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码头遇难

　　爷孙父子几处牵，
　　一心置家去海滩。
　　哪知台风来作怪，
　　差点性命走阴间。
　　方振从家走的第三天晚上，青青收到了方振发来的短信。
　　方振来电说：“青青，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也许爸爸生气了吧！
　　我不愿意干出租车的活，又来港口，不愿干出租车的活有
　　两种原因，第一，现在的出租车行业已不如前几年，咱
　　们那地方又偏僻，私家车一年比一年增多，搞出租车不
　　一定能挣到大钱。第二，只要干上出租行业，就会把大
　　脑束缚到里边，没有活的时候，盼着来活，有了活一边
　　走着一边惦着下一回的活，大脑时时刻刻都放在招揽生
　　意上，这些人的大脑有时都不想别的事，长此以往，会
　　成了职业思维。”
　　青青回电说：“那你现在干活了嘛？你干的活累吗？”
　　方振回电说：“干活了，来到这里就干活，要说不累那是假话，
　　但再累我也能坚持。”
　　青青回电说：“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方振回电说：“每个月能有三千元的稳定工资，如果靠岸的船多，
　　就加班，还可多挣。”
　　青青回电说：“啥时候回来？”
　　方振回电说：“大约阴历七月回去，到那时能挣两万元，除了还
　　点急需还的外债，余下的钱结婚用。青青，如有时间坐公汽
　　到爷爷那里说说话。”
　　青青回电说：“你放心吧！我会的！天不早了，快休息吧！明天
　　还得干活。”
　　方振回电说：“好吧！晚安！”
　　青青见爸爸还没睡，把手机短信拿给爸爸看。爸爸看完短信说：“这小子比我相像的懂事要多，那就随他去吧！”过了一会说：“青青，方振回来的时候给了我六千元钱，我说订婚用，这小子走了，也不用订婚了，你明天拿着五千元钱到他们家，问你婆婆有多少急需还的外债，用这钱还了，记住，可不要说是方振的钱。”青青说：“这事我知道。”爸爸又说：“剩下的一千元钱，你去几趟他爷爷家，零碎的给他爷爷，也不要说是方振的钱。”青青说：“爸爸，您是用他家的钱来做咱家的人情？”爸爸说：“这不是私心重，是那个胡秀芝太小心眼。”青青笑着回屋了。
　　方振来港口半月后的一天晚上，正要休息，妈妈打来电话说：“振儿，青青这几天经常来咱家，她爸让她拿五千元钱给我，叫把急需还的外债还了，这回家里已轻松多了。那个饲料厂老板在别的地方给你爸找了点活，你爸爸去了四五天了。家里的事情一切都好，好好在那里干，不要惦念家里。”方振说：“妈妈，你把手里的钱给爸爸点，告诉他在外边花钱有点主宰，同事之间不要太吝啬，那样对以后的为人处事有好处。”妈妈停了一会说：“儿子，妈听你的。”方振说：“妈妈，儿子不是叫您听我的，儿子是叫妈妈有啥事不要太小心眼，男的在外边有时多花十元钱，会多挣一百元。这事妈妈知道吗？”妈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方振见妈妈不说话，说：“天不早了，妈妈和爸爸休息吧！”说完，又给爷爷打了过去：“爷爷，睡了吧！”爷爷说：“还没那，你那里干活累吧？”方振说：“不累，爷爷，孙儿不在家，担水累了吧？”爷爷说：“这些天有些事好像变了，从打年前这些人在咱们家吃了那顿饭以后，你的那些小叔叔，小爷爷经常来咱家，有活干活，没水担水。你个小兔崽子莫不是和他们说啥来着？”方振说：“爷爷，孙儿啥也没说。现在他们干点就干点，等孙儿回去就好了，到那时我谢他们。爷爷说：“昨天青青来这里玩了一天，下半晌才坐公汽离去，临走时给我五百元叫我零花，闹得你奶奶我俩怪不好意思的。别人家儿媳妇也好，孙子媳妇也好，来了后老人都得给点压兜钱，可咱家是孙子媳妇给我钱，真是太阳从西边出。这些都是你小子搞的鬼吧？”方振说：“爷爷，不要想得太多，给了就花。”爷爷说：“那你什么时间回来？”方振说：“秋收前一个月回去，帮岳父把车修一修，收完秋还要给岳父开车翻地。今年挣钱把婚结了，等明年挣钱咱们打深井。”…………方振见爷爷不吱声，知道爷爷现在想啥，接着说：“爷爷，以后的事不要想得太多，渐渐地孙子会安排好的。爷爷，天不早了，休息吧！”说完，把手机挂了。
　　光阴荏苒，转眼之间方振已离开家六个月的时间，这一天，方继成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说：“你是方振的父亲吧？”方继成说：“是。”那边说：“我是港口码头业务科长，今天这场台风，港口受灾严重，方振为救别人自己落水，因他水性不好，打捞上岸，现正在抢救，不知吉凶如何。希望家属听到通知马上来此。”方继成挂了电话，豆大的汗珠从两鬓滴下。马上又给单成玉打电话。两家只留田桂花一人在家看护，四口人连夜启程，坐车去了港口。坐到车上后，青青说：“应该跟爷爷说一声。”方继成说：“不要告诉他老人家，岁数大了，咱们走了，他如有个好歹的咋办？”青青一边哭着一边说：“不行，那方振是爷爷的心尖，不告诉他以后更生气。”这时港口那边又打来电话说：“人已苏醒，没事了。”方继成说：“青青，方振没事了，这回打电话吧！”青青先给妈妈打了电话，又给爷爷打，青青用颤抖的声音说：“爷爷，方振在港口为了救人自己落水，现正在抢救，刚刚医院打来电话，说没事了。我们现在坐车走在半路，先前怕您着急，没告诉您。”爷爷说：“我现在就去坐车，随后就到。”说完挂了电话。虽然此时已是晚饭后了，老人啥也没说，拿上钱就往车站跑。老伴这时慌了，赶急去找人。
　　方富贵买上票要上车的时候，后面有人拉了一把，方富贵回头一看，是方富业。说：“你咋来了？”方富业说：“你走了后，嫂子不放心，让我在后面追来。老哥哥，你不要着急，方振这小子命大，没事。方富贵没有再说啥，这时开始检票了，哥俩个默默的上了车。
　　医院的走廊里挤满了人，有领导也有一起干活的工友。李琦更是不离左右。刘树生焦急万分：“此人是表侄的同学，有个好歹，咋向他的家人交代？”
　　急救室里，医生护士抢救了一夜，清晨时分，传出了好消息，方振已逐渐清醒。刘树生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先前打的电话说方振清醒了，是假的，那是怕家属在路上着急。估计家属快到了，刘树生安排人去接站。
　　方振由急救室转入普通病房，虽然清醒了，身体还很虚弱。见青青、爸爸、妈妈、和岳父来，在床上勉强坐起来说：“你们咋来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青青说：“方振，你都把人吓死了。”单成玉说：“到底是咋回事？”方振说：台风靠岸以后，我们十几个人组成检查队，检查有没有防灾的漏洞，好让灾害降到最低。其实，因为我水性不好，这个监察队没有我，我是临时要求加入的。大风一会比一会大，这时，有一户人家，三口人，想走，舍不得爱车，几口人坐在车里。想开车走。不料想风力猛然加大，海水涌上岸，把车飘起来。检查组的人来到，齐力的把车往高处推。这时更大的海浪打来，我被海浪打入水里，立时不省人事。”爸爸说：“自己水性不好，还逞能。”方振说：“这里的苦力工大多是内地来的临时工，水性都不好，但台风来了，这个差事总得有人干。到现在我也不知那家人和车被救与否。好了，不说这些了，爷爷知道了吗？”爸爸说：“估计现在在路上，比我们晚一次车。”方振说：“青青，把你手机给我，我的手机掉水里没有了。”青青给爷爷接通了电话，递给方振。方振说：“爷爷，孙儿没事了，大老远的您别来了，回去吧！”只听那头爷爷说：“兔崽子，你以为这是自行车，想回去就回去，告诉你爸爸来车站接我，我找不着医院。”单成玉和青青说：“你在这里，我们老哥俩去接你爷爷。”
　　躺在病床上的方振，见爷爷进来，立时坐起来。笑着对爷爷说：“这远的路您来干啥？怪累的。”爷爷说：“要是不来，在家干着急更累。”方振这时看见爷爷身后还有方富业爷爷，说：“大爷爷，这个孙子的身份太高了，把大爷爷也惊动来了。”方富业说：“其实我都不知道咋回事，你爷爷接完电话就往车站跑，是你奶奶怕你爷爷找不着路，找我在你爷爷的身后做跟班的。”说完，这些人哈哈大笑。
　　次日，刘树生和李琦来看望方振，见方振没事了，刘树生对方继成说：“你是他爸爸，看现在方振已没大碍了，码头财务科给你们拿两千元钱，让方振回家调养半个月，再来上班。李琦，你陪方叔去公司办公室拿钱，我已打发人去车站买这些人的车票。刘树生走后，李琦对方振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我和大叔拿上钱再把你该拿的东西拿来。一会公司的车来送你们去车站。”说完，叫个车和方继成走了，一切安排就绪后，这些人坐上了回家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