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情冷暖

　　萧晨走进门来，刘涛正安然坐在椅子上，“萧师弟请坐，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萧晨心中微微叹气，人情冷暖不外如是，想必他得到废弃药园之事早已在宗门之内传开，这刘涛态度与当初相比明显多了几分冷谈。
　　“呵呵，今日前来，却是有些事情需要师兄帮忙。想必师兄也知道，小弟得到的药园废弃已久，小弟今日特来找师兄借几名人手，帮忙收拾打理一番，还请师兄帮忙。”
　　“这样啊。”刘涛眉头微皱，脸上露出几分难色，缓缓说道：“萧师弟，并非是师兄不愿帮忙，可每个外门弟子都有任务在身，恐怕是抽调不出来人手啊。”
　　看着萧晨，刘涛心中就是一阵心疼，本以为这小子很得灵药谷那位宠爱，没想到竟然看走了眼。想到上次付出的几张风行符和火球术符箓，他脸上的笑意更是淡了几分。
　　萧晨闻言，脸上故意露出几分难色，随即一咬牙道：“师兄所言有理，不过我想总归还是能够抽出来一些人手吧。小弟这有一枚师尊赐下的淬灵丹，送给师兄，还请刘师兄多多帮忙。”
　　萧晨露出几分肉痛的表情，从储物袋内拿出一枚通体青翠的弹药，放在桌上。
　　“淬灵丹！”刘涛闻言心中一喜，急忙拿在手中，确定无误之后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笑意。这淬灵丹能够淬炼灵气，提纯祛杂，对炼气期的修真者好处极大。这刘涛忙于修炼，此刻得到灵丹，心里自然欢喜。
　　“哈哈，萧晨师弟客气了，不过此丹我确实需要，就不推辞了。师弟稍等片刻，我马上安排二十人，半日之内将药园收拾妥当。”得了淬灵丹，这刘涛的态度也是变得亲热了几分。
　　看着刘涛匆匆离去的背影，萧晨嘴角露出几分冷笑，修真者之间人情冷暖，果然比世俗更加明显。当初收获的黑风老鬼等人的储物袋，各种灵丹不下数十枚，这淬灵丹不过是其中较为低级的一种。不过萧晨自然不会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否则岂不是招人讹诈。而且他推脱此丹是药道子赐下，想必这刘涛也没有胆量去验证，萧晨心中自然非常放心。
　　中午时分，当二十名外门弟子告辞离去之后，整个山谷顿时焕然一新，杂草碎石全部被清理干净，地上的土壤也被施展灵决翻了一遍。
　　萧晨手中拿着巴掌大的一把玉锄头，小心在地上扒开深度约五指深度的小坑，将手中所拿清心草种子种下，覆盖上土壤，用四分力气压了压，这才缓缓松开了口气。
　　灵药种植颇为麻烦，对工具，土壤，甚至土壤掩埋力度都有着严格的要求，不然出了差错，便很有可能浪费种子。整整两个时辰，萧晨这才种完了小半个山谷，速度极慢。
　　“唉，这样忙下去，恐怕到天黑也做不完了。”看着还剩下的大片空地，萧晨嘴角忍不住露出几分苦笑，身姿重重靠在背后一处石壁上。
　　“嗵！”背后传来一阵闷响，萧辰一愣，这种声音他并不陌生。飞快回过头去，看着面前光滑石壁，他握紧拳头轻轻敲了敲。“嗵！嗵！”里面是空的！意识到这一点，萧晨脸上很快露出了几分好奇之意。此处位置偏僻，他又在药谷之中，想必不会有人经过。萧晨小心四下看过，确定无人之后，反手间从储物袋内拿出一柄灵器，向石壁上划去。
　　灵力灌注后，这灵剑变得极为锋利，轻轻一动便是插入石壁内，双手略微用力搅动，便切下来一块约半人大小的石块。
　　萧晨将这石块放在一边，看着眼前黑咕隆咚的山洞，脸上显出几分迟疑之色，随即目光微疑，露出坚定之色。迈步向着山洞内行去。
　　洞内光线极为昏暗，萧晨将体内微弱灵力运转到双目之上，也仅能面前看清前路，一路摸索缓缓前行。
　　深入十数丈深，萧晨脚步突然一顿，将手从山体上拿起捻了捻，感觉到点点潮湿气息，脸上不禁露出几分讶色，低吟道“难道此处还有地下水道不成？”
　　复前行，再度深入十数丈，空气中潮湿之气凝重，当他转到一个弯道之时，耳边果真传来了点点水流声。
　　而与此同时，一丝极为微弱的药香味，也是随之而来。
　　“嗯？碧莲花的味道？”萧晨脸上顿时露出惊疑之色。他在灵药谷呆了数日，虽然未曾学到半点炼丹本领，但在帮忙外门弟子收拾灵药之时，却也记下了几味较为珍惜的灵草，这碧莲花恰好便是其一。
　　“不对，碧莲花香味略带香甜，这味道虽然与之极为相似，却略有酸涩之气，看来应该是某种野草的味道吧。”萧晨微笑摇头，这碧莲花极为珍贵，可以用来炼制十余种珍惜灵药，怎么可能随处可见。
　　但此刻，萧晨心中却是止不住生出几分好奇之意，伸长了脖子向前方望去，黑咕隆咚看不真切，便继续迈步，向那水流声源头行去。
　　“哗啦，哗啦”水流声愈来愈近，空气中弥漫的药香也是随之增强，不禁有那碧莲花，甚至连铁青藤，金植草和何首乌这等上品灵草的味道也夹杂其中，令人深吸之下，便是感觉全身一震舒畅。
　　萧晨脚下不觉加快了步伐，当他沿着石洞走到尽头，却发现面前竟是一条死路，但那清冽的流水中，却正是从这石壁后隐约传来。萧晨伸手在这石壁上敲了敲，顿时发出“嘭，嘭”之声。
　　“还好，这石壁应该不厚。”萧晨略微松了口气，伸手从储物袋内将那灵剑再度拿出，法力灌注之下，便是向面前石壁用力一切。如刀削豆腐一般，一方可容常人进出的孔洞便被开凿了出来。
　　随着石块落下，一道亮光蓦然从那石洞内射出，萧晨伸手挡在眼前，需眯双眼向内望去。但还不等他将头探入洞内，一股浓郁到极致的药香，便是瞬间从那空洞内溢出。“咳咳！”鼻尖吸入一口，萧晨面色顿时忍不住涨得通红，反身剧烈咳嗽起来。这药香之至浓郁实在超乎常人想象，竟似是将数十上百种灵草混杂中在一起，然后密封任由其生长，数十甚至数百年的沉淀积累之后，才达到这般地步。
　　萧晨虽然因为剧烈咳嗽而满脸涨得通红，但其漆黑眼眸内却是瞬间充满了狂喜之色！此次这浓郁药香入鼻，虽然让他吃了点苦头，却也让其瞬间确定，这面前石窑内绝对生长着数十上百种灵草，而且其生长年份绝对不低！因为刚才吸入那药香之时，虽然药香斑驳，但那一股辛辣之味却是如何也遮挡不住！
　　“断肠草！”萧晨嘴角翘起，露出欢畅之色。这股味道，绝对是这种杀人于呼吸间的剧毒灵草散发而出！而且这股辛辣之味如此浓烈，远远超出萧晨在灵药谷内所见的百年年份断肠草，可见其生长年限定然极为久远！
　　略待片刻，萧晨按捺住心中火热，等到那药香味道略微消散一下，便是以袍袖捂住口鼻，一步迈入其中。
　　四周石壁上散发出的淡淡荧光，让他出现短暂的不适，待到视线恢复看清眼前情景，萧晨嘴巴便是忍不住微微张开，眼中充斥着震撼之色。只见这石壁后的石窑约数百丈大小，石壁表层生有一种颜色浅白的奇异晶体，这淡淡光线便是从这晶体内散发而出。在石窑上方有一道裂痕，娟娟水流便是从其上流流淌而下。水流落在地面上，经过不知多久的冲击，携带的点点泥沙在石窑内形成一方约二十余丈大小的三角洲，其上无数种灵草杂乱而生。而那水流便是从三角洲上缓缓淌过，之后流在后面一方小小水潭之内。这水潭应当与地下水道相接，所以水质极为清澈，但黝黑不见其底，不知深几许。
　　萧晨目光从这石窑内缓缓扫过，赶忙紧紧闭上双眼，连连深呼吸十数次，这才将心中那直欲大吼大叫的念头勉强压下！两百年份的何首乌！三百年份的金植草！四百年份的金银花！五百年份的铁青藤！看着这石窑内宛若杂草般生长着的重重灵草，萧晨近乎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感觉！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平静下来，眉头微微一皱，不禁露出几分迟疑之色。“这山腹之中，为何会生有如此众多的灵草，在这种地方，它们怎么能存活下来？”需知灵草种植极为繁琐，需要修士悉心照料才能成长起来，但这石窑内明显无人来过，此事却是有些蹊跷。
　　但就在此刻，萧晨目光落在那石壁上的奇异晶体上，面色突然微微一变，随即缓缓闭上双目，体内《草木生化诀》缓缓运转，下一刻，他便是赫然睁大了双眼，半响后口中才蹦出两字，“灵脉！”
　　在这石窑内，灵力充裕程度远远高于外界，甚至比较药道子种植灵草的药圃都要浓郁许多！如此一来便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这石窑之下，隐藏有一小截灵脉！这灵脉绝对不大，甚至仅仅数米大小，否则定然早已被宗门内修士察觉到此处异常，也无法等到被萧晨发现。而这石壁上散发荧光的晶石，也便有了解释，定然是因为被灵气长时间侵蚀，而渐渐转变而成，若是再过数百年上千年，它们甚至有可能变为真正的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