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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毁天灭地29阿尔金山女巫

作品名称:东土传奇      作者:东营陌生人      发布时间:2017-03-03 19:22:40      字数:4972

  这时,一直皱眉倾听的牧师眉头一展,紧接飞龙的话说:"当你们回到营房的时候,你们发现他剩下的是一张血淋淋的人皮?"
  "你怎么知道的?"飞龙和苏虎都惊呆了,他们虽敬佩牧师的智慧,但他们实是在想不到牧师竟能猜出那是一张人皮。
  而阿特却恨恨地说:"他在到处披着人皮,欺骗世人。"
  "但他不会得逞的,因为这次,邪魔之军遇到的是你,大地的继承人。还有这三十万铁甲军,他们会为我们争取时间的。"牧师激昂地说道。
  飞龙点点头说:"不错,我们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们的羽箭在不断的供应。即使邪魔真的大批来犯,我们的神箭手是不会让它们越过这条河的。多了我不敢说,阻挡它们一两年是不会有问题的。"
  勇士们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时,他们发现大帐内多了些明亮,一个模糊的亮圈映在了帐顶上,令整个帐内遍处生辉了。"不该有月亮的,这阴天都持续了近半年了。"苏虎嘀咕着走出了大帐,众人也跟了出去。
  众人不约而同地仰起了头,因为此时的大地上已是一片银辉。天空中的乌云已经散去,一轮苍白的明月悬在空中,银亮、丰满,像美人的脸盘似的,俯瞰着大地。它不断将自己的白光,恋恋不舍的将耀亮万物的银辉送出,一切都被它照得银白。大地,远处的山脉和天空在这一瞬间镀上一层水银。远处的沙漠里也好似覆盖了一层银白,高低起伏的沙丘都融入了银白的世界。而屹然石雕般的铁甲军却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沙地上,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兄弟姐们和人民在行使着这个神圣的任务。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飞龙感慨万千地用那已嘶哑的声音念着这首在军队广为流传的古诗,但他们明白,他及他自己的军队却无福享受诗中那美好的意境。连饮一口水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是美酒呢?但是古来征战几人回,他倒是有几分感触,在这荒漠对敌,而且是那些未知的邪魔之军。
  牧师也随口念出了几句关于征战沙场的诗,而且他也陶醉在了那诗意中。
  孤独走在战场的夜晚,
  但我并不孤独,我还有我的好友陪伴。
  我的好友是乌黑的烈马和风快的战刀。
  有他们为我抚平流血的伤口
  有他们……
  我的血在流,临死前对烈马说:
  你要拧断缰绳,拔起拴马桩,冲出重重阻障。
  你不要停住去听喧哗呐喊,你不要怯怕去看河水奔腾。
  你要跑回我们的家乡,那时会有我们的亲人迎接你。
  你一定要告诉他们,我已留在他乡。
  请他们为我祝福,飞快的战刀是我的花冠。
  潮湿的土地是我安息的地方……
  牧师的声音有些悲伧,那发自胸腔的声音震撼了整个荒漠。飞龙、苏虎和阿特他们都各自望着自己的家乡,泪水湿润了面颊。也许他们的命运会同诗中的军人那样。他们默默地用坚强的意志去承受着荒漠及即将面临的战争所给予他们的这种压抑感,他们的精神绝不能在残酷的大自然面前崩溃。因为每一个人都爱他的家乡,他们必须用钢铁般的身躯去护卫它。
  "坚强些吧,不要流泪,不要悲伤,眼泪不会同情弱者,困境却能磨砺人的意志。搏击万里长空,享受勇敢的快乐,让我们笑对人生,不要让邪魔得志。要记住,你们今天守在这里,是为了你的家人能够快乐的生活。"但是,牧师在劝慰和激励战士们的同时,也隐隐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疲劳和困倦在他的脑海里投下了一片灰暗的阴影,低沉的似是风雨欲来的天空。因为他明白,今晚明月的皎洁可能就是他们明天沙漠中的残酷。
  这一片天空是专为他们而来。月亮像个睡眼朦胧的美人,静静地,贤淑地照耀着这块荒原。
  第二天早晨,飞龙派了三百名铁甲军马队带足了水和食粮护送勇士们穿行沙漠。
  在"哗哗"的响声中,三百名铁甲军护着勇士们出发了。荒漠重归于可怕的寂寞,辽阔的天空,将它的所有的寂寞都压向了这些默默行走在黄沙上的勇士们。对于阿特他们来说,这一切自然是熟悉的,但是这些从蒙古及青海征调的军士却对它是陌生的。从有脚踏实地感的内地转到这脚下松软的荒漠战场,一种莫名的恐慌时常在困扰着他们。虽然有几百人同行,但在这空旷无垠的大漠里,他们依然感到了孤独和渺小。
  但是,军人的天职及对于家乡的热爱,使他们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一串串深深的马蹄印记下了他们前进的路程。
  果不出牧师所料,终日阴气沉沉的天空在勇士们的到来之时却完全改变了模样。自太阳出来的那一刻,人们便感到了难耐的燥热。夜里荒沙吸收的湿气从沙地上袅袅升起,远远望去,整个沙漠的大地一片朦朦胧胧的景象。但这湿气却迅速地被空气蒸发了,大地开始热了起来,令军士们的铁甲片发烫。于是,渐渐的,许多人都撑不住了,他们解开了衣甲。
  牧师看了看他们说:"你们都回去吧!你们的铁甲会令你们热的无法忍受。"
  其中带队的一个军官用汗水湿润了一下那干裂的嘴唇,苍哑地说:"不,你们的任务更重,我们一定要护送你们安全穿过这沙漠。再说,只是等待在沙漠边上防敌来犯,时间会一天天消灭掉我们的斗志。"
  牧师点了点头说:"有你们,我们相信邪魔不会踏前一步的。"
  接近中午的时候,太阳像只大火球一样,紧贴着荒漠,无情地灼烧着它。阳光照在大地上,又被沙子反射回来。于是,天空中出现了无数条明显的亮闪闪的曲状辐射线。眼前变换着沙丘的交错重叠,晃来晃去,组成一片虚幻的世界。众人的脚步有些艰难,他们的汗水不断地滴在沙子上,继而化成了水汽,眼前的影像令他们有些迷惘,脚步也变得开始有些松软和飘忽,若不是身上有重甲,他们似是感到自己飞行在沙漠上一般。于是,大多的将士卸下了马背上的披甲,又重新上马,渐渐的,自己身上的铁甲也丢弃的七零八落了。
  猎云盘旋在荒漠的上空,用那犀利的目光俯瞰着大地,也只有它才能看得清下面这些在沙地上似蚂蚁般缓慢蠕动的人们。凌空远望,沙漠没有尽头,那黄色的沙海绵延出好远。这简直是块死海,黄色的沙地,偶尔望见几块白色的盐碱滩,疲惫地站在沙漠中央的几棵枯干的沙枣树,灼热的沙丘,还有沙漠边上那座默默僵卧大地上寂寞孤独的阿尔金山。整个沙漠望不到一潭水洼,整个沙漠像一个蒸笼似的,从沙子里蒸出的热气冉冉而出,冲击着空中的猎云。它失望地长唳了两声,展翅飞高了数十丈。
  但是,勇士们的脚步却没有停下,这些肩负光荣使命的战马也没有停下,三百多人的队伍依然在向前出发。
  耐着酷热,强强走到了傍晚,也许他们及战马的脚步再也无法抬起来,于是他们全都停住了脚步。
  "我们找个背阴的地方歇一下。"牧师同那带队的统领说道。
  统领回头望了望他这些已经丢盔卸甲的将士们,他们像战败了的溃军似的,有气无力地行军。他们在战场上英武的雄姿从来没有屈服过,却想不到今天被这浩瀚无际的大沙漠折磨成这副样子。他点了点头说:"谨听牧师做主。"
  虽已时至傍晚,但军士们却依然感觉到那夕阳余辉的温热。在一个高高的沙丘东侧,沙地上被拉出了长长的一片阴影,众人疯狂的奔过去,去感受它的阴凉。虽然沙子还是热的,但是谁也顾不得其它了,他们全都松懈地躺在沙子上,闭上了眼睛。身体极力的虚脱令他们贪婪地喝了几口水后便昏沉沉地游荡梦乡了。
  但只是半个时辰的工夫,他们全部都醒了过来,因为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这时,那带军统领令大家坐起来,免得被发热得沙子蒸干身体中的水分。由于这些军人中一部分是蒙古人,所以伙伴们便如同见到亲人般同他们交谈起来。
  其中一个年轻的士兵铁木儿好奇地问若真:"除魔本是勇士们所干的事,你一个女人为什么要跟着呢?"
  若真笑道:"勇士不分男女,再说,我的箭术不比任何人差。"
  铁木儿点点头说:"是的,草原上空的猎鹰不分雌雄,它们同样凶猛。我们草原上有一句话:永远不要欺侮无靠的女人。"
  若真负气地说:"我可不是无靠地女人,我有我的弓箭,而且我还射杀过野狼岭上的野狼王呢!"
  沙漠上有了欢快的笑声,他们渐渐忘记了疲劳之苦。
  "牧师,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宝物能令你们这样不惧千山万水之险,还要穿过这大沙漠,去一个你们的祖先到过的地方?"统领问起了所有守在沙漠的军士感兴趣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们很长时间,因为整个事件都是因为这个神秘的物件引起的,几乎令所有人都卷了进来,包括他们的军队。
  牧师望着阿特笑了一下说:"这可不是什么宝物,而且是一件至魔至邪的战争引子,它可以引起全人类同魔界的纷争。"
  阿特从怀中掏出了那枚被羊皮包裹了的蝙蝠牙,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它。至今,阿特既对它有着戒心,又对它怀着恨意,因为是它的无意出现才令邪魔复出的。蝙蝠牙还保持着它原来的样子,但在众人眼中,它那尖利的齿尖透着阴森森的邪气。士兵们围了上来,在他们眼中,这是一枚奇特之大的牙齿,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但是在它面前,他们却感到了怯懦和恐惧,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它真有着毁灭一切的魔力。
  铁木儿从阿特手中拿过蝙蝠牙仔细地看了一下,却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但只是那么的一瞬间,他的脑中掠过一片不祥的阴影,他惊恐地把蝙蝠牙扔回阿特的手中,并自言自语道:"它确实很邪恶。"
  这时,牧师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了,他用那近乎恐怖的目光盯着阿特,喃喃地说:"他可是蒙古人?"
  于是,人群中渐渐沉默了,当然这些军兵是蒙在鼓中的,他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终于,夕阳的余辉消失在了地平线上,沙漠上出现了凉意。远方的沙丘重重叠叠,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但他们明白,即使没有这些沙丘,他们也望不到终点。因为这沙漠实在太大了,无边无际,令人望尘莫及。
  而正当众人渐渐困倦时,沙丘间的空地上却出现了一缕霞光,那霞光绚丽多彩,并且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众人全部被这奇景迷住了。
  突然,四射的霞光中竟出现了一个女人,她一身白袭的裙装,脸蛋美艳无比。众人都惊叹这奇迹的出现,也许,他们的魂魄已飘出体外,徘徊在黄沙之上,在慢慢地接近那女神般的影像。
  那女人妖娆地微笑着,用手撩起黑的发亮的发丝。她白皙的脸蛋不知为什么没有被来自中亚细亚猛烈的季风吹黑,没有被沙漠里炙热的阳光晒裂。她两只长腿后是耀眼的金字塔式的沙山,她白色的长裙给昏黄色的天和地增加了一缕亮色。这沙漠也因为她的出现而改变了残酷的现实。
  非常理智的牧师老人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这幻觉有些怪。"
  统领应道:“我听住在阿尔金山下的维族人讲,在这附近有一个传说,这一片荒漠地带居住着一个神秘的女人,她不住帐篷,不住毡房,也不住阿尔金山的山洞,而是住在和地面一样低平的地下,在下面有她的宫殿。和她无缘的人就是乘马踏过她居住的地方,也不会遇到她;和她有缘的人,经常会在暴风沙尘的傍晚,或在迷途的路上,得到她的指引。但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所有的人都惧怕她,认为她是消失了千年的阿尔金山力巫。我想,她应该是那个女巫吧。”
  牧师自言自语道:“这可不是件好事,因为遇到她的人是遇上了困难。”
  而阿特却低低地说:"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些邪气。"
  牧师和统领点了点头,但他们却发现大多数的军士已近痴迷状态,他们的视线已不再被别的东西所吸引,而是直勾勾地望着那霞光中水蛇般舞动的女人,他们的神智已变得模糊。
  "这绝不是海市蜃楼,她是针对我们而来。"阿特警惕地说,并轻轻抽出了蓝宝石之刀,但它已魔力尽失了。
  许多的官兵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那女人走去,因为她在狂舞的同时用那勾魂的双眸和纤纤尖手向人们招唤。那妖艳的样子令这些驻守在荒漠之域的壮士们热血澎湃,心迷意乱。统领已无法阻止住他们。而铁木儿却更是疯狂,他奔到那女人面前,牵着她的玉手跳起舞来,但是他却感到了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这感觉令他有些焦躁,有些窒息。当他望见那双初看乌黑,细看暗蓝色,宛如深潭一般的眼睛时,他觉得,她是一个圣女。但他却未发觉,他的灵魂已飘入了她眸子中那深邃而又奇幻的深洞,令他神不守舍,他已忘记了自己是负着神圣使命的军人。这情景真是令人可怕。
  "必须得阻止他们,这也许是一个陷阱。"说着,阿特持刀向那幽灵般的女人走去。那女人依然在妖娆地笑着,但阿特却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一丝邪恶的冷光。伙伴们及十几个血性的军士都站了起来,他们抽出了刀跟着阿特走了上去,他们极力地凝神避开那女人魔鬼般的引诱。但是那些被女巫迷惑了的官兵却站成了几排,层层挡住了他们。阿特把蓝宝石对着那纷纷四绽的霞光,并把刀横向挡在前面的军士。顿时,刺眼的灼光令他们不得不让开了。可已近疯狂的铁木儿却抽出腰中的刀挡在阿特的面前,护住那女巫,宛如一位护花使者。
  阿特怒斥着:"是大蒙古的热血勇士,就让开,让我们看看她到底是神还是魔!"
  而铁木儿的脸却狰狞得变了形,他恶狠狠地说:"都滚开,不要伤了万能的圣母,你们都是罪人,你们都是刽子手。"看来他已完全神志不清了。
  "铁木儿,你让开,难道你连命令都不听了吗?"统领高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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