪全然凭着今天看到的证据瞎猜的，毕竟江雨辰有点醉了，她想他在迷糊之中会说出事实的。
　　“什么？我和妹妹？林萧然……怎么了？我和她怎么了？她都告诉你了？！这个疯子真是王八蛋！说好的不提这事……”
　　江雨辰有点过激了，他理解错了，他以为林萧然把妹妹和他同居的事说出去了，说不定她还掺和了些什么。他很气愤。
　　“什么？你这个懦夫！你还真……我瞧不起你江雨辰，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林老师已经哭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令她担心的事还是成真了！哦，我傻瓜的妹妹啊，你怎么这么没有头脑，江雨辰啊你怎么这么经不住诱惑！你害死我妹妹了你知道吗？她才19岁啊，好一朵鲜艳的花被你糟蹋了，真是可恶！可是想想这一切的错还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明知道妹妹和他走得很近，却没有赶他走，最终却引火烧身。
　　“可是林姐，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啊，你相信我，你先听我解释……”
　　“走！我不要听你的解释，别再演戏了赶紧走！”林雪哭了。
　　“林老师，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走！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了！赶紧滚！”林雪大吼了一声。
　　“林姐……”
　　“啪”的一声脆响，林雪一把打翻了茶几上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摔碎了，像冰块一样只是碎了而已，可她知道这暖和的室温怎么也无力融化掉那些像冰一样的东西……
　　
　　6、雾里看花花带伤
　　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天地万物已经被夜糅合在了一起。
　　这个夜晚，江雨辰和林老师都彻夜未眠。林雪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温文雅尔的江雨辰竟会是这种无耻之人，他已经在她的心里大打折扣了，现在她真后悔当初叫他过来。
　　江雨辰，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林萧然会背叛自己，不是说好的彼此都不再提这件事的吗？可是！他对她很失望。本来这所有的祸还不是因为她一个人的错造成的？不就是一场噩梦而已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算再可怕的梦那也是你自己做的，跟我又扯上神马关系了？更何况你睡在我的屋子里让你安了心，理应你该感谢我才对啊怎么……
　　他一直想不开，林萧然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爱自己的话怎么会伤害我呢？他搞不懂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大清早，江雨辰的闹钟响过后他才起床了。今天是星期一，两天休息就这么过去了，伸伸懒腰他感觉有点恋床。
　　平日里，林老师总会喊他吃早点的，可今天却静悄悄的。当他上楼敲门的时候半天没有人应，他才推开门进去了，林雪不在，看来她一个人早走了。这回怕是真的伤心了，可是我和林萧然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啊！林雪彻底误会了，或许对于男女之间的界限她向来就分得很清楚，在她眼里连一粒沙子都容不下吧！
　　茶几上乱乱的，一盒520烟所剩无几了，地上还有半瓶白酒，昨晚打碎的杯子还没有收拾，屋内就这么一片狼藉。
　　时间还早，江雨辰细心地把她的屋子收拾了一番，现在看起来整齐多了。
　　就在桌子上，他偶然看到了一本《简爱》的名著，他也喜欢这本书，就拿起来随便翻了翻，而在书里面他意外地发现了一张照片，他猜那是林雪和她男友的合照。男的就是琪琪了，他站在她的身后紧紧抱着她，他们笑得很开心；林雪的胳膊里蜷着那只狗，就是现在林萧然手里的小雨。琪琪是一个娃娃脸的年轻人，猛地看上去并不怎么的帅，但是目光里却迸发出一阵善良的光，可是，就算他心地善良那他为什么要抛弃了她呢？他有点矛盾。
　　就在他放回照片的时候，忽然从书本里又掉出一张照片，他捡起来一看，这是一张不规则的相片，很明显一部分被人剪去了。他记得很清楚，这是他和她，还有林萧然三人在S大学的一个亭子旁照的，时间是此年二月中旬。
　　他很惊讶，林老师为什么把妹妹林萧然的一半剪去了呢？这说明了什么？难道她心底间一直在排斥妹妹？她真是爱着自己的？她不希望别人再次抢走属于她的东西？可是，平日里她对妹妹很好啊！他有点困惑，或者这是一个对爱谨慎而苛刻的女人吧！
　　中午，他给林雪打了电话，她关机。他又叫林萧然过来一起吃饭，不一会林萧然赶来了。
　　他们约在一个小餐厅里，刚到门口江雨辰就对着林萧然一阵大骂。林萧然没有反应过来，遂问江雨辰你在瞎嚷嚷什么啊？江雨辰气愤地说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不是说好的前天晚上的事谁都不要提的吗？你怎么这么忍不住那张破嘴啊！林萧然紧皱着眉头显得很无语：江老师你究竟在说什么啊？我说什么了我？谁唯恐天下不乱把那点破事告诉了姐姐？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说林萧然，你就别装了，你那点小把戏你以为我看不穿吗？你无非是想让姐姐明白，我林萧然已经是江雨辰的人了是不？让姐姐靠边站是吗？你简直是混账！可笑可怜！你以为爱情就是这么得来的吗？
　　“江雨辰！够了！你究竟想说什么能不能搞明白了再定论？你像疯狗一样含血喷人你算什么？你不混账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这么长时间来，我一直希望你过得开开心心，不要受到任何伤害，我是怕别人抢走你，也包括姐姐。”
　　“你知道吗？前天晚上当你对我说你喜欢的人是姐姐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心痛吗？我一直醒着，我的眼睛不是被什么烟味熏哭的，而是心痛了才哭的你明白吗？就算要得到你我会那么卑鄙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江雨辰！你才是混账你明白吗？你夹在我和姐姐之间，我受伤她也受伤你看到了吗？姐姐是喜欢你的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也许我自私不懂事，我残忍地忽略了姐姐的感受，我们在一起快快乐乐，而她呢？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谁都知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生，可是你最伤人的死穴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你不能果断地去选择一个人的爱，或者拒绝另一个人的追求，直到后来才发现好多人在你朦胧的柔情当中陷得太深而不能自拔，江雨辰你才是懦夫你才是杀手明白吗？”
　　林萧然已经哭得失去了理智，她举起拳头使劲捶打着江雨辰的胸膛，他一直呆呆地站着没有多说一句话。
　　哦，是啊！林萧然骂的是，谁是混账？正是我江雨辰自己啊！我才可恨可怜啊！
　　他一把搂住了林萧然，他哭了，他说对不起林萧然，我错怪你了！
　　饭没有吃成林萧然就转过身哭着跑了，江雨辰没有追她而是一个人去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